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惊虹沉着应付,背靠着树干,左手握住了旁边一条树枝,连接十四剑,身形仍然是那么稳定。
南宫绝接一剑刺到,祖惊虹剑才迎前,他却已落开,身形一拔一下,左手已腾出来,十数点寒光从右手飞出,凌空射向祖惊虹,剑亦紧接刺前去。
那支铜管在那一拔同时,已然钩在他腰带上的一个铁环上。
祖惊虹待要转到树后,暗器左右已封住了他的身形,他临危未乱,剑一抹,迎面射出的暗器尽破他的剑击下,南宫绝一剑却乘隙刺进来。
这一剑祖惊虹是怎样也挡不开的了,祖惊虹心中有数,也没有硬挡,身形一翻,倒栽了下去。
南宫绝一剑夺地刺进树干内,左手一翻,又是十数点寒光射出。
祖惊虹仿佛早已料到南宫绝有此一着,身形栽下一丈,左掌往树干一拍,整个身子借此一拍之力箭也似横里射出,那十数寒光便射空。
横射三丈,祖惊虹右手挽住了一株树干,身形一稳,便往上拔起来。
南宫绝那边已拔剑,左手接一扬,这一次射出的却是一支烟花火炮。
烟花一炸开,那些杀手一齐倒退,绳钩射出,一个个倒掠上树上。
群贼没有几个能够高来高去,但仍然追前,花豹凌空一刀将一个杀手斩为两截,金虎双爪亦左右将两个倒掠起来的杀手抓下来,抛到身后。群贼兵器齐落,那两个杀手身形才着地,已被斩成肉酱。
祖惊虹左手抓着树枝,右手剑迎着从旁掠过的两个杀手,只是两剑,便将之劈了下来。
这片刻之间,南宫绝已然掠出了十丈,一句话也没有留下来,带着那些杀手从树上飞掠撤退。
金虎看在眼内,意犹未尽,手挥着铁爪追前,一面大呼:“不要放走他们!”
群贼喝着追前,几个走得较慢的杀手一一倒在他们的手下,“噗噗噗”即时几下异响,几团浓烟从地上冒起来,迅速横散开去,松林中晓雾未散,这时候更加迷离,那些杀手也就在烟雾中消失。
群贼一阵骚动,金虎大吼道:“不要追了。”
也不用他再吩咐,群贼已自行清理战场,点查死伤的人数。
金虎没有理会他们,转问祖惊虹:“那个跟你高来高去动手的,就是南宫绝?”
祖惊虹点头:“据说南宫世家乃侠义传家,武功别创一格,但仍然不失正道,可是这个南宫绝,出手行动都甚为邪门……”
金虎冷笑道:“我看这才是南宫世家的武功路子,什么侠义传家都是骗人的,表面一套,暗里一套的什么名门正派,老子见得多了。”
祖惊虹淡然一笑,金虎接道:“下一次遇上,这个南宫绝交给老子。”
祖惊虹道:“没问题,金兄一双铁爪也许正好克制他那柄软剑。”
金虎上下打量祖惊虹一眼,大笑道:“方浪那个小子说你难侍候,现在看来,可一些也不像。”
祖惊虹道:“我其实只是要他不要时常泡在赌馆酒家之内。”
金虎挥手道:“不喝酒不赌钱,还像个男人?”
祖惊虹道:“这句话也不是全没有道理,他若不是要赶着跟惊霞成亲,我也不会反对。”
“那有什么关系?”
“只是他必须学会养妻活儿。”
“养妻活儿也用学?”
祖惊虹笑道:“他若是一个人,米缸里空了,随便到哪个朋友那儿也可以将肚子塞饱,但有了妻儿,总不成带着妻儿每天东奔西跑。”
“这也是——”金虎抓了抓脑袋:“原来娶妻生子有那许多麻烦,娘还要老子赶快成家立室,老子可要重新考虑清楚。”
祖惊虹接道:“有人说,一个男人在未娶妻生子前,都不能配称为大丈夫。”
“胡说。”金虎立即反对。
祖惊虹悠然接道:“你只要想清楚那担子有多重,要扛到什么时候,就会很同意的了。”
金虎怔在那里,花豹即时走过来,抓着头道:“老大,我们给弄倒了十三个。”
“什么?”金虎霍地回头:“十三个?怎会给他们杀掉十三个之多,你仔细看看可是弄错了。”
花豹苦笑,方待转身,又给金虎喝住:“慢着——”
花豹还未问是什么事,金虎已接上:“你也是老江湖的了,逢林莫入连你也不懂得?应派个人先进来探清楚。”
花豹看了看金虎,道:“小弟心想这么多兄弟,声势浩大,怎也不会有人斗胆来找麻烦。”
金虎瞪着花豹,忽然叹了一口气:“换转老子,只怕也是一样,算了——”
花豹垂下头,金虎周围看一眼,咬牙切齿的道:“他娘的,南宫绝,老子与你没完没了。”
花豹道:“老大,我们要不要派个人到前面探探?”
