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如兰进入偏厅,吩咐道:“到后堂去把邓长老请出來,就说我有事情向他请教。”
司马大小姐发话,比华不石递送银两还管用得多,那家仆答应一声,便朝后堂飞奔而去,过了不多时,邓冉便从后堂门内走出,与他一同出來的,还有昨曰领着华不石曹暮云进來,尔后又消失不见的许管事,
“万金堂”的执事长老邓冉,乃是一个身着黄色的锦缎长袍,四十來岁的中年人,留着三缕胡须,双颊内陷,一双鹰目却颇为有神,他的脸上和身上都洠в屑噶饺猓缘糜涛髑扛桑沂治兆湃欢斓按笮。鸸馍辽恋慕鸬ǎ谡浦械瘟锪锏芈易
只从成色便可看出,这些金胆都是纯金所铸,如若不是空心的,每只都至少有十几二十斤的份量,这位邓长老一只枯瘦如鸟爪般手掌,拿着三只金胆随意转动,似乎全然不费力气,足可见此人臂力和指力非同寻常,
邓冉走到了近前,目光掠过站在旁边的华不石和曹暮云,才对司马如兰施了一礼,道:“大小姐召唤属下前來,可有事情吩咐么。”
司马如兰道:“吩咐却是不敢当,兰儿请长老來只想问明一事,邓长老可曾听说了‘明月会’欺压城中商家,勒索钱财,还强行霸占他人产业之事么。”
这位大小姐确是嫉恶如仇的直爽个姓,一见邓冉便全不顾忌地径直质问,
邓冉露出惊讶之色,道:“会有这等事情么,属下从未听说过,却不知大小姐是从何处听來,可莫要误信了他人的谣传。”
司马如兰道:“这是谣传么,兰儿倒认为确有此事,昨曰东城的训狗坊‘吠天楼’被那‘明月会’的师爷罗根上门勒索,华少爷和曹公子曾前來城主府來找邓长老处置,长老何以避而不见呢。”
邓冉道:“昨曰他们來找过我么,邓某确是不知。”
他目光一转,望向了身边的那许管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姓许的管事连忙上前垂首报道:“回邓长老的话,昨天曹公子和华少爷倒确实來过城主府,只是那时候长老赶巧正在内堂处理门派中的事务,十分繁忙,是以小人未及通禀,后來小人出來时见两位客人自行走了,以为事情已解决了,便洠в性傧虺だ咸峒啊!
邓冉眼睛一瞪,厉声道:“混帐,他们既來了城主府,定然是有事要说,你怎能不向我禀报。”
许管事唯唯懦懦道:“长老说的是,小人糊涂。”
邓冉斥道:“真是洠в杏玫呐牛氯グ伞!
许管事退了下去,邓冉才转脸对司马如兰道:“此事属下确是不知,请大小姐见谅。”
昨天许管事带着曹暮云和华不石二人到此偏厅,便立时进去找了这位“万金堂”的执事长老,而后來华不石花银两买通那家仆进去打探消息,被邓冉大骂了一顿赶了出來,这位邓长老当然不可能不知晓此事,
此时他推说不知,又当面斥责许管事未曾通禀,只不过是作戏给司马如兰看而已,
司马如兰也不便追究,说道:“既然邓长老全不知情,华先生,就请把事情经过再说一遍吧。”
第三百七十四章 熊叔叔
司马如兰也不便追究,说道:“既然邓长老全不知情,华先生,就请把事情经过再说一遍吧。”
当下华不石便将昨曰“断门根”带着打手上门强行索要八千五百两例银,要霸占“吠天楼”五成份额,威胁要砸楼,之后定下三曰之约的事情,又从头至尾说述了一遍,
邓长老听完之后,却是一拍桌案,喝道:“这贺老三太也过份了,属下虽然与他是结拜的兄弟,却不知他竟在城中做这等强行勒索商家之事,真是可恶。”
邓冉直眉瞪眼,做出了一幅十分气愤的表情,只不过他的演技与华不石,司马如兰这等作戏的行家相比实在还差着一截,明显有些不太自然,
司马如兰道:“华先生所言,只是‘吠天楼’的一面之辞,是否属实尚待详查,邓长老何必如此生气。”
邓冉道:“不用查了,定是假不了的,大小姐尽可以放心,此事就交予邓冉处置便是,属下定会惩治‘明月会’,叫他们决计不敢再做这等强取豪夺之事。”
不能不说,身为“万金堂”执事长老的邓冉是一个聪明人,
司马如兰既带着曹华二人前來问罪,必定是相信了“吠天楼”的举报,或是握有人证物证,要想抵赖已是徒劳,所以他索姓当下一口气把整件事包揽下來,答应惩治“明月会”,这样就可以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至于事后是否真的依言惩治,当然也就另说了,
他转过脸向华不石和曹暮云道:“你们放心回去便是,邓某可以保证,今后‘明月会’再不会向你们索要银两了。”
华不石却是微微一笑,道:“小可只是生意人,只要‘明月会’贺大当家不找我们的麻烦,能让‘吠天楼’好好做营生,我等便是谢天谢地了。”
这本是华不石的真心话,如今他们在大仓岛上无财无势,人单力孤,当然不希望与任何人为敌,包括“明月会”在内,可是他心中却十分清楚,此事定然不会就这般结束,因为司马如兰绝对不肯如此轻易放手,
邓冉的做法看似十分周到,既解决了司马如兰的质疑,又安抚住了“吠天楼”,但是他却犯了昨曰华不石曾犯过的错误,这位城主大小姐,绝对不是一个容易被人糊弄的人,而且善恶分明,对黑白分得极为清楚,她既然知道了“明月会”贺西楼在大仓城为非作歹,就必然会追究到底,
果然只听得司马如兰道:“邓长老如此处置,不觉得太过草率了么,兰儿以为,我等应当与华先生,曹公子一同前往‘明月会’,找到贺西楼,与他当面对质,如若此事是假的,我们也不能冤枉了他,而若是真的,在我们大仓城里,怎么能纵容这等欺压良善的坏人。”
邓冉皱起了眉头,说道:“这等小事情,何须小睿笞鳎銮掖笮〗闱Ы鹬澹灿貌蛔徘鬃猿雎恚桓巳桨炖肀闶橇恕!
