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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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呸!-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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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倏地就冷了下去。孙正林委屈地欲言又止,想想仍是什么都没有说。末了他道:“还有件事,连翘让我转告你她明天下午就出发了。”
  
  “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进去了。”我往里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什么事,转过身问他道,“最近李子还在国子监听课?他同你提过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吗?”
  
  孙正林想了想道:“没有吧。你突然问他做什么?”
  
  没人阻止得了孙正林的八卦心,方才还蔫着的他立刻来了劲,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连永你一枝红杏出墙去了?”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他三两步走到我前头,挡了我的路:“不对哦,你这个人随便问问都是大问题。”
  
  我看着他意味不明地摸了摸下巴,于是回说:“你别没事找事成么?”
  
  孙正林挑挑眉,面对八卦两眼放光:“哪里是没事找事,你明显对你夫君的昔日至交有不正常关心。快说说看怎么回事?”
  
  “至交?”我颇有些讶异,“他们不是普通旧友吗?”
  
  “胡扯什么啊?李子说他七岁的时候就认识赵偱了,一直往来密切,怎可能只是普通旧友。”他兀自想了会儿,又道,“薛博士和你说过吧?李子是大宛国贵族,家世那是相当显赫。”
  
  “同我有什么关系。”除了知道少年与游学青年的关系非同一般,仍旧什么都不知道。我放弃从孙正林这儿打探消息的念头,说,“你走吧,我真有事。”
  
  孙正林皱眉看了看我,莫名又攒起一丝笑意,很是得瑟地晃晃悠悠走了。一看就是想到什么坏点子的模样,这厮实在是心太活脑子动太快,已经远离普通人的思维范畴很久了。
  
  回去继续被徐太公唠叨,好不容易到了傍晚,长桌上的烛台都点起来,一摞一摞的书在烛火映照下显得分外安宁。徐太公先走了,我便坐在椅子里翻一本无量寿经。
  
  外面更黑了一些,风声也愈发大。我内心无比平静,每一次呼吸都弥足珍贵,活着真好。忙了一整天,听了许多话,做了一些事,在脑子里梳理一遍,疲劳之余,竟也有一丝告慰。
  
  这本佛经已旧得看不出原先的模样,我缓慢地翻着书页,猜想它又是经过多少辗转,才到了我手中。它的原主,是不是个洒脱的人物?或是无比执念,什么都放不下。以前我母亲便说,大多数执着于某种信仰而努力存活的人,皆不勇敢。
  
  我不勇敢,也没有信仰,那我最后又要往哪里去呢?
  
  马嘶声打破了外面的静寂,我合上书,看了一眼烛台上轻轻跳跃的火苗,呼吸平稳。
  
  人在爱欲中,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
  
  赵偱过来接我一同回府,我裹着早上带出来的毯子上了马车。他说:“抱歉,有些晚了。”
  
  我笑了笑:“本来天光就短,天黑得太早了。”顿了顿又道:“你为何总这么客套呢……”
  
  “对不起,我……”他停住了,似乎觉着说得不对,蹙了蹙眉又道,“只是说顺口了。”
  
  我抿唇笑了笑,淡声道:“以后慢慢改过来便是了。”我靠在角落里道:“你看上去面色不大好呢,有什么烦心事吗?”
  
  他沉默不语,伸手搭住车窗帘子,轻轻撩起一角,浅声说:“天越发冷了,明天是要多穿些才好。”
  
  我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少年这模样,有些少见。
  
  继续问下去定然一无所获,少年转移注意力的水准虽不高,却也明明白白告诉我他不想提“某件事”。这该是一种怎样的心理呢?愧疚?不像……失望?也不像……伤心?似乎有一些。
  
  我卷了毯子继续我的睡觉大业,却一直没有睡着。小腹疼得厉害,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到了府里。我连晚饭也没吃,便一头闷进卧房里,迅速洗漱了一番,换好衣服躺进了被窝里。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痛呢?好像肚子被揉碎掉的那种痛,痛到没有力气,脸色发白,浑身出虚汗,在这疼痛之余还得担心不小心会弄脏了衣服和床单。我咬唇窝在床里侧,整个人蜷成一团。
  
  我的月事素来不准,完全摸不着它的脾性。吃过一阵子药,却一点用处也没有。从十六岁至今,我觉得这样的疼痛将会伴随我一生。
  
  就在我痛到都懒得吱声的时候,少年推门进来了。一阵冷风灌进屋内,飘过来食物的香味。
  
  “不吃晚饭了吗?”他问得很小心。
  
  我闭了闭眼,翻了个身同他低声道:“不吃了,我肚子疼。”
  
  我看他将漆盘放在案桌上,瞥了一眼我丢在木盆里的衣服,俯身凑过来,同样低声问道:“是……”他顿了顿:“那个来了吗?”
  
