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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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杀人-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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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我转到伊斯坦布尔。直觉告诉我,会法国去。我又买了一张飞巴黎的票。我的钱也不够去别的地方了。我慢慢好起来。记忆断断续续地回来了,我被一种难以言状的焦虑所占据。我觉得有危险,但又说不清这危险从何而来,为什么而来。 
  在候机厅,我要了一本咖啡想让自己放松点,这时候一个同事从我身边冒了出来。我认出了他,这人曾在我手下工作过一段时间。我笑着叫住他。 
  “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去‘工作’。”他高兴地回答道:“你呢?” 
  “回去我想” 
  “你想?为什么是你想?没事儿吧你?” 
  “我想” 
  我注意到他的左手包着纱布。 
  “受伤了?” 
  “问题不大。你碰到什么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不太踏实。他没再问我什么,聊了聊他的家庭,他的打算。我们彼此都很愉快。我登机的时间到了,他站起身,送我去检票口。 
  等候的时候,我听他一直在喋喋不休。有些记忆挡也挡不住地涌现出来。突然,我好像听到乌里的声音。“你要当心我怕你会对自己过于信任的人放松警觉要注意你的左肩上方。”为什么特别提到左肩呢,好像是要告诉我,有某个人会从这个方向出手?其他的记忆也重新回来了,Krav Maga,从最直接路线出手的方式。乌里和我这样说,一定是知道了下手的人是谁,而且知道这个人只会用右手来发起攻击。可是为什么 
  闪电一般,答案终于跳了出来。只有在左手受了伤的情况下,他才不可能用那样的路径发动攻击!同事左手缠着纱布的情形就在这当口跳到了我脑子里。我转过身去,就在他把微型注射器向我扎过来的那一瞬间,我用已经摆出Krav 防卫招式的手臂,反推过去。真是难以置信,在这么多年共事之后,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背叛我!他霎时脸色大变,满是惊惧 
  “求求你了,我有三个孩子”他哀求道。 
  我一面毫不留情地把注射器扎向他,一面对着监视器露出灿烂的笑脸,不让旁边的人察觉。 
  “早该想想他们,别这么利欲黛心。我现在没的选择。” 
  针管空了。我把它收进口袋,用指甲将针头取下。也就比一只臭虫大不了多少,等一到法国,我就扔到垃圾桶里去。 
  我把机票递给乘务员,向那个同事做最后的告别——他已经药性发作,无法动弹。坐在运送乘客的班车里,我看到他倒了下去。就像是心脏病突然发作。有人冲过去救他。我清楚,他嘛,已经完蛋了。 
  我没有任何愧疚。能不让这一幕重演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表现得比他们更冷酷无情。当然,在内心深处我还是很难过。调整一下心态吧。所有这些都有它的方向,我不可以忘记斗争的第一动因:拯救生命。也就这么一回,我先拯救了自己。 
  2001年3月1日:在Telaviv-Tiberiade线路上,一出租车站遭人体炸弹袭击,一死九伤。 
  2001年3月4日:Netanya遭人体炸弹袭击,三人死亡,六十人受伤。哈马斯声称对袭击负责。   
  第十二章 小心你的左肩上方(6)   
  2001年5月18日:Netanya遭人体炸弹袭击。五人死亡,一百人受伤,哈马斯声称对袭击负责。 
  2001年5月21日:Mitchell委员会完成观察报告,呼吁停止暴力行动。 
  2001年6月1日:特拉维夫一家迪斯高舞厅遭人体炸弹袭击。二十一人死亡,一百二十多 
  人受伤。 
  2001年7月16日:在位于海法和特拉维夫之间的Binyamina车站附近,一辆公共汽车遭人体炸弹袭击。两死十一伤。伊斯兰圣战组织声称对袭击负责。 
  2001年8月9日:耶路撒冷市中心的Sbarro比萨店遭人体炸弹袭击。十五人死亡,一百五十多人受伤。哈马斯和伊斯兰圣战组织同时声称对袭击负责。 
  2001年8月27日:阿布-阿里-穆斯塔法——FPLP首领、乔治·阿巴齐的继任,死于以色列直升机发射的导弹,弹头从他在雷马拉办公室的窗户打进。     
  第七部分   
  第十三章 9·11(1)   
  当然得换个工作,可怎么换?在欧洲找一个计算机维护的职位,必须得有比我现在高的文凭。我没解释自己有十多年的工作经验和“实际”操作能力,白费口舌。何况大多数面试都是由那些对技术一窍不通的家伙来操持。他们看重的,是面试印象。可在外表上,我没什么特别之处。 
  看看自己还能干什么吧。要不就去保安公司。第一次面试即告失败。还是老问题,我没 
  办法证明自己的工作经历。结果在预料之中。 
  我苦思冥想。除了计算机,我还懂阿拉伯语,会使刀弄枪,有本事潜入任何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还能穿沙漠,开飞车,杀人手起刀落。想来想去,我还是干雇佣军比较合适。可如果为了这些乌七八糟的原因重操旧业,我又何苦离开“这一行”呢? 