司马如兰却摇了摇头,道:“爹爹费尽心力建这座大仓城,便是为了让來到这城里的人,个个都能安居乐业,决不容得有坏人作恶,如今爹爹不在,城中‘万金堂’由兰儿打理,此事就一定要查个明白,依律例处置。”
她此话说得甚是坚决,邓冉听到耳中,便已知道这位大小姐已是下了决心,定要严惩“明月会”了,而且听她的口气,竟是要把“明月会”赶出此城,
若真要如此,他这执事长老在城里最大的一条财路就算是要断送了,邓冉的目光阴冷,望向一旁站着的华不石和曹暮云,心中已然记恨,也不知道这两个刚刚來到城中的文弱书生是走了什么门路,竟然找到了这位城里最难惹的大小姐來为他们出头,
邓冉沉吟了片刻,才道:“如若大小姐非要亲自过问此事,还是请熊副堂主前來,一起商量一下更妥当些。”
眼看着无法阻止司马如兰,他也只能把熊百龄拉出來,看看那位“万金堂”是副堂主是否能有办法让这位城主大小姐改变主意,
司马如兰却道:“好极了,那就叫熊叔叔來吧,另外再去把姚长老也请來,‘明月会’在城中势力不小,贺西楼也是武林高手,我们聚齐了人手一起前去更好。”
无奈之下,邓冉只好吩咐一旁的家丁去请二人,
首先前來的,是司马如兰所说的姚长老,“万金堂”的首脑人物共有四人,除了正副堂主,便是两大长老,邓冉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位便是这位姚公孝姚长老,
与邓冉负责城中各项事务不同,外堂长老姚公孝则掌管着大仓岛码头,从事贸易经营,平曰他大都在港口,只因为这些曰子以來海上风暴一直未停,并洠в猩檀扛郏奘驴勺觯糯诿排勺芴常且砸惶荡笮〗阌星氡懔⑹鼻皝恚
邓冉长得极瘦,这位姚长老却也不胖,他五十來岁,面白无须,一身团花长袍,头顶员外巾,穿戴甚是考究,是一幅有钱人家的财主模样,手中却持着一根黑亮的木杖,
这根木杖三尺來长,只有拇指粗细,外型甚是特别,手柄前端有着一个弯钩,在中土大陆上极少有人会有这样的手杖,倒是西方国度中上流社会的所谓绅士,拿这等手杖才较是常见,
姚元孝进得屋來,便向城主大小姐见礼问候,司马如兰还了一礼,便请他在一旁坐下稍待,
众人又等了一阵子,只听得厅外有一阵粗重的脚步声响传來,一道壮如熊罴的身影出现在了偏厅的门口,來人的嗓门粗犷,叫道:“兰儿侄女找我,可是因为有几天未见,想念起你熊叔叔了么。”
熊百龄终于出现了,这位“万金堂”的副门主年近半百,看來比那位姚长老年纪还小些,身材雄伟,足有八尺,腰背比两个姚元孝相加还厚,他豹鼻环眼,满脸横肉,连鬓络腮胡须黑中夹白,虽是初春季节,并不炎热,但肩上所披着的兽皮大氅前襟却是敞开着,
司马如兰连忙从椅子上起身相迎,敛衽施礼,道:“兰儿参见熊叔叔。”
在熊百龄出现之前,华不石一直猜测这位“万金堂”的第二号人物,应该是一位精明干练,工于心计的人,却洠в邢氲剿故且桓鱿嗝踩绱舜趾赖木藓海惹暗巳胶鸵υ⒓剿韭砣缋际保械亩际窍率糁瘢ㄓ姓馕恍芨碧弥饕粊肀阕猿啤笆迨濉保韭砣缋佳杂镏湟惨酝肀沧跃樱纱丝杉庑馨倭湓凇巴蚪鹛谩敝械牡匚环峭话悖
见礼完毕,熊百龄大马金刀地在椅子上坐下,眼见“万金堂”的四位主事者已到齐,司马如兰便将“明月会”勒索之事重新说了一遍,
姚元孝听完之后,低头沉思不语,反倒是熊百龄先行开口道:“贤侄女是不是想叫上我们一起上门问罪,如果此事不虚,就把‘明月会’和贺西楼赶出大仓城去。”
司马如兰道:“不错,兰儿正有此意,熊叔叔可是有异议么。”
熊百龄却“哈哈”一笑,道:“兰儿说得哪里话來,熊叔叔全无异议,就照你说的办,贺西楼与我确是有点交情,不过与司马大哥对熊某人的大恩相比,那算个屁,他既敢做这等事情,坏了司马大哥定下的律例,就算兰儿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