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好在有长公主。”
夏雨晴等人面色凝重的盯着眼前的桌面,听着后面之人开始将想怨气对准烨国,并且赞扬长公主,一个个脸色都不甚好看。
风霆烨沉默片刻,抿了抿唇冷笑道:“被倒打一耙了,那个女人……果然不是简单的角色。”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邵子唐也没想到蓝映然与魏延他们这么快就被人发现,要知道在此之前的几年,他们可都是相安无事的。是有人通风报信,还是说,某些人早就知道,只是一直在等待这个时机?
“说到底,还是我们连累了他们。魏府现在是不能回去了,为今之计,只能小心为上,在不让我们的行踪暴露的前提下,探探他们现在情况究竟如何?”风霆烨转头看了云中越一眼。
云中越会意的点了点头:“这里来往的人流并不多,你们先在此处落脚,没事尽量不要出门。今儿个晚上,我就去探探四皇姐的府邸。”
“二师兄一个人?”夏雨晴正擦着二宝宝嘴上的饭粒,听到云中越的话,蓦地抬起头来,眼中染上了几分担忧,即便是脱线的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形有多么的严峻。
云中越看出了夏雨晴眼中的担忧,唇角微勾,很是骄傲的扬了扬头笑道:“当然是一个人,小师妹你别忘了你二师兄我是干什么吃的,一个人好办事,带太多人反而只会碍手碍脚。”
夏雨晴愣了愣,点了点头,却是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云中越笑了笑,在众人起身之际,凑近风霆烨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回了一句:“五皇兄已经联络了勤王之师,预计明日便会到达京城,这段时间之前,保护好小师妹和小曦,别出任何差错。”
风霆烨狭长的凤眼微微一眯,垂眸睨了云中越一眼,五皇兄?蜀国那个明面上一直卧病在床的五王爷?尤其是这个五王爷如今好像还深陷大狱之中。
那样的人是怎么联络诸侯勤王,并且将这一消息告知云中越的?云中越和五王爷是早有联系,还是……临时起意?看样子,云中越他们果然还是留了一手,这事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在所有人的底牌全都亮出来之前,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嗯。”
风霆烨这边已经开始采取行动,而与此同时,在蜀国的刑部大牢之中,却上演着非同一般的戏码。
清冷的水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暗无天日牢房处处都弥漫着一股子潮湿的气味。
蓝映瑶坐在稻草铺就的破旧床榻之上,看着那坐在角落,与自己离得远远的男人,暗暗握紧了双手。
“王爷,就没有什么想问臣妾的吗?”蓝映瑶咬了咬唇,终究还是先一步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僵持许久的宁静。
角落里的当朝五王爷云玉硫听着蓝映瑶的叫喊没有半分的动静,连靠着墙的姿势都不曾改变分毫。
蓝映瑶看着他这幅模样,感觉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抿了抿唇,低垂下头,自顾自有些艰难的说道:“没有告诉你真相确实是我不对,但是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么多年我自认不曾对不起你一分一毫。”
说到这里,蓝映瑶的话语之中已经染上了几分哽咽,别过头去,不让边上之人看到自己脸上滑落的泪水。
须臾,就在蓝映瑶以为身边之人再也不会理会自己之时,忽听得一声轻叹,下一秒,自己微垂的脸便被抬了起来,入目是那张带着几分熟悉的带着几分心疼的脸。
“呜……”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扑进了对方的怀里,紧扣着对方的腰身,低声哭泣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蓝映瑶此刻脑中翻来覆去的只有这么一句话,在遇上这个男人之后,她便一直死守着这个秘密,这么多年的鹣鲽情深,早让她忘却了这个自己死守多年的秘密,也忘却了有些事情存在就是存在,并不是自己忘却了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碎了她这么多年自己编织的美梦,让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到了什么叫做刻骨的恐惧。她害怕,害怕从这个男人的眼中看到被背叛的愤怒,看到被欺骗的厌恶,更怕看到他对自己深深的失望……
云玉硫听着蓝映瑶的哭声,又是一声轻叹,尔后却是微微的松了口气,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蓝映瑶的头:“这就是你这些年与大哥一直瞒着我的事情?”
蓝映瑶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云玉硫,眼中满是讶异,他……知道……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若说一点都没有发现,只能说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
“你……”蓝映瑶想问的是,既然你早就发觉了异样,那为什么不问自己?但想想这却不是自己该问的,因为从一开始隐瞒的那个人便是自己,况且就算云玉硫问了,她真的就敢如实回答吗?她……不敢确定。
云玉硫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轻笑一声道:“我只是觉得,就算是夫妻,也需要有一点自己的小秘密。即便是我,也有一些不得不对你隐瞒的事情。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个秘密这么出人意料,不成惊喜,反成惊吓。”
蓝映瑶听出了云玉硫话语中并没有自己预料的气恼,有些讶异的抬起头来,随即马上便抓住了云玉硫话中重点,诧异道:“你对我有所隐瞒?”
