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鬼经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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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鬼经卷-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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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行六人组成的探险队就这么消失了。

    至于洞里什么情况,不得而知。从那以后山洞就被封堵得严严实实。村子里的老人说是龙洞,牛就是掉到洞里让龙王给吃了。这一说法很迷信,我并没放在心上,不过对奇怪的山洞有了莫名的遐想,总想着去探个究竟。

    若说龙水江畔比较恐怖险峻的地带除了原始森林外就该是龙头山了。听老一辈的乡亲说,山上以前还有一座山神庙。我和三妹他们以前放牛进去瞧过,就剩下残垣断壁,找不到明显的庙身。栅栏中间就是龙洞,洞的周围散落着无数的陶瓷瓦片,记忆中最清晰的就是用木桩顶成的祭祀神柱,柱上挂满牛羊的骷髅,柱子下铺满了牛羊的毛发,踩上去还能回弹。

    葫芦来的晚些,并不知道龙头山的情况,最多也就听老人讲起过。对这里的山民来说,龙头山就是个禁区,除非村里有人作古了,才会搬运棺材进龙头山,山顶就是墓葬区。

    葫芦听我爷爷讲的故事入了迷,我想葫芦现在一定在沉思闷想:怎么山里会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山洞?不过我爷爷隐没了几处紧要的地方没讲,主要是葫芦是无神论者,对于鬼怪妖神之说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对他来说甚至是可笑滑稽之谈。

    我对葫芦说:“你小子平时不信鬼神,现在听的这么入迷,敢情是给我爷爷面子的吧。”

    葫芦先是一愣,然后敲敲桌板说道:“哪点嘛,你爷爷就是我爷爷,对不嘛,前辈的教导当然有他的道理,不过,真不是面子问题,我真心爱好听这些鬼怪呢故事,嘿嘿,爷爷,您继续讲,说说给见过鬼什么的。”

    一旁的建国喝下一口酒,一只脚抬到椅子上,开口说道:“爷爷,您就讲给我们三个听吧,其实我听说村子里的老人好多都见过鬼哩。”

    我爷爷愣了一下,连连摆手,一本正经的说道:“嫑说了,日不谈人,夜不谈鬼,不早啦,该睡觉克了,你们几个也赶紧散了。”想不到爷爷虽有醉酒,但神思清醒,当即不再论鬼。

    葫芦和建国失了兴致,闷闷不乐,只顾着喝酒,细碎点别的事物。我把爷爷安置睡下,又跑到桌子前喝酒谈天。葫芦和建国又问起我关于鬼怪的事来,说白了,我是不想让葫芦失望,于是拣个村里流传的故事就讲开了。

    我说在我七岁那年,三妹才呱呱落地,可这三妹生下来就怪事连连,先是无端哭了三天三夜,没个消停,差点给哭死;再是她眼睛不会闭上,终日开眼。后来请了一个法师来瞧。那天做法事我还去蹭了两颗法糖吃(法糖即祭祀时用的糖果贡品),结果我瞧见了至今让我无法忘记的怪异事情。

    法师穿着法衣法帽,举着法器,嘴里念念有词,三妹睁大了眼睛哭得声嘶力竭,几尽断气。我当时害怕想躲开些,无奈被我爷爷给拽住。

    爷爷说让我瞧清楚些,不要害怕,只不过是小孩子哭的时间长而已。那时我虽然小,但也明白事理,有谁家的孩子生下来就睁开眼哭上个三天三夜的,反正我觉得有点邪门。

    夜深人静,整个村里都灭了灯火,只有三妹家点着蜡烛,门口还张着两盏灯笼,屋内也亮着六盏用冥纸折叠而成的大白灯笼,后来我才知道,那叫“迎魂灯”。

    很快我也跟着三妹嚎啕大哭,当时我莫明奇妙的感觉特别恐怖,屋里像是存在着什么东西到处游走。

    寒风阵阵拍打着窗子格台。三妹的父亲见况,慌乱的喊着“来了,来了。”我边哭边从爷爷怀中挣出一丝缝隙,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来了。

    从窗户里灌进来的风把房间内的东西吹得一片狼藉,四处散落。三妹的母亲跪在地上哭泣嘶吼,一脸手足无措的表情,此时三妹哭的声音都变了,甚至听着是老妪的嘶吼声,时高时低,震耳欲聋,房间里细软到处翻飞,蜡烛齐灭,挂在房间内的六盏画符灯笼呼呼摇曳,光线时明时暗,视线一下就模糊不清,只听得各种吵杂声混到一处。

    爷爷抱住我,伸手就欲遮我的双眼,我偏偏睁了眼睛观望。

    说也奇怪,整个房间内似乎迷糊不清,看着微微抖动,人影模糊带余影,声音空洞无力,虚无缥缈,总觉得比平时慢下半拍,我当时吓傻了,挂着眼泪却没再嚎哭。

    接着便见到黑雾从三妹的床底下冒了出来,还成个人形,背后背着箩筐,头戴锥形斗笠,更奇怪的是还打着破烂的纸伞,慢慢走近三妹。他们的速度很慢,若无其事的感觉,看上去去像是掉了魂的人,没头没脑,轻抬脚步走着。

