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舍老奸巨滑,临危不乱。他见江永清踢来,非但不格挡,反而将左臂下沉,以手背对准江永清踢来的双腿。江永清见其动作怪异,当下留心一看,这才发现普舍中指上戴着枚漆黑的戒子。这戒指呈眼镜蛇盘绕状,两颗毒牙泛着幽蓝的光芒,显得异常地诡异。
江永清心念电转,暗叫道:“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毒牙?”奈何自己把脚送上去给别人戳,想收回已然来不及。好在江永清应变能力甚强,当即张开双腿,让过普舍手背上的戒指,跟着前身向后翻转,抬起双脚往普舍脑侧太阳穴夹去,正是五禽拳里的妙招“钟鼓齐鸣”。
普舍见江永清应变如此之快,也是微感错愕,但旋即醒转过来,将头向后一仰,同时横展右臂,一拳打向来腿阳交、飞扬二穴。江永清一踢不中,当即拧腰转过双腿,左手依旧捏着对方手肘,只是腾出右手一招“鱼跃龙门”,反撩对方颌下廉泉穴。
两人近身搏击,招数可谓变幻多端,瞬间便交手了十几招,可依旧难分轩轾。但江永清内力不续,面色却是越来越白,就连喘气声也在不断加重。普舍察觉江永清劲力虚浮,心头窃喜,忙加强了攻击。
江永清权衡利弊,心知只要自己败下阵来,那普舍必将和铁达陀形成联手之势,到时公孙婷与江心月则危矣。而那不动声色的鸠摩净,更是神光内敛,双眸充莹,其内功之深湛,完全到了大高手的境界,恐怕连罗什也无必胜的把握。唯今之计,自己必须拖住普舍,不求战胜对方,但也不能让其腾出手来对付二女。
这些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江永清只得奋力而为。这时他已经用上了“莲花无相手”,凭借精妙的招数,几次差点锁住普舍要害。奈何对方宛如毒蛇般狡诈,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躲了开去。江永清身兼数种绝学,一见拿不住敌人,立刻改用“寒冰掌”中一招“寒山观月”拍去。
寒风迎面扑来,普舍却怡然不惧,拼着被寒气冻伤的可能,举起单掌迎上。待到双掌快要接触的一刹那,他突然改掌成拳,以中指上的“蛇戒”对准了江永清掌心劳宫穴。
江永清心知普舍狡黠,早料到他会有这一手,一见对方提掌拍来,立刻换掌成爪,一把扣住普舍的拳头,跟着催动体内仅有的寒气,透过五指慢慢冻住了普舍的拳头。普舍只觉右拳如坠冰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暗道:“这小子武功庞杂古怪,莫要着了他的道。”他也不及细想,左手当即骈指成“蛇头”,疾往江永清臂弯曲池穴戳去。江永清的左手也没闲着,立即反拿对方手腕。
两人右手僵持不动,各自比拼着内力。左手上下翻飞,打得不可开交。可这样一来,江永清无疑陷入了绝地。
第二十七章 真情无价 第三节
普舍见江永清面如猪肝,于是提起右腿撩向其下阴。江永清气力将竭,只得勉强运膝抵挡,并趁机向前跨了半步,将腿插在普舍胯间两下一荡。普舍未料到江永清还能主动进攻,一时大意险些跌倒。江永清看准机会,突然震开和他纠缠的双手,一个翻身,两掌在地上一撑,双腿猛地往后蹬去,又是一招“兔子蹬鹰”。
这一招变化奇速,不容普舍过多考虑,忙收腹急退,可惜还是慢了半拍,被江永清一脚踢中胸口,倒飞出两丈来远,跟着喉咙一甜,便连吐了几口鲜血。他的右臂被江永清冻伤,此刻岔气,只觉奇寒入骨,竟一连打了数个冷战。江永清虽然涉险伤了普舍,但内力也随之耗尽,面色一片惨白,最终软倒在地。
虽然公孙婷一直在相助江心月,但注意力从未离开过江永清身边,这也导致铁达陀一直未落败。她此刻见江永清坐倒在地,忙转过头来问道:“你不要紧吧?”江永清微笑道:“我没事,你不用挂怀。”
公孙婷这才放下了心,专心致志地帮助江心月合斗铁达陀。这样一来,铁达陀顿时落于下风,被天残剑在手臂上划出一道三寸长,七分深的口子,鲜血潸潸而下。江心月趁机侧身错脚,踢向铁达陀跳环穴。铁达陀回掌来封,正好露出渊腋罩门,被江心月瞅准机会,呼地挥绶带打去,结头正中其渊腋穴。铁达陀顿时如泄气的皮球,浑身一阵痉挛,跟着软倒在地。
鸠摩净铁青着脸,冷喝道:“没用的东西,给我滚过来。”普舍和铁达陀正在用梵文破口大骂,江永清等一句也听不懂,只当两人在放屁。两人骂得正起劲,被大师兄这么一吼,立刻成了哑巴,灰溜溜地爬过去,躲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江心月嘲笑道:“大笨牛,下次再让你家小姑奶奶撞见,一定把你当毽子踢,猴儿耍。呵呵!”
