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他又悲伤的道:
“实在叫我心里难受啊,我本心是不想杀你们的,尤其你那浑家,生得好标致,捏她一把都会心痒,怎舍得下手打杀呢?我哥儿逼着我,我没有法子,你们死了,可也得原谅我啊……”
南幻岳点点头,说道:
“我们不会怪你的,老友。”
潘巧怡在他身后,啼笑皆非嘀咕着:
“真是天下之大,什么样的人物都有,这个愣头青……”
焦大藏又叹了口气,忽然抬头朝天上看,用手一指:
“哥,那是什么?”
本能的,南幻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而就在他的眼光刚刚仰起的一刹,焦大藏身形如电,斜身撞进,他的双掌掌心向上,微沉暴合,一片旋滚的劲力呼啸激荡中掌刃上下迸出,同一时间,他的右足已快逾闪光,一跳弹飞!
来势之怪异凶猛,简直匪夷所思,南幻岳倏觉不妙,双臂反抛,将自己借同身后的潘巧怡一起带出六步,而焦大藏的掌沿堪堪擦胸过去,情况之险,可以说大出南幻岳的预料!
焦大藏未中,似也愣了一愣,也奇怪的道:
“你竟躲过去了?真想不到。”
面颊上被刚才那片掌风拂过,就像刀子括了一层皮去似的隐隐生痛,南幻岳可再真了,他怒道:
“看你这人扮像老实,却怎的如此个阴毒法?—边诈别人的注意,一边就抽冷子动上了手?这简直太不讲道义了!”
焦大藏理直气壮的道:
“这是班疯子教我的,他说,待要决心动手了,就得三不管的抽冷子猛打,最好能够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开,就像我刚才那样——”
往上一凑,他又用手朝天空一指:
“咦,那是什么?”
南幻岳几乎又将眼转头看去,却在目光微转的瞬息突然警觉——可不是,焦大藏又是一记“魁星踢斗”罩了上来!
那双掌的微沉,聚合,那掌式的劈击动作,可以说快速得无以比拟,尤其右足的飞弹,更是神来之笔,精妙至极,整个的招式是完整的,诡密的,天衣无缝又无懈可击的,明明看着是这一招,但就像没有法子加以破除!
“嗖”的跃开,南幻岳反手如电,九十九掌暴扼敌人,焦大藏三不管又是一记“魁星踢斗”,足尖却差一点又踢中了南幻岳膝盖!
凌空滚跃中,南幻岳的身形倏然左右挪转,连连躲避对方的攻击,突然间,他的双掌带起一串尖锐的破空厉啸,掌影穿飞如漫天的血刀,呼号回旋着自每一处的空间形成纵横不规则的交织劲力卷向焦大藏!
刹耶间,焦大藏似是眼前的凌厉的阵势所惊窒信了,他仓皇后退,却又在后退的顷刻再度迎上,又是一记“魁星蹋斗”!
掌与掌变击,劲道和劲道互撞,狂飙搅合着狂飙风,两条身形同时闪退,俱未受损,但是,焦大藏却在喘息了!
忙得像一抹仿佛欲待追回干百年过往的流光,南幻岳的身形甫退又再返回,就像他根本未曾退过一样,搂头盖顶的三百一十七掌九十七腿又宛如狂风骤两也似罩向了对方。
他的动作太快,几子已将彼此所隔的空间幻于无形,将那一丁点的时光停顿化做未来,当焦大藏一口气尚没来得及喘,漫天的掌影手形业已将他圈了个死!
柳残阳 》》 《千手剑》
第二十二章 虹贯九霄鬼见愁
惊叫一声,焦大藏的“魁星踢斗”正出未出之际,南幻岳的手掌巳在他身上十七个部位掠过——却只是轻轻柔柔的掠过,这时,石脊上的一股银光映日激射!
倏弹向右,南幻岳的“寒水红”“嗖”声暴伸——仿佛来自九天的电火,“叮”的一声便将那枚射来的银色护手穿透!
金发飞飘中,杨贪疾掠而下,他一把拖过正自目定口呆的焦大藏,又急又惊又愤怒的叱叫:
“伤了没有!”
焦大藏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连忙期朗艾艾的道:
“没……没有……没有……”
杨贪喉头咕噜一响,猛的旋脸面对南幻岳:
“好呀,我道是谁有这么跋扈,原来却是你——南幻岳!”
焦大藏翻动着一双猪眼,犹有余悸的道:
“哥,哥儿,你认得他?乖乖,他好厉害啊,我还没遇上过像他这么凶的对手,那掌势一排开,就和满天的电往下劈似的……”
杨贪额门上的青筋浮观,两边太阳穴在不停的“突”“突”跳动,他咬着牙,愤怒至极的道:
“我怎会小认得他?天下剑道之尊,武林中的首席剑手,两道上出了名的巨霸,‘七大煞君’之一,大名鼎鼎‘剑之魂’南幻岳!”
南幻岳瞥了一眼仍旧穿连在他剑尖上的亮银护手,笑道:
“抬举了,杨贪老兄。”
这时,焦大藏又突然兴奋的叫了起来:
“对了,哥儿,他是‘七大煞君’的人物,你可不也是‘七大煞君’之一?你们该是同榜所列了,这叫‘他乡遇故知’呀,哈哈,太妙了,太妙了——”
杨贪双目火红,叱道:
“住口!遇什么鸟的故知?姓南的今天如此对付我们,若不叫他还个公通,我是决不甘休的!”
