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秋一震定神,身形腾空掠起,那里兵刃叮当,“七狼”已倏然暴退,李雁秋软剑一摆,人已横里掠出数丈!
只听马驰惊声阴笑道:“原来李慕凡还有相好的……”
李雁秋问言刚凝目,那纤小人影已纵掠过来叫道:“李慕凡,快走,我替你断后!”
李慕凡立身屋面,讶声说道:“姑娘是……”
那纤小人影一跺脚,叫道:“到了这时候你还……‘迎春院’里的贱女人,行了吧。”
李雁秋一怔,那纤小人影已到面前,可不正是那位美姑娘花玉燕?她今夜一身劲装,英武逼人,手一推,道:“你还不快走!”
李雁秋被她推得一幌,摇头说道:“不……”
余话还没出口,花玉燕已急急说道:“那么你把孩子交给我,你替我断后!”
李雁秋又厂摇头:“不行!……”
花玉燕跺了脚,屋上的琉璃瓦碎了好几块!
“你这个人真是死扭死扭……”一顿接道:“咱俩一起走!”
伸手拉住李雁秋往外便拖!
几声狞笑,七狼聊袂扑到。
花玉燕恨声说道:“都是你……”
回身一扬手,一蓬乌芒满天乱飞,迎向“七狼”!
“七狼”大惊,只听马驰惊呼说道:“这娘儿们有毒,小心!”
匆忙飞身躲闪。
花玉燕瞪着李雁秋道:“再有一次,咱俩都别想走了!”
拉着李雁秋腾身而起,飞一般地出了“郡王府”!
他两在前面跑,后面呼喝四起,近甘条矫捷人影办后飞快狂追!
刚上内城城墙,两条人影由城垛后扑出,双双横截过来,李雁秋右腿一振还没有出剑,花玉燕一扬手,那两人“哎呀”一声已躺下了一对,双手捂脸。满地乱滚。
花玉燕却看也未看一眼地拉着李雁秋掠出内城。
出了内城,到了外城,花玉燕毫不停顿,拉着李雁秋在屋面上向南狂奔!
渐渐地,望不见身后的人影了,也听不见身后的呼喝声了,最后,他俩在城外一处荒郊中停了下来。
刚停住,李雁秋身形为之一幌,难怪,他失血太多了!
花玉燕刚松了手,一惊,忙又扶住了他。
李雁秋黯然悲笑,道:“姑娘,谢谢你!”
花玉燕美目微翻,道:“那倒不必,今后别再把我当成贱女人,让我伤心就行了!”
李雁秋好窘,歉然苦笑,道:“姑娘,对那夜的失礼唐突,我……”
花玉燕一摇头,道:“行了,阁下,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伸手便要去抱李雁秋左手里的孩子!
李雁秋一惊忙躲闪。
花玉燕手停在了半途,睁着美目道:“怎么,你还不放心我?”
李雁秋忙道:“那倒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花玉燕截口说道:“大男人家就不会抱孩子,瞧你搂得他多紧,给我!”
手一伸,又去接孩子!
这回李雁秋没躲,默默地把孩子交了过去!
花玉燕抱过了孩子默默地搂在胸前,一双美目盯在孩子恍若熟睡的小脸蛋儿上,道:“亏你还有心眼儿,点了孩子的穴道,要不然怕不是早吓着他了……”纤首一扬,美目凝注,略一眨动,道:“如今你总算把孩子夺过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李雁秋神情一黯,道:“姑娘,我还有三件事没办……”
花玉燕道:“那三件?”
李雁秋道:“我哥嫂的尸骸未收,晏,贾二位犹在牢中,‘八臂哪叱’燕玉翎三位也生死不明,吉凶难卜……”
花玉燕道:“你的意思是……”
李雁秋道:“我想折回去一趟……”
花玉燕变色喝道:“你疯了,这时候他们满城搜索,正愁找不着你,别说你混身是伤,就算你是个好人,你也……”
李雁秋截口说道:“姑娘,我受人大恩,还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由我而死,我若不折回去一趟把该办的办了……”
花玉燕道:“你就不顾你的孩子?”
李雁秋惨笑道:“事到如今我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花玉燕冷笑说道:“乍听起来,是个英雄,是个豪杰,的确令人心折,令人敬佩,可是你如今折回去能干什么?以我看那是去送你爷儿俩这两条命!”
李雁秋道:“姑娘,难不成你叫我就这么一走了之?”
花玉燕道:“恐怕你只有这样儿了,老实告诉你吧,‘乐家老铺’我去过了,那儿没有任何的尸骸……”
李雁秋双目一睁,道:“姑娘,真的?”
燕玉燕道:“我骗你干什么?有这必要么?”
李雁秋急道:“我那哥嫂……”
“谁知道!”花王燕摇头说道:“该有人早一步收了去!”
李雁秋道:“是谁会……”
花玉燕道:“不管是谁,对三具尸骸不会有什么恶意!”
李雁秋沉默了,但他旋又说道:“可是晏,贾二位……”
花玉燕道:“据我所知,他两个没动手就被捕了,你用不着替他两个操心,晏中究竟在查缉营当过差,算得一半官家人,自有人会替他开脱,以我看他两个只是受几天牢狱之灾,别的不会有什么。”
不错,事实上这是理,是事实!
