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处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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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自古邪不胜正,但是何谓正何谓邪?学武之人是打抱不平、以苍生为重,还是孜孜不倦,谋一己之私利?
在武道至尊、强者生存的江湖中,什么才是江湖人追求的正道?
是非人生,快意恩仇,江湖人还追求什么?是至尊无上的地位,还是盖世无双的武功?
死于江湖人来说,过于平常。死生仅隔一线,那么是应当泯灭恩仇、笑看人生,还是应当追根究底、不死不休呢?
第一章:洪水困庄!
水,浑浊奔腾,似猛兽般弥漫各处,吞噬着无数良田!这百年未遇的洪水,将偌大一个独孤剑庄变成了一个江心的小岛,整个新兴镇在洪水中侥幸保留生命的普通百姓全部都挤在了独孤剑庄这唯一一处露出水面的地方。
独孤剑庄………………武林世家,坐落在长江中下游平原,自一代宗师独孤剑圣创立至今已经享誉武林两百一十三年。这一代庄主独孤青衣是独孤剑圣的第九代嫡系长孙,江湖朋友将他与他的六个弟弟并称为“独孤七剑”,并有“独孤七剑出,妖魔鬼怪除”的传言盛赞独孤七兄弟。
此时此刻,气势恢弘的独孤剑庄却丝毫没有武林豪门应有的森严肃穆,到处都是难民,面黄肌瘦、面含戚容的难民或蹲在剑庄开阔的空地上、或者斜依在剑庄房子的屋檐下。
其实在平日里,独孤剑庄的大门也不似其他武林豪门壁垒森重、而是从来不设守卫,江湖中的人都说是独孤家族艺高人胆大,不担心江湖宵小来踹庄。但是独孤青衣却十分清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而且也知道庄门设防也根本挡不住真正的武林高手,所以干脆大门敞开,反而不会疏远与乡邻的关系。
在平时独孤青衣除了督促子弟精修武艺外,还亲自带领弟弟、子侄们在剑庄附近开辟了十几亩荒地,稍得闲暇便亲自下地劳作。所以新兴镇的乡亲们从来不对独孤家族的人敬而远之,而是视若平常或者说是敬而亲之。
※ ※ ※洪峰陡至,江堤瞬时崩溃,整个新兴镇的人都措手不及。
此时独孤青衣却愁眉紧锁,痴坐在演武厅里,四个弟弟侧坐在两边,更有几个晚辈恭恭敬敬地站在椅子后面。天意不可逆,一场大水,让昔日有小苏杭之称的新兴镇剩下了还不到五千人,而且这些人全部都挤在独孤剑庄的每一个角落。独孤青衣并不是介意乡邻占用了自己的剑庄而愁眉紧锁,而是大水带来的可怕的瘟疫在烦恼着他。每天都有人死去,看着熟悉的乡邻一个一个地死去,独孤剑庄却连一块将死者遗体火化的地方都腾不出来,只能是把死者扔进江中,让洪峰将其带走。
独孤二侠蓝衣沉重地说:“大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庄子里本来就没有多少存粮,现在一下子过来这么多避难的乡亲,这大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退去,粮食顾不过来啊。本来前两天都是每个乡亲发三把炒米的,从第三天头上开始我就每个乡亲只发一把了。但是如果没有支援和救助,我估计庄子里的存粮支持不了十天。”
“改发一把米乡亲们会不会有情绪?”青衣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问。
“没有!大哥平日的为人乡亲们不是不知道,现在都是什么处境大家也都明白。有些染了瘟疫的乡亲甚至不愿意拿发给他的米。哎,想我新兴镇民风淳朴,户户敬神知礼,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作践我们啊!”蓝衣沉痛地说。
独孤青衣沉吟了半晌,无可奈何地说:“哎,能挺几天是几天吧,连个船也没有存下来。水性最好的老六老七已经分别派出去向四川唐门和武林盟主萧问天大侠求助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能不能游出这片汪洋?哎,如果有什么不测,我怎么跟死去的母亲大人交代啊!”
“大哥,不会有事的,老六老七水性绝佳,闲时在水底闭气一个时辰都没有问题。这次他们只是游过去而已。再说了,下游四十余里地就是小孤山,往南七十里处还有鄱阳湖的鞋山,这两处比我剑庄的位置还高,绝对露在水面。那里会有事?大哥多虑了。倒是求赐这孩子,自小体弱,平时又不愿意练武,最近最好还是不要让他出房间,我怕他抵不住瘟疫的侵扰!”独孤三侠绿衣忙宽慰大哥。
“但愿如你所说,四弟给乡亲们诊治的结果如何?”
独孤白衣呐呐地说:“此疫来得迅猛,患者脉理急而促,体内热而体外冰,往往不过三日便会死去了。我从未见过此种症状,况且庄上存药大多是治疗外伤的,我实在无能为力啊!倒是求赐这孩子似乎有点见解,但是……”
“求赐一个七岁的小毛孩他能懂什么?还是叮嘱洪烈表侄好好看住他,不要让他到处乱跑。体质那么差,肯定扛不住毒素的侵扰!”
