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去找路迟迟,路迟迟也没有再出现,一切都像是恢复到了那四年的样子。
每一天,他还是会去医院看乔伊曼,沉默得一言不发,只有偶尔会跟乔伊曼说几句话。
乔伊曼躺在病床chuang上,双手紧紧地攥紧被子,咬牙忍着眼底的痛苦,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
离婚协议书
乔伊曼躺在病床chuang上,双手紧紧地攥紧被子,咬牙忍着眼底的痛苦,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
阿策......对不起,我还是害了你了......
藏在眼中的泪水沿着她的眼角轻轻滑落下来,她倔强地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想要将眼眶中的泪水倒回去。
病房的门在这个时候被轻轻推开了,乔伊曼立即反应过来,伸手忙不迭地抹去脸上的泪水,以为是申臣来了。
自从那天路迟迟来了医院之后,她就没有看到她再出现,表哥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了。
表面上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那个游戏花丛的大众情人的模样,可那双平静的眼底再也找不出半点的感情跟波澜。
她知道,这一切,又跟她有关,又是她引起的。
表哥跟迟迟之间,肯定又出问题了。
她的存在,永远是表哥的负担,是阿策的负担。
她的目光投向门口,出现在病房里的人,并不是申臣。
乔伊曼的脸色在看到门口出现的人时,猛然变了变。
目光有些惊慌地从门口收了回来,她没胆子跟那双充满了怨气的眸光对视。
她有些惊慌地将身子缩在被子里,双手将被子攥得紧紧的。
“伊曼。”
来人开口了,让乔伊曼慌乱的眸子再度一慌,躲在被子里的眸子缓缓投向进来的人。
妈。
她想开口,却喊不出声。
眼前站着的是她的婆婆,她深爱男人的母亲,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地看着她。
肖母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肖策的事,两颊已经消瘦了许多。
她看乔伊曼的目光,夹着让乔伊曼不敢直视的怨恨,面无表情地站到了她面前。
乔伊曼看到肖母从她拿进来的文件袋中,取出一张纸递到她面前,沉着声音,道:“不这个签了。”
乔伊曼的目光顺着肖母递上来的文件投了上去,上面那硕大的字体让她的眼眸猛然抬起。
难以置信地看着肖母那不像是开玩笑的脸蛋,双唇微颤。
“你没看错,就是离婚协议书!”
肖母开口,将那份文件跟笔同时递到她面前,“签了吧,阿策娶不起你,他已经为你丢了半条命了,我不希望你还能有机会留在他身边,继续伤害他。”
乔伊曼拿着那份协议书的手在狠狠地发抖着。
藏在眼中的泪水,在不停地打转,她想哭出声来,却奈何根本就是徒劳。
不管她怎么样在心里呐喊着,却依然听不到半点声音。
“乔伊曼,我的儿子没有对不起你,如果你真心为他好的话,就把这个签了,我们肖家容不下你了。我不想逼你现在就签,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等你消息。”
说完,准备转身离去,却被乔伊曼快她一步给抓住了她的手腕。
寒着脸转过头来,肖母的眼底带着明显的不耐。
见乔伊曼泪流满面地看着她,发不出声,眼底充满了歉意,不停地跟她点头。
跟着,又拿起肖母放在她边上的钢笔,颤抖地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能去看他一眼吗?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离婚协议书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签!我签!
她不想再连累他了,即使他怎么样心甘情愿地被她伤得体无完肤,她也不能再拖累他了。
如果你要用尽你的一切来守护申臣,守护申家,那么,让我来陪你一起守护。
肖策那温柔的声音依然情绪地滑过她的耳畔,痛得她的心,如万箭穿心一般,无法呼吸。
一呼吸,就让她浑身的神经都疼得被无情吊起。
不过就是“乔伊曼”三个字,却让她写得如此艰难。
泪水沿着她的下巴一点一点地湿了她的衣襟,她终于,将乔伊曼三个字,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
阿策,这一次,我再也不需要你来陪我一起守护了。
对不起,对不起......
她拿起那份协议书,颤抖地递到肖母面前,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肖母没有想到乔伊曼会签得这么干脆,有那么一刻,在看到乔伊曼这痛不欲生的表情时,眼底有过一丝怜悯。
只是一想到还躺在ICU病房里生死未卜的儿子,她眼底所有的怜悯便立马消失不见了。
伸手接过乔伊曼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没再看乔伊曼一眼,便转身准备离去,却被乔伊曼给再一次抓住了。
我......能去看他一眼吗?
她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肖母,泪水肆虐。
肖母的表情微微沉了下来,原本想拒绝,只是看乔伊曼那乞求的双眼,终究还是不忍心。
最后,沉着脸,对她点了点头,跟着便率先走出了病房。
ICU病房门口,乔伊曼站在外面,隔着病房宽大的窗户,看着里面插满了各种管子和氧气罩的肖策。
阿策......
