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颜扳正他的肩,用尽全力,看着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徒劳的想要看穿他的口是心非,“那你这次为什么让我跟你回来?我不信你对我没感觉。”
他竟……眼露不屑。
时颜陡然失笑,顿时气力散尽,松开手。
也许,真的,他们之间最美好的时光,再也回不来……
时颜恍然大悟一般,“也对,没有女人会接二连三做这种事,贱的太掉价了不是?”
她脸上竟还有笑。
那笑,有如大雪初霁,乍暖还寒,那笑,将最后一点奢望都浇灭了。
池城的胸腔里,某处,被冰刃狠狠划过。
不舍与留恋同时攫住他,令他差一点就要伸手碰她肩头。
却在半路僵住,收回。
“重寻旧梦的代价,我付不起。”他的声音,不再冷酷疏离,却透着一丝艰涩。
时颜屈膝抱住自己,认真想了想。
终于,她长舒一口气,连呼吸都必须拼命压抑住,才不至于慌乱,“是啊,你都有女朋友了,我还巴巴地送上门做三儿……是我糊涂了。”
池城的手,在口袋里僵硬成拳,“你不也有了男朋友?那个人,姓裴对不对?我上次在夜总会外头见过你们,'。。'很……般配,总比你跟着那个老男人强。”
他发现自己说出这些话,并没有想象中艰难。
揭瑞国?
她像是又笑了下。
池城走到门边:“你走吧,以后也别再来了。我真的不想和你再有什么瓜葛。”
时颜站起来整理衣裙,头发垂下,遮住眼睛。他话都说到这份上……
“裴陆臣因为我得罪了那些人,连累你,我有一部分责任。我会照顾你到伤好为止。你帮了时裕,我这么做,就当……还债好了。”
时颜的语调同他一样,没有起伏。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明天早上,我再来。再,见。”她一字一顿,声音很低。
说完,低着头离去,脚步很快,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也不给自己,哭泣的机会。
******
有家不愿回的女人,孤魂一样飘进酒吧。
这间酒吧时颜常来,经常看见些年轻女孩,她们看起来美丽不羁,内心却单薄脆弱,怕得不到眼前利益,怕被男人看穿,所以即使和附庸风雅的男人喝酒、抽烟、尖叫,时颜在一旁冷观时,也总能看出她们的不安与造作。
年轻时的她,和她们很像,而就是那时候,她遇见了池城,这个和她的世界完全不同的人。
此去经年,时颜偶尔回忆,总要禁不住酸自己: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那她爱上他,是不是本能?
此刻,她面前的木头架子上,六支中号试管装满彩色的鸡尾酒。
她一支一支喝完,酒气回冲,甜辣的气息在鼻腔和舌头上徘徊。令人迷醉……就像那个男人。
既然遗忘那么难,她又怎么舍得放弃?
醉意朦胧时,时颜对自己说,就当她,真的犯贱好了……
******
池城这一夜睡得乱七八糟,清晨无缘无故醒来,恍悟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就又浑浑噩噩地躺下。
直到被门铃声唤醒,他才再度从无梦的黑境中挣脱。
他半边手臂是麻的,换手打开可视对讲机时还在想,她一次扑倒就让他整晚手疼,那个女人,就有本事次次让他受伤。
屏幕上很快出现影像,池城看着一怔,那头的时颜已经得体地微笑:“早上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半部分补全啦! ^_^
有美人说好奇他们的过去,其实,美人们可以去看看文案上的配角名单,里面透露了很多讯息~
我们的口号是:不要霸王!不要jj~
ps:送美人们一张图'img'_1。jpg'/img'
第6章
一晚没见,她竟剪了短发。
池城看着她。
发型干净利落,露出优美的颈子,连身短裙是轻快而迷人的丹宁蓝色,脚上一双罗马高跟鞋,锁骨和腿的线条都被拉得修长。
仿佛性感就是她的专属姿态。
池城开了门,站在玄关没动。
时颜来的路上顺道买了菜,满满一大袋,他堵着门口,她索性把塑料袋塞他怀里:“菜你可以自己煮,就当我白跑一趟吧。”
这女人,太知道自己的优势,透亮的眼仁儿盯着他,控诉一般。池城说不出个“不”字。
他还是让她进了屋,可没什么好脸色,时颜对此忽略,她的连身短裙,胸前有礼物盒一样的系带,她走近他,就像一份待拆的的礼物,款款而来——
池城选择转身不看,把菜拎进厨房。
时颜随后进厨房,见餐桌上昨晚的外卖动都没动,“现在都中午了。你从昨晚起都没吃东西?”
“……”
“吃完午饭我陪你去医院。”
“……”
“有没有围裙?”
池城斜倚着消毒柜听她自言自语,不知道自己该用哪种表情应对。明明记得昨晚自己把话都说死了……
难不成那都是他的幻觉?
池城当下没理会,进卧室换衣,瞥见床头的电话,一瞬间的挣扎。
他拨给刘婶,刘婶那边有点吵:“池先生,我在买菜呢,马上就到。”
“今天不麻烦您过来做饭了。”
“哦,好的,那……钟点费?”
