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到底是谁害了你。”
乐隐娘真的很伤心,因为巫马叔是为了成全自己,才献出生命的。这虽然只是个仆人,但却有着无比忠诚的情义。伍强死了,俞世奇死了,现在巫马叔也死了。乐隐娘开始质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也不知道还要牺牲多少人,才能救出一个王怀志。
石云飞见死的是乐隐娘的“叔叔”,也十分震惊,指着耶律不花道:“你……你竟然杀了他。你答应我的,可你却杀了他。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耶律不花冷笑道:“嘿嘿!我说石云飞,你别睁眼说瞎话了。所有的人都看见是你派人杀了他的,你难道还想狡辩不成?”
奚若临又换成了丫环的装束,跑过来哭道:“小姐,我可以证明,是汉军杀死老爷的。”乐隐娘抹着眼泪问道:“你都看见了?”奚若临颔首道:“是的,我原本打算出去走走,可却在辕门口看到一支箭从营里飞出来,当场便射死了老爷。”
乐隐娘哀怨瞧着石云飞,不住摇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如果怀疑妾身,那就杀了我好了,为什么连叔叔也不肯放过?这究竟是为什么?”石云飞百口莫辩,失声道:“姬妹,我没有叫人杀他,一切都是耶律匹夫的阴谋。他为了抢走你,才设计嫁祸我的。你要相信我啊!”
耶律不花瞧见乐隐娘,一时看煞了眼,直到此刻才缓过神来,接口道:“好你个石云飞。你不是说此人只不过是你手下的什长吗?你不是说自己没有金屋藏娇吗?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好说?”
石云飞冷笑道:“笑话,我石云飞想娶个女人,难道还要你契丹人同意不成?这闲事,元帅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乐隐娘突然朝耶律不花磕头道:“小女子肯请元帅为我做主,务必查出杀害叔叔的真凶。”
耶律不花忙扶起乐隐娘,捉着其柔荑笑道:“小姐只管放心,尔叔叔生前已把你托付给了本帅,所以你的事就是本帅的事,我岂有不管之理。”乐隐娘谢道:“还请元帅做主。”耶律不花也不想和石云飞闹得太僵,得了便宜自然想溜,于是冲石云飞道:“为了以防有人再杀人灭口,这人我就先行扣下了。此事本帅自会禀明刘继元,请你主子定夺的。告辞。”耶律不花扶着乐隐娘上了马,接着自己也跨上马,就此扬鞭而去。
石云飞见乐隐娘竟要舍自己而去,连忙唤道:“姬妹,连你也不相信我是清白的吗?”乐隐娘只是淡淡地回头瞥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鸠摩净上前道:“将军难道还看不出来,这只是一场戏罢了。”石云飞震惊道:“一场戏?”鸠摩净颔首道:“若不是你那夫人有阴谋,便是这位契丹元帅成心来抢妻。”
石云飞一听这话,越想越觉得有理。他素恨耶律不花挖苦自己,早以难压心头之火,此刻再次受辱,顿时愤恨不已,咬牙切齿道:“耶律匹夫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此事我若不弄个水落石出,誓不为人。”他骂完,当即命石头点起五百兵马,去追赶耶律不花讨要说法。
鸠摩净摇头叹道:“不愧是色令智昏。这些中土人,仅仅为了个女人,便丧失了智慧的根本,实在是愚蠢之极。”普舍道:“大师兄,让他们窝里斗去好了,咱们还是干咱们的吧!”鸠摩净眯眼盯着普舍道:“你难道不想我也死了,好一个人提着维摩罗什的脑袋,和《太华心经》回天竺邀功吗?”
普舍听得冷汗直冒,忙辩解道:“大师兄,我……我怎么敢……根本就没,没这么想过。”鸠摩净也不多言,只是冷笑着去了。普舍抹着额头上的冷汗,深深吁了口气,这才跟了上去。
耶律不花怀抱美人,早已按奈不住激越的心情,急匆匆往帅营驰去。谁知行到半程,忽闻身后战马嘶鸣,旌旗漫卷。耶律不花见是石云飞率队追来,不由骂道:“好小子,还真敢和本帅作对,定叫你有来无回。”
乐隐娘哭哭啼啼道:“小女子贱命一条,元帅万万不可因为我,而和石将军作对啊!毕竟两位都是手握重兵的将军,一旦闹腾起来,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小女子如何承担得起。”
在美女面前,耶律不花自然豪情万丈,当即拍着胸脯道:“哼!别说石云飞只是个将军,即便他是大宋皇帝,只要是为了小姐,本元帅也敢和他闹个天翻地覆。”乐隐娘娇羞可人道:“元帅,小女子何德何能,让您如此上心。石将军也算待我不薄,元帅千万要查清原委,再作定夺。”
耶律不花揽着乐隐娘的纤腰,将脑袋搭在她肩头上道:“事实就在眼前,不用查明了。”他当即命令亲兵队长道:“给我拦住石云飞,待本帅回营点起兵马,再去踏平他的营寨。”耶律不花一回到营寨,立刻下令左右两军大将各领兵两万,前往镇压石云飞。
