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一笑,改口接道:“李爷,碍于我如今的立场,我不便多说。”
李雁秋含笑说道:“我也只有一句话,在我心目中,‘八臂哪吒’血远是条血性汉子,铁铮铮的没落英雄。”
燕玉翎有着一刹那间的激动,旋即他淡然而笑:“多谢李爷,燕玉翎足感汗颜羞惭,您请上山吧!”
话落,侧身让路摆了手。
李雁秋廉逊一句,跨步登山,他跟燕王翎行了个并肩,行走间,他含笑侧顾,道:“王爷跟福晋到了么?”
燕玉翎点笑说道:“早到了,等了李爷好半天了!”
李雁秋道:“城里有点事耽搁了……”
燕王翎笑了笑道;“我听说了,是‘七狼’来找晏家的霉气。”
李雁秋“哦!”地一声,道:“内城里好灵通的消息!”
燕王翎道:“不瞒李爷说,在‘七狼’没来之前,内城里已经知道了!”
李雁秋讶异地道:“那‘侍卫营’跟查缉营怎么还任那些人进城。”
燕玉翎笑问道:“李爷,这两个营里的,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城。”
李雁秋道:“怎么说,开碑手晏二有一半属于官家。”
燕玉翎笑了笑,道:“李爷,那只能说是查缉营,实际上‘侍卫营’不管这种闲事,只要‘七狼’不问内城,就任他去。”
李雁秋道:“阁下,这是京畿重地。”
燕玉翎道:“那自有九门提督下的‘查缉营’跟那些小衙门里的去负责,‘侍卫营’只管大内禁宫平安无事。”
李雁秋笑道:‘可是侍卫营管捉拿李慕凡!”
燕玉翎淡然一笑,道:“那出自‘九门提督’的调借,实际上,据我所知有很多人不愿去,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李雁秋笑了笑道:“我该谢谢阁下!”
燕玉翎道:“李爷既知我‘八臂哪吒’就不该说这种话!”
李雁秋微微一笑,道:“阁下,算我失言,但我不敢以为‘侍卫营’个个如阁下!”
燕玉翎道:“事实不错,李爷,像我的只在少数,其实,就算只有我一个,以李爷又在乎什么?”
李雁秋笑道:“看来阁下对我估量甚高。”
燕玉翎道:“当今世上不只我一个这么想,但是,李爷,再高的身手也有吃瘪的时候,李爷以为对么?”
“那的确。”李雁秋含笑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燕王翎摇头说道:“我不是指这,我是指明枪好躲,暗箭难防,我辈江湖人,要有处在最安全地方,也要作最坏打算的机警,李爷以为对么?”
李雁秋微微点头,道:“一点不差,江湖生涯刀口深血,江湖人旦暮可死……”
燕玉翎截口说道:“还有,李爷,诡诈阴狠,不只在江湖,世上每一个角落莫不如此,用得着你的时候百般曲就,一旦用不着你的时候来到,那你就该随时提防阴狼卑鄙的暗算。”
李雁秋更有同感,他方要点头,忽地双眉异采暴闪,凝注燕玉翎,道:“阁下,你是说……”
燕玉翎淡淡笑道:“李爷,我没说什么,我只是向李爷讨教!”
李雁秋双眉略一眨动,道:“阁下,这份情我领了,也谢谢阁下。”
燕玉领微笑说道:“李爷,每年这时候,为捉拿李慕凡,闹得满城风雨,但总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是今年可能有点不同,今年除九门提督调借了‘侍卫营’的人手外,外城的几家镖局也颇为忙碌,还有,在暗中,内宫的侍卫跟雍和宫的国师,也在李慕凡的可能去处,布下了天罗地网,看情形,官家今年是非拿着李慕凡不可了!”
李雁秋目问寒芒,淡然笑道:“假如李幕凡听到了这番话,他就该时时刻刻小心提防。”
“要让他听到,这等放泄露机密,我的罪可就大了!”燕玉翎微笑着说。
李雁秋笑:“说得是,阁下还是三缄其口的为妙……”话锋忽转接道:“王爷的病,有起色了么?”
燕玉翎点头说道:“王爷宏福,内有福晋的日夜照顾,外有上下的追求名药,已大有起色,以我看,李爷明年可以不必来了!”
李雁秋微微一笑,道;“难说,假如有别人能治好王爷的病,我早就不必每逢下雪天往京回跑,冒这趟大风险,以我看,至少明年还得来一趟!”
燕玉翎笑了,道:“希望那些老年御医们也这么说!”
李雁秋道:“他们如果不是庸医的话,该这么说!”
燕玉翎笑而不语。
说话间,二人踏雪行进,走完林间小路,已登上一片山坡,山坡上一片积雪,平地上,座落着一座雪的大寺院,老远地便可望见那寺门横匾三个大字:“卧佛寺!”
这“西山”卧佛寺历史最大,创建放唐贞观年间,建寺的木料,全是珍贵异常的桂香木,明代用黄铜铸卧佛,故称卧佛寺,后来又由乾隆题额“十方普觉寺”。
如今,这“卧佛寺’前,不见游人,不见香客,空荡荡地只有在距寺门数丈处,站着个身材魁伟高大,身着翻毛皮袍的虬髯汉子,他双目炯炯,精芒外射,正望着李雁秋与燕王翎。
燕玉翎人目此人,微微一怔,急步抢前打下千去:“禀索总管,客人到了!”
