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洛飞有什么好?那傻小子有什么好?
他在脑中抗拒地叫着,可是有些画面却无法控制地闪过脑海,他和关洛飞一起被抓,关洛飞为了护住他被那些歹人拳打脚踢,他小小的身子压在他身上,叫着:“别打我哥,他身体不好,要打打我!”
他‘腿没救’了,那傻小子一夜一夜守在外屋,他起夜他第一时间进来侍候,他故意尿了他一手一脸,他却不在意,嘿嘿傻笑着……
他不能出门,那傻小子听说什么地方有好吃的,想方设法也要给他弄来,所以那些年,他虽然足不出户,却能尝遍所有好吃的。
他珍藏的书,他的笔,哪一样那傻小子没有经手过?
直到他娶了陈竺玉,这些事关洛飞才慢慢停止做了。他也舒坦了,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这个麻烦精……
可是为什么会想起这些呢?
关鸣郤一直觉得自己从来不在意关洛飞的付出,那是他该做的,谁叫他是那女人的儿子,就算不是亲生的,也是和她同仇敌忾对付自己和父亲的!
为什么自己从来不在意的东西,被言铮这样一问会纠结呢?
关鸣郤瞪着言铮,言铮似乎看透了他,淡淡地说:“我上次就告诉你,关鸣郤,好好想想,你得到了什么,会失去什么?你没想……”
“不……我才不在乎他!”关鸣郤怒吼起来:“白言铮,你说什么都没用了,别拿这套来蛊惑我!我没有弟弟……我没有!”
言铮嘲讽地看看他,不说话了,虚张声势,关鸣郤连自己舍不得关洛飞都不敢承认,她再说什么也没意思了!
上面听着的赵天泽也感觉不妙,言铮这是在拉拢关鸣郤吗?他不能再放任两人了,就沉声道:“关鸣郤,上来吧,要走今晚就走,不能再拖了!”
“好,这就走!”关鸣郤不再迟疑,突然凑上前,一掌击在了言铮脖颈上,言铮根本没有抵抗的机会,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赵天泽看见,叫道:“关鸣郤你做什么?”
关鸣郤冷笑道:“这女人狡黠多端,还有武功,我不放心,等我废了她的武功!”
赵天泽叫道:“别,能不能找到师父还是另一回事,我们还需要她!她现在感染了疾病,有武功还能抵抗一段时间,要是失去武功,她撑不到神医谷的!”
关鸣郤想想也有道理,就放过了言铮,一把抓起她点了她的穴道就走了出去。
赵天泽赶紧让人准备,带上该用的药材,就让人到清音寨门口喊话。
“关洛飞,退出清音寨一百里,没有讲价还价的余地,你要是不退,一个时辰后,你就会见到白言铮的手指……拖延几个时辰,就能见到几根手指!”
那些士兵在清音寨门口大叫着,声音传到下面,关洛飞顿时暴跳如雷,自己跑到阵前以内力大吼:“赵天泽,别说一根手指,你敢动她一根汗毛你试试,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才怪!”
赵天泽和关鸣郤都听到了这气吞山河的霸气,两人互看一眼,一起笑了,关洛飞喊的越大,就证明言铮在她心目中的重要,他一定会退兵的。
“再喊,一个时辰,没商量的余地!”
那些士兵得令,又一起大叫起来,关洛飞气的拿起剑就要冲上去,肖北一把抓住了他,沉声道:“冷静,言铮现在在他们手上,他们真要她死的话,还没等你上去就杀了她了!现在只要她的手指,就证明他们还需要言铮……”
“这叫我怎么忍,他们真的会说到做到的!”关洛飞哪会不知道这道理,就是知道才焦躁。
“既然知道他们会说到做到,那就没商量的余地了,退兵吧!”肖北理智地道。
“退兵?任由他们带言铮走吗?”关洛飞急了,在清音寨还有地方可找,要是放虎归山,去哪找人啊?
“别急,他们放弃清音寨,一定是有了更好的去处,这迁移的过程就是我们的机会!这总比苦等在这冲不上去好吧!”
这两天,为了冲上清音寨,他们已经损失了不少人,赵天泽只凭几个箭术超群的人就守住了他们,就连关洛飞在强大的箭矢攻击下也冲不上去,更何况其他人。
关洛飞还找人从后山绕上去,可是后山的陷阱机关比前面更凌厉,那几乎是天罗地网的机关,肖北就亲眼看着自己的下属被射出来的弩钉在树上。
他们已经领教了清音寨铜墙铁壁的威力,赵天泽这厮选在这里绝不是偶然的,他是早了解过清音寨的坚强才选择把言铮带到这里。
上面不再喊话,关洛飞的焦躁却随之升级,他在帐篷里走来走去,
最后无奈地吼叫起来:“退兵!”
他不敢赌,就算知道这退让会让赵天泽他们更嚣张,可是他无法拿言铮去冒险,别说要砍下她的手指,只想想她会被虐待鞭打他都无法忍受,又怎么敢去冒这个险呢!
