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豹道:“那便得在他们发现第二个出口之前从那个出口离开,凭我们两人的武功,总不成阻挡不住那三个倭奴。”
祖惊霞道:“花大哥莫要忘记,他们的对象并不是我们,到时候只怕会变了是他们将我们截下,全力追击王爷他们。”
花豹道:“这到时候看情形再说。”接把手一挥,八个弩箭手率先跟前去。
祖惊霞随即吩咐两个侍卫将皇帝扶起来,景王左看看,右看看,一面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
徐阶目光落在景王面上,一声叹息:“王爷,请——”
景王如梦初觉,移步前行,惊霞都看在眼内,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两个人好像都有些变了。
徐阶本来是一个足智多谋,处事镇定沉着的人,现在却变得轻率,仿佛什么主意也都没有,而景王的勇武亦一下子不知跑到哪里去。
张九成这种感觉更强烈,他认识徐阶已多时,追随景王更已有四载,在他的眼中,徐阶现在固然变了另外一个人,景王比他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难道这才是他们的本性?
动念之间,张九成不由机伶伶打了一个寒噤。
那边出口的铁栅随即升起来,花豹当先奔出,右手背大环刀,左手扣着连弩,笔直奔前,那八个弩箭手看见他这样,勇气更大增,紧跟在他后面,再就是祖惊霞,徐阶,景王,皇帝及扶持着他的四个侍卫,最后是祖惊虹一手训练出来的十个侍卫。
这一道铁栅后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出口在书斋外院的一个八角亭子。
暗门就设在亭中那张石桌之下。
裕王的人都在书斋内院,白云斋虽然高坐在瓦面上,目光又锐利,但却没有发现那张石桌的移动,他的视线也大都集中在附近的竹林内外。
可是花豹现身,他还是立即发觉,石桌移动得很慢,花豹却是一条豹也似跃出来,又如何逃得过白云斋的眼睛。
白云斋一声:“在那边——”接发出一声尖啸,人剑有如离弦箭矢,向那边疾射过去!
红叶与朱绢在书斋内听得清楚,身形齐动,穿窗疾掠而出。
裕王目光一扫,道:“我们也去看看。”随即举步。
马永追前道:“王爷,这儿?”
裕王道:“这儿的出口已经被火封闭,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
马永点头欲言又止,裕王脚步不停,一面又道:“公公应该明白,越是危险的场合,本王越是要亲临押阵。”
马永苦笑:“奴才明白。”
他当然明白,裕王在一旁看着,白云斋三人更就非要卖命不可,一场恶战下来,三人若是都倒下了,景王方面也要付出重大的代价,而沈苍言永寿再出手,景王方面还有谁能够抵挡?
裕王脚步又快了一些,再没有多说什么,马永当然亦再无话说,紧追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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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豹虽出暗道,四顾无人,方吁过了口气,白云斋一声尖啸已划空传来,只听这尖啸声他已经知道来的内力如何深厚,循声望去,更吓了一跳。
白云斋身形从书斋瓦面射出,至一半,便从袖子里飞出一条钩绳,那条钩绳落在短墙上,一下拉紧,白云斋将落的身形又起,飞射上短墙,这种速度,花豹当真是前所未见,跟着跃上来的弩箭手虽然还未看清楚,但却听到那一声尖啸,一个个连忙散开。
白云斋停在短墙上,双手握剑,蓄势待发未发。
红叶朱绢相继掠上短墙,居高临下,盯稳了花豹一伙,只等白云斋吩咐。
皇帝景王徐阶很快都走了出来,看见这等情形,徐阶的面色更难看,景王双拳紧握,喝声:“快走——”语声已起了颤抖。
白云斋同时发出一声大喝,从短墙上跃落,八个弩箭手不约而同的一齐将弩箭射去,花豹待要喝止,如何还来得及。
弓弦声一响,白云斋的身子便往上疾翻起来,弩箭在他的脚下射空,他的人与剑往亭顶落下,五尺长剑,一道闪电也似的同时射落下,霹雳一声,竟然将那座八角亭齐中劈开了两边。
这一剑的威势实在惊人,就是花豹祖惊霞,亦不由面色大变,一个弩箭手更惊吓得到滚地上。
瓦砾灰尘从缺口洒落,三个弩箭手惊慌中越栏跳出,白云斋身形即时凌空落下,长剑一斩再斩三斩,那三个弩箭手无幸免,齐皆中剑倒地。
白云斋接一剑将三个弩箭手的尸体挑起,挡住了射来的一蓬弩箭。
红叶那支藏住铁球内的长剑也就在这刹那射进了那个发射弩箭的侍卫的咽喉。
祖惊霞一声轻啸,翻过栏干掠出,几乎与那支长剑缩回铁球内同时掠到红叶面前,长剑亦同时刺向红叶胸膛。
红叶一闪避开,十数枝十字形的暗器飞击惊霞,伏地一滚,长剑又从铁球射出。
惊霞闪跃腾挪,闪开十字暗器,再一剑将来剑挡开,左手一沉一探,一支飞刀反射红叶。
这柄飞刀既急且劲,红叶本待伸出去接,但最后还是滚身避开。
惊霞的第二第三柄紧接射至,红轩若是伸手去接第一柄飞刀,不难便为接来的两柄飞刀射中。
她一滚而起,惊霞的左手已然又扣着一柄飞刀,随便一动,车辆般旋转。
红叶目光陡寒,冷冷的突然问道:“你跟那个姓方的是什么关系?”
