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窃喜:莫不是王八蛋不舍得杀我了?于是睁开眼睛一看,当下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因为独孤求赐已经摔在了地上,一眼就看出来又是晕倒了。
西门若云含着泪水,将自己熬得难以下咽的鱼汤喂给独孤求赐。但是独孤求赐几次在梦中喊着要杀西门若云、要杀西门无恨。这些梦话直接叫得西门若云柔肠寸断。
……
次日独孤求赐再次醒来,神情已经冷静了很多,心平气和地说:“西门若云,你走吧!我与你西门家不共戴天,你怎么帮我也没有用的。”
“王八蛋,恩怨情仇若天上浮云转眼即过,上一辈的恩仇不要牵连到我们这一辈上好吗?”
“怎么能不牵扯到?西门无恨夫妇杀我全家,老少一个不留。岂不是把仇恨牵连到了下一辈?我独孤家若不杀你,安敢存于武林?”
“王八蛋,为了救你,我不惜与父母反目,不惜亲自为你熬鱼汤,难道你……”
“什么也别说了!我以前救过你,上次在小河边你已经还了,你不必对我这么好。这次你救我,我记你一个情。但是这只能保证我下次见你时不杀你。你好自为知吧!”
“可是王八蛋,你眼睛现在又看不见,又身受重伤,我又怎么能舍你而去?”
“我不用你管。我眼睛又不是没有瞎过,这点小伤也算不了什么!你走啊!”说到最后,独孤求赐到了最后竟是吼了起来。
“王八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王八蛋……”西门若云痛苦地哀号起来。
“你没有做错什么?错就错在你有一个丧心病狂的爹,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独孤求赐一边坚决地说一边挣扎着爬了起来。
“王八蛋……”西门若云一把按住独孤求赐,一边泪水滂沱地说,“我爹带人杀你全家是为他师傅报仇,你要杀我爹又是为了替你的族人报仇。为什么总是报仇?为什么?”
独孤求赐听到西门若云哭得凄凉,心中也是有些悲戚。想起当年一起在草原大漠上寻找羚羊角时,两个人是何等的亲密,何等的快乐,但是如今……独孤求赐长叹一声,说道:“没有什么为什么?你要怪就怪你选错了爹娘投胎。我现在很虚弱,不想和你吵架,请你离开。”
西门若云也不再用手按住独孤求赐了,反而是自己全身趴在了独孤求赐身上哭了起来。独孤求赐虽然有心将她推开,只可惜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于是想要召集散于四肢百骸的内力复归丹田,但是意念一动,全身竟是钻心般的疼痛。但是独孤求赐一心要走,强运内力,但是却再次晕了过去。
……
朦胧中,独孤求赐似乎又回到了草原大漠,与西门若云为了一件小事而围着火堆打闹了两个时辰,还有那根被自己藏起来了的马鞭;两个人同策一骑,万里迢迢、不紧不慢地返回沧州时,西门若云大部分时间都偎在自己的怀里,温馨可亲;在少室山下的客栈里,两个人同床共枕,西门若云手脚全部都缠住自己时那种迤俪的感觉……
“王八蛋,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独孤求赐被西门若云的声音惊醒,想要睁开眼睛,但是依然是一片黑暗。摇了摇因为刚才强行运功而头痛欲裂的脑袋。茫然的问:“我怎么了?”
“你在睡梦中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王八蛋,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我。我们两不要管什么报仇不报仇,我们两个再回草原上去,天天猎取羚羊好不好?”西门若云紧紧握住独孤求赐的手说。
西门若云的话让独孤求赐从迷蒙中彻底清醒过来,当下狠狠抽回了手,冷声说:“我不是让你走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撒谎。你明明在梦里叫我的名字……”
“那是因为我要杀你,所以对你恨之入骨!”
“王八蛋,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其实最早到现在我一直都很讨厌你,讨厌你大大咧咧,讨厌你不守礼节,讨厌你……反正你在我眼里一无是处,你……你现在马上给我滚!”独孤求赐尽于吼叫起来。
西门若云被独孤求赐的话震蒙了,擦干了眼泪,用冷的可以冻结太阳的声音问:“你真的是这么想我的么?”
“是,我一直是这么想你的。”独孤求赐一边吼着,一边撕下蒙在眼睛上的衣襟,吼道,“我不要你照顾我!我见到你我就很烦,下次再见到你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西门若云拣起被独孤求赐撕下的衣襟,肝胆寸断、愁肠百节。
“滚啊!你不要跟个癞皮狗一样赖在这里不走!你不要以为你赖在我身边照顾我我就不会杀你爹娘。哼!谁也拦不住我杀西门无恨。”
西门若云摇了摇头,伸出手来想去抚摩独孤求赐满头大汗的额头,但是被独孤求赐一掌格开。
“我明白了!你是西门无恨派来的奸细,要不怎么我刚上少林,西门无恨就杀了上来。对了,我要杀了你替无情大师报仇!”独孤求赐挣扎捉爬了起来,但是没有几步又摔倒了。
“我不是奸细,不是我叫我爹上少林!不是我!”
