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老者已然扑到,笑道:“你不是说明咱俩一起走么?”
抖手一掌,拍向矮老头后心。
高大老者抖手一掌拍出,矮老头儿焦老二似乎颇知历害,身形一闪,连忙往左纵去。高大老者及时喝道:“哥儿,是时候了,走吧!腾身往西扑去。”
罗晓阳一收长剑,跟着窜起!
只听身后传来高老头儿阴恻恻话声道:“我焦老大没死也没伤,今天要放走了你两个,老夫兄弟这‘太行双煞’四个字,从此不再出江湖!”
高大老者身形一震,忙道:“哥儿,说不得你我只好分开走了,你保重!”
身形忽折,脱弓之矢般向南折去。
罗晓阳应了一声,加速身法往西直扑!
雪地上,只见十几个人追两个人,转眼间没了影!
再看这河边,空荡寂静,雪地上躺着人,但没一个动静,河里所有的船,也都避得远远的!
那棚子还在,只是棚后被烧了一角。
本来嘛,棚子上都是雪,那烧得着。
这里是河南登封!
在登封县城外,有条河,这条河由城里穿过城墙下,流出城外拐了一个湾由山边流往远处!
这条河的拐湾处,恰好围着一块地,这块地紧挨山下,那儿有一片小小的庄院。
庄院没墙,全用木栅围着,站在远处便可看见里边,十几栋平房,有个大广场,人家很简单。
木桩钉成的庄门,横匾一块,上写四个大字:“乐围山庄!”
紧挨着庄门的那条小河上,有座木桥,如今,木桥高高扬起靠外的一端,被庄里伸出来的两根铁索吊在半空。
如今,面对庄门,站在河的这一边,眼望着那被高高吊起的木桥站着个人,那是个身材颀长,头戴大帽的黑衣客。
他的目光,由高高被吊起的木桥这一头向下移,最后落在了面前河岸雪地上的烂泥上。
他皱了眉,因为他看见的是堆乱的脚印,还有不少的马蹄痕印。
据他所知,这情表,对这“乐团山庄”来说,不寻常。
因为那位“乐围山庄”的庄主“布衣孟尝”田孟起,平素很少跟人来往,那么,怎可能突然进出这么多人、马。
他沉思良久,忽然抬眼扬声发了话:“庄门那位在?”
庄门里静悄悄的,不见一点动静。
黑衣客扬声又问第二句:“庄门那位在?”
这回有了动静,庄门里那左右各一的小木屋里,闪出了一名庄丁,他隔河打量了黑衣客一眼,扬声问道:“朋友是干什么的?”
黑衣客道:“烦劳通报田孟起,就说有个姓李的求见!”
那庄了凝目望了望,转身奔进庄里。过没一会儿月脏了又奔了出来,身后急步跟着一个瘦高的中年汉子,长得残眉突睛,隆淮薄唇,两腮无肉,嘴唇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
出了庄门,那小胡子汉子一拱手,发了话:“敝庄主交友颇广,但不知尊驾是那一位姓李的?”
黑衣客微微一笑道:“老八,认不得我了么?”
小胡子汉子“哦”地一声惊喜说道:“果然是李爷……”侧转头喝道:“别站在那儿发楞,还不快放桥?”
那庄丁应了一声奔进小木屋,随听一阵健辆沉响,那木桥缓缓地放了下来。
木桥刚放稳,小胡子飞步迎过了河,近前一哈腰,陪上一睑恭谨而卑下的笑:“许久不见,李爷您好!”
黑衣客含笑点头,道:“好,大伙儿都好!”
小胡子汉子笑道:“托您的福,李爷,还不是老样子?今天是什么风……”
黑衣客笑了笑道:“我有事路过,特来找孟起算算帐,他呢?”
小胡子汉子笑容一敛,脸上倏地掠起一片阴霜,道:“李爷,您来得正好,庄主躺下已有多日了,一直不能下炕,早也盼您,晚也盼您……”
黑衣客“哦”地一声道:“老人,是怎么回事?”
小胡子汉子微一摇头道:“李爷,说来话长,一言难尽,您请庄里坐坐,一边喝茶我一边向您禀告吧!”
侧身退后哈腰摆手。
黑衣客没说话,举步踏上了木桥。
上了木桥,黑衣客道:“老八,最近孟起的交往很广么?”
小胡子汉子道:“没有啊,我不刚说么?庄主躺下了……”
黑衣客道:“那么河那边雪上,那些脚印蹄扬……”
小胡子汉子“哦”地一声,道:“李爷,那是兄弟们出外请大夫及马匹接送留下来的。”
过了木桥,背后辖精响动,木桥又吊了起来.“老八,孟起是什么病?”
小胡于汉子一摇头道:“李爷,庄主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要是病还愁什么,坏的是比病还历害得多!”
黑衣客霍然转注道:“孟起跟人动手了?’”
小胡子汉子笑了笑,道:“李爷,我自跟庄主以来,还没有瞧见过庄主跟人打过这么大这么剧烈的一场……”
黑衣客截口说道:“老八,是什么伤?”
小胡子汉子道:“刀伤,李爷,还有掌伤,庄主大腿根上被砍了三刀,腿差点没断,腿也废了,还有背心上挨了一掌,那一掌也不轻,庄主至今还在咯血……”
黑衣客那帽沿阴影下闪过一道比电还亮的寒芒,道:“老八,这是谁,手法这么狠,这么重?”