独孤紫衣不服气地说:“大哥,有志岂在年高?求赐三岁就识字,五岁能作诗,就连镇上的前进士胡老爹都称他为小友而不是毛孩,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孩子呢?求赐体质是差了点,也不怎么爱练武,但是我看他对武艺的领悟甚至比求败和求踹更快。反正四哥已经没有办法了,不妨听听求赐那小毛孩的见解。”
“也罢,”独孤青衣对恭恭敬敬站在旁边的洪猛说,“洪猛,去把求赐叫来见我。”
不大一会,一个小毛孩蹦蹦跳跳的就进了演武厅,后面跟了一位身材瘦肖,满面菜色却不失气度儒雅的老者。独孤青衣等五兄弟一见那老者跟在小毛孩后进来,慌忙全部站了起来,拱手作礼道:“胡老爹,委屈您了!”
老者拱手还礼,面含悲痛地说:“叨唠独孤大侠了。哎,天作孽啊!”
独孤青衣恭敬地请老者坐下,然后自己才敢坐下。
小毛孩一边东张西望,顺着独孤白衣的大腿爬到白衣的身上,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爹爹,我正在和胡爷爷玩七步诗的游戏呢,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求赐,你四叔说你给病了的乡亲看病,可有这种事情?”
“爹爹,昨天村上的阿牛病了,我给他看了看,但是四叔不给我药。爹爹,你要救救阿牛啊,其实只要三昧药就可以治好的,四叔就是小气。”求赐气鼓鼓地说。
独孤青衣疑惑的看了看独孤白衣。独孤白衣苦笑了一声,说:“大哥,说不得!”
端坐正中的胡进士愤然道:“独孤四侠,如今乡民正在水深火热中饱受煎熬,既然求赐小友说是有药方救黎民于将侵,四侠又何必小气?再说独孤剑庄一向不是吝啬小气之家,救一民则胜造七级浮屠,救万民则受万民敬享万世誉,请四侠三思啊。”
“四弟,怎么就是说不得?”
“大哥,你不知道求赐说的是什么药啊!”
“四侠,求赐小友既能说出药方,想必此药也必能齐全,就算是庄上没有。说出来独孤大侠也可以想办法去采集啊。”胡进士不紧不慢地说。
白衣只是苦笑。独孤青衣转向小毛孩,威严地说:“求赐,你说!”
“爹爹,阿牛脉象表里急而促,而内里却是重而乏力,主内热外病,属外毒内侵、急火攻心之症。《黄帝内经》第七十九页说:此症只需去心头火则病毒自去;无名氏所作《百草集》云神农氏遍尝百草知南疆曼佗罗花、七色茶花及五月艾草以一二七合则可去心火。四叔哪个笨蛋一昧追求去毒而不是清除病毒赖以生存的条件,所以他无计可施。”求赐一边说着,一边爬到独孤白衣的怀里,手还伸过去揪白衣的胡子。
若在平时,独孤青衣肯定要斥责独孤求赐不顾礼数,但是今天却只是愣在那里。就连独孤白衣也对独孤求赐的举动无动于衷。只是胡进士连口称赞:“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此两本经书余亦读之,却不知所云。还是后生可畏啊!”
不光是青衣和白衣,独孤家族其他三个兄弟也都愣了。因为求赐所说的三昧药,五月艾草倒也不算名贵,关键是曼佗罗花和七色茶花。这两种名草都是云南五毒教的圣草。在几年前,五毒教还是一个非正非邪、独处南疆的独立教会,以独孤剑庄在武林中的声誉,再加上重金求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许还有七成把握拿到。但是如今,五毒教主的夫君西门无恨正是二十年前狂魔天煞的徒弟,虽然年仅二十八岁,但是一身魔功却已经是无人能及。与五毒教主成婚后第一年就灭了贵州金刀会。其手段之残忍令人无不发指,金刀会会众一百九十二人,无一不是满门遭戮,上至九十岁老太下到不及周岁小儿,无一幸免。西门无恨曾公开扬言:先灭金刀,复诛唐门、三除独孤,然后问鼎中原武林。
二十年前,独孤七侠联合四川唐门、其他中原武林同道、贵州金刀会重创狂魔天煞,将其赶到鲜有人迹的苗疆,换了江湖二十多年的安稳。自从听说狂魔天煞的弟子出道江湖后,独孤青衣督促子弟练武就更勤了,因为他很清楚狂魔天煞的弟子迟早都会来剑庄寻仇的。
“独孤大侠,独孤大侠?”胡进士显然对独孤青衣的反应很是不理解。独孤求赐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父亲和叔叔们有些不对劲,所以也停止了手上的胡闹,从独孤白衣怀里滑了下来,怔怔地站在那里,低着头说:“爹爹,叔叔们,是不是小三子说错了什么?请爹爹责骂我吧!”
胡进士的话和儿子的话终于唤醒了震惊中的独孤青衣,他挥了挥手,对洪猛说:“洪猛,送胡老爹和求赐回房间,我和你表叔们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讨。”
胡进士似乎对独孤青衣的态度很不满意,站起来狠狠的一甩袖,说:“独孤大侠,打扰了!”又对独孤求赐说,“求赐小友,我们对对子去。”
※ ※ ※目送着胡老爹与儿子离去,独孤青衣叹了一口气说:“西门无恨手段毒辣,不知他复仇完毕后我们独孤家族还能剩下几人?”
绿衣愤愤不平地说:“大哥,你怎么总是长别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