“钟点费照算。对了,我问件事,围裙放在哪?”
回到厨房时,这女人已经开火炒菜,池城把围裙递给她。
时颜十分忙碌的样子:“我空不出手,你帮我戴吧。”
虽然没回头,可时颜每一寸神经都聚焦在身后。
池城半晌没声,时颜神经越发紧绷,终于感觉到他一步步靠近自己,这才笑了下。
时颜微一侧身,胸前便露出一片,池城正为她系围裙,手指不经意间碰到,触感,甚滑。
池城手指避开,已有些走神。
“菜好了,拿个盘子过来……”她边说边回身,池城一个不留神,转瞬她就进到他怀里,两人面对面。
这都还不够,她又往前移了半步,大腿紧挨住他的。
池城该退开的,可他没有,眉压的有些低,似生气,也似隐忍:“你故意的。”
这个男人的呼吸,已有些重。
“对啊,我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她的目光像有温度,灼热了他的眼和唇。
该死的尾音微挑,该死的眉眼飞扬!
他能把她怎么样?问得好,池城勾起她下巴,“你说如果我把你……”
他压抑的怒意时颜十分受用,正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偏偏这时,该死的手机响。
该死的,竟还是她的手机在响。
时颜眼瞅他放开自己并退后,那一瞬,杀人的心都有。
她看着他,居然有点可怜的意味,可池城此时的表情,她就看不懂了。
他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恢复疏离,变化太快,令时颜心头莫名地跳了跳。
一通电话害她前功尽弃,时颜接起来自然没好气:“谁?!”
寻常人听到这种语气,或许都要愣一愣,可电话那头明显不是善主,声线近乎阴狠:“你要他哪根手指头?”
******
时颜怔住三秒,“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这姓赵的哪根手指头。”
电话那头隐约有人带着哭音求大人有大量,但不知被谁恫吓了句“闭嘴”,就再没了声。
时颜这才反应过来,“你……”
“我兄弟帮我把他弄来了。”
这个男人在旁边,时颜不能直呼裴二少名讳,她压低声音:“你这是以暴制暴啊,别这样。大事化小得了。”
“想得美。虽然他没伤着我,可你为个男人给了我一耳光。我裴陆臣不跟女人置气,你那一耳光,我算他头上。”
时颜被他一句话搅得心烦意乱,气得都笑了:“我让你打回来,成么?”
“他那几个打手没供出他,他连局子都不用进,不是便宜了他?”
“……”
“你不选是吧,那我替你选了,他用食指指挥那些打手的,那就食指吧。”说着就要挂电话,吓得时颜尖叫:“裴陆臣你等等!”
喊出口就后悔了,沙发上这位池先生的目光顿时冷得吓人。
时颜来不及解释,捂住听筒,只顾得上对池城说一句:“公司有急事,我得去一趟,一定赶回来陪你去医院。”
都没顾上看他的反应。
一路跑进电梯里,时颜终于不用压着嗓子:“裴少,求你先别动他,你在哪,我去找你。”
******
时颜到的时候,偌大一间台球馆就开了一桌,裴陆臣正和几个人打台球,嘴里还叼着烟。时颜快步上前,抬手就拽掉他的烟,“赵良荣人呢?”
桌边三个人,俱是衣冠楚楚,见裴陆臣被个女人拽了烟,个个不怀好意地笑,“裴二,野蛮女友来了!”
裴陆臣没听见似的,打进这一球后才缓缓直起身,球杆指一指角落。
赵某人嘴里硬塞着个台球,时颜一帮他把球弄下来,他开口就求,“裴少你宽宏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求你,大人有大量,我有眼不识泰山……”
求得文绉绉,其他人当看笑话。
这些公子哥,让时颜觉得恶心。
见时颜要帮自己解绳子,赵某人一辈子会的那点成语都一股脑往外冒,可刚解开绳子,时颜和赵某人都被按住。
裴陆臣明显是指挥的那个,时颜挣不开肩上这只手,恼得直瞪裴陆臣:“裴少,你够了啊!你们胆子够大啊,动不动削人家手指头玩?”
其他几个被连带着教训了,有人玩味的语气在旁搭腔,“裴二玩他爷爷勤务兵的配枪那会儿,小姑娘你还包着尿布呢。”
裴陆臣球杆一横,把这插科打诨的哥们儿拨一边去。
“时颜,你就不能对我说句软话么?我这一辈子,也就你敢吼我。”裴陆臣的表情,好似受了多大委屈,苦着张脸笑。
“你放了他。”
裴陆臣也顾不得被哥们儿笑话了:“我上次那辆布加迪,速度比飞机还快,你却说它是破车;我在别的女人那里是香饽饽,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贱‘人是吧?”
时颜很想点头,好不容易才忍住。
她试着掰开肩上的手,那人没收住力道一用劲,时颜立刻痛呼一声,皱着眉头转向裴陆臣。
这女人一皱眉,裴陆臣心都皱了,时颜终于被放开,来到他跟前,语气是真的放软:“裴陆臣,你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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