石云飞原本只是想追问原由,却遭到耶律不花亲兵卫队的阻击,不由更加肯定是耶律不花在搞鬼。没过多久,契丹骑兵又黑压压地冲杀而来,石云飞当即震怒道:“耶律匹夫欺我太甚,本元帅和你没玩。”
石头愤怒道:“将军,别说您是万军统帅了,就连属下也觉得咽不下这口气。”石云飞面色铁青,恶狠狠地道:“如果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我还算什么男人。也罢,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石云飞当机立断,火速回营点起兵马,与契丹骑兵混战在一起。
耶律不花一面派兵围剿石云飞,一面拽着乐隐娘进了帅帐。他摒退左右,原形毕露地一把抱住乐隐娘,埋首在其云鬓里发春道:“小美人,你可让本帅想死了。嗯!来亲一口。”乐隐娘心中恶心,却装出一副嗲样道:“难道征服一个小女子,元帅也要披甲戴盔吗?还是容妾身为元帅宽衣解带,再行亲热不迟。”
“好,好。嘿嘿……”耶律不花一面添着乐隐娘的粉颈,一面自行卸起甲来。乐隐娘忍着耶律不花的口臭,一面为其宽衣,一面等待着时机。
没过多久,营帐外便传来阵阵喊杀声,乐隐娘暗暗吁了口气,心里的巨石终于放了下来。耶律不花添到乐隐娘唇边,忽然发现她面色松弛,根本不似方才那般娇媚,于是挑逗道:“小娘子快笑一个,本帅便帮你宽衣解带。嘿嘿!”他说着便动起手来。
乐隐娘只觉得一阵恶心,于是拔下头上的发钗,狠狠地刺进了耶律不花的脖子里,随即一把将其推倒,跟着怒骂道:“就你这蠢猪,也想占姑奶奶便宜。”耶律不花被发钗扎在脖子上,疼得嗷嗷大叫,只管拿手捂着伤口道:“哇呀呀!你这臭婆娘,为何暗害本帅?啊……疼死我了……”
听见元帅惨叫,帐外冲进几名卫兵,见此场景当即大吼着扑向乐隐娘。而乐隐娘担心耶律不花不死,于是再次扑了过去,拔出发钗一阵疯狂乱刺,口里还喊道:“杀死你们这些臭男人,杀死你们这些臭男人……”
耶律不花一脚踹开乐隐娘,惶恐道:“滚开疯婆子,给我杀了她,杀了她……”谁知乐隐娘的发钗上淬过毒,耶律不花只来得及叫唤了几句,便蹬脚吐血而亡。
乐隐娘本想自杀,却被几个卫兵摁住。一名卫兵腾出手来摸了摸耶律不花的鼻息,骇然道:“元帅死了。”听见耶律不花已死,乐隐娘忽然格格大笑道:“云飞交待的任务终于完成了,你们就给我来个痛快吧!”
一个卫兵咬牙切齿道:“你谋害三军主帅,罪大恶极,岂会那么便宜让你死。你就等着忍受酷刑吧!”乐隐娘闻言凄然一笑道:“是死都一样。”
辽汉两军的战况越演越烈,待耶律休哥发觉蹊跷,匆忙赶回来阻止时,已经控制不住局势了。他只好先回营来找耶律不花,准备清点兵马,暂时退回雁门关。
邹言来到桑吾,找到杨业道:“老将军英雄盖世,人所敬佩。难道您老想一直追随刘汉,做契丹人的傀儡,从而毁掉一世英明吗?”杨业淡淡道:“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我岂能背信弃义。”邹言冷笑道:“为国者,可谓大义。为民者,可谓大德。不知老将军心中的恩与义,所谓那般?”一句话,说得杨业哑口无言。
其实杨业根本不屑屈辽,早有心离汉,奈何一生忠义,始终铭感刘继元的恩情,是以一直没有背刘。邹言晓之以礼,动之以情,终于打动了杨业的心。
过了许久,方听杨业慨叹道:“秋风急,孤鸿凄,环首苍茫大地。黑云起,天日闭,不见老骥伏枥。”他吟罢,随即吩咐几个儿子道:“大郎、二郎、三郎、四郎,地里的稻谷已经熟了,还不快去收割。”
杨业的四个儿子知道父亲想成全邹言,于是悄然退了出去。杨业又捂着额头道:“我老了,这头晕病犯起来,便耳聩目旋,不知南北。”邹言会意,于是抱拳而退,跟着来到粮仓纵火。一时风狂火勇,浓烟四起。
辽营的一处校场上,此刻架起了一座丈许高的柴堆,而柴堆上泛着青滢滢的油光,显然已浇注了桐油。天空中苍狗变幻,风急雁凄,给营地平添了一抹凄凉。乐隐娘身穿鹅黄缎袄,肩披大红斗蓬,就那么莲足轻点,缓缓登上了柴堆。一阵凉风刮来,卷的她的秀发与斗蓬,并发出猎猎声响,仿佛在做着强烈的抗议。
也不知为何,风中忽然飘来许多鲜艳的花瓣,乐隐娘信手拈了一片,轻轻放在鼻头嗅了嗅,却是空留残色,不觉余香。她眼底抹过一丝无奈和不舍,那是对命运的哀叹,和对爱人的依恋。末了,只见她凄然一笑,随即缓缓松开了玉指。那花瓣再次随风飘零,寻找着最后的归宿。
耶律休哥见乐隐娘如此从容镇定,不由暗生佩服,于是问道:“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乐隐娘苍白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两朵红云。只见她展颜一笑,跟着取下了发髻上的小竹梳,将其放在玉唇上深情地吻了吻,随即吃吃笑道:“说来也不怕元帅见笑。其实隐娘既没有你们男儿家的雄心壮志,也没有西施貂蝉的深明大义。我只是为了所爱的人,能够好好活着,仅此而已。”
乐隐娘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