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都会引起许多小明星的炉嫉。她穿着白色高跟的轻便舞鞋,双退修长笔直,胳膊上挎着一只漆皮小包,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小公文包。
“内森,见到你太好了。”她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声音轻快活泼,“保罗,我很高兴体安排了这一切内森,这就是艾莫…狄米提,制造商与发明家。”
她的口气似乎我应该知道这个名字,于是我说:“哦,久仰。”
狄米提身材高大强壮,穿一身黑色西装,翻领上镶着红色鹿皮滚边,他的领带也是红色的,别一支镶钻的领带夹。他的整个打扮给人一种严峻与活泼、凝重与呆板的混合感觉。他的黑发梳向脑后,脸孔是长圆形的,鹰钩鼻子,优柔寡断的嘴唇与双颊看起来都很文静,但那双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却是坚定而警觉的。他的神情很坦率,很友好。
“我听说过你很多事情,先生。”他说,声音清楚,语调有些偏高。
我们握了握手,他的握手很有力,却并不做作。
注意到玛戈的暗示,狄米提向另一个男人做了一个手势介绍说:“这位是詹姆斯…福瑞斯特,华尔街前主人。”
“叫我吉姆。”福瑞斯特说,向前走了一步,向我伸出小手,他试图在握手时显示出他的力量。
与秋米提相比,他是一个相当矮小的男人,实际上,他比玛戈还要矮,然而他却具有运动员般的健美体魄。他穿着灰色哗叽西装,打着黑灰条纹的活结领带,这在南加利福尼亚的天气里是很少见的。
“叫我内特。”我说。
福瑞斯特那张扑克牌似的脸有一副好斗的爱尔兰式的特征,他的鼻子像狮子狗一样是扁平的,而神情却似商业经理般的坚忍:灰蓝色的眼睛很警觉,薄薄的嘴唇抿成一道决不屈服的直线,两腮像球一样鼓起来,铁灰色的头发剪得短短的,整齐地梳向脑后。
他的小眼睛里射出凌厉的目光打量着我,然后问:“你是犹太人吗,内特?你不会介意我这样问吧,你有一副爱尔兰人的相貌。”
“你也一样,吉姆,”我说,“我的相貌是我母亲的过错,但我的血统是我父亲的,他不是犹太人,我也不是。”
“你信仰你母亲的宗教吗?”福瑞斯特问,“或者,你是个天主教徒?”
玛戈与狄米提被这个问题弄得很尴尬。
“不,吉姆,”我说,“我恐怕自己什么也不是,我唯一祈祷的时刻是在困境中,人在困境中总是比较善良。”
“像大多数人一样。”门兹带着神经质的笑声说。
“我自己也不是一个笃信宗教的人。”
福瑞斯特说,我有点被他的态度弄糊涂了。
门兹打断了这犹如盘问般的对话,他向此刻还客人廖廖的大厅指了一下,“我们去找一张桌子好吗?”
很快,我们点好了饮料,围着一张红色福米加贴面的桌子,坐在铬合金椅子上。身边是挂着米色流苏的窗户,透过威尼斯式的百叶窗,我们可以看到好莱坞林荫大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与车辆。格劳曼中国戏院就在道的对面,它门前雄伟的东方宝塔上刻满了电影明星的手印与脚印,许多人来此观瞻,如同朝见麦加圣地。我同门兹坐在窗下;福瑞斯特对着我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狄米提坐在他身边;玛戈独据桌子的一侧,面对着百叶窗。
她交叉起手指——我注意到她的指甲同口红一样,也是樱桃红色——开口了:“正如我确信你已知道了,内森,狄米提先生”
“艾莫,”狄米提愉快地打断了她,“我不想成为桌子上唯一的‘先生。’”
“好吧,”玛戈说,碰了碰他的手,“我称呼你狄米提先生是因为你是我的老板狄米提先生是我的老板,内特,非常优秀的老板——我现在专职为艾米莉…埃尔哈特基金会工作,作为执行秘书。”
“这位小旋风是我们唯一的专职雇员,”狄米提说,“工资单上唯一的一个人;我是董事会的主席,这完全是一个自愿工作;吉姆是董事会成员,然而他请求我不要把他的名字印在信头上,这是为了避免呢误会。”
这有些令人不快,但我暂时不想理会他们。
“狄米提先生也是基金会的奠基人。”玛戈骄傲地说。
“很好,”我说,对他们之间的这种相互吹捧有些厌倦了,“那是什么?”
“基金会?”狄米提问,“是这样,我们的宗旨是‘鼓励航空领域的技术开发及与此有关的科技发展’。”
“啊。”我说,似乎这足以解答疑问。
穿白色制服的侍者为我们端来了饮料,我的是一杯朗姆酒;门兹的是马提尼,这是他的第二杯;狄米提点了吉尔伯特,福瑞斯特要了威士忌,玛戈要的是一杯薄荷鸡尾酒。
狄米提的话题又回到基金会上,“但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组织一次探险,探索艾米莉的失踪之谜。”
“一次探险?”