    再过几分钟,房间内居然都是怪人影,同一打扮,整个身子都只是个黑影团子,但能分辨出来他们身上的衣物和装饰,不像是现代人的打扮,面目看不清,飘忽飘忽地在地面上游走,不过看着他们均是没头没脑的样子,然后四周随处飘忽,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事后我才从爷爷口中得知,来的人是幽冥鬼府的冥官。生人若是见了得面壁躲让,千万不能撞上或者照面,要不然肯定有死无生。

    慢慢的三妹哭声渐渐停下,房间内却没有安静下来,还是四处怪影晃动,人影渐虚,直到凌晨四五点,关着的门突然自动向外打开了,房间内六个灯笼像是被人提了出去,排成一排,风吹似的飘了出去

    看到这我吓晕过去了,醒来已经躺在自家的床上。我不明白所以,之后三妹便恢复了婴儿该有的习性,不哭也不闹,很是乖巧。后来我特别害怕床底和窗户,总觉得床底藏着什么东西,深夜的窗户有什么怪东西正翘首往里面探望。直到我十七岁那年才走出这个恐怖的阴影,这又源于另外一件事

    我十七岁那年,刚好上初三。学校离家有二十来公里的山路,当时还没修通二级公路,一个来回全靠开十一号,还得翻山越岭,半天的时间才能回到家,所以我基本住校,一个学期才回一次家。

    我的学校位置可以说并不太平,原来是一处乱葬岗,当地政府把坟山推平才盖起了教学楼和宿舍楼。其实也就是一层高的瓦房,一到下雨天就会渗水。

    当时我最不愿意的就是回宿舍,可不回宿舍我能去哪里呢?那年秋季刚开学不久,土黄天就到了,一个月下来都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没有停歇过。

    我们的宿舍很简单,联排的四排瓦房,男生宿舍在东面,女生宿舍在西面。中间隔着一个篮球场和体育赛道,周围都是笔直的松树,走进去阴森恐怖。晚上平时谁也不会往那里钻。

    不过我们的厕所也就在那地方,晚上若要上茅房还得去那,毕竟那时条件落后,宿舍附近也没有盖厕所,内急也只能去那了,其他的厕所离宿舍相对远了些。

    应该说我胆子向来很大,那也刚巧拉肚子,夜里两三点钟还得赶茅房,当真一百个不愿意。我本想叫上一个同学去的,不过深更半夜睡下的就不愿意起来,谁还能陪我去,也只能自个儿取了在宿舍门前放着的火把点上火往厕所方向走。

    没走多少便见对面女生宿舍也有一个亮着火把走来,心想应该也是夜里赶急的。我稍显安心,赶紧冲进厕所,把火把安好就解决问题起来。

    男厕和女厕也是盖成一排,中间隔了一道墙而已。我能清楚地听见那女生的脚步声。我总算安心了,不至于那么害怕。

    就在这时传来女生的话音:“哎,今天的物理课学得怎么样?”

    “很有意思,你呢?”

    “我还好,有点不懂,明天问问老师!”

    “嘻嘻”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嘻嘻,没事,明天上数学,我最喜欢了!”

    “那就好好学,将来有用!”

    “嘻嘻,我很快就能见到鬼了!”

    我听得头皮发麻,两腿直哆嗦,冒着冷汗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这女的分明就一个人呀,完全一样的声音,而且还有说有笑,她到底在跟谁说话?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脑袋就短路,我此时就这德行,不知道逃命,蹲在那定住了。我边听边思索,越听越害怕。有谁会在夜里蹲厕所还说“鬼”啊,此时那女生就说自己就要见到鬼了。

    突然!一个声音从我侧坑里传来:“大哥,借点纸,跑的急,忘带纸了!”

    我先是吓一跳,差点掉到茅坑里,然后回过神思:“终于来个正常人了,还是个男生!”恐惧立马消散无疑,此时再想听听那女生还说什么,结果没了动静。

    “我操,上厕所都能把纸给忘带了,你真牛逼!”我说了一句,侧坑的那位兄弟却没回话。我赶紧在身上搜索,看有没有多带纸来。我一时也翻不出纸,只好又开口说话:“兄弟,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没听见你的脚步声!”

    侧坑那位仁兄长长的回了一个字来:“哦-----”我听这声音怪怪的,没气没力的,顿时火冒三丈:“你便秘啊,说话都那么费劲!”

    那仁兄又闷出一个字:“嗯------”

    我当时想这人真奇怪,干嘛说话非得一字一字的说,说两个字会死人啊。此时终于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点纸来,赶紧伸手递过厕所隔板。

    火把火光摇曳,忽明忽暗,我借着微弱的火光一瞧,伸手接过我手纸的那支手掌漆黑无比,跟个煤炭似的,骨指很长,指甲更长,指甲缝里还塞满了像是凝固的发黑的血渍,他的手瘦得跟金竹一般,完全是皮包骨,那条条血管完全暴露了出来

    我沉了一下屁股,暗叫:“完了,阿弥陀你个佛,快来保佑!”学校建在山上,平时就没外人来,学校里加上老师也就一百来号人,我都见过,没这么一号人,不见鬼还能咋地?这下蛋蛋算是玩完了,苦也。

    正当我双腿发抖,连脑袋都哆嗦的时候,侧坑那人说道:“我好了,你慢慢蹲-----要我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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