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睦!”
“族长族长我们问你,二郎将来儿子多不多?”
“多,三年抱两,五年抱三,儿孙满堂,福厚无双!”
大梁到顶,落在了固定的位置,凌娇和周二郎站在楼梯上,刚好两对面,抓了盆子里的铜钱往下丢,这农村有个习俗,丢的铜钱越多,以后赚的越多,福气越多,而这些银子都是要分给来干活的人,为此凌娇特意让周甘去镇上换了十两银子,往下面撒。
这些铜钱都要盖瓦那天才能捡,好在人多,一个上午房梁全部架好固定好,下午就开始盖瓦,凌娇带着周甘周玉阿宝三婶婆在下面捡,捡的凌娇两眼发花,才明白捡钱腰杆弯得痛。
暗恨早知道就少丢点了,这一万个铜板捡起来可一点都不好玩。
一个下午不止瓦盖好了,就连围墙都砌好,那些铜板捡了足足一下午,周二郎请大伙明天来吃上梁酒,顺便分这钱。
也算是庆祝修房子圆满结束。
当然明天还有一个事儿,那就是丢进门钱,只要来了的,不管大人小孩都要丢,不管多少,哪怕是一文钱也是要丢的,照样丢在堂屋里。
吃了晚饭,几个嫂子,婶子都留下来帮忙数钱,串钱。
“阿娇,不是我说你,当初你就应该少弄点,弄这么多,数的我手都酸了!”赵苗抱怨。
这些日子和凌娇相处,赵苗是越来越喜欢凌娇。
大气,温柔,有见识。这是赵苗给凌娇的评价。
李本来媳妇何秀兰是后来来的,何秀兰也是个利索的人,一开始还害怕凌娇小气不肯教,如今俨然将凌娇当亲姐妹看待。
“就是就是,我这边点第二遍,也累啊!”何秀兰也抱怨。
其它三个嫂子,婶子也跟着抱怨,弄得凌娇哭笑不得。
“我就是想着,洒的越多,以后赚的越多,哪里晓得会还要分,为了不让大家少了,还要数清楚,早知道,我数了人数一人一文钱丢下去,还省事了!”
凌娇说完,三婶婆率先笑了起来,“你这话我可不信!”
“就是,阿娇心那么大,怎么可能只一人一文!”
“哎呀,我还是第一次喊梁的时候分这么多钱呢,阿娇,你以后可得多修几次房子,指不定我的私房钱就在你这喊梁钱里了!”赵苗忽然这么一说,逗得大家伙乐不可支,哈哈哈笑得肚子都疼了。
好话谁都爱听,凌娇也不例外。
为了明儿的午饭,大家都没回去睡觉,留下来帮忙蒸米糕,包子,馒头,糯米蛋糕,这些都是要拿来明天分的,更要做明天中午的饭菜。
赵苗忽然想起一事,拉着凌娇走到一边,“阿娇,二郎修房子是大事儿,二郎有没有送信去给他妹妹和几个姑姑?”
“啊?”
周二郎还有个妹妹吗?
几个姑姑周二郎倒是说过,从他爹娘死后,几个姑姑嫌弃周二郎家穷,就没来往了。
可这妹妹?
“哎呀,看来二郎是没跟你说啊!”
“嫂子你跟我说说呗!”
“这是我可不能多嘴,你要是真想知道,你问二郎兄弟吧,我去干活了!”
凌娇本来想问,可一忙又给忘记了。
进门的吉时的时候,大家伙开始往里面丢钱,基本上都丢两文,图个好事成双。
沈懿做梦都没想到,去了一趟异国回来,周二郎家房子都盖好了,还这么气派,特别为周二郎高兴,一动激动,把身上七十多两银子都给丢了进去。
周二郎吓了一跳,“沈兄弟你!”
“二郎哥,今儿可是大好日子,你可别唧唧歪歪啊,因为跟二郎哥亲,这才往里面丢了这些钱,也是顺便告诉二郎哥,我沈懿为了二郎哥,上刀山下油锅也是愿意的!”
主要是他不差这几个钱。
这次去异国,沈懿不止给凌娇带来了蔬菜种子,还带来了好些水果种子。
周二郎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亦然!”
沈懿却是明白,这两个字周二郎是真心的,点头,“我去找吃的,好想吃嫂子做的东西!”说完转身就跑去找吃的了。
何润之、何润玉也来了,两兄弟一人往里面丢了十两。
空虚大师没来,却有个自称空虚大师孙子的男子,往里面丢了二十二两,只看了周二郎一眼,又等到机会看了凌娇一眼,连饭都没吃,就告辞走了。
这个彩头确实是极好的,村民们都在议论此事,对周二郎越发高看。
一辆红木马车停在了门口,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丫鬟,接着扶了一个女子下了马车,何家村人全是看热闹,周家村人却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那女子下了马车,一身金光闪闪,锦缎华衣,端是美貌娟秀,款款生姿。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眼眶便红了,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一步一步走开。
“二郎,二郎,你快看谁来了!”
