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那个人,真的已经不在了。”她又悄悄道:“早就让你回江南了,你怎么就不听呢?非得承受那样的伤痛和打击才甘心?”
我猛地回过神,惊道:“你为何不提早告诉我?!”
她摇摇头:“你不是戏子,你演不好本就没有的悲伤。”
她倏地松开我的手,不慌不忙地说道:“温连永,我送你最后一场戏。”
话音刚落,她突然扯下我身后的帘子,大步走出了换装间。
周遭沉寂了很久,我甚至听到了清细的呼吸声。
身后不急不忙地传来一句:“夫人的鞋子湿了。”
心骤然一紧,我几近失态,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才慢慢回了一句:“要入夏了,红药开败了。”
这句话说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悲伤,心像是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却又像是死死地卡在了喉咙口,让人喘不过气。
我都觉得自己在浑身发抖,像是被冰雪封冻了太久,突然遇上暖阳,鲜活了过来。
我慢慢转过身去,他却戴着假面,佯作戏子的模样。
他手中拿着一株开得正艳的红药花,声音一如往初:“在下赵述,方才夫人提到的红药,可是在下手中这一株?”
赵述,赵述。偱即为述……
我的目光自浓艳的红药花上,移至他的指间。
那一枚带着时光温感的细戒,就这般安安静静地套在他的指上。
外面场子里,叫好声与拍手声陡然间——
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360度鞠躬(好吧其实我是翻滚了一圈)
番外明天继续出
那什么……弱弱求收藏专栏TTTTTTTTTTT
传送门::
话说新文本是打算这周五发的,但这周末要开大区会议,最近各种筹备,周末也没有空
所以推迟到下一周。
谢谢。
番外我会准时的。Mua
【番外】庐山西海(上)
宽大的柜台将店堂分成了两半,屋子里安安静静,夕阳慢吞吞地溢进来,很是奢侈地铺了一地。柜后探出一个小小身影,她盯着门口看了会儿,稚声稚气地问旁边的伙计:“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呀?”
称药的伙计搁下手里的戥子,低头对她笑笑,又转身到后头的百眼柜里拿药材。他微踮了脚尖,去够上面小抽斗里的药,一只小手拽住了他的衣服下摆,软绵绵的稚嫩童声又响起来:“爹爹答应要给我带糖人的……爹爹他若是回来得晚了,街上的糖人摊子都要撤了……”
伙计微弯了唇角笑道:“敏小姐,掌柜的出诊去了,现下应当还在路上呢……”
话音刚落,便有人进了店门,伙计听到动静,转过身去看了看来人,问道:“您是来抓药还是问诊?”
那人从袖袋中取出一封信来,说:“在下替人送这封信来,是要交给赵夫人的。”
“哦。”伙计轻应了一声,“今日书院旬考,夫人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小小的脑袋又从柜台后探出来,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我娘亲要很晚才回来,你来得不凑巧呢。”
那人听她说完,浅笑了笑,又对伙计说:“无妨,麻烦小哥转交给赵夫人便是了。”
说罢,他上前将信封放在柜台上,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
伙计正要将信收起来,那只小手又盖了过来,压住信封一角。
伙计无奈看看她,正要开口,一抬头便看到赵偱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才刚踏进门内,小身影便立时从柜台后窜了出去,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腿。
“爹爹!”她咧开嘴都笑眯了眼,“敏敏的糖人呢?”
赵偱微微苦了脸,低下头来,看着那张灿烂的小脸道:“呀,爹爹回来时给忘了……”
赵敏的小脸倏地颓了,她鼓了腮帮子,压低了眼皮,左看看右看看,又瘪嘴忿忿道:“爹爹是骗子。”
赵偱蹲下来,微笑着伸手轻揉了揉她的脸,倏地将她抱了起来:“爹爹是真的忙忘了,现在带敏敏去买糖人好不好?”
赵敏猛地点点头,轻弯了弯唇角,立时改了口风:“爹爹最好!”
赵偱宠溺般点了点她鼻尖,伙计拿着信封走上前来,接过他的药箱,将信递给了他。
他与赵偱道:“方才有人过来,说是将这封信转交给夫人。”
赵偱腾出一只手来拿过信封,手却微微一滞,信封上的这字迹他见过。这么些年,那个人都未主动联系过连永,这次是——
赵偱又将信封递了回去,说:“等夫人回来直接拿给她罢,我带敏敏出去转一转,过会儿便回来。”
伙计应了声,将信重新收了回去。
赵敏撅起嘴,抬起小手按了按赵偱的唇角,纳闷道:“爹爹怎么了……旁人给娘亲写信,爹爹不高兴吗?”