  接下来是遍寻报纸招聘广告的一段日子。在不放过任何一个应召机会的努力之下,我终于找到一份灯具店收银员的活儿。干什么不都是谋生嘛。何况,在一大堆漂亮饰品中间干活还是令人愉快的。两个月里,我除了收钱,就是包装灯泡。 
  就是在这样的地方,过去的事也能跳出来跟我捣乱。有天上午,一个老太太——BCBG慈爱老祖母那种类型的——走进商店,说有话要单独跟我说。我向来不喜欢帮人传话的人,所以起了疑心。她说的话吓我一跳: 
  “朋友要我告诉你:‘灯具店里有一些鱼,你很清楚。其中有一条跑出来了,没再回容器里面。没回去,也回不去了。是一条蓝颜色的鱼。里面还有其他鱼,橙色的,绿色的,都游来游去,都在容器里。可那条蓝色的跑出来了。’他说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还能怎么想?我难以置信,我担心是自己的想像力曲解了她话里的意思。我请她重复一遍。 
  “能再说一遍吗?就是那个人要你告诉我的那些话?” 
  老太太回答:“会有一位先生亲自来找你,他会把鱼带过来。” 
  她不再多说,走了。我闷闷地熬过了一个上午。快到中午时分,一个男人找我来了。在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我暗自握起一直收在口袋里的匕首,准备随时出击。 
  “上周我买了一个灯。灯管是透明的,柱子里面装了蒸馏水,有很多彩色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有一条小鱼。现在有一条漏出来了,再也装不进去。” 
  他把一条五公分长的蓝色塑料鱼放到柜台上。 
  “就这条。能给我换一下吗?” 
  我给他换了一条蓝色的小鱼。 
  个子高高的,单薄,瘦长,棕色皮肤,面部线条柔和高贵,艾尔兹看起来就像是另外一个年代的人,那种苏打水啊快餐啊都还不存在的年代。他显得很健康,也自私。我喜欢有点自私的男人,因为他们懂得照顾自己。我也很想成为这种人。迷人之处还有他长长的手指,低沉的嗓音,变幻着绿色,灰色,金色和栗色光亮的眼睛,每变一种颜色,中间转瞬即逝的一闪都近乎半透明,而且左眼比右眼的颜色淡一点。就这么一双眼睛,看上几个小时也看不透。我们经常合作,彼此欣赏。在被那些苛刻的工作报告所折磨的那段时间,我们俩好上了。 
  在我,从离队那天起,就没有什么能够妨碍我享受这段感情。 
  至于他,处境有点不妙。他的上司疑心重,尤其怕他受我的传染,所以最终把他派往世界的另一端执行“长期任务”,至少三年。 
  也就是派到伊朗去。我向他传授自己的经验,并建议他去学学Krav Maga。艾尔兹不听。他不愿意仿效我。他更愿意和“官方”保持一致,好好工作,得到晋升。我还是坚持,通过一个朋友来和他交换意见——朋友往返于我们之间。带封信过去得要三天,朋友不厌其烦,因为他觉得事情重大。他知道,在那种地方,每做一个决定就是生和死的差别。 
  我们最后一回沟通,是以信的方式,双方都固执己见。十几天后,艾尔兹被一辆横在路中的汽车给绑架了,就像我两年前曾经历过的一样。他看过我写的报告,我们也就此聊过很长时间。他没有按我说的去做,而是听从了亲爱的上司的意见,息事宁人,采取“被动态度”。   
  第十三章 9·11(2)   
  “我的”一个乞丐找到了他,躺在城外一个垃圾堆里,昏迷不醒。他把他送到医院,然后给我报信。他不知道我已经不在其位了。医生说艾尔兹多处骨折,内脏出血,大出血。搞不到药品,医生给他打一针吗啡了事。 
  就这个时候,在几千公里之外,一个女婴,像世界上所有六个月大的孩子一样,刚刚能够站起来。大大的眼睛。我盯着她的眼睛看,没有够的时候。她也看我,有一点调皮。它们 
  是绿色,灰色,金色还是棕色?那么多的光芒在跳跃,那么多的色彩,变幻莫定。真有意思,左眼比右眼浅那么一点。她在对我笑。她不知道,她的爸爸刚刚死去。 
  2001年9月11日:针对美国的自杀式攻击。 
  2001年8月中旬,我在Hotline公司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这是巴黎一家网络运营商,我做接电话的技术支持。9月11日那天,我一直在电脑前工作,顾客电话不断。下午过了一半的时候,收到管理部门发来的邮件:看新闻。我没理会。工作的时候我不喜欢被打搅,也不喜欢看新闻。我这个办公室里挤了四十好几个人。有一台电脑前人头攒动。我和自己的好奇心较了半天劲,然后,和其他坐不住了的人一样,决定过去看看。屏幕上是一幢楼在倒塌的画面。议论纷纷。有人提到恐怖袭击。另一些人否定了,说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是巴勒斯坦人干的。我对此没什么兴趣。总的说来,我对互联网上的图像资料都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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