高大虬髯汉子大刺刺地一摆手,鼻子里“嗯!”了一声,一双夺人的巨目,却直盯着李雁秋。
燕玉翎低头后退三步,向着李雁秋道:“李爷,这位是王府索总管。”
李雁秋含笑拱手,高大虬髯汉子适时说道:“你就是王爷那个姓李的客人?”
话声低沉,听来如闪雷,好神气的官威。
李雁秋双眉微扬,点头说道:“不错,我就是来为王爷治病的李某人。”
高大虬髯汉子“嗯!”了一声,沉声说道:“燕护卫……”
燕玉翎趋前一步,垂头哈腰道:“属下在!”
高大虬髯汉子:“王爷在此养病,事非小可,你替我搜按他的身上!”
燕玉翎一怔,刚一迟疑,李雁秋已然说道:“索总管难得忠心细心,这对我李某说虽是首次,但索总管职责所在,燕爷也是奉有上命,我不敢令任何一位为难,燕爷,请只管搜!”
燕玉翎眉锋微皱,走过来遍摸李雁秋上下,最后,在李雁秋袖中摸出一个巧小的檀木盒,转向高大虬髯汉子躬身说道:“禀索总管,客人身上只有这个,请索总管过目!”双手呈递上去。
高大虬髯汉子没接,道:“你打开来让我看看!”
他自己谨慎惜命,却没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燕玉翎应声打开了那小巧的檀木盒……
檀木盒里,没别的,整整齐齐地摆着玉刀,金针等一些医术上的应用物,高大虬髯大汉脸微红,眼中也有异采,一摆手,沉声说道:“把东西还给他,带他进去。”
说话完了,他先自大摇在摆地行进寺门。
答应声中,燕王翎哈腰奉还,一直到这位王府里的索总管进人守门,他方始直起腰转向李雁秋苦笑说道:“李爷,您看见了,这就是我投身官家,吃粮拿俸的神气所在,折腰,低头,就差曲膝了。”
李雁秋淡然一笑,道:“是不如江湖中栖身自得。”
顺手接过了檀木盒,又道:“这位索总管,面目陌生,我以前没见过。”
燕王翎道:“跟我一样,才进府没多久!”
李雁秋笑了笑,道:“我没见他的发辫,想必被那顶皮帽遮住了!”
燕王翎道:“李爷法眼高明!”
李雁秋道:“那该谢谢阁下在路上的提醒!”
燕王翎淡然一笑,摆手说道:“我不敢在外面多耽搁,您请进去吧!”
李雁秋含笑点头,洒脱迈步。
进了卧佛寺,大殿之前空荡,寂静,看不见一个人影,听不到一点声息便连木鱼诵经声也没有。转过了大殿,过了一重拱门,来到了“卧佛寺”后院。
“卧佛寺”的后院,颇为宽敞广大,林木森森,四处压雪,令人颇有深沉之感,这儿,虽听不见动静,可看见了不少散立人影,那是散立在各处,护卫、亲随打扮的精壮汉子,全着便服,看不见服饰齐整的武官及亲兵。
本来是,只要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个散立各处的护卫及亲随,各个都有身怀以一当百的功夫,倘若要戒备防什么,有这些人已足,那些武官跟亲兵,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充不了用途。
再看,那位威猛的索总管,就站在东边一间禅房门口,那儿,另站着四名护卫打扮的中年汉子!
李雁秋看得出,那些个武学虽不如身边这位昔日纵横关外的“八臂哪吒”,但也都差不到那里去。
燕王翎带着李雁秋,直奔东边“门”禁森严的那间禅房,刚近禅房,那位索总管突然朝门哈腰,恭声禀道:“禀福晋,客人到了!”
只听排房中传出一个清脆悦耳的甜美话声:“说我有请!”
索总管应声转身向着李雁秋道:“福晋有请!”
话声中,李雁秋已近禅房门,推门行了进去,那位索总管,则紧跟在他身后进了禅房。
趁进门之际,李雁秋国扫左右,他看见了,那四名眼神十足的护卫,又是个个面目陌生。
院中寒冷,禅房春暖,那因为禅房四处门窗紧闭,也因为禅房地上放着一只炭火熊熊的火盆。
这间排房很大,临时悬挂的重重帘幕,遮住了禅房的另一半,但在眼前这一半,掸房中,火盆旁,站着个外罩轻裘,内着旗装美艳的少妇。
她,气度高贵,仪态万千,但一眼看上去,便能令人真觉地感到,她是个娇生惯养,养尊处忧的宦门千金,皇族亲贵。
流露自眉宇间的那股子高傲,对卑下的官奴们,确有震慑之效,事实不错,自进排房后,那位索总管垂着手,就一直没抬过头。
李雁秋脸上,有着一刹那间的异样神情,随即他恢复正常,跨步向前,浅浅一礼“江湖草莽见过福晋。”
年轻的美福晋皓腕微举,淡然而笑“老朋友了,何必客气……”
笑容微敛,轻喝说道:“给李大侠看座,沏茶。”
索总管恭谨答应一声,忙搬过一把漆椅。
李雁秋没坐,淡淡笑道:“不敢,福晋面前,那有我的座位。”
美福晋微微一笑,道:“这儿不是王府,李大侠江湖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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