周二郎闻言走出屋子,那女子不是别人,便是早年抛弃一切宁愿去做妾的周敏娘,周二郎的小妹。
周二郎爹娘为了孩子好养活,大儿子取周大朗,二儿子周二郎,却给女儿取了敏娘,寓意聪慧敏捷,对这个小妹,周二郎也是满心满眼疼惜,可她实在不应该在成亲那天跟人跑了,自降身份去做妾,还说就是因为这个家太穷,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差点把爹娘活活气死。
大哥也是为此才离家去当兵,只为建功立业,给爹娘争光,让这个妹妹将来有个依靠。
可谁知道大哥却一去不复返。
爹娘也因为大哥离去病逝,他又怎么会原谅这个妹妹。
在周敏娘把荷包丢进堂屋的时候,周二郎发疯一般跑去捡了荷包,跑回周敏娘面前,塞到周敏娘怀里,“拿着你的钱滚!”
“二哥……”
周敏娘委屈极了,从小疼她的大哥居然这般对她,疾言厉色,不留情面。
“滚!”
周二郎怒吼。
见周敏娘红着眼眶不肯走,周二郎便拽着她往外走,周敏娘伤心欲绝,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任由周二郎无情的拖着她走,可吓坏周敏娘那两个丫头,“你快放开姨奶奶,姨奶奶可怀着身子呢!”
周二郎闻言,吓了一跳,忙看向周敏娘,眼眸里全是担忧。
轻轻的松开口,退后好几步,神情变幻莫测,好一会才说道,“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我不,我要见爹娘,我……”
“爹娘已经死了!”周二郎怒喝。
周敏娘懵了,爹娘那么健康,怎么会死?
而且这些年,她都有托人带钱回来,如若不然,二哥哪里来的钱建这么好的房子?
“不,不,不,你骗我,我要见大哥……”
“大哥也死了,战死沙场,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大哥不会去从军,如果不是你,大哥不会死,爹娘也不会死,周敏娘,你赶紧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周二郎气红了眼眶,咆哮出声。
倒不是有多恨,而是这瞬间他真的接受不了,离家几年都不曾回来,连封书信都没有的人忽然回来了,而追根究底爹娘、大哥的离去的的确确是因为周敏娘才离去的,叫他怎么能原谅?
周敏娘经受不住失去爹娘、大哥的打击,两眼一翻直接晕厥过去。
“姨奶奶……”
两个丫鬟吓坏了,要知道周敏娘可是郡王爷的心肝,如今又怀着身子,哪里允许有丝毫闪失,忙将周敏娘太到马车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务必要让周敏娘醒过来。
周二郎其实特别担心,那是他亲妹妹。
见她过得好,他很欣慰,可见她有事,心还是揪揪的疼,想上前去看看,只要知道她无碍就好。
村民们也是劝,劝周二郎想开些,今儿是大好日子,周敏娘能够回来说明她还是有心的,周二郎也想,周敏娘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妹妹,刚迈步准备上前,马车却驶了出去。
周二郎看着马车背影,呼出一口气。
却见他大姑带着五个孙子女走来,周二郎脸顿时就冷了,大姑仿佛没瞧见周二郎冷脸一般,尖锐着嗓子,“二郎啊,恭喜,恭喜了哈,哎呦,这房子修得可真好,啥时候大姑也回来住几天,二郎可不要不欢迎哦!”
周二郎冷冷的看着大姑,这个大姑最是势利,平日里最喜欢捧高踩低,对有钱人恨不得跪下给人家舔脚趾,人家放个臭屁都是香的,对比她穷的,家境不如她的,那就是臭狗屎,什么话。
对这个一直欺负他娘的大姑,周二郎一直没什么好感。
这些年不走动,他还乐得清闲。
大姑仿佛没瞧见周二郎的冷脸一般,往堂屋丢了一文钱,让五个孙子孙女也各丢一文钱,“这是你二郎舅舅,快喊舅舅!”
“表舅!”
周二郎脸抽搐了一下,真想不到他这个大姑还是这么小气,朝几个孩子点了点头。
“快,快去找你表舅妈要吃的!”大姑一说,五个孩子一溜烟跑去三婶婆那边。
大姑呵呵一笑,看着堂屋里地上的银子两眼发亮,“二郎,带大姑看看屋子呗!”
“你自己去看吧!”周二郎不冷不热说着,转身去忙别的事儿。
村里人也不全是来吃酒的,还从家里带来了家伙把房间的地给敲平,要铺石板的铺石板,院子外的晒场又长又宽,大家伙都忙着铺上一块块长方形的石板,缝隙用石灰拌水粘土往里面灌,等干了就不会开裂,大家伙都忙着,周二郎是主人家,自然要去干活,而堂屋的钱是要等大家走了之后才能捡,周二郎也没想过会有人偷偷捡走,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周二郎要去招呼沈懿、何润之兄弟两,便去了三婶婆那边。
大姑那五个孙子女简直像从土匪山里出来的一样,见着什么吃的都要,凌娇根本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一点都不客气,脏兮兮的手就往那雪白的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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