她的手,轻轻地抚上窗户,想要去碰触那一张让她满怀歉疚的俊脸却不得。
泪水,沿着她尖细的下巴再度滑落,冰凉了她敞开的脖颈,湿透了衣襟。
对不起,阿策,你能醒来吗?
只要你醒过来,我愿意......愿意跟你去交换,我好希望躺在里面的人是我。
我求求你醒过来好吗?
你有多久没叫我老婆了?我好想......好想听你再叫我一次,就最后一次了。
我把离婚协议书签了,我再也不是你的老婆了,再也不能听你叫我老婆了。
停在窗面上的指尖,不停地颤抖着,喉咙哽咽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塞得满满的。
她记得自己曾经想过,嫁给他,她绝不会后悔,哪怕等哪天他厌倦了她,他递给她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她都不会后悔在那一天答应他的结婚。
可这一刻,当她站在ICU病房外,看着里面生死未卜的爱人,她却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如果她没有答应嫁给他,也许,他现在就不会丢了半条命躺在床chuang上。
在她将匕首刺穿他心脏的时候,她就该后悔了。
阿策,你能醒过来,再叫我一次吗?阿策......
她无声地站在窗外,泪水早已经将她的衣襟湿透,她站了好久,也哭了好久。
长公主殿下
她无声地站在窗外,泪水早已经将她的衣襟湿透,她站了好久,也哭了好久。
久到双眼感觉到了干涩,双腿开始作着无力的颤抖时,她才不舍地将目光从病房内收回。
再见,阿策......
眼眸轻轻一眨,弥留在睫毛上的水雾滑作清泪再度滑落。
她转身,从ICU病房离开,没有再多看肖策一眼。
转身之际,跟窗户擦肩而过的刹那,病床chuang上的人,指尖猛然地颤动了好几下。
“老婆......老婆......”
氧气罩下的呼吸,越发急促了起来,那剧烈的反应,像是要将他手上插cha着的器具都扯断一般。
白家——
厚着脸皮在白家休养了近半个月,路迟迟的身体终于感觉到好了一些。
这中间,白氏夫妇总是很热情地过来跟她嘘寒问暖,并没有嫌弃她一个陌生人这般厚颜无耻得叨扰。
那个叫白枫的男人,还是给路迟迟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可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疏离之气还是让路迟迟不敢跟他说太多的话,倒是跟景甜会偶尔闲聊一番。
也刚好可以借着跟景甜聊天的时候,暂时忘掉那个让她真切地感觉到五脏六腑被撕裂痛楚的男人。
让她欣慰的是,白家特地为她请来的世界顶尖的妇科医生告诉她,胎儿最近的健康状况很不错,这一点让她这段时间战战兢兢的心,总算是放心了下来。
就如路迟迟所想,白家的家世应该很好,家里同她见过的申家一样,到处都是佣人,吃得都是上好的补品。
她不知道白家的人为什么要这样不求回报的照顾她,就算是助人为乐,这样的帮助也有点过头了。
好在自己的身子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她就打算跟白家夫妇辞行。
毕竟打扰了别人这么久,她也不好意思了。
穿着那一套景甜亲自买给她的睡衣从房间里出来,本打算去找白氏夫妇辞行,却见他们并不在家里。
“兰嫂。”
她叫住了正从楼下上来的厨娘。
兰嫂听到路迟迟叫她,自然不敢怠慢。
自从先生带着迟迟小姐回家那天起,太太就告诉了白家上下所有人,吃吃小姐是先生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儿,大家都要好生照顾她。
既然是“长公主殿下”,他们哪里敢有丝毫的怠慢。
立即朝路迟迟走上去,“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路迟迟对这种豪门的尊卑称呼并不是太敏min感,也没有觉得兰嫂这称呼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以为这个“小姐”只是对陌生女孩子的称呼罢了。
“白先生跟白太太去哪里了?”
“哦,先生跟太太昨晚出远门开会去了,要过两天才回来,小姐您有需要的话,尽管吩咐我。”
“哦,这样啊,既然他们不在,那算了。”
路迟迟摇了摇头,将辞行的想法先拖一拖。
总不能趁人家不在时候,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吧。
这样也太过意不去了,反正也厚着脸皮呆了这么久了,她也不在乎再多呆两天,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再跟他们辞行也行。
景狱跟白枫有亲戚关系?
这样也太过意不去了,反正也厚着脸皮呆了这么久了,她也不在乎再多呆两天,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再跟他们辞行也行。
在白家的这几天,她都没去医院看路泉,又怕他担心,就骗他说要出差一段时间。
哥,这一次,又只剩下我们相依为命了。
她站在楼梯口,目光变得有些悠远。
是啊,这一次,申臣把她丢了,不,是把她扔了,她的身边,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带她回家了。
她的心,又开始一阵一阵地抽疼了起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