“探?还探个什么?”金虎敞开胸膛:“南宫绝那厮难道还敢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一顿转对祖惊虹,道:“姓祖的听着,他若是再来,你莫要插手,那个姓南宫的是老子的。”
祖惊虹道:“我们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金虎恍然道:“不错不错,没有你的事了。”接着把手一挥。
祖惊虹道:“南宫绝经此一击,照道理是不会再来的了,但,不怕千万,只怕万一,说不定,在前面另外还有安排。”
金虎道:“你意思是我们还是派个人到前面探清楚?”
祖惊虹道:“我走一趟好了。”
金虎沉吟道:“也不用离开太远,那即使出了意外,我们也能够及时赶来。”
祖惊虹点头,拉过坐骑,翻身跃上,缓缓往来路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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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虎追前一步,高呼道:“我们是不是又翻过墙头进去?”
祖惊虹回头笑了笑:“若是能够去到王府附近,你们就是由正门进去又还有谁能够阻止得了?”
金虎大笑,祖惊虹道:“在王府周围五里,光天化日之下,相信裕王府的人也不敢公然袭击。”
金虎道:“那在五里之前你得当心了,南宫绝若是再有行动,是必比这一次更加凌厉。”
祖惊虹遥应道:“后面有那么大的靠山,我可不怕。”
金虎大笑转身,挥手道:“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背起尸体,立即上路。”
一个山贼应道:“不知道景王府内有没有这么多棺材。”
另一个山贼接道:“就是没有,能够葬在王府之内,也很不错的了。”
群贼哄然大笑,他们都是亡命之徒,终日在刀锋上打滚,对于生死,早已淡薄。
要统御这一群山贼,并不是一件易事,金虎能够要他们这样服从,当然不只是武功高强这么简单了,他除了赏罚分明,还将他们当做兄弟一样,任何一个的伤亡,都令他深感悲愤。
那些山贼的一番话,目的也其实在冲淡他那份悲愤,金虎当然明白,大吼道:“那还不赶快!”
语声未落,一个山贼已然将他的坐骑拉到来,他“刷”地跨上鞍,接着吼道:“快!快!”
群贼振臂一呼,跟在金虎马后飞步奔出,比起方才,更觉声势浩大。
祖惊虹远远听得清楚,面上已没有笑容,他实在不知道这些人到最后还有几多个能够活来。
南宫绝也许会让他们毫无困难的走进去,但进了王府之后,要出来就没有那么容易的了。
这一次败退,南宫绝当然更清楚景王方面的实力,除非有十足把握,否则应该不会在途中再施袭击,而尽量把握时间,如今更多的人看如何阻止景王将皇帝送返皇城,或者如何予景王致命一击。
不管怎样,接下来必然是一场更惨烈的恶战,无论是哪一方得胜都必须付出相当代价。
红叶
将近正午,一顶装饰得甚华丽的轿子在一群太监侍候下,来到了景王府门前。
从轿子出来的也是一个太监,矮矮胖胖,样子有些滑稽,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他的笑声更惹人发笑,就像是怀春的母鸡,阴阳怪气。
那些侍卫都忍着没有笑出来,他们虽然都已经豁出了性命,不在乎这个人,但是在景王没有命令下来之前,他们都不想再替景王惹麻烦。
这个人事实也麻烦得很,他也就是太监总管马永,一向甚得皇帝宠信。
据说他五岁便已进宫,但能够在众多太监中脱颖而出做到“秉笔司礼监”,实在不简单,总有其过人之处。
太监有大有小,职位最高的就是“秉笔司礼监”,可以为皇帝代批奏疏,参与军国大计。
真人府事发,徐阶一走,那些小太监便慌忙走去告诉马永,好像他这种聪明人,当立即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景王与裕王之间的明争暗斗,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他也知道早晚必有事发生,却是怎也想不到,他们竟然斗胆将皇帝劫去。
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他用手猛捏人中,才能够保持清楚。
第一件他要做的事是封锁真人府,连夜将蓝田玉送到秘密的地方,严禁将事情泄漏出去,否则,本已分成两路的朝廷大臣必先引起动乱,到时候,这件事就不容他控制的了。
跟着他与蓝田玉详谈了一个时辰,一直到他认为蓝田玉说的全都是事实。
皇帝到底落在哪一方手中,他当然也很清楚的了,以后的几个时辰,全都是用在考虑应该转向哪一方。
到现在他仍然拿不准主意,所以他非得亲自走一趟,探清楚双方的口气。
第一个他要去的地方,也就是景王府。
他也已考虑到裕王府的人已经将景王府重兵包围起来,不敢要太多的人跟随,以免惹起太大的误会来。
亦为了好让裕王府的人看清楚,来的是什么人,他选择这个时候才进去景王府。
进入景王府的在裕王方面也许就是敌人,裕王甚至已经有命令吩咐下来,格杀勿论。
马永竟然知道,这一次进入景王府实在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是他现在已经在鬼门关之前徘徊,进不进去景王府,在他来说,也没有多大分别的了。
裕王府的人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听由他们一行人经过。
轿子到了景王府的门前,马永才松一口气。
景王也没有要马永等多久,在大堂召见马永,徐阶张九成侍候在景王左右,神态安祥,特别是徐阶,完全就没有事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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