☆、276。如果有来世
山下的兵在撤离,赵天泽和关鸣郤不放心,还派出探子去查看,等关洛飞退出二十里,赵天泽和关鸣郤就带着人马下山了,他们赌关洛飞不敢回来,有言铮在手上,就算回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关洛飞并没随大部队撤退,他只留下了春风楼的几个高手,大家分散,在几个路口等着。
等大部队退出四十多里,他得到了消息,赵天泽和关鸣郤的人马走上了边境的道路,这条路是通往拓跋的,关洛飞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们想和拓跋正汇合,这三人如今都是落水狗,要是抱在一起,一定是群疯狗。
关洛飞一边让人去给龙三报信,让龙三阻止两人和拓跋正汇合,一边派人密切注意队伍的动向。
他自己带了奎狼,寻找机会混进赵天泽的队伍,等候时机救言铮。
只是队伍急着赶路,关鸣郤管理的很严谨,两人等到天亮也没找到机会混进去。
赵天泽的队伍连夜赶路,关洛飞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天亮时,队伍已经赶到了离拓跋只有一百里的地方,队伍停了下来,安营扎寨,似乎在等拓跋正汇合醣。
关洛飞和奎狼远远看着,见不知道谁的将领走来走去查看队伍,可是一直没见赵天泽和关鸣郤出现。
关洛飞越看越疑惑,以关鸣郤的性格,什么都要做到万无一失,他怎么可能不露面呢!
他又观察了一会,突然有了决定,附耳在奎狼耳边交待了几句,奎狼会意,转身走了。
关洛飞等着,过了一会,就见几匹马疯了一般从远处飞跑过来,不一会就冲到了阵营前面,那些士兵一看,马身上背着燃烧的草席,马受痛才狂奔。
这些士兵赶紧阻止,注意力被引开,关洛飞就趁机掠了进去,他身形如电,瞬间就冲进了一个帐篷,等再出来,他已经换上了士兵的衣服,脸上戴了飒芥给的面具,变成了一个长相普通的士兵。
那些士兵已经把马杀了,关洛飞扫了一眼,就往主帐篷走去,快到帐篷时,看到一队士兵站在帐篷外,防卫森严,关洛飞一看这架势就混不过去,心里焦躁起来,有一瞬间很想不顾一切地杀进去,可是又怕言铮不在帐篷里,自己的举动会打草惊蛇,只好装作无意地在远处走动着。
正走着,听到有人叫道:“你……过来,把车这些搬到帐篷里去!”
关洛飞回头,见一个校尉模样的人指着自己,看到他转过头,那人指了指身边的马车。
“是,长官!”关洛飞怕暴露,赶紧跑了过去,一看车上是些药材,心就落了下来,有药材就证明言铮在这里。
他遵从校尉的指示,把车上的药材一一搬到帐篷里去,车夫也是士兵,跟着他搬,边搬边嘀咕:“这一天到晚跑来跑去,军饷不发,买这些劳什子的药材能当饭吃吗?”
关洛飞一听就赶紧套话,附和地点头:“就是,还以为跟着他们能捞到好处,谁知道这皇位都没坐稳几天就被打跑了,这还有前途吗?”
那车夫一见有人附和自己,就低声说:“可不是,现在跑到拓跋,人家拓跋比我们强大多了,他们连太子的人都打不过,还想打拓跋,真是做梦!能留命回去就算不错了,哪还敢想什么前途啊!”
关洛飞低声道:“兄弟,你说关将军怎么样?我有个兄弟去投奔他了,就是还知道怎么样,要是好,我也去投奔他去!”
那车夫赶紧看看左右,见没人注意他们,才低声说:“关将军不错啊,听人说他从不拖欠军饷,如今赵天澜做了皇上,他被封了大将军,要是能投奔他,有前途!”
关洛飞叹了一口气:“还不知道人家肯不肯要我们呢!我们主子抓了他夫人,他要是知道我们是帮凶,怎么可能收留我们呢!”
那车夫又转头看了看四周,把关洛飞拉到了一边,低声说:“我们去投奔关将军吧,有消息送给他,他一定不会为难我们的!”
“什么消息?”关洛飞心跳起来。
那车夫估计为了拉拢关洛飞,附耳道:“关将军还不知道这军营现在就是空城计,赵天泽和关鸣郤早在半路就甩开我们走了,如今这些人是迷惑他的!”
关洛飞的猜疑得到了证实,只是还有些不相信,他一路追踪,怎么就没发现关鸣郤和赵天泽悄悄走了呢!
“你怎么知道的?”关洛飞怀疑地问道。
车夫撇撇嘴:“我堂姐夫是赵
天泽的近卫,他悄悄告诉我的,让我有机会就走,可是我没机会啊,那姓李的狗一样盯着我们,想跑都跑不了!兄弟,我看你实诚才告诉你的,有机会还是走吧,等关将军打来,知道他夫人活不了,我们都会被他迁怒的!”
“兄弟,我在外面执勤,也不知道里面的事,你再给我说说,关将军的夫人怎么样了……你放心,只要我能逃出去,我会在关将军面前给你说好话的!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曹辉,兄弟,那就拜托你了!我给你说,关将军那位夫人,被赵天泽害的感染了瘟疫,赵天泽是想让她也生病,才能尽心尽力地给自己治病!可是听说他夫人也束手无策了,这几天吃了很多药都没效,恐怕凶多吉少了!”
曹辉的话让关洛飞怔住了,言铮感染了瘟疫,他想到自己见到的那些病人,无法想象言铮会和他们一样。想到那些人死的样子,一时间,关洛飞只觉得自己全身从头凉到了脚,身子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兄弟,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