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他被连里抽出来和修理班刘俊华班长一起在连里饭厅里做着培训新兵机械理论的工作。六间房子长的饭厅,尽管窗户用一些杂草塞得严严实实,但只坐二十几个人仍显冰冷,不知从何处进来的小风,时时吹打着朱钢剑和这些新兵们的身上、脸上。朱钢剑坐在被视为讲台的一张桌子后面,手拿着汽油机基础理论课本,在认真的给新战士们讲解着,他时而从凳子上站起跺跺双脚,时而放下课本搓一下冻缰的双手,时而又让同志们站起来活动一下颤抖的身躯,他就是在这样的气侯下给新兵们上这一年的机械课的。
??朱钢剑虽说出身于教师家庭,但自幼没有好好学习的他头一次登上讲台,着实有点紧张,他不知道从哪里讲起,尽管他已经在前几天把这些要讲的内容准备到熟而又熟的程度了,但一上讲台,他还是忘记了从哪里说起,尽管这些新兵都是被他训练过的,而且是和他非常熟识的弟兄,但他看着讲台下面的战士,仍然觉得象下面坐的是些团里的军官一样,他害怕到了极点,上第一节课时,虽然室外天气寒冷,但他却仍然冷汗直冒。他窝窝囊囊的完成了第一次上课,下来后竟不知自己在上面都讲了些什么。另一名教员刘俊华也和朱钢剑一样,虽然他处理机械故障时,潇洒而又写意,但初登讲台,也是结结巴巴、言不由衷的胡乱讲了一气,二人的第一节课均以狼狈而告终。
??为了减轻这种紧张的心理,朱钢剑对刘俊华说:“老兄啊!我看咱们这样讲不行啊!平时在下面你谈起机械就象讲美貌的姑娘似的,滔滔不绝,怎么一上讲台就不知从何谈起了呢?我看咱还是没有经验,咱应该改变一种教学方法,即让我们自己能讲得出来,又让这些新兵们感到容易接受,不能象今天这样,咱俩在台上讲不出,新兵们在下面乱嚷嚷,闹嗡嗡的什么也听不清,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
??“那你觉得应该怎样讲呢?”刘俊华急切的问朱钢剑。
??朱钢剑点上一支烟后,不慌不忙的说:“我考虑着应该把机器零件拆下来,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的讲,这样你的特长也就能充分发挥出来了,我觉得可能比咱们这样干讲理论要好得多,去年我们学习时,我就觉得学得迷迷糊糊的,但一接触机器,再对照一下书本,也就什么都明白了,我想他们也是一样,不如咱们和连里讲一下,按我们想的去讲好了。”
??“对!你说的我赞成,纯讲理论我们还真不行,你还比我好些,你的书本知识比我丰富些,我实事求是的说,我自己对理论就有点模糊,我怎能给新兵们讲得清楚呢!但是,一让我对着机器教他们,我敢说,没有什么地方我不会的,咱连的哪一台机器都是经过我的手修的,我对机器上的每一个零件,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我闭上眼睛也能说出机械的各个部位,就按你说的办,我马上去向连里作汇报,下午我们就直接去机械场,先让新兵们了解一下机械的大致概况再说。”
??二人越谈越兴奋,那种上课时的紧张早已跑到九宵云外去了,趁着兴头,二人一起到了连部。
??朱钢剑用手敲了敲连部的门,大声喊到:“报告!”
??“进来!”室内传出了连长的声音。
??二人推门走了进去。
??连长和指导员二人正坐在各自的床铺上谈论着连里的工作,连长问刚刚进去的朱钢剑二位:“你们急急火火的有事吗?”
??“是的,我们想改进一下教学的方法,我们通过今天上午的讲课,发现了很多问题。”
??“噢!都是什么问题啊?我今天上午本来想到饭厅里去听听你们的讲课,但团里临时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我和指导员都去了团部,我们也是刚刚回来,也正在研究下一步连里的工作呢。你们有事,就先说吧!”连长说。
??“是这样的,原来以为我们肯定能把课讲好,可谁知道一登上讲台,心里就特别紧张起来了,两眼一抹黑,准备的内容全给吓跑了,我们俩刚才商量了一下,决定想结合实际去讲,也就是说:要么我们把机器上的零件拆卸下来,针对着这个部位讲,这样一方面也便于新兵们理解、掌握,另一方面,我们也能充分的发挥自己的长处,我想这样讲几次后,我们的讲课水平也就不会象今天这样糟糕了,肯定会突飞猛进的。”朱钢剑把心中所想,一下子全都倒给了连长和指导员了。
??指导员笑着对二位说:“这样的事还用汇报吗!以后这些教学方面的事就不要再向我们汇报了,你们看着怎么搞好就怎么搞吧,反正是一个目的:在春节前一定要保证今年的新兵能单独上岗,能熟练的操作机器。”
??“我补充一句,你们的讲课方案我不反对,刚才指导员都已经说过了,但要记着一点:就是还要想法保证理论的学习,因为,我们不敢保证今年团施工股的人还来不来抽考,更不敢保证卫戍区的领导来不来验收,如真还象去年那样,这些新兵只会开机,不会理论,怎么去考呢!你们抽时间还是不要放弃新兵的理论学习吧!至于讲课的事,我想你们会逐步提高的,哪一个人也不是生来就什么都会,也都是靠不断的实践,不断的学习才逐步进步的,你们不要泄气,好好的总结一下,按你们的想法好好的去做吧!”连长鼓励他们说。
??二人从连部出来后,便开始准备起他们的教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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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的时间,朱钢剑的老乡、二营四连的李春光穿一身崭新的军装,披一件新兵刚发的军大衣来到了机械连。在哨兵的指示下,他径直来到了朱钢剑所在的五班。
??正在抓紧时间准备课程的朱钢剑看到春光的到来,惊喜的问:“好久不见了老伙计,你怎么有空来了,你怎么自己来了?文生和王政他们俩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啊?”
