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摇摇头;笑道:“这只是每一个中国人都懂的常识罢了;不算什么
斯诺夫人脸上满是钦佩:“吴军长;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什么请求?”
斯诺夫人拿起手中的相机:“我能不能与你这样的传奇将军合影留念;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将军;更是一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常胜将军;就像凯撒那样让人着迷;我”
斯诺夫人的称赞让吴铭背心直冒冷汗;赶紧道:“当然可以;不就是照相吗?”
斯诺夫人高兴地跳起来;叫过侍立一旁的勤务兵;教会他如何使用相机;然后回到吴铭身边;搂着吴铭的胳膊摆出了一个亲密的造型。
等勤务兵接连拍了七八张照片;吴铭才发现方稚淳一脸冰霜地站在门外。
吴铭猛地将斯诺夫人抱在她胸前的胳膊一下子抽回来;尴尬地对方稚淳一笑。方稚淳没有理会吴铭;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装成一副惊讶的样子对斯诺夫人问道:“我是吴铭的妻子;请问你是——”
“嗨;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美国记者海伦·福斯特;你叫我海伦就是了。”斯诺夫人作完自我介绍;颇为惊讶对吴铭说:“没想到吴将军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妻子。”
听了斯诺夫人夸张的语气;方稚淳淡淡一笑;拉着斯诺夫人的手说了一些没有营养的客套话;随后抱歉地说:“亲爱的海伦;我与吴铭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要谈;能否请你回避一下?”
方稚淳下了逐客令;斯诺夫人见多识广;抱歉地耸耸肩;拥抱了一下方稚淳;略带遗憾地说:“你是一个美丽的夫人;上帝一定会保佑你们夫妇”
“上帝也会保佑你。”方稚淳端庄地回应。
当斯诺夫人要拥抱吴铭的时候;却被方稚淳挡住了;方稚淳解释道:“你们国家男人与女人亲吻的礼节;吴铭他不习惯;所以他就算了”
“啊?”
斯诺夫人先是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含蓄地笑笑;然后在勤务兵引领下走出屋子。将斯诺夫人送出门;方稚淳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没了;回过头盯着吴铭看;眼神让吴铭有些毛骨悚然。
自娶了汪月涵后;吴铭一直对方稚淳心存愧疚;当下只得于于一笑;解释说:“我只是接受她的采访这位海伦·福斯特全称叫海伦·福斯特·斯诺;是美国著名记者斯诺的夫人;今年已经三十岁了我不喜欢欧美女人;她们毛孔粗大;皮肤粗糙;我”
“我没说什么啊;你急什么?”方稚淳一挑眉头。
“啊——”
吴铭一下子愣住了。
“好了;你的东西全收拾好了;明天部队就要向毛良坞开拔;我这次来;是通知大老爷你的。”
说完;方稚淳得意一笑;迈着轻松的步子离去。
第454章 伏击
民国二十七年一月二十一日;农历丁丑年腊月二十;大寒。
春节将近;尚没有温室效应影响的江南一带;气温已经降至零度左右;特别是在这静寂的冬夜;倾听屋外北风呼啸;更让人有一种冻彻心骨的感觉。
杭州通往临安的公路旁一个漆黑的小村;一间被黑色幕布遮挡窗户的房间内;一盏煤油灯照亮了不大的空间;冷风从紧闭的大门门缝中透进屋内;里面的人冻得脸色青紫;但谁也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坐在门边的新二军情报科主任参谋杜子淇少校;不时扒开大门旁边一个用木头塞住的拳头大的小孔;倾听外面的动静。
出现在这间屋子里的杜子淇就是当年朱文华推崇备至的杜先生;他原本是衢州城北城隍庙一带摆摊的算命先生;曾帮助朱文华将几大照相馆客人的情况汇总编订成册并注明要点;被吴铭发现非凡的统筹能力;于是让朱文华笼络聘用并逐步成为朱文华的助手。
由于杜子淇悟性奇高;加上他为人圆滑;极会看人眼色行事;慢慢成为吴铭情报部门的中坚力量;此前他一直担任朱文华的助手;新二师晋级为军后;杜子淇也水涨船高;开始全面负责浙东及杭州一带的情报工作。
外面没有一点儿声音;杜子淇有些着急了。
正凑在灯前看地图的陆京士见杜子淇坐立难安;走了过来笑着安慰:“杜老哥不要着急;你要学王司令;稳坐钓鱼台。现在吴将军已率新二军返回浙西;临安一线日军已偃旗息鼓;机会有的是;哪怕这次不行下次也可以痛击日寇;没什么大不了的”
杜子淇摇摇头:“上次在西溪上设伏消灭日军辎重部队;让临安日军忍饥挨冻了足足一周时间。我们分析;这次向临安输送辎重;日军一定会派出主力护送。我们新二军敌后武装人员;除了少量骨于外;其余大多都是新招募不久的新兵;情况不容乐观我是怕无法顺利完成军座的命令”
“杜先生;你们吴军长也太不体贴部下了;你老已经快五十岁了;这样的年纪都可以在家颐养天年了;吴将军还把你派到敌后来给日本鬼子捣乱;这不是折腾人吗?”
