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两想诓我用蓝盖头的解药喂你们,简直是做梦。”
莫别二人闻言脸色一变,不由央求道:“大侠宅心仁厚,就宽恕我兄弟吧!我两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哪知江永清却根本不理会,而是先后掐住二人地仓穴,强行喂了药。别理和莫信表面上痛苦难耐,心底却偷着乐道:“嘿嘿!你小子再精,也比不过咱哥俩老辣。”
江永清察言观色,突然打开蓝色瓶盖,将药粉弹入了二人口中。莫信吃惊道:“大侠这是干嘛?难道已经宽恕咱兄弟了不成?”江永清含笑道:“你两的这点技俩又岂能瞒得过我。既然这药三日后便会自解,又何来解药一说?于是我猜想,此毒必是须得两药相济,才会生效。”
别理哭笑不得,扭曲着脸道:“罢了,罢了。大侠就是我两的命中克星,还有什么好说的。”莫信哀叹道:“唉!谁知道打了一辈子雁,最后还是被雁啄了眼睛。大侠心如明镜,莫某佩服之至。”
江永清笑道:“二位若能及早收手,我还真就吃了哑巴亏。奈何你俩贪心不足,一而再再而三行骗,终究是自食了恶果。”别理苦笑道:“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足的道理。”李煜摇头道:“二位付出这点代价,与鄙人比起来,实在不足道也。还望二位能从善如流,好好做人。”
眼看着两人毒发叫痛,江永清这才道:“做人不可一错再错,望你俩好自为之。”他说完,这才拉着公孙婷转身而去。李煜轻叹了一声,也跟着去了。
就在当日,江永清三人将银票和宝石全兑换成了现银,然后挨家挨户分发,搞得整个湖州城都为之动容。
三人一路布施,不知不觉来到座大院外。公孙婷见门楣上横着块匾,匾额上题着“东海镖局湖州分舵”的字样,不由想起往事,于是建议丈夫和李煜随自己前往拜访故人,并由江永清代为通报了名讳和来意。
原来这东海镖局总镖头范楚臣和公孙伯乃世交,在公孙伯当盟主的十几年间,范楚臣每年都要携带厚礼前往汴京拜访,并且一直期望两家能够攀上亲家,可谓十分亲密。
当得知范楚臣正好在湖州分舵时,公孙婷很是高兴了一阵,并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主人的迎接。按理说,故友之女前来造访,不开中门迎接,也该开二门迎接,熟料范楚臣却叫管家领三人从下人出入的侧门进了大院。
李煜身份何其高贵,当即倍感不悦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由家奴出入的侧门迎宾,这岂是待客之道。”也难怪他一生出入的都是中门,突然由侧门进出,的确是有些难以适应。那管家天生一副龅牙,最是能说会道,闻言微笑道:“我家老爷正是把公孙小姐当成自家人,才请三位由侧门而入,以示低调亲切。”
公孙婷虽感意外,却也不以为忤,当下跟随管家来到正堂上。管家请三位就座,并吩咐丫环看了茶,这才转身去请范楚臣。公孙婷三人端坐堂内,谁知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丫环才把香茗奉上,而管家却是一去不回,更不见府里什么有身份的人出来接待。
这回不光李煜火了,就连平日里不拘小节的江永清也深锁起眉头。公孙婷坠了面子,同时也深感主人家的轻慢,正没个理会处,却猛听得屏风后一阵哈哈大笑。只见一个神采飞扬的中年人大步而来,并捋着胡须道:“故人之女前来拜访,范某本该出门相迎,奈何俗务缠身,让诸位久等了,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一别经年,范叔风采依旧,侄女好生欣慰。”公孙婷忙起身见礼,并让丈夫代了口舌。李煜生平未受过轻视,自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可见心中气恼依旧。
范楚臣倒也未在意李煜,而是盯着公孙婷讶然道:“贤侄女这是……”只见他眼睛一转,复又皱眉道:“若老朽记得不错,贤侄女当与犬子一般年纪,可如今看起来似又长了许多,不知是何缘故?”
