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睁开了眼睛,天刚亮,但身体被来自上方一个黑影笼罩着。就像在梦里还没有醒过来。
佐助的手由鸣人额间的汗,擦向他微微湿润的眼角,“你做噩梦了。”
鸣人看着佐助的眼,与黑暗混为一体的颜色,“没有……我做了一个好梦。”
“带你去一个地方。”佐助只是依然看着他,没有问下去。
“好啊!”鸣人揉了揉眼睛,轻快的道。
佐助带着鸣人走到一个很僻静的后花园。一棵壮大的树,早晨的阳光透过树缝闪着光斑。波动的粼在湖水中折射着金黄色的光,一大片塑料制的向日葵在侧光里摇曳。
“啊……啊哈哈……好漂亮!”鸣人惊喜的跑到那一片向日葵里,高兴的叫道。“佐助,这些塑料做的向日葵怎么来的?”
“在那几天,自己做的。”他们都在忙于生于死,基本上不会有人来这里,佐助就索性把所有做好的向日葵放在这里。
“好厉害!几天就能做这么多!”鸣人高兴的还在里面转动着圈子,眼看就要被塑料管做的枝干绊倒,佐助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本能的冲过去,抱着鸣人,两个人都重心不稳的一起倒在向日葵中。
“哈哈哈……佐助你的笨蛋,摔在这里又不会痛,你干嘛跑过来接我,现在两个人都摔了吧!”鸣人一口气还没有缓过来就大声的取笑佐助。
佐助慢慢地支起了身体,手放在鸣人的两侧,压着他,静静地迷恋的看着他大笑着的脸,目光慢慢地定格在他的唇上。
他小心翼翼的将头往下移动,鸣人的笑声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了。
“佐助,这里很漂亮,谢谢你。”鸣人说。
“我知道。”
“佐助,很高兴遇到你。”
“我知道。”气息越来越近。
“佐助,有人。”鸣人刚才看到了两个跟着监视他们的人。
“我知道。”唇就在眼前,散发着熟悉的味道。平凡而诱人。
“佐助……我是男人。”
“我……知道。”最后那声叹息被吞回唇齿间,湿润的触感顿时充满了所有的感官。
罂粟般华丽而堕落的罪恶。以一切,更或是生命为代价的上瘾。
鸣人伸出手抱住了佐助,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用力地笨拙地回吻他。
我,接受审判。
*****
三天比想象中过去得还要快。
一样的早晨。
鸣人帮佐助整理着衣服,“佐助大混蛋!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你长得还真的是蛮帅的。”鸣人拍了拍佐助的肩膀,笑道。
佐助摸了摸鸣人的头发,又很自然的放下,然后转身,开门,再关门。
他们之间已经不再需要言语。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他们是需要彼此的,就算其中一个消失了,也不会改变。
门马上又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漩涡鸣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所以当佐助和一个传闻中与自己有七、八分像的男子站在最后一场审判的场地里,看到鸣人被压上台时,他没有感到惊慌和吃惊。
鸣人被两个人架着,在鸣人的旁边还有一个棕色长发,看起来温柔秀婉的女子。
台上那个好像掌控了一切的男子声音低沉的下了指令,“宇智波佐助胜……”然后手指向棕发的女子,“她死。宇智波鼬胜……”手指移向鸣人,“他死。”
他站了起来,像是期待了许久,双臂一挥,“末日的审判,开始吧!”
第十五章
Part 15
人是什么,竟算为洁净呢?夫人所生的是什么,竟算为义呢?神不信靠他的众圣者,在他眼前的天也不洁净;何况那污秽可憎喝罪孽如水的世人呢?
——《圣经·旧约全书》约伯记
审判的归途,在离死亡最近的地方。
污秽的终点,在你们微笑着面对死亡的审判之时。
“末日的审判,开始吧!”
两个脸部轮廓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子听到佩恩发出的命令后,都眼神犀利的看向对方。一瞬间,一个画面闪过——在樱花树下,两张侧面酷似的脸共同的仰望。
再对视的时候,眼中只有为台上之人的执着,化为利剑,直袭对方的五脏六腑。战斗一触即发。
鸣人的唇苍白的紧咬着,无所掩饰的看向佩恩的侧脸,带着愤怒和迷惘。“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小南瞟了鸣人一眼,似乎是在鄙视他对佩恩提出这样的问题。在她看来,佩恩是不会回答的。
“不这么做,肮脏的人类史不会心甘情愿的接受审判的。”佩恩意外的回答了鸣人。似乎很满意鸣人痛苦但又拼命的让自己看起来坚强,所以更加脆弱的神情。“啊……看来你似乎有点了解痛苦了。”佩恩看向两个台下已经开打,并且不分上下的男人,轻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吗?”