小胡子汉子摇头说道:“庄主只说是四个人,但没说是谁,我好几次想问他,但您知道这时候恐怕不大好……”
黑衣客道:“这么说你当时不在场?”
小胡子汉子摇头说道:“没有,李爷,那天庄主一个人出去,半夜满身浴血爬了回来,我要是跟在身边,就是拼了自己这条命也不会让庄主受这么重的伤。”
黑衣客道:“老八,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胡小子汉道:“快十天了,李爷。”
说话间已到子大厅门口,小胡子汉子一摆手,道:“李爷,您请厅里坐坐!”
黑衣客一摇头道:“不,老八、我先瞧瞧孟起去!”
小胡子汉子忙道:“不忙,李爷,庄主睡着,他难得合会儿眼,大夫不许人打扰。”
黑衣客略一迟疑,转身踏上大厅石阶,道:“老八,嫂子呢?”
小胡子汉子忙道;“李爷,夫人在后面待候庄主!”
黑衣客道;“她知道我来了么?”
小胡子汉子道:“还不知道,知道了不知要多高兴呢,刚才郝大进去通报的时候,可巧在后院门口碰见了我,我一听姓李就想着是偶然性,也没来得及再进去就迎了出来!”
进了大厅,这大厅,布置得很简朴,很淡雅,有点书香,也有几分豪气,左边壁上,是战国四公子之首,那位孟尝君田文的像,右边壁上,是一付“易水送荆闽”!
坐定,小胡子汉子转进了厅后,转眼间他捧着一杯热茶走了出来,近前双手献上,道:“李爷,您请喝两口,驱驱寒!”
黑衣客接了过去喝了一口,抬眼问道:“老儿,这是什么茶?”
小胡子汉子,一边搓手一边陪笑说道:“这还是庄主当年在张大人府里任教习时,由京里带回来的,庄主自己一直没舍得喝。”
黑衣客笑道;“孟起也是,自己舍不得喝?却拿来招待客人!”
小胡子汉子道:“您知道,李爷,庄主就是这么个人?”
黑衣客又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摆手说道:“老八,你坐下,许久不见了,咱们先聊聊!”
小胡子恭谨而卑下地应了声是,欠身坐了下去。
黑衣客抬眼向外一扫道:“老八,庄里似乎太静了些!”
小胡子没由叹道:“又是一天了,李爷,自庄主那夜带伤回来,躺在炕上后,这多日子来庄里的上上下下,每一个人干什么都不起劲,就是吃喝都难下咽。”
黑衣客点了点头道:“也难怪。”
小胡子汉子道:“您知道,人心都是肉做的,庄主的待人,大伙儿没一个有话说,就拿我来说吧,李爷,您知道我的出身,以前干过什么事儿,就这么一双血腥的手,既没办法接管,也当不了大差事,庄主还不是管我吃喝穿,待我如亲兄弟一般!”
黑衣客吁了一口气,道:“孟起就是这么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他太热心了。”
小胡子汉子道:“可不是么?庄主他生就一付古道热肠……”
一顿,忽然接道:“李爷,我明白了,张大人找上您了?”
黑衣客笑了笑,道:“他便服简从,专诚拜访。”
小胡子汉子道;“您答应了么?”
黑衣客道:“你说,老八,冲着盖起,我怎能不答应,孟起也真是,他明知道我……”
小胡子汉子道:“李爷,您得包涵一二,您知道,庄主受过张大人的恩,他也是没奈何,可是别人又不行,他只得推荐了您!”
黑衣客淡淡一笑道:“这一下可把我整惨了。”
小胡子汉子道:“怎么,李爷?”
黑衣客道:“大冷天,只为找一个顺治,得东奔西跑,南碰北撞,没个安稳,没个舒适,这还不叫惨么?”
小胡子汉子笑了,道:“李爷,那要怪只该怪您!”
黑衣客凝目说道:“怎么,老八?”
小胡子汉子笑道:“谁叫您是当世第一好手呀!”
黑衣客耸肩自嘲一笑道:“我这第一好手受得罪已经不少了。”
小胡子汉子道:“可是放眼江湖,再没一个人比您行呀!”
黑衣客摇头说道:“老八,别再捧我了、你要是把我捧到九霄云上,一头摔下来我能摔死……”
小胡子汉子又笑了,但他旋即敛去笑容凝目说道:“李爷,您的脸是……”
黑衣客做一摇头道:“一点皮肉小伤,没什么?”
小胡子汉子讶然说道:“一点皮肉小伤?李爷,谁能伤您……”
黑衣客淡淡说道:“我自己!”
小胡子汉子一怔,叫道:“您自己,这……”
黑衣客微一摇头道:“老八,告诉嫂子一声,我来了!”
小胡子汉子应声而起,满睑诧异地望了黑衣客一眼一欠身,道:“那么李爷,您请喝口茶,我去去就来。”
转身匆匆行了出去!
望着小胡子汉子出了厅,黑衣客闷坐了一会儿伸手拿起那杯茶喝了一口,但当他再要喝第二口时,拿茶杯的那双手,突然停在了嘴前,略一停顿之后,他举杯就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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