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竹讪讪地跪着,不知所措。
这时,外面传来了轮椅的滚动声,一会,关鸣郤由两个小厮推着进来了。
轮椅一直推到了言铮面前,言铮瞥了一眼关鸣郤,以前都是远远地见过关鸣郤,这么近的距离一看,才发现这男子也是个很出色的男人。
一袭绣绿纹的白长袍,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束在头顶,俊美的脸有些病态的苍白,却不损他高贵淡雅的气质。澄澈的丹凤眼泛着温和的色泽,让那两片薄薄的看似无情的唇也沾染了柔和的涟漪。
和关洛飞的霸道邪魅不同,关鸣郤俊美的温润中,带了属于他自己的独特灵秀,让人一见就自动地忽视了他身下的轮椅。
“郤儿怎么来了?”关王妃见他进来,收敛了怒气,淡淡笑着起身:“你不是在给太后画祝寿图吗?画好了?”
“回母亲的话,已经画好了,刚想送去装裱,听说洛飞院里出事了,好奇过来看看!”
关鸣郤礼貌地答道,偏头看了看言铮,才道:“竺玉怀孕了,没精力管府上的事,郤儿过来就是想求母亲还是担起管理王府的重担吧!母亲别嫌郤儿自私,这毕竟是郤儿和她第一个孩子,郤儿舍不得她有什么闪失……”
☆、你们放开她
关鸣郤的话让关王妃愣了愣,随即淡淡笑道:“郤儿还真是爱妻情切啊!只是母亲也没听说竺玉叫苦,母亲这要插手……让竺玉知道了,又该多心了……”
她话音才落,门口就传来一声轻笑:“母亲,竺玉怎么会多心呢,竺玉这正想找母亲说这事呢,夫君就先过来说了……母亲,这下你可不能推辞了,你就继续掌管王府吧,让竺玉安安心心地生下孩子,我和夫君都会感激你的!”
“竺玉都这样说了,母亲要是不答应,如果你有什么闪失,那母亲不就是罪人了吗?”关王妃笑了笑,算是同意了。
陈竺玉看了看被压跪着的言铮,走到了关鸣郤身边,微笑道:“母亲,我让厨房给你和夫君准备了一些点心,你看,是不是这就让人送上来呢?”
关王妃笑了:“又是上次做的莲子糕吗?可惜洛飞出门了,要不叫他来一起用。你弄来的这个方子,做出的莲子糕甜而不腻,洛飞一向不喜欢吃甜食,上次都破例多吃了几块。”
“母亲,没事,二爷的份我让厨房给他留着就行了!这莲子糕冷了就不好吃了,母亲,我让人送上来吧?”陈竺玉说着又瞟了一眼言铮。
关王妃看了看她,把目光转到了言铮身上,收敛了笑容说:“姣娘,按府规偷窃五十两银子是要被杖毙的,不过那是指府上签了死契的丫鬟,你是施大娘的侄女,在府上做丫鬟也是帮忙而已,这一条不适用于你。罢了,来人,把施大娘找来,送她出府吧!”
有人就跑去找施大娘,言铮冷笑一声问道:“王妃管家一直是这样吗?什么都不问清楚就给我定罪,我虽然身份低微,可也有尊严,让我背着偷窃的罪名出府不是对我仁慈,王妃的这恩惠不要也罢……”
“大胆,王妃宽宏大量饶你不死,你还敢指责王妃……”初竹忘记了自己掌嘴的痛,又大呼小叫起来。
关王妃倒没生气,意外地看了一眼言铮,目光微闪,也不知道想什么,没说话。
关鸣郤也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言铮,似乎这时才发现她还被几个婆子压着,不悦地皱了皱眉,见关王妃不说话,就道:“你们放开她……”
几个婆子不知所措地看了看陈竺玉,陈竺玉眼一瞪骂道:“世子爷让你们放开她,没听到吗?”
几个婆子慌忙放开了言铮,关鸣郤看了一眼陈竺玉,唇边迅速地掠过了一抹冷笑。
陈竺玉看到这抹笑,莫名地一惊,心虚地垂下了头。
“我们端王府不是不讲理的地方,你既然觉得自己冤枉,可以为自己辩解一下。”
关鸣郤说完转头看了看关王妃:“母亲,鸣郤这不算多管闲事吧?”
☆、为自己辩白
“怎么会呢!郤儿这也是为了王府的名声着想……姣娘,世子爷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有什么话就大胆说吧!”关王妃和蔼地看向言铮。
言铮从地上爬了起来,忍着体内的痛站直了,又伸手理了理自己被扯乱的发丝,才淡淡地说:“少夫人说我偷窃了五十两银子,又逼问我这银子是从哪偷的,我想问一下,府上谁报了银子失窃的事?”
这一问,陈竺玉眼中闪过了一抹慌乱,刚才只想着陷害言铮,却没想到这丫鬟还会有此一问,一时半会让谁来承认这事呢?
“也许丢银子的人还没发现自己失窃呢!”初竹是几个丫鬟中最机灵的,立刻咄咄逼人地叫道:“他没发现不代表你就没偷,你身上可是搜出了少夫人的金钗的!人赃俱获,你再狡辩也无济于事。”
言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嘲讽道:“你急什么,咱们先弄清楚这银子失窃的事再来说金钗吧!还有……初竹你脸还肿着呢,可别忘记了为什么肿,王妃和世子爷在这,几时轮的到你插嘴了?”