惊霞一怔,道:“与你可干?”
红叶没有回答,一只雌豹也似扑回,惊霞正要迎出,红叶扑前的身子半空中突然一个翻滚纵出去,一面道:“有种的到这里边,我们在暗器上一决高低。”
语声一落,一手已然抓住了旁边竹林子的一株竹树,顺着竹干直往上升,直上竹梢。
惊霞身形欲动未动,反手三柄飞刀射出。
花豹一柄金背大环刀已经与白云斋战在一起,朱绢亦同时采取行动,扑向景王,双手布条飞出,卷住了两个弩箭手的咽喉,身形接拔起,再一条紫布飞出,飞卷景王的勃子。
景王拔出剑鞘,紫布已卷至,旁边两个侍卫挥刀欲削不及,紫布已卷上,惊霞的飞刀及射至,两柄交剪射在紫布上,就像一柄剪子般将那条紫布剪断,还有的一柄却射向朱绢的咽喉。
朱绢翻身欲退,后面机簧一响,十二指连弩已然齐向她射来!花豹扣着的连弩终于出手,他右手长刀挥舞,乱劈白云斋,一面亦留意周围情形,看见景王那边形势危急,左手扣着的连弩准备发射。却随又看见惊霞飞刀解围!但他扣着的连弩仍然射了出去,那是因为他发现朱绢身形已老,绝难闪得开十二支连弩的袭击。
果然不出他所知,朱绢只闪得七支弩箭,还有五支射进了她的身上,两支正中要害,惨叫倒下。
花豹欢喜也还未来得及,一道剑光已然直入空门。
就在他发射连弩那刹那,他的刀势亦一慢,白云斋给他一轮快刀乱劈狂斩,不得不倒退,长剑已蓄势待发,见他的刀势一慢,一剑立即斩进。
剑光有如闪电一样,一闪,花豹的左臂齐断去,飞上半天。
白云斋暴喝抢进,挥剑追斩,连环十三斩,花豹忍痛伏地滚身,一连几个翻滚,长刀被剑击飞。
他心知必死,再一滚,突然拔起来,白云斋一声:“哪里跑——”双手长剑往前一送,直入他胸膛,既快且准。
花豹等的正是这样的一剑,迎着剑猛往前一扑,白云斋正要收剑,冷不防花豹迎着剑锋扑前,一把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衫。
祖惊霞配合得恰到好处,十六柄飞刀射出,挡住了红叶,“鲤鱼倒穿波”,翻身倒刺一剑,刺进了白云斋的咽喉!
白云斋的身形给花豹一把牵制着,惊霞一剑来得又快,惊呼声中,长剑已然穿过咽喉。
惊霞拔剑,扬手又三柄飞刀射出,再将红叶一阻,一面娇叱道:“快走——”
那些侍卫拥着景王徐阶急往前冲,裕王的侍卫冲杀上前,竟然拦阻不住。
红叶兵器暗器齐出手,但都被惊霞接下,连眼都红了。
裕王这时候终于挥手:“上——”
言永寿身子离地七尺,直挺挺飞射了出去,一头撞在一个侍卫的后背上,那个侍卫正与裕王府的侍卫战在一起,冷不提防被撞了一个结实,“噗”的一响,口吐鲜血,飞出丈外。
言永寿却借这一撞,斜刺里风车般一转,双脚蹬在另一个侍卫的头上,竟然将那个侍卫的头颅硬硬蹬碎,他的身子这才落下来,仍然是直挺挺的,猛向前一仆,双拳同时击出。
在他前面的一个侍卫挥刀斩去,竟然快不过言永寿的双拳,一刀斩下,人已被击飞开去。
另一个侍卫从旁一刀随即斩下,刀未到,言永寿已经直挺挺的倒下,刀斩过,却立即又弹起来,其快无比,一拳接击在那个侍卫的胸膛上。
他的拳势看来并不怎样刚猛,一拳击实,总是“噗”的一响,可是中拳的侍卫无不面色骤变,倒飞出去,个个口吐鲜血,当场丧命。
言家僵尸拳原就是内家拳,专伤人内脏,而看来虽然笨拙,但出拳角度诡异,等闲不容易闪避,直挺挺之中自有直挺挺的变化。
沈苍的变化看来更笨拙,一只螃蟹也似走过去,却是挡者披靡。
他也根本没有理会那些侍卫斩下来的兵器,那些兵器在他的身上便弹开,只留下淡淡的白痕,练的竟然是十三太保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横练功夫。
看他随便走来,并没有运动行气的迹象,可见他的一身横练功夫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他挨一刀还是一拳,那些侍卫的刀斩在他身上毫无作用,他一拳击出,一击中,便肉绽骨碎,无不立毙,那些侍卫与他比较,简直就像是大人与小孩子动手,完全是一面倒之势。
景王看在眼内,面色已惨变,张九成一张脸亦发白,徐阶挺直的身子已变得伛偻,两条脚直在发抖,一步也再跑不了出去。
裕王府的侍卫已然将他们包围起来,祖惊虹一手训练出来的侍卫开始的时候是占尽了上风,但沈苍言永寿一来,便只有挨打的份儿。
双方的武功相差实在太远。
惊霞冷眼瞥见,亦自变了面色,她只道白云斋朱绢二人倒下,便只有一个红叶,凭她的武功,应付一个红时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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