李雁秋微一点头,道:“但原如此了……可是,姑娘,还有,”
花玉燕道:“我明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三个要是吉,用不着你去,他三个也没事儿,要是凶,就是你去了又如何?”
李雁秋道:“可是我不能不……”
花平燕冷冷说道:“别忘了人家舍命相救的本意!”
李雁秋一震低头,没有说话,半晌他始抬头说道:“姑娘,我那哥嫂还有个……”’“乐倩?”花玉燕冷笑说道:“多好的侄女儿,乐南极夫妇养育疼爱多年好女儿,你还顾念她,要不是她还不会落得……”
李雁秋道:“姑娘,她是……她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花玉燕道:“我是个女人家,女人家最了解女人家,她爱你的时候温顺得不得了,恨你的时候心肠却毒得怕人!”
李雁秋边抽搐,痛苦地低下了头。
花玉燕接道:“就算她是一时糊涂,她所铸的错,所背的罪孽还不够大么?”
李雁秋抬起了头,缓缓说道:“姑娘,她是我那哥嫂的唯“是不错!”花玉燕道:“可是她自己都不在乎,你又在乎什么?告诉你吧,她早跟杨春走了,还有那个叫媚娘的女人,三个人!”
倏地住口不言!
李雁秋喃哺说道:“倩儿她竟会变成这样,竟会变成这样,”
花玉燕扬了扬眉,道:“那皆因一个情字害人……”
李雁秋口齿启动,欲言又止,终于他说了这么一句:“那我就可以放心的走了……”
“走?”花玉燕目光一凝,道:“你打算上那儿去?”
李雁秋悲惨苦笑,道:“天涯海角,到那儿算那儿……”
花玉燕道:“你打算让孩子跟你去饱偿风霜受辛?”
李雁秋神色一黯,一颗心顿时往下一沉,道:“姑娘,我只有这条路可走……”
花玉燕摇头说道:“我不这么想!”
李雁秋讶异凝目,道:“难道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花玉燕道:“你知道,孩子虽然往日不在你身边,可是你能不承认,他被照顾得无微不至,过的是侯门生活,突然间你让他跟你去奔波受苦,对一个娇嫩的孩子来说,他受得了么……”
李雁秋默默地,没有说话!
花玉燕接着说道;“孩子,在他这年纪,尤其突然离开了他的娘,他所需要的是安定的生活,需要的是爱是抚慰,要不然对他的小心灵会有很大的影响,再说大男人家也不适宜带孩子,所以你该先找个人替你带孩子……”
李雁秋苦笑说道:“姑娘,如今我上那儿去找……”
花玉燕道:“有!只问你会不舍得,愿不愿意!”
李雁秋道:“姑娘,你说谁?”
花王燕微微垂下唤首,眼望着孩子那小脸蛋儿,道:“假如你不嫌,舍得,愿意,我……”
李雁秋忙道:“姑娘,你?”
花玉燕点了点头,点得很轻微!
李雁秋呆了一呆,忙摇头说道:“姑娘,那不行……”
花玉燕猛然抬头,圆睁着美目,道:“怎么,你嫌我,舍不得?不愿意?”
李雁秋忙道:“姑娘,那怎会,对姑娘,我只有歉疚与感激。”
花玉燕道:“那你为什么……”
李雁秋道:“姑娘是个姑娘家,我怎好给姑娘添这么个累赘,再说,我跟姑娘不过……撇开这不谈,世人的心眼,口指是可怕的,飞短流长……”
花玉燕娇靥微酡,道:“你顾虑还真多,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李雁秋道:“姑娘,话不是这么说……”
花玉燕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神情,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愿再瞒你,我并不是个姑娘,在名义上.我是个捐寡……”
李雁秋一怔“哦!”了一声,不安地道:“姑娘,我不知道……”
花玉燕泰然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你听说过四川巴家?”
李雁秋点头说道:“四川巴家威震西南……”
目光一凝,接道:“姑娘莫非是巴家的……”
花玉燕微敛滚首,截口说道;“先父跟四川巴家是世交,姻自指腹,把我许给了四川巴家的少主巴天择,我五岁那年父母先后去世,我就被送往四川巴家,从此我成了巴家过了门的媳妇……”顿了顿,接道“可是十多年来,我对巴家丝毫没好感,尤其对那仗恃家威,横行霸道的巴天择,打心里我讨厌他,其实,巴家待我很好,我这身所学就是得自巴家,而且是巴大爷的亲传,然而我十八岁巴天择被江湖卫道之士打成重伤,回家后咯血不止没多久就死了,于是我又成了家的寡媳妇,后来我受不了他巴家的那种作为,就一个人偷偷跑了出来,转眼多年,他们也没有来找我……”
话声顿住,长长地吁了一口大气,抬皓腕理了理那被寒风吹散了的云鬓!
听完了这番话,李雁秋的脸色显得更深沉,沉默了半晌,才方始缓缓摇头说道:“姑娘原来有这么一段身世,原来是巴家的少奶奶……”
花玉燕美目一睁,道:“你不能这样叫我!”
李雁秋微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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