铁达陀恼怒道:“我奶奶又不会武功,她踢不动我。”江心月笑得花枝乱颤,又胡侃道:“据说你们那狗屎国王非常好色,他知道你妻子和妹妹都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便趁你远赴中土之际,将她们收入宫中淫乐,你这顶绿帽子可不小哦!”铁达陀闻言惊得目瞪口呆,忙问道:“此……此话当真?你几时听到的?快告诉我。”
天竺佛教大多数流派是可以娶妻生子的,鸠摩净三人都属此类。铁达陀虽说长得粗犷,可他的妻子却真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深得其宠爱。他那小妹年方十六,也是出落得婷婷玉立,宛如含苞待放的花蕾。江心月这番胡侃瞎诌,却无巧不巧地刺中了铁达陀的软肋。而他偏生又是个直心眼,哪里能明辨真伪,当下便慌了神,直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道:“乖乖不得了,大师兄,我……我要回去……”
“简直丢人现眼。”鸠摩净冷哼一声,随即屈指虚弹,只见几缕若有若无的劲风直奔铁达陀,封了他身上多处大穴。铁达陀空自焦心,却苦于无法动弹,也出声不得,只能以哀求的目光瞧着鸠摩净,泪水一时涓涓而下。看着这么个铁汉流泪,江心月忽觉玩笑开过了头,不由面现恹恹之色。
鸠摩净冷眼看着罗什,杰杰怪笑道:“维摩罗什,国王有令,要我将你生擒回去,如果抗拒,格杀勿论。”罗什义正严词道:“你师徒助纣为虐,涂炭生灵,已为我天竺百姓所不容。我劝你还是及早收手,莫要堕入阿鼻地狱,落得永世不能超生。”鸠摩净冷笑道:“大王受命于天,乃真神转世,凭你几个跳梁小丑,焉能抗拒。”二人用梵文对答,江永清等人虽然听不懂,却也能大概猜到些内容。
罗什一挥“梵天圣杖”,摆开架势严阵以待道:“既然如此,多说无益。”鸠摩净知道此战在所难免,当下取出一金一银两只法轮,双手各持一只晃动起来。只听哗哗声大作,带着令人窒息的节奏,不断摧残着人们的心神。公孙婷和江心月花容惨淡,均感到昏昏欲睡。江永清深谙音律,也被弄得头昏眼花,几欲作呕。罗什知道耽搁不得,右拳在胸前划了半个圈,突然中宫抢进,照鸠摩净心窝打去。
鸠摩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两个法轮相互一撞,发出一种沉闷的怪声。罗什被震得头皮发麻,这一拳几乎递不过去。就在其将退未退之际,鸠摩净闪电般欺来,两只法轮疾砸罗什双肩琵琶骨。罗什忙站定身形,挥圣杖横扫而出。鸠摩净一声长笑,整个人陡然拔地而起,如鹰隼般扑了下来。别看他人距离罗什尚有一丈远,可双臂却在一阵劈里啪啦声中,突然增长了近一尺,两只法轮眨眼便来到罗什头顶半尺处。
罗什知道这是天竺秘技“瑜伽增长术”,手臂可以在瞬息间生长近尺,在对敌时可谓变幻莫测,令人防不胜防。对方来招极快,也不容罗什多想,当下举杖向上搠去。鸠摩净不等招式用老,突然又摇起了法轮。怪异的响声再次大作,罗什只觉头晕目眩,险些连圣杖都把持不住。好在他功力深湛,加之临敌经验丰富,可谓处变不惊,当即运起“云象神功”,用圣杖护住头顶要害,堪堪架住鸠摩净砸来的法轮,跟着滑退数步,再次收敛起心神。
鸠摩净见罗什竟然躲过了致命一击,眸子中杀机大盛,再次摇动法轮猛攻而来。江永清三人被怪声干扰,要帮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从。罗什感到脑海中有一物乱窜,似要破颅而出般疼痛,正欲运功压制,却见鸠摩净的两只法轮呼啸而来,转眼便到了胸前。
江心月见罗什受声波干扰,反应慢了不少,忙发出一声尖叫,将罗什从昏沉沉中惊醒过来。
这也就是电光石火间的事情。罗什刚刚醒转,便感到胸口如遭重锤,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他这时躲避已经来不及,仓皇间只好将圣杖紧贴心口要害,封挡对方的法轮。砰地一声金石交鸣过后,罗什连退了三四步,方才以圣杖抵住身形。胸中烦闷的气血险些破口而出,最终被他生生吞了回去。
鸠摩净虽然取巧占了上风,可还是被罗什震退了两步,嘴角跟着溢出一丝血来。由此可见,罗什的内功修为其实比鸠摩净稍强半筹。若非鸠摩净法轮上的魔音扰人,吃大亏的就将是他无疑。
鸠摩净稳住气息,突然发出一阵怪笑,然后绕着罗什打起转来。他一面飞奔,一面摇动法轮,速度是越来越快,好似一股飞旋的龙卷风。诡异的声响越来越尖锐,宛如鬼魅在嘶吼。仅仅片刻时间,罗什周围便多出了几道虚幻的身影,看着都似鸠摩净,却分不清那个是真那个是假。这等诡异的身法,别说江永清三人未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真可谓是风吹柳絮,水载浮萍,根本无迹可寻。
“瑜伽分身术。”罗什静立场中,凝神聚气,摈弃一切杂念,逐渐让自己遁入空明,不为外相所动,这才消除了怪声的干扰。鸠摩净冷冷地看着罗什,突然掷出了金色的法轮。虽然只是一只法轮,却在其千万化身之下,演变成无数幻影,同时从四面八方袭来,几乎笼罩了罗什所有要害,唯独不知那法轮真身攻向何处。
这一招有名堂,叫做“万民朝圣”,取意释迦牟尼在狮城授法,数万虔诚的信徒从四面八方涌来听经,道路河流全都塞满了人。正应了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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