看到鸣人沉思了几秒,转而好像明白了震惊的脸色,佩恩掩不住的嘲讽,“没错。宇智波鼬,宇智波佐助,他们是亲兄弟。从小被不同的人抚养成为杀手。我相信他们也已经有所察觉,但是为了自己想得到的,就算留着相同的血液也不会对对方手下留情。这就是人性。”
“呵……”鸣人已经从震惊中醒过来,也同样嘲讽的一笑,“什么人性,不要以为自己有多明白人性……”
“人类本来就是一种无法相互理解的愚蠢生物,只有通过审判才能找到最原始的答案,只有经历过痛楚才会理解痛楚。就像现在这样,即将要失去真正重要的东西所带来的痛楚,对谁来说都是一样,这样你和我才会都对这样的痛楚感同身受。”
“那你找到了吗?那个答案……”
“……”
“人与人之间到底依靠着什么相互存在着?”
“……那你的答案是什么?”或许是从来没有人这样质问过自己,使那些自己在不断的实行认为正确的东西,现在却找不到一个更好的描述。也或许是一个人坚持了多年,有一个人可以交流的人,内心突然之间好像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佩恩反问了鸣人,他想知道这个人的答案。
“在那之前,我想知道你的痛楚。”鸣人没有回答,反而提出了要求。
“佩恩,不用跟他废话这么多!反正他们没得选择。”小南不悦的打断,间接回绝鸣人。
“无妨。”佩恩轻轻抬手阻止小南,简单道。
“……”小南疑惑不解。
“我这一生,有着两大痛楚。一是父母的死亡,二是最好的朋友的死亡。”佩恩的声音很低沉,视线慢慢地离开了台下正在战斗的两个男子,陷入了回忆。
“我本名叫长门。我出生于一个很平凡的家庭,父亲和母亲也是很安分的普通工薪市民,一家人的生活可以说很平淡,但很满足。终于这种生活在我十二岁的时候破灭了……”佩恩停顿了一下,眼神依然平淡,但闪过一丝的狠意,“一天夜里有两个歹匪闯进我家里,他们当时在翻箱倒柜的找贵重物品,父亲和母亲带着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逃了出来。但是刚走出门口,我就被母亲一把推回走廊里,然后外面接着就是一片枪声……”
佩恩看向鸣人,眼睛里有着明显的疲惫,“结果你知道开枪的人是谁吗?……是警察!他们接到误报,说两个犯人身上所带有的是Show—dead。”
鸣人听说Show—dead,中文叫演绎死亡,是一种很危险的被禁止的武器。这种武器的可怕之处也可以从英语的直译来看,就是一旦Show,就会有Dead。所以……警察才会这么冲动的开枪,不想给对方启动的机会吧?
“如果他们能够迟疑一下,确认一下……如果他们能够不要这么怕死!我的父母就不会这样无辜的死亡。他们最后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封杀了所有关于这件事的消息。我的父母就这么死了,但是就好像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他们没有给我任何的交代,也没有任何的赔偿和安顿。我当时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什么也不能做,也没有人愿意相信我。
我在警察厅门口不吃不喝的整整等了两天两夜,也没有人理会。任何人看着我就像看着一条靠着腐烂的肉生存的蛆,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鸣人沉默了许久,才声音微抖的问道,“之后呢?”
“之后……之后我晕倒在警察厅门口,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又破又旧的小房子里。我被小南所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弥彦。”
佩恩发现那些画面出奇的清晰,他还记得他醒来的时候,紫发的少女拿着一个面包对他微笑,宛如天籁的声音问他,“饿了吗?”旁边的少年则一脸的不耐烦的说,“干嘛随便带外人回来!食物可是会不够的!”但是却没有要赶走他的意思。
少女问他想不想跟他们一起生活,他诺诺的看向一旁的少年,最后少年才愤愤的说,“要想跟我们生活也可以,但是也得跟我们一样学会自己找食物。”
“怎么找?”一直生活在父母庇佑下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突然有一天父母离开自己了,自己要怎么独立生活。
“怎么找?偷啊!”少年就像看白痴一样的吼他,“那些人就算明明多得最后吃不完可能要扔掉,他们也不会施舍给我们的,我们只能去偷!”
被少年这么一吼,佩恩想起了自己在第二天饿得受不了的时候,向一个大叔讨要过食物,当时那个大叔一边驱赶着他一边说没有食物,但是转眼,就看到他拿着一些吃剩的食物来喂狗。
那一刻,饿着肚子蹲在附近看着狗的他第一次体验到了——人性的冷漠。
佩恩告诉自己,“我只是去借,不是去当小偷。”然后答应了弥彦。
当那个少女和少年对着自己笑道,“欢迎加入”的时候,佩恩第一次体会到了除父母以外,别人给予的温暖。他悄悄的告诉自己,无论以后怎么样,他都想保护这两个人。
他们开始三个人合作,偷面包,偷蔬菜,偷水果……少年时期的他,根本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