??春光兴奋的回答:“我是从北京市才回来,我自己去的,他们怎么会来呢!我就是为了你才来的。”
??“为了我?”
??“是的,我到北京市是去见一个女同学的,她在郑州机械学校工作,现在被单位推荐到了清华大学来学习了,她来以后是别的同学对我说的,让我去看看她,我就去了,可她说认识你,让我给你捎一个信,所以,我就找你来了,我早知道她认识你的话,去时我就来拉着你,也好给我做个伴。”春光兴奋的说。
??朱钢剑更加惊奇了,他疑惑的问春光: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一个女同学在郑州上学后又留在了郑州了呢?我一点印象怎么也没有呢?”
??春光脱下大衣,喝一口朱钢剑给倒的水后说:“你也可能不知道她,但她知道你,而且对你非常了解,你们还是住在一个家属院的,你想一想可能就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李红,你可能不知道是谁,她也说了,若是你们见了面,你肯定认识她。
??“她说她父亲和你的母亲是在一个办公室工作的,而且教的都是一样的课,你肯定也认识她的父亲的。”
??朱钢剑听完春光的解释后,知道了李红其人了,朱钢剑对春光说:“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是情有可原的,因为我没有随父母一起生活,我是跟随我的祖父、祖母长大的,初中的时间也不在湖东上学,只是偶尔的去父母这边一、二趟,那个院的女孩子我肯定认识,长得都很漂亮,有好几个呢!但因为我来去匆匆,在父母那里住的时间很短,所以,那几个漂亮女孩子的名字,我确实不知道谁是谁,知道有好几个叫什么红的,再加上那时男女也不说话,所以,我就不太认识他们,她认识我的原因,也在于此,可能是因为我偶尔去一次,他们感到我是一个新人,所以他们都认识,她说什么了吗?”
??“我来你这儿就是给你带的有话。”春光神采奕奕的说。
??“说下去!”
??“我是前天去的北京,我住在首都体育馆的一个同学那里,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到了中关村,走了一段路程后便来到了清华大学,她住的地方我找了好大一会儿才找到,她屋里还有其它的人,谈话不方便,她就把我带到了院子里的一个长条椅子上坐下,我们俩个坐得很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没有感到紧张,不仅如此,而且表现的很自然,这可能归功于我在小李庄长期的锻炼吧!若是换上你吗!你肯定是很紧张的。”
??“那你就一点也没紧张吗?”
??“没有!”
??“那她呢?”
??“她就更不紧张了,她已经工作了,经常接触异性,她比咱们这些大兵可就大方多了,我们一边谈着同学时期的往事,一边吃着我去时给他带的北京糕点,谈的可随便了。”
??“那你怎么会在这种时侯想起了我呢?”
??“是她先说的,她说她知道你也在那里当兵,问我认识不认识,我给她说我们太熟悉了,我们就是一个连的,只不过他是机械连派我们连的机械手罢了,实际上整个夏天,我们就在一起的。”
??“那她还说的有什么吗?”
??“她说明天要来八达岭玩,让我们陪她去玩。”
??“噢!有这等好事啊?”
??“你不信了不是,真的是让我们俩一块去到八达岭陪她一起逛逛,另外,她还说认识李建华,但说那意思没有你们的关系近,只不过是知道而已。”
??“照你说我还必须得去啊?”
??“反正我把话捎到了,你去不去在你,明天上午我一早就从营里往你们这里赶,你必须等着我,即使没有李红来一事,你也得陪我到八达岭去。”
??“叫上李建华吧?”
??“李红没有说让李建华去陪她,你愿意叫上他也行,他只要愿意去。”
??“这事你就甭管了,我下午给李建华说,就把你骗我这一套话用在他的身上,他保证愿意去,只不过明天你来的时侯千万不要说漏嘴了就行。”
??“你放心吧!我就这点水平吗?我看你怎么说我就怎么随不就行了吗。”
??“好!那就这样说,明天我给刘俊华说一下,让他先替我上着课,咱们一起到八达岭去,走!咱们这就去饭厅吃饭,我让吉祥给你弄点好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