云玉硫唇角微勾,眼角往边上一扫,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捂着嘴低声轻咳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这里太冷了,又犯病了?”蓝映瑶一听到云玉硫的咳嗽声,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也顾不得询问刚才的事情了,上前一步轻拍着云玉硫的胸口,焦急的问道。
云玉硫的身体一直不好,如今待在这么阴冷的地方,不犯病才是见了鬼了。蓝映瑶脸色微白,正着急着,却被云玉硫就着她为自己拍抚胸口的姿势拉进了怀里。
“玉硫?”
“嘘……”云玉硫借着现在的姿势,将蓝映瑶整个挡在了自己怀里。让人远远的看去就像是蓝映瑶很是着急的为旧病复发的他拍着胸口。
“别声张,那边有人盯着。”云玉硫压低了声音,低声说道。
蓝映瑶一愣,小心的越过云玉硫的身子的缝隙看向他们的背后,果不其然,一个仆役打扮的少年正在牢狱的另外一头紧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蓝映瑶眼底的惊诧一闪而过,但随即她的注意力便再次被紧拥着她的男人再次吸引了:“你的病……”
云玉硫没有回答,只低眉浅笑的看着她。蓝映然恍然明白了过来,终于明白了云玉硫口中的隐瞒究竟是什么了:“你……你一直在装病?”
云玉硫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伏在蓝映瑶的肩上,低声呢喃道:“这事以后我会同你解释。放心,在这牢里等一等,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蓝映瑶又是一怔,她本以为这些年来已经够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了,可今日她才发现,这个男人她或许一开始就没有看透。
不过……既然他即便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情隐瞒着他,也仍旧选择相信自己,那么相对的,这一次她也会像以往的那般,对对方交予全心的信任。
蓝映瑶紧抓着云玉硫的衣襟轻应了一声:“嗯。”
云玉硫唇角微勾,再次假咳了几声,看着牢狱外盯梢的少年没有发现异样,转身离去之后,方才微松了口气,眼底划过一抹明显的杀意。
“怎么了?”云玉硫放开蓝映瑶,退后了两步,发现蓝映瑶面带愁容,关切的问道。
蓝映瑶摇了摇头,有些担忧道:“没事,我只是有点担心哥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别担心,没事的。”云玉硫虽然这般安慰着蓝映瑶,心中却也有些担忧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那唯一能够带来光明的窄小窗户,面容微冷。
云玉硫两人没有想到的是,透过这扇窗户过去,相距七八间牢房距离的地方此刻正发生着他们最担心的事情。
飞扬的鞭子噼里啪啦的作响,伴随着被残忍对待之人痛苦的闷哼。
“蓝大人,你还不打算招吗?”云珊悠闲的坐在牢房的边上的雅座之上,享受着边上之人的伺候,从希泽研的手中接过了一杯茶水轻轻的吹了吹,慵懒的问道。
被吊在架子上,满身尽是鞭子伤痕的蓝映然低喘了两声,淡笑道:“长公主的意思,臣不明白。”
“你这个乱臣贼子……”希泽研闻言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指着蓝映然刚想大骂,却被蓝映然的低笑声给打断了。
“呵呵呵,乱臣贼子?我蓝映然还轮不到一条只知道对着意图弑兄篡位之人摇尾乞怜的狗来指责我是个乱臣贼子。”
“你竟然骂我是狗!”希泽研脸色一青,夺过边上执行之人手中的鞭子对着蓝映然便是一阵狠抽。
蓝映然再次闷哼了几声,却再一次低笑了起来:“我……我又没有明言这条狗是谁,希大人何必这么急着对号入座?”
“你!”希泽研脸色一青,扬起鞭子又想动手,却听得一声慵懒却又暗含着几分警告的低喝:“够了,退下。”
希泽研浑身一震,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识趣的退到了一边。
云珊挥开跪在地上替其捶腿的面首们,起身朝着蓝映然慢慢的走了过去。
涂染着大红颜料的指甲轻轻的划过蓝映然的喉结,令即便被鞭挞了半日仍旧不曾吭过一声的蓝映然硬生生的打了个寒噤,背后流下一身的冷汗。
“呵呵,弑兄篡位?看样子,蓝大人果然知道些什么,说,曦儿现在躲在哪里?夜宴那天,那些人其实和你们是一伙的吧?”
“殿下说什么,臣一点都不明白。”
“啪——”伴随着一道响亮的声音,蓝映然的脸硬生生的被打到了一边去。
“还想撒谎!”云珊微眯着双眼之中满带着暴戾之色,死掐着蓝映然的下巴,逼着他迎视着自己道,“那个女人压根就不是什么蓝姑娘,本宫派人查过了,蓝姑娘精通多样乐器不错,却偏偏不会弹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