公孙婷只得比划了一番,并要江永清解释道:“婷儿误中奇毒,虽已根治,但却容颜衰老,失了声音,也不知能否恢复。”范楚臣哦了一声,随即朝身后管家瞟了一眼。那管家心领神会,于是躬身而退。范楚臣又和颜悦色道:“接风宴席已摆好,还请贤侄女和两位朋友入赏个薄面。”公孙婷当下谢过,并随范楚臣来到花厅就餐。
席上,范楚臣通过江永清与公孙婷拉了拉家常,述说着前尘旧事,倒也亲切自然。由于李煜身份敏感,只说是寒门庶子,与夫妇两一见如故,于是结伴游历江湖,倒也未引起范楚臣的怀疑。
四人正吃间,忽闻厅外有人嚷嚷道:“爹为何不让我见婷婷?记得十三岁那年,爹还说要向婷婷她爹提亲呢!此刻婷婷远道而来,却为何不让我俩相见?你让开,我要进去见婷婷。”紧接着便是管家的声音道:“嗳哟!我的小少爷,老爷也是为你好,人家公孙小姐已经……总之不见也罢。”先前那人却不依不饶道:“不吗!不吗!我要见婷婷,我就是要见婷婷。”
范楚臣闻言大怒,当即冲出花厅喝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还不给我滚回去。”说完只听见啪啪两声,想是打了儿子两巴掌,谁知却激得儿子大哭大闹道:“爹,你从来不打儿的,今日为何动粗?我不干,我不干,我要打回来……”结果却突然没了声音,想是被范楚臣点了穴道,只听他叹道:“扶少爷下去吧!”那管家只得应了一声,便扶着少爷大步而去。
“犬子胡闹贯了,还望三位勿要见怪。”范楚臣返回花厅,抱拳致歉道。江永清何等聪明,当即冷笑道:“婷儿已嫁我为妻,到是让令郎失望了。”范楚臣闻言一愣,忙干笑道:“贤侄女婿一表人才,婷儿能有如此好的归宿,我这做叔叔的也替她高兴。至于当年提亲一事,不过是范某哄犬子的一句戏言,作不得数的。”
公孙婷满心不是滋味,不由腹诽道:“我虽已容颜衰老,且失了声音,可难道还配不上你那傻儿子吗?却要这般提防。”李煜看在眼里,不觉嘀咕道:“令郎虽傻,却也有真性情,全不似你这般虚伪做作。”他旋即又想到自己,不由暗叹道:“想我做帝王时,人人奉承,个个钻营,可现如今……唉!不提也罢。”
须臾,只见一个下人匆匆而来,在范楚臣耳边嘀咕了几句。范楚臣闻言面色一滞,当即起身道:“抱歉,抱歉。老朽临时有事须得处理,三位还请自便。”他言讫,也不待公孙婷等人作答,便转身而去。
江永清见妻子面有难色,于是道:“婷儿,岳父大人在世时声威隆崇,自是人人敬服。如今他老人家仙游极乐,恐怕你这位范叔早已不当你是故人之女了,咱们还需要留下来受这份闲气吗?”
公孙婷沉默不语,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受。想当年公孙伯当武林盟主时,不知有多少人阿谀奉承,卖力讨好。而这位范大先生却是与众不同,他非但敢当面直斥那些厚颜无耻的小人,而且人前人后始终如一,从未表现出对公孙伯有趋炎附势之嫌,这才赢得了父亲的厚爱。可谁曾想,此僚只不过是手段比别人高明些罢了。
李煜早已受够了这份闲气,只是生性明理,不便当场翻脸,于是道:“如此虚应故事,当真欺我等没见过世面。只是我三人若不道而别,反显得小气了些。”江永清颔首道:“不错,别人怎么样咱们姑且不论,但自身却不能失了气度。婷儿,我陪你去向主人家道个别,再走不迟。”
公孙婷点了点头,便随丈夫出了花厅,并穿过一座小院,朝那正堂而去。两人刚来到屏风后,便听见范楚臣冷哼道:“公孙老鬼都死了三年多了,还要我给这臭丫头面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若非念在昔日老鬼哪点恩情上,本座早将他们扫地出门了。”
又听那管家低声道:“老爷,既然留守大人要您好生款待他三人,想来必有用意,咱们听了便是,又何必计较面子上那点得失。”范楚臣沉默了片刻方道:“那今晚你就安排他们住到南院去吧!哪里地势孤立,有什么事也好应对。”那管家应道:“老奴这就去款待他三人。”说着便朝屏风而来。
江永清察觉到事情有变,于是拉着公孙婷躲到一旁,待管家过后,这才与妻子绕路赶回了花厅。只见那管家一进门便和颜悦色道:“不知三位贵客吃好了否?”江永清心中冷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主人家好酒好菜招待,我等自是不敢浪费。”
管家闻言笑道:“想来三位一路奔波,也是累了,不如今晚就留宿鄙庄吧!”他说着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一改初时的淡漠。江永清当即应道:“如此再好不过,那就有劳管家带路了。”李煜心生纳闷,正欲开口,却见公孙婷不断朝自己使眼色,于是只得默不做声。
这南院地势幽僻,方圆不足三十丈,当中有座两层小楼,木质结构,到也清静雅致。楼上楼下各有两间厢房,床柜桌椅一应俱全。那管家开了上面两间厢房,安置三人下榻,又叫人送来茶点,并打了热水,待一切妥当,这才躬身告退。
待管家去后,公孙婷立即关门比划道:“似这等天性凉薄之人,咱们不必理会,走了便是,你又何必执意留下,受这劳什子的闲气?”江永清冷冷道:“即然姓范的欠岳父大人情,咱们授之无愧,何不住他一晚再走。若就此负气而去,到显得是咱们亏欠了他。”
公孙婷又比划道:“范楚臣当年丢过一批五十万两的镖,是爹爹帮他找回来的。后来姓范的又被仇家追杀,也是爹爹救了他一命。可爹爹帮他,讲的是义气,原也不图回报。咱们做儿女的又何必小家子气,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呢!”
江永清咬牙切齿道:“似这等凉薄之辈,不小以惩戒如何得了。待我今夜去戏弄他一番再走不迟。”公孙婷早猜到丈夫必有所作为,才会忍气吞声留下来,但一想到父亲当年把范楚臣当兄弟般看待,如此做法实有不妥,于是摇头比划道:“爹爹泉下有知,想来也不希望咱们做此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