赵偱温和地笑起来:“不是,是个很久未见的旧友写来的信,爹爹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
赵敏更是纳闷,皱起眉头来:“为什么很久没有见呢……”
赵偱轻揉了揉她眉间,软声道:“小孩子不准皱眉头。”
赵敏嘟嘟嘴:“爹爹如今也跟娘亲一般,时时都想着如何训敏敏了。”
赵偱一脸无奈,仍是耐心道:“那你自己说说看,小孩子皱眉头好吗?”
“不好是不好……”赵敏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但仍然不死心,“可爹爹最疼敏敏了,就舍得训敏敏吗?”
“小丫头强词夺理。”赵偱抱着一脸委屈的赵敏,出门往西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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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气,说热不热,说凉也不凉,天光却愈发短下去,傍晚的风很是宜人,连永揣着一叠卷子走过通济门,再往前走一段,转个弯便到了店门口。此时街道两旁的铺子里都点起灯,或是直接打烊,关上了门。
店门廊檐下的灯笼亮起来,随着夜色愈发浓,灯光也愈发明亮。
连永进了店门,目光扫过大堂每个角落,走到柜台前,将卷子放下,端起一盏凉茶抿了一口,问伙计道:“敏敏去睡了么?”
伙计停下手里的活,从柜子里取出信来递给她:“这是方才有人来送给夫人的信。”又顺便回道:“掌柜带着敏小姐出去了,说是不久就回来。”
连永点点头,拿过信,又拿起柜台上的卷子,正要往后院走,门口却传来孩子的哭声。
她扭过头,三两步匆匆往外走,赵偱恰好抱着敏敏往里走。敏敏不停地哭,眼眶红红的,赵偱怎么劝也劝不住。
连永冷着脸道:“下来。”
赵偱腾出一只手去擦敏敏的眼泪,敏敏倏地扭过头,哭声也渐渐低了下去。
连永又对着赵偱重复了一遍:“你让她下来。”
赵偱轻拍着敏敏的后背,安抚道:“敏敏不哭了,明日爹爹再给你买糖人好不好?”
连永正色道:“又是买糖人?说过多少遍了,吃糖烂牙齿,马上就要到换牙的年纪了,你自己说说,该吃吗?”
敏敏抹了抹眼睛,下巴搁在赵偱的肩膀上,小声嘀咕道:“反正是要换的,烂掉了换也一样……”
连永没好气撂下一句:“那也不一样。”便伸手拍了拍赵偱的肩,说:“放她下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赵偱看到她手里拿的信,以为她是要说信中的事。然到了后院,连永却说:“我今日想什么时候将阿彰接回来,扬州的书院未必好,何必让他继续留在那儿?再过两三年,若他真有意要考功名,在江州也要好一些。”
“这孩子这两年越发有自己的主见,还是先问过他罢。”
“这是自然。”连永刚说完,前面的店堂里依稀传来敏敏的笑声,连永微弯了唇角,怪道:“都被你宠坏了,小丫头最近越发伶牙俐齿,说一句接三句,底气不足也敢接着说,真是了不得了。”
“敏敏还小,不必太严苛了。”赵偱慢慢说着,目光却落到了连永手上握着的信封上。
“对,你是慈父,我便只能扮严母了。”连永下意识地拆手里的信,丝毫没有注意到信封上的字。
赵偱静静等她拆开,连永的神色忽地一怔,手也微微一滞,蓦地抬头看着赵偱:“成徽?”
赵偱不言声,过了会儿才道:“拆开看看罢,一走了之这么些年,这个时候突然联系你,定然是有什么事罢。”
连永微微纳闷,成徽怎可能知道她住这里?孙正林……一定是孙正林这个长舌妇。连永知晓孙正林一直与成徽有往来,但却从不肯透露一丝关于成徽的消息。
久而久之,连永也懒怠再问。他若过得不好,孙正林这只话唠还不天天念叨?
敏敏从前面店堂里跑过来,揪住赵偱的袍子下摆,使劲地摇晃:“爹爹,晚上吃什么呢……”
连永匆匆看完,又顺手递给了赵偱:“请柬而已。”她说罢便俯身要去抱敏敏:“别缠着你父亲,娘亲带你去伙房先吃饭,吃完饭早些洗漱了睡觉,不能再闹。”
敏敏一扭头:“就不!爹爹是敏敏一个人的!”她不要连永抱,仍是蹭着赵偱不肯放手。
赵偱看完书信上所言,慢慢道:“庐山西海,他是想请所有人过去一聚?”
连永微蹙了眉:“他素来行事出人意料,我也猜不到他的意图。又或许我们想得太多,他可能真的只是想要这久违的重逢罢。”
信中将他们全部提及,希望下个月的二十五,能在庐山西海相聚。
照这情形,这类似的书信,应当被送达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