双手空空,铁桨已经脱手!
原来谢少安在空中,一连接住铁舟老人十三记攻击之后,最后一剑,化作一点寒星,顺着铁桨滑进,逼的铁舟老人不得不松手弃桨,飞身落地。但他在飞落地面之时,右手一伸,接住了从空中直堕下来的铁桨。
这时谢少安也已飘然落到地上,寒螭剑也已收入袖中,朝铁舟老人作了个长揖,说道:“老前辈承让了。”
这下直瞧得冰儿霎着长长睫毛的眼睛,望望谢少安,又望望铁舟老人,一张晶莹如玉的脸上,浮现出惊异之色,不信的道:“干爹,会是你老人家输了?”
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李玫却高兴的挑着柳眉,喜孜孜说道:“自然是谢大哥赢了。”
在她心目中,谢少安曾在三剑之中,击败号称黑道第一高手的飞天神魔闻于天,三招击败铁舟老人,自然也并不足奇。
铁舟老人手握铁桨,一双精光奕奕的眼神,重新打量了谢少安一眼,又看看两个女娃儿。他清瘦的脸上,并无半点温色,但也止不住有些惊异,继而哈哈大笑,一面点头道:“英雄出少年,谢小哥果然已得令师剑术神髓,可喜可贺!”
谢少安俊脸一红,躬身道:“老前辈过奖。”
铁舟老人又道:“三十年前,老夫第七招上,就败在令师这一招‘飞星入户’之下,铁桨被迫脱手,没想到三十年后,仍然败在这一招上,而且第三招就被小哥逼落铁浆,‘天山七剑’,果然名不虚传。”
谢少安惊异的道:“天山七剑?”
铁舟老人呵呵一笑道:“小哥方才使的,就是‘天山七剑’。”
谢少安愕然道:“老前辈是说传在下剑法的那位老人家,就是天山神剑葛大侠?”
铁舟老人点头遭:“错不了,令师正是天山葛大侠。”
他说到这里,微微叹息一声,又道:“但老夫真没想到会在第三招上,就被小哥逼得兵刃脱出手去!”谢少安道:“也许是老前辈手下留情,在下不过是侥幸得手。”
铁舟老人连连摇头道:“不,不,武功一道,丝毫勉强不来,盛名可以侥致,武功决不可能侥幸。”
谢少安道:“不瞒老前辈说,家师传给在下的手录剑谱,一共只有三招剑法。”
铁舟老人道:“令师只传了你三招剑法?”
谢少安道:“是的,当时老前辈若要在下接你四招,那就只好从头来起了。”
铁舟老人突然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如此说来,老夫还是败在‘天山七剑’的第七招上了。”
谢少安听得好奇,忍不住问道:“老前辈是说……”
铁舟老人投待他说下去,呵呵笑道:“谢小哥,且听老夫说吧,令师传你的三招剑法,其实就是‘天山七剑’,他三十年前,已有神剑之誉。
再经过这三十年静参默练,早已把剑术一道,融通神化,把七招剑法,浓缩成三招。
因此小哥虽只学了三招剑法,实则已经包含了‘天山七剑’,有此三招剑法,已足傲视武林,放眼江湖,只怕很少有人能在小哥剑下走出三招了。”
说到这里,望了李玫、姜兆祥二人一眼,说道:“来,来,这二位大概是谢小哥的同伴了,大家请到屋中坐,老夫今天总算有了交待。”
说完,抬手肃客,当先朝茅屋中走去。
冰儿紧随她于爹身后,走了进去,谢少安、李玫、姜兆祥也相继入屋。
铁舟老人摩娑了一下手中铁奖,然后交给冰儿,一面感慨的道:“从现在起,老夫真的不会再用它了,让它去和草木同朽吧!”
冰儿接过铁桨,嫣然笑道:“干爹自号铁舟老人,总得有支桨咯!”
铁舟老人道:“老夫就要弃舟而去,哪里还用得桨?”
冰儿听的一怔,问道:“干爹,你老人家要到哪里去?”
铁舟老人转身从左厢房中掀出两张板凳,朝谢少安三人点点头道:“大家请坐了好说。”
谢少安替李,姜二人,跟铁舟老人略作引介。
铁舟老人口中“哦”了一声,道:“原来李姑娘是鹤寿山庄李庄主的千金,老夫昔年和令尊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二位前来庐山,有什么事?”
李玫忍不住眼圈一红,说道:“先父日前被飞天神魔害死,先父临终前要晚辈到庐山青玉峡找一位前辈高人……”
铁舟一老人惊奇的道:“什么?令尊死了,是闻于天杀害的?这魔头怎会找上鹤寿山庄去?”接着叹了口气道:“唉,你们怎不早说?古老儿方才不是就在这里?”
听他口气,方才那个干姜老头,就是隐居青玉峡的高人!
谢少安道:“老前辈是说方才那位老人家就住在青玉峡?”