南幻岳也怒道:
“杨贪,你他娘说话不要这摔混淆黑白,瞎扯一通,我如何对付你们了?我一直在忍气吞声,是你在步步紧逼,这算你的错抑是我的错?怎么你将责任往我身上推?”
焦大藏点点头,道:
“是呀,哥儿,人家可不一直不愿意动手翻脸?全是你硬着要干的,错不在人家。在我们自己——”
杨贪勃然变色,咆哮道:
“焦大藏,你是老子的叩头弟兄,你怎么胡涂到达步田地,一再帮着别人说话?他方才差一点就活劈了你,这个深仇大恨你也忘了你妈的了?”
焦大藏委委屈屈的道:
“提起刚才,哥儿,我还得更感激人家才是,他本来很可以把我劈死的,但他却手下留情,连一根汗毛也没伤到我,这还不够证明人家是多么个宽宏大量法?哥儿,他是好人,我们弟兄俩是坏人啊……”
几乎就气炸了肺,杨贪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一面用手搓揉胸腹,噪眼里像阻着一口痰:
“大……藏……我会被你活活气死……我会的……”
焦大藏神色惶惑,道:
“别生气。哥儿,我不说了就是……你不要真的气死,哥儿。如果那样,我这一辈子也不安心了……”
杨贪猛然—把推开了焦大藏,微微弯腰,双手寒光映闪,已自两边的靴筒子里各拔出—柄灿亮尖锐的短刀蛇矛来,这两柄蛇孑,全是银柄镶嵌着红宝石的把子,矛身只逾尺,呈现波浪形的弯曲状,芒光射在雪亮中泛动着一抹暗蓝,一看就知道是对敌搏命的利器!
焦大藏急切的叫道:
“干什么?哥儿?你干什么?”
杨贪瞠目大吼道:
“我非要和姓南的赌赌这口气不可!”
焦大藏呆了呆,惶恐不安的道:
“哥儿,你疯了?这口气有什么值得赌的呢?人家也没有占我们的便宜,我们也并未吃亏,何况他还对我手下留了情……”
杨贪瞠目狠很的道:
“没出息的东西,你就这么认栽了?叫姓南的吓破胆啦?”
焦大藏嗫嚅的道:
“不是……哥儿,我只觉得,他对我们不错,我们实在没有必要非和他拚个死活不可……”
杨贪冷森的一笑,道:
“不错?什么地方不错?他明知我们是谁,却故意隐秘自己来历,装模作样的戏弄我们,非旦出言不逊,且极尽侮辱之能事,更又挫败了你,给了你一个下马威,这就叫不错?不错个拘屁!”
焦大藏畏缩的道:
“但……但我们也曾一样出言不逊呀,我们还不是也辱骂过他?至于他挫败了我,可是我先向他动的手哩,他若不挫败我,莫非光站在那里等死?哥儿,这样说法,未免不大合理吧……”
杨贪气红下一双金鱼眼,口沫四溅的吼叫:
“焦大藏,你这副猪脑子啊!你这个不是人做出来的白痴,你再不闭上你那张鸟嘴,我就先给你缝上!”
焦大藏悲哀的叹了口气,道:
“你一点也不听我劝,你非和他拚不可?”
杨贪叱道:
“这还用问?”
焦大藏摇摇头道:
“我不跟你这样做。”
杨贪愣了一下咆哮:
“什么,你要造反了?”
这一次,焦大藏却十分固执的道:
“就是你剥了我的皮,哥几,找也不干。我不能毫无道理的去和一个好人为难,况且人家还饶过找的性命,我不聪明,但这一点是非我还分得出,哥儿,你若非要和人家拼命不可,你自己去拼命吧,我只在一旁看着……”
杨贪大吼道:
“这是你自己说的?”
焦大藏点点头道:
“是我说的……”
“咯噔”一咬牙,杨贪语声进自唇缝:
“好——你不要后悔!”
焦大藏伤心地道:
“我不后悔,哥儿,你会后悔的……”
杨贪“呸”的吐了口唾沫,怒道:
“我后你妈的悔,给我滚到一边去!”
嘟着嘴走回一边,焦大藏犹在咕哝:
“你要输的……你打不过人家……”
气得杨贪差点吐了口血,他再度深深吸气,强行压制心中的激怒,然后,他面对南幻岳:
“来,姓南的,让我领教一下你‘寒水红’的厉害,‘七大煞君’也早该排个名分,定个先后了!”
南幻岳安详的道:
“就让你排在前头如问?”
杨贪霹雳般吼道:
“少卖人情,老子要你输得心顺口服!”
南幻岳耸耸肩道:
“何苦呢杨贪,我们同列‘七煞’之名,昔往虽无交情,光这同名同榜之属,多少也是有点缘份,实不需为了一点小小误会撕破了脸更且血刃相向,这样一搞,对彼此说,都是有害无益的事……”
杨贪蛮横的道:
“住口,我今天非要与你分个高低不可,老子要掂惦你到底有多大的份量,凭什么挤身‘七煞’之位!”
南幻岳容忍的道:
“我半点份量也没有,只是浪得虚名,你满足了么?”
杨贪狞笑一声,道:
“姓南的,你或者唬得住焦大藏那个蠢东西,却唬不住我杨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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