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银心一边在衣柜里翻找着衣服,一边惴惴不安的望着门口方向,那明亮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一层思绪。
自从昨夜小姐去看过少将军后,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平时温婉柔顺的小姐,现在却让人感觉凌厉万分,尤其是那眼神,仿佛是古井一般深不见底。
她自幼伴随小姐长大,对她的性情了如指掌,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的,昨夜去看少将军时,小姐已知少将军口吐鲜血,怒急攻心,为何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回来后,如此安静,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
这对她来说,太不寻常了,她所知道的小姐不是这样的,小姐性情软弱,平日里就算无事,也会掉下几滴泪来。
可是如今却················
脑海里的思绪乱成一团,银心随手拿上一件水蓝色的衣裙便连忙换上,她的衣服大都是小姐送的,几乎件件都是精品,连日来将军府不太平,她也没有那个心思打扮自己。
胸口像是被块大石头压住一般,有时候她也想像小姐那样哭一哭,宣泄一下,那样或许会好一点,从孤女到将军府婢女,再到小姐最喜爱的贴身侍女,一路走来,没有人知道那其中的酸楚,可是就算如此,她还是奴籍,还是贱婢,就连将军府的大小姐都有可能无法自主自己的命运,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可想而知自己的结局。
现实如此残酷,掐灭了她所有发光发热的机会,她不甘心,就算她的琴棋书画全都是小姐所教,但却是青出于蓝,就连小姐也夸她聪明好学,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才女。
只可惜,她就算再有才华,也只能活在小姐的庇佑之下,离开了小姐,她什么都不是。
或许这就是命,但她如何能认这命,她知道,小姐早晚会嫁入皇家,而她会追随小姐一起嫁入那深宫之中,到时候她会成为燕家另外一个女儿,而不会再是一个婢女?
想到自己那有可能会辉煌的未来,银心眼里又恢复了以往略带傲气的目光,快步走了出去。
房间里,燕倾城的目光微凉的扫过那梳妆台上的首饰盒,目光晦暗幽深的打量着这屋里的一切,尤其是那衣柜中白如莲花,翠如青竹的衣裙,嘴角勾起一抹淡嘲。
燕倾城自幼喜爱素雅干净的颜色,尤其是这青色跟白色更是最爱,身上这红群还是今年她生日时那位已经死去的大哥所送,虽然不曾穿过,却是却收得好好的。
若非继承了她的记忆,只怕,她连找也找不到?
大哥死了,她这个借用人家身体的妹妹红衣相送,想来,也是古往今来,第一遭了。
悲伤过度,便是没有眼泪的哭泣,她很想知道,裴国公府的大小姐,她那位尚未退婚的大嫂有何感想?
想做太子妃?
得看她有没有那个命了?
“哼!”手里的玉镯捏碎了,冰凉的玉片刺入手心,鲜红的血液很快便涌了出来,染满了那如白皙柔软的掌心。
“小姐——”银心进门就看到燕倾城自残的一幕,顿时连忙惊呼出声!
轻轻撇了一眼惊愕的银心,脚步一迈,便往门口而去,从她那妖冶的笑容中,淡淡传来一句:“跟上!”
“去哪里啊?”
“要叫上方嬷嬷跟翠香她们吗?”
然而,她却没有得到燕倾城的回答,那单薄而妖娆的背影,恍若刚刚升起的阳光一般,刺眼,却火红一片,如同鲜血染满了半个天空,那一刻,银心似乎开始明白了,何为高贵不可亵渎!
小姐再柔弱,那也是将门之女,而她,再能干,却也只是丫鬟!
仰望那两个字,原来竟然是这般让人震撼·····················
出了房门,绕过庭院,再穿过长长的廊道,在那一座座假山的前面,是将军府的正大门口。
而一早就等候在那里的燕山睁大着自己有些泛红的眼眸,高扬着头,铁骨铮铮的站立在圆柱旁边。
“小姐!”燕山喊道,声音有些嘶哑。
“大哥呢?”燕倾城斜睨着微眯的眼眸问道。
燕山闻言,神情一震,目光直直落在燕倾城的眼里,坚定道:“少将军昨夜去了军营,只怕近日不会回来了!”
燕倾城闻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出声道:“堂堂正二品武将,却被自己的未婚妻气得连家都不想回,大哥真是出息了?”
“今天我到是要去那裴家看看,是不是当真以为我燕家是好欺负的!”
“哼!”燕倾城说完,便要甩袖离开。
燕山闻言,有些欲言又止道:“小姐···············”
“无事,燕家虽为武将,却不是粗人!”
说完,脚已经出了大门。
燕山闭目一睁,随后连忙跟上,嘴里嚷嚷道:“燕家不是粗人,小姐等等,让燕山为您备车!”
跟在燕倾城身后的银心,此时才真正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少将军的反常正是那位裴大小姐的原因,而小姐的转变,却是因为不想看到大哥受欺负而不出声。
小姐果然还是小姐,只有在亲人受到伤害时才会站出来,看来,那未雨绸缪算计,却是不会出现在小姐身上了。
心里低低一叹,银心连忙跟上,然而心里的深处,总是带着几分隐隐的窃喜。
其实——裴家的做派,她也是看不惯的。
------题外话------
燕倾城:今天为何更得怎么勤快?
南鱼:~(》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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