铁舟老人莞尔笑道:“谁说不是?青玉峡是他自己取的名字,差幸你们和老夫说起,否则,哈哈,除了老夫,只有他自己知道,就算你们找遍庐山,也休想找得到。”
谢少安道:“这就是了,咱们一路问过几个人,都不知道青玉峡所在。”
铁舟老人笑了笑道:“他原名方瘦石,七十之后,自称古不稀,说他最少可以活到一百四十岁,只是古老儿生性有些怪癖,李姑娘二位若是前往青玉峡,他未必肯和二位见面。”
姜兆祥道:“先师当时曾交给晚辈一方玉符,要晚辈陪同表妹,前来求见。”
铁舟老人“哦”了一声。
姜兆祥忙从怀中取出玉符,双手递过,说道:“先师交给晚辈的,就是这方玉符,请老前辈过目。”
铁舟老人接过玉符,仔细端详了一阵,随手递还给姜兆祥,点点头道:“这方玉符,倒的确是古老儿的东西……”
李玫问道:“老前辈,青玉峡在哪里?”
铁舟老人随手一指,道:“从这里去,翻过两座山岭,有一道峡谷,石色略呈淡青,就是青玉峡,但古老儿若是不见你们,就算到了谷中,也找不到他。”
李玫道:“那要怎么办呢?”
铁舟老人微微一笑道:“方老儿有个怪脾气,吃硬不吃软……”
他似是言有未尽,但却忽然住口,笑而不言。
姜兆祥道:“多谢老前辈指点。”
谢少安仰首问道:“老前辈,家师……”
铁舟老人不待他开口,接着笑道:“小哥别忙,老夫三十年前,答应令师之事,老夫自有交待。”
说到这里,回头朝站在他身边的冰儿说道:“冰儿,你快去收拾收拾。”
冰儿脸上飞过一丝惊异之色,问道:“干爹,咱们要哪里去?”
铁舟老人蔼然道:“你不用多问,快去收拾衣衫,打个包裹,出来再说。”
冰儿疑惑的望望铁舟老人,回身朝左厢掀帘而入。
谢少安心中同样感到奇怪,但又不好多问。
过不一会,冰儿提着一个花包裹,从房中走出,问道:“干爹,咱们是不是这时就要走了?”
铁舟老人清癯的脸上,神色微黯,缓缓从竹榻上站了起来。这一刹那,他的脸色变得十分庄重,目注谢少安,朝冰儿一指,说道:“谢小哥,冰儿是老夫的义女,她跟随老夫已有一十三年,如今老夫把她交给你了。”
一面朝冰儿道:“冰儿,老夫要你收拾行囊,就是要你随这位谢小哥下山去。”
冰儿睁大双目,望望谢少安,双颊骤红,又惊又急,扭着头道:“我不去。”
铁舟老人温言道:“冰儿,老夫陪你在这里,一住十三年,就是为了等候葛大侠派人前来接你,如今谢小哥来了,你自然要随谢小哥去了。”
谢少安虽然听出铁舟老人的语气,似乎其中还有一件事,但要自己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同行,总是不便。一时不觉目光一抬,尴尬的道:“老前辈,这个只怕不妥……”
铁舟老人没待他说完,呵呵笑道:“没有什么不要,这就是令师要小哥来找老夫的本意,也就是老夫三十年前答应令师的事。”
李玫眼看铁舟老人要冰儿随同谢少安下山,早已粉脸失色,这时再听铁舟老人说出“这是令师要小哥来找老夫的本意,也是老夫答应令师的事。”
心想:“原来你们早就说好的了。”一念及此,但觉心头一酸,忍不住站了起来,说道:二师哥,我们走。”
说完,低着头,急步朝门外冲去。
姜兆祥心头吃了一惊,跟着站起,朝铁舟老人拱拱手道:“晚辈告辞……”急匆匆追了出去。
这事情来的突兀,谢少安怔得一怔,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站起。
铁舟老人目中闪过一丝异样神色,微微摇摇头道:“谢小哥,他们已经去远了,就随他们去吧,老夫把话交待清楚,也得走了。”
冰儿急的哭了出来,说道:“干爹,你老人家到哪里去?我也要跟你老人家去。”
铁舟老人蔼然笑道:“痴丫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老夫已经在这里足足陪了你一十三年,你应该随谢大哥去,此事葛大侠早有安排。老夫昔年只是受葛大侠之托,你岂可再随老夫?何况老夫有老夫的事,你是乖女儿,听干爹的话,好好随谢大哥下山,才是正经。”
冰儿脸上挂着晶莹泪珠,羞涩的望了谢少安一眼,问道:“干爹要女儿跟他到哪里去呢?”
这话提醒了谢少安,抬目问道:“是了,不知老前辈要在下把冰儿姑娘送到哪里去?”
铁舟老人笑道:“老夫昔年受令师之托,直到你小哥到了铁舟峰,老夫把冰儿交给小哥,老夫的责任已了,你们要去哪里,就非老夫所知。
不过令师要小哥前来,自会另有安排,据老夫猜想,令师必有后命,小哥只要静候令师指示行事,就不会错。”
谢少安只觉铁舟老人言有未尽,他明明知道内情,却是不肯直说。
冰儿没有再哭,只是红着脸,低垂粉颈,站在一旁。
一个姑娘家,忽然要她跟着陌生男子去,叫她如何不心头乱跳?何况这个男子,又是如此年轻、英俊!
铁舟老人一手拂着垂胸银髯,催道:“谢小哥,你可以带冰儿走了,冰儿是个很善良的孩子,涉世未深,你要好好照顾她,像照顾你的自己妹子一样。”
谢少安道:“老前辈请放心,在下会把她当自己妹子看待的。”
铁舟老人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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