  我皱着眉点了点头,又将脑袋往被窝里缩了缩。
  
  他蹲下来,将手伸进被窝,抓到我的手之后,问我觉得他的手冷吗?我又摇摇头。
  
  他捂了一会儿我的手,我方觉得稍稍暖和了些,他却松了手。我看看他,他唇角抿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说:“躺平了睡罢。”
  
  “不行。”我咬牙吐了两个字,平躺着简直要了我老命了。
  
  他却执意让我躺平了,双手覆在了我的小腹上。隔着薄薄的衣料,有一丝微弱的暖意传来。然这温暖太微不足道,我仍旧觉得无比痛,痛得我都想吐了。
  
  他将大拇指移至肚脐处,又各往两边稍移了移。我正纳闷,他已经用力按了下去。我惊叫了一声,却觉得这按压让原先的疼痛不那么明显了。
  
  我松口气,忍着微弱的痛意问他:“这是做什么?”
  
  他的神色竟然微微怔了会儿,然立即回过神来,缓声答道:“这是带脉穴。以后若是我不在,疼的话自己按着也会觉得稍稍舒服些。”
  
  不知为何,他这样说的时候,我总感觉他不是对着我在说,仿佛还有另一个人,存在于虚无缥缈的记忆里,回忆起的时候心思繁杂。
  
  我已经敏感得要变神经病了。我又舒了口气,挤出一丝笑来问他道:“你学过医术吗?”
  
  他不落痕迹地低了头,好似在看床上的锦被,其实目光却是无神的。过了许久,他道:“在军中耳濡目染,知道一些。”
  
  今天的少年,出奇得底气不足,好像说什么话都如履薄冰。也好,这难得的温柔竟让人不知不觉沉醉了。
  
  又过了许久,我怕他蹲久了腿麻,便搭上他的手道:“我好许多了,你能去伙房帮我弄一碗红糖水来么?”
  
  他道了声“好”,便从被子中抽出手,端起方才搁在案桌上的漆盘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痛感又卷土重来。我用力咬紧牙关,闭眼默念了一句佛经。当行至趣,苦乐之地,身自当之,无有代者……
  
  对女性生理了解到这样的程度,甚至知道在痛经的时候按压带脉穴可以缓解疼痛,找起穴位来如此一帆风顺。若说少年无师自通,我是不信的。我在念念不忘自己过去的同时,却忘记了少年的过去,我几乎一无所知。
  
  我真的敏感得要变神经病了。
  
  ——*——*——*——*——
  
  早上起来我仍是痛得直不起腰,往日在国子监我也是会告假的。如今在书院,自然也不能例外,于是我刚刚报到完就告了个很尴尬的假,很难想象少年替我带信去书院的时候,假若碰上乔师傅,说“我家夫人因为月事来了要告假”该多么窘迫。
  
  在床上一睡就快要到午时,我琢磨着继续睡下去也好,却猛地想起来连翘今日下午要出城。我忍着痛从床上爬起来裹了厚衣服,从府里拿了个暖手炉,急匆匆上了马车。
  
  幸好,到了国舅府时,连翘还没走。一共两辆马车,我正琢磨连翘坐在哪辆上,就看到后头哪辆马车的车帘子被撩了起来。一名小丫头探出头来:“大小姐,二小姐在这里。”
  
  我捂了肚子爬上马车,连翘瞥了我一眼,摆弄着面前盒子里的糖:“又来月事啊?嫁过去也有阵子了,你怎么没动静呢。”
  
  我叹口气:“你就知道打趣我。”
  
  “我可不敢,你们家那位可是将军。惹毛了你,还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她低头抿了口茶,“说起来,姐夫对你总这么不冷不热的……”她摇摇头,接着道:“你也得找找原因呐,这么一直耗下去,相敬如宾过得幸福吗?”
  
  “你小孩子家家的管这个做什么。”
  
  “你就是心虚。”她轻嗤一声,“说你缺心眼吧,你又不傻。但是你很愚蠢,这个的确是事实。”
  
  “得,我今天就是来找骂的。”我斜睨她一眼,“真是没良心。”
  
  “我呢,反正也要离开京城这个是非地了。”她看看我,脸上也没有笑意,“你要记得,西京是皇城,什么事都有可能。那时一纸赐婚书便能轻而易举地将你从温府踢去赵府,如今……你会明白的。哦对了,听说大宛国要同我朝结秦晋之好,你听说了么?”
  
  那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痛得吸了口冷气,与她道:“你路上小心一些,到了江南,记得让人捎信给我。”
  
  “自顾不暇就不用管我了。”她突然凑过来,伸手往我嘴里塞了一颗糖,“红糖熬的,太甜了反倒有些许苦。”
  
  我嘴里含着糖,看她一本正经同我道:“傻姐姐,别人的过去,你是没有办法再回过头参与的。下一刻要发生的事,那就让它发生。只有现在,才是你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她抿唇笑了笑:“我会念着你的。”
  
  我被这颗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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