“你……”初竹被气的浑身发抖,可是眼角稍到关王妃面色不善,顿时被吓的赶紧躲到了陈竺玉身后,捂住嘴不敢说话了。
“王妃,请你下个令,让钟嬷嬷带几个人去问问府上有谁失窃了,我们再继续说!”言铮不卑不亢地向关王妃请求道。
关王妃递了个眼色给钟嬷嬷,钟嬷嬷会意,就带人出去询问。
陈竺玉捏紧了衣角,暗暗骂自己大意,怎么就不知道设个苦主呢,这银子是自己拿出来的,只怕问遍了府上的人,都没谁承认丢银子吧!
“王妃,我可以先坐下等吗?”言铮撑不住了,被打的痛加上体内的痛让她站立不稳,戴了人皮面具也无法让人看到自己早已经脸色苍白,如果不是憋了这口怨气,她早倒下了。
“坐吧……”关王妃也看出她的羸弱,点了点头。
言铮摸到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对面就是关鸣郤,他更善解人意,挥手让小厮给她倒了杯热茶。
陈竺玉看了更是气恼,自己还怀了身孕,可是关鸣郤和关王妃都没让她坐下来的意思,这狐狸精,她到底怎么蛊惑了关鸣郤和王妃啊!
一会,钟嬷嬷回来禀告,说没人失窃。
“怎么会没人失窃呢?那这些银子是从哪来的?难道是二爷屋里偷来的?二爷没在家,肯定还不知道这事吧!”初竹不敢说话,陈竺玉只好自己出马了。
“这些银子不是二爷的!”
言铮冷冷一笑:“少夫人忘记了,我是二爷房中的丫鬟,双启、双明不管事,二爷的银子都交给我管,所领的月银和用度都有账册,钟嬷嬷可以拿我的钥匙去二爷书房把柜子开了,对对账目和剩下的银子,看是不是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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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男人
钟嬷嬷对账的结果,账目和剩下的银子都一致。
那这五十两银子到底是谁的?
关王妃若有所思地看向陈竺玉,陈竺玉更心虚,强撑着说:“像你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谁知道你是从哪里偷来的,母亲,你可要好好审审,可不能把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留在府上。”
她说着掐了一下初竹,初竹只好冒着再被掌嘴的危险叫道:“就是,我们少夫人的金钗就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人赃俱获,你可赖不掉……”
言铮不屑和一个丫鬟计较,可是对她一口咬住自己很是恼恨,就冷冷地说道:“王妃,府上既然没人丢失银子,那这五十两银子是从我房中搜出来的,我说是我的,你们没人反对吧?”
初竹和陈竺玉都傻眼了,关鸣郤却似觉得有趣似地点点头说:“虽然一个丫鬟有五十两银子的事有些奇怪,可是你既然不是府上卖身的丫鬟,以前有些积蓄也很正常!”
言铮笑了,觉得这关鸣郤和陈竺玉之间很有趣,一个拼命想把自己整死,一个却极力想为自己脱罪,这两人……不是一条心啊!
“说清了银子的事,咱们再说这金钗的事……”言铮嘲讽地看了一眼陈竺玉头上的饰物,冷冷一笑:“我虽然是贫穷人家的女儿,可也见过世面,少夫人,你首饰盒里最不入流的恐怕就是这金钗了……我如果想偷,决不会选这不值几个钱的金钗,少夫人首饰盒里随便取一样,都够我一生无忧了吧?”
陈竺玉一愣,再次发现自己失策了,原本以为这丫鬟不过是个乡下丫头,随便弄两支金钗,五十两银子就能定她死罪,没想到这丫头能言善辩,还一语一言全抓住重点,弄得自己想反驳都觉得无力。
言铮说到这语气一转冷笑道:“当时一片混乱,如果有人想陷害我,塞两支金钗在我身上也不会有人注意的!我刚才想了半天,我才进府没多久,谁和我有仇呢?直到看到初竹一直咬着我不放,我才恍然大悟……能接近少夫人的首饰盒的是她,她想陷害我轻而易举……”
“你胡说,我为什么要陷害你?”初竹不干了,跳起来嚷道。
言铮冷笑道:“这要问你自己了……初竹,前两天你偷偷摸摸去后门放进了一个男人……我可没想过要说破,你这样急着灭口,是不是正应了一句做贼心虚啊!”
“啊……当时那人是你?”初竹叫出这声,突然发现不对,气急地叫道:“我根本没私放过什么男人进来,你别血口喷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陈竺玉,别人没注意到,言铮和关鸣郤却眼尖地看到了,关鸣郤一双白净的手顿时不自觉地抓紧了轮椅扶手,青筋暴露……
言铮心里掠过一抹疑惑,难道陈竺玉心仪的不是关洛飞,而是这个神秘的男人?
☆、又被二爷抱了
说实话,言铮根本没看到初竹私会男人,看到的人是冬婶,冬婶当时被吓了一跳,逃进二爷院中,撞到了言铮,就一时嘴快地当笑话给言铮说了。
言铮也没在意,此时拿出来说只是恼恨初竹一直咬着自己不放。
初竹自己嘴快暴露出了她真的私放过一个男人进府,言铮不知道按府中的规矩会怎么惩罚她,更不知道再说下去会有什么惊人的发现。
这王府有些什么肮脏的内幕她也不想关心,她此时浑身无力,全身又酸又痛,只想回去躺着。
她慢慢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