特务处苏浙抗日别动队教导二团团长王春晖嘲讽两句;又不阴不阳地说:“杜老哥;你尽管放心;我们别动队在淞沪战场屡立奇功;这次更加不在话下。要是害怕;袭击日寇辎重部队的时候;由我们打头阵;你们新二军的人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摇旗呐喊就行了”
这一番话将王春晖的自大和别动队的蛮横表露无遗;杜子淇原本黝黑的脸庞顿时气得通红;他重重地冷哼一声:
“要说战绩辉煌;谁能比得上我们新二军?让我们跟在你们屁股后面吃灰;亏王团长说得出来你放心吧;就算你们别动队动摇;我们新二军也绝不会后退半步”
“吴将军率部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这是事实;但我听说他本事大;但脾气更大。”王春晖拉着青衣队队长陆京士的手;阴测测地道:“都说新二军的人目空一切;现在看来真是如此”
“你——”
杜子淇正想反驳;却忽然停住;竖指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将耳朵贴到大门旁的孔洞边。
不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前停了下来;屋子里的人立即将自己的手枪掏出来;警惕地看着大门。
“笃笃——”
大门处传来两短一长的敲门声;杜子淇压低声音问道:“什么人?”
“老杜;是我”回答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杜子淇却脸露喜色;一把拉开大门;将外面的人迎了进来。
来者身着一身黑衣;他没有废话;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一封电报;直接递给杜子淇。杜子淇转身走到屋子中央;凑在煤油灯前仔细阅读;看完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旁边翘首以盼的陆京士和王春晖道:
“我们在杭州的情报员发来密电;日军辎重部队于下午三点一刻出的杭州西门;从他们的行军速度看;大概会在凌晨四点半左右到达我们的预设伏击阵地。两位;这是我们第二次合作;希望我们三方能精诚团结;枪口一致对外;不要闹出什么不快。时间很紧;战场还需要布置一二——我必须先走一步了
说完;杜子淇对陆京士和王春晖一拱手;然后带着黑衣人出了门;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王春晖瞟了杜子淇的背影一眼;转过头对陆京士道:“新二军的人和他们的主子吴铭一样;目中无人他们不理会我这个别动队司令倒也罢了;陆老哥可是杜老板的得力臂膀;他们竟然也如此怠慢;真是岂有此理”
陆京士尴尬一笑。
去年他可是在常山大营和凤凰山基地接受过几个月的专业训练;对于新二军的情况比谁都清楚;但王春晖毕竟是戴笠的于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笑着说:“王司令;我的青衣队也要提前布置;请恕在下先走一步”
正值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光;四野漆黑一片;霜风刺骨。
杭徽公路旁一座海拔一百多米的无名小丘上;陆京士仔细聆听远方的动静。杜子淇将耳朵紧紧贴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满脸欣喜地昂起头;对陆京士、王春晖说道:“日军辎重部队来了——不枉我们忙碌了大半宿”
陆京士、王春晖没有说话;一起将脑袋看向东方公路的尽头;日军辎重部队的车队率先出现;车头的大灯灯光连成一串。
新二军西行时炸毁了众多公路桥梁;直到一周前日军工兵部队才勉强将各条溪流上的桥梁修复;由于临安城里的日军严重缺乏粮食和武器装备;辎重部队只得连夜赶路。
渐渐看清日军规模;王春晖倒吸一口凉气;喃喃地道:“护送的日军起码有一个大队啊”
日军辎重部队的行军队列拉得很长;最先开道的是两辆装甲车;巨大的车头灯光时不时扫射周围;将路面及左近的山脊照得亮晃晃的;后面跟着八十多辆卡车;最后则是拿着火把的大队步兵。
王春晖轻轻一碰陆京士;小声道:“日军押运物资的队伍太庞大了;你们青衣队和我们别动队加起来只有一千人;再加上新二军武工队四百余众;面对装备精良的日军精锐;我看这次行动还是取消吧”
“咦?这就怕了?不知道之前是谁说我们只配跟在屁股后面吃灰;现在怎么突然就胆小如鼠了?王团长要是怕了尽可退下去;等下我们新二军开火的时候;你们只需跟在后面摇旗呐喊就行了;免得丢人现眼”
杜子淇反唇相讥一番;又道:“面对困难我们新二军从来都不退缩;越是强大的对手;我们越兴奋。”
说到这里;杜子淇昂起头;对通讯员下达命令:“做好战斗准备;等到信号;立即进攻”
“是”
通讯员立即开始向伏击各部发报。
王春晖涨红着脸;愤怒地看了杜子淇一眼。这次苏浙抗日别动队与杜月笙的青衣队;联合新二军敌后武工队一同合击日军辎重部队;正是出自戴笠的手臂;现在有人不同意取消计划;王春晖也不敢擅自撤退;值得向身边的传令兵下达准备行动的命令。
“轰轰——”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猛然响起;大约二十多颗反坦克地雷同时引爆;直接就将两辆装甲车给掀翻;车顶的机枪手一下子就被甩到公路旁的沟渠里。
一来就取得开门红;王春晖大为惊喜;他一个箭步跳到旁边的岩石上;举起手中的枪对着天空就是两枪;大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