“是的,我们希望派遣一支搜索、救援小组到太平洋岛上,去看一看我们的朋友是否还活着,如果没有,就为她的失踪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不能告诉他们我所知道的事情,要想寻找到阿美,到日本人划为禁地的岛上做一次冒险是很有必要的。
然而,我只是说:“这会花很多钱。”
“是的,我们知道,”狄米提说,喝了一口吉尔伯特,“一万美金,还可以再加。我不是艾米莉在工商业界唯一的朋友,她还有些朋友在高层社交界与金融圈。我们已经得到艾米莉母亲的首肯,当然还有门兹先生,以及总统与罗斯福夫人。”
最后一句话让我吃惊,政府为什么会批准这样一次会让自己陷入到极端尴尬处境的远征呢?
我有了某种预感,“哦,福瑞斯特先生吉姆,确切地说,这是什么意思——华尔街的前主人?”
他放下了威士忌酒杯,嘴唇裂开了一道毫无笑意的缝隙,“我最近刚刚辞去投资银行总裁的职务。”
“那么你现在做什么?”
福瑞斯特的笑容僵住了,在回答之前他沉吟了几秒钟,“我在为政府做事。”
我早知道,我又故意问:“哪个政府?”
“罗斯福政府,”他又喝了一口威示忌,似乎在给我时间,看我对这个回答是否满意。我的目光仍停留在他的脸上,终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是,呃总统的行政助理。”
“解决麻烦问题的专家?”
“你可以这么说。”
“你从华盛顿飞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同我会面?”
“我在这里有几个会议,但,是的,主要是同你见面。总统,尤其是埃莉诺,是艾米莉的亲密朋友,他们全力支持基金会的工作。”
即使他们不愿意把手下人的名字印在基金会的信头上。
“我明白了,吉姆,你也是艾米莉的私人朋友”
“我认识G.P.与他的妻子,是的,在纽约,我们在同一个社交圈子里活动。”
我向狄米提坦率地微笑了一下,问:“你呢,艾莫?显然你对这项事业也抱有很大的爇情,你与艾米莉是什么关系呢?”
玛戈回答了我的问题,她向前探了一下身,越过门兹,拍了拍我的手,“我正要说这件事,就被你们岔开了话头我还以为你知道,内森,狄米提先生是艾米莉最亲密的朋友与生意上的伙伴。”
“不,我不知道。”我坦率地说。
玛戈继续说:“狄米提先生为跳伞者开办了一个培训基地”
“那是一座两百英尺的高塔,”狄米提插嘴说,“有一根安全绳系在标准降落伞背带上,主要是为军用设计的。艾米莉为了帮我走出困境,她从我的高塔上第一个当众跳下来。”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阿美曾经告诉过我,当G.P.离开派瑞蒙特,手头缺少现金的时候,他曾让她代表一个降落伞公司参加了一些公众活动;她也曾很爇情地提到过那家公司的老板,他成为她的支持者,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食客。
“艾米莉还帮助我的几项航空发明赢得了公众的注意力,”狄米提说,又喝了一口吉尔伯特,镜片后面,他的眼神陷入到遥远的回忆之中,“我公司的很多成就,都归功于这位慷慨仁慈的女士。”
“好吧,我知道你们邀请我到这儿来不是为了募捐,”我说,狄米提哈哈笑起来,玛戈也微微一笑,福瑞斯特的反应却很平淡。“而把我的名字加到你董事会的名单上并不能带给你们任何荣耀。”
“我们有一个任务给你,”狄米提说,“我们至少还有一年的时间来准备这次探险,雇一艘船,雇几个人这不是痴人说梦,内特,这是我的计划,邀请艾米莉的私人秘书参加探险队会增加我们这次活动的信誉。”
这种信誉在我听来,犹如派人到迷失男孩岛寻找彼得…潘。
“当然,”狄米提继续说,“这也保证了资金筹措活动的顺利进行。”
“它提供了一个机会,”福瑞斯特迟迟地开口了,他刚喝完杯中的威士忌,“可以帮助我们筹措资金。”
“你听说过欧文…约翰逊上尉吗?”狄米提问我。
“没有。”
“哦,也许是欧文上尉与依莱克塔…约翰逊?”
“都没有。”
玛戈说:“约翰逊上尉和他可爱的妻子在不做环球航海的时候,就像普图南先生一样活动在相同的演讲圈子里那些地方都是艾米莉以前演讲过的。”
“我猜,他们演讲的内容都是关于环球航海的。”
“是的,”玛戈说,“他们有一艘纵帆船。”
“就是运德国啤酒的那种?”
“不,内森,它是一艘更大的船”
“那是一个笑话,玛戈,那个,嗯,约翰逊是不是做一段航海旅行,然后进行演讲;接着再做一段航海旅行,然后再进行演讲?”
“是这样。”她说,有点尴尬。
“他们一起写书,”狄米提说,“也许你在《地理》杂志上看到过他们的文章。”
“我没有注意。”我说。
欧文…约翰逊上尉与欧文…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