“是你是你就是你!你滚!滚啊!”独孤求赐已经不在是吼,而是嚎叫了起来。
“我不走!我不是奸细,我是王八蛋的若云妹妹!”西门若云这几日哭的太多,如今已经没有泪流,只是声音干涩嘶哑了。
“滚!你是我独孤求赐的仇人西门无恨的女儿,我不认识什么西门若云,我只认识西门无恨,你个贱人,给我滚!”
“什么?你说我是什么?”
“我说你是贱人!半夜爬到男人床上,你不贱吗?”
“好好!我走,我走!王八蛋,你记住了你今天说的话!”西门若云掩面跑出了山洞,但是跑到小溪前却又止住了脚步。心中悲痛不可自抑,只是一种莫明奇妙的的东西让她将脚步移回山洞。回到山洞门口,西门若云却没有进去,而是蹲在洞外仔细地看着洞内的独孤求赐。
……
独孤求赐待到西门若云掩面而出,无神的两目之间居然流出了两行清泪。于是挣扎着爬了起来,在山洞里摸索了起来,不大一会,独孤求赐摸到了自己的两片龟壳,于是解开自己的衣衫,却不小心摸到缠在自己胸间的布条,当下居然不忍心将布条撕下,只是摩挲了一会,然后将前后龟壳继续扣上,撕了几块布条将龟壳绑上,这才又穿起了衣服。挣扎了一会,独孤求赐爬了起来,但是一跤又摔在了地上。
西门若云在外面不由心中一痛,眼看着独孤求赐趴在地上苦苦挣扎,却是怎么也不能由趴着挣扎成躺着,当下眼泪又夺眶而出。看了一会,居然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将独孤求赐扶得靠在了山洞内壁。
“谁?你是谁?是不是西门若云?你怎么又回来了?不要你照顾我,你滚啊!”独孤求赐嘶吼着,想要推开西门若云,却是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
西门若云根本就不答话,将独孤求赐扶得坐了起来后,见他脸色苍白的兀自在那里挣扎,于是将弯刀拔出,用刀鞘装了一鞘水,强行喂了独孤求赐。
“我不要你的水,咯……咯……西门若云你走!”独孤求赐还想说话,但是被水呛得咽了回去。
西门若云一直不说话,见独孤求赐喝完了一鞘水,于是又去取了一鞘,又从干粮袋里找出一个馒头来,撕下一小片,硬塞进独孤求赐嘴里,但是独孤求赐吐了出来。
“西门若云,我就算是饿死了也不吃你的东西!”
西门若云依然不说话,冷笑一声,冲上前去就把独孤求赐的鼻子捏住,将一小片馒头塞进独孤求赐嘴里,然后嘴和鼻子一起捂住,过了一会一放,独孤求赐果然把馒头咽了下去。
一个馒头喂完,又将刀鞘里的水喂了他,独孤求赐也不在喊了,也许是他知道喊也是徒劳的吧。
水和食物都喂完了,西门若云弯刀还鞘,转身就走,但是脚却被独孤求赐拽住。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西门若云?”
西门若云很想告诉他自己就是西门若云,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抽出脚来,大步走出洞外。
“请姑娘赐告芳名,在下独孤求赐必不忘大恩!”
西门若云又是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但是走到小溪边,又折了回去。蹲在了洞口。
山洞里的独孤求赐正在盘腿行功。
……
晚上,西门若云冻得将弯刀紧紧抱在怀里,失魂落魄地看着天上的一弯残月,突然听到小溪边传来呼唤的声音。
“云儿,你在那里啊?”
当下,西门若云心中大急,看了一眼洞里的独孤求赐,已经安然睡去。心想:看他下午行功的样子,想是已经没有大碍,若是让娘发现了这里情况可就不妙。于是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将干粮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上,转身就要离去,想了想又止住脚步,从胸口取下一块玉佩,轻轻塞在独孤求赐手上。这才出了洞,先轻手轻脚走出一段距离,这才朝火把跑去。
“云儿,这几天你瘦了!”华衣贵妇摸着西门若云的脑袋,慈爱地说。
“娘,我们回家吧!”西门若云似乎失魂落魄。
华衣贵妇听得出西门若云的声音哽咽,忙宽慰道:“云儿,你年纪还小,以后定能找到更好的男子,不必悲伤了!”
“娘!我们回家!呜……”西门若云想起这几日的委屈,一头扎进贵妇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贵妇不住的摸着西门若云的脑袋,不住安慰:“云儿乖,没事了,没事了。以后娘给你找个更好的男子!”
“娘,我们回家!呜……”西门若云依然是痛哭。
“好好!我们回家!”贵妇搂着西门若云,在几个黑衣人的陪同下,径直奔山下而去。
……
山洞里,独孤求赐兀自睡得正香。谁又知道他在做什么样的梦?
……
第三十八章:兄弟聚首!
三十八、兄弟聚首。
安庆府、松滋县、新兴镇,临江的一座由巨大青石垒成的高高地基上,一群士兵正在抗木搬石,帮助一个青衣男子修盖房屋;临江处的一块巨石上,坐着一个绿衣女子,正在看着奔流不息的江水,还有一个年轻一些的女子,不时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