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什手臂受伤,巨痛之下没能抓住江心月,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马昊将其拽上马背,随即发出得意的笑声。罗什强咬牙关,正欲再救江心月,却被十几条套马绳和双头钩缠住。罗什挥舞圣杖打掉几条套索,奈何身受重伤,最终还是被一根套索套住了脖子,紧接着双脚也被两个双头钩钩住。
三名马匪想拽倒罗什,那知反把自己给拽下了马。罗什抢前两步,抓住几根套索猛地一拽,又拉下几名马匪。便在这时,“毒狼”孔伤突然杀到跟前,扬手打出几支梭镖。罗什暴喝一声,震断身上绳索,舞杖打落梭镖。孰料,这些梭镖只是障眼法,镖后紧跟着的三根牛毛细针,才是真正厉害所在。
待罗什警觉为时已晚,三根牛毛针毫不犹豫地没入其体内。罗什忽感头脑晕旋,当即两眼一抹黑,摔倒在地。
另一头,龙腾云“一指残阳”没能戳中熊天霸,反被贾旺险些从背后得手。熊天霸和龙腾云斗过两招,又被十几名马匪缠住。只是熊天霸的“寒魄刀”过于犀利,那些绳索套钩根本奈何不了他。“狂狼”脱朵见状,提着一柄鬼头大刀跃马杀来,迎头便劈。
“找死。”熊天霸暴喝一声,当即举刀封住脱朵的大刀,顺势探爪锁向其咽喉。脱朵自持膂力过人,却想不到熊天霸竟能单手架住,还反攻而来,情急之下,只好抬脚踢去。熊天霸沉腕挡开来脚,却不想手掌竟会生麻。他惊于对方神力,于是展开快刀,横碾竖斫,逼得脱朵险象环生。
“独眼狼”图里木见脱朵处境危险,当即挥舞一条九节鞭打来。熊天霸极快地绕到图里木身后,使出“阴风掌”打去。图里木未料到熊天霸的身法如此诡异,慌乱中只得举掌迎上。两掌相接,竟是无声无息。图里木只觉一股阴寒之气绵绵涌来,全身胫骨不由酸痒难耐。
末了,只听得一声“喀嚓”响,图里木的手臂竟象枯枝般折断。他惨嚎着摔倒在地,吐血不止。脱朵见状,奔上来一把抱住图里木,痛哭流涕道:“老五,你何苦为了救我,而牺牲自己。”
“五弟啊!”常笑天一声悲鸣,急忙拍马杀来,朝熊天霸掷出一只流星飞锤,恨不得将其砸得粉碎。
熊天霸暗道:“对方人多势重,还是先走为上。”他心念一转,当即避过流星飞锤,大步抢到网边,挥刀直砍过去。“寒魄刀”不愧为神兵利器,一下便将铁网撕裂。熊天霸也不犹豫,当即猫腰钻了出去。
贾旺见熊天霸逃之夭夭,忙撇下龙腾云,跟着穿网而去。龙腾云又岂会坐以待毙,正想穿网而去,却被两个火球阻住了去路。龙腾云不屑道:“在老夫面前玩火,简直是班门弄斧。”他说着伸手接住火球,在掌中轻轻一旋,又反推了回去。只见那火球飞到一半突然爆裂,竟变成了十几个小火球,分袭围上来的马匪。
“飞狼”林越峰见一个火球朝自己飞来,立马挥动铁杖打去。孰料铁杖竟是一阵颤动,几乎拿捏不住。邹言本想用铁扇格档飞来的火球,哪知火球来势汹汹,逼得他只能仰身躲避。
大多数马匪没这能耐,纷纷被火球打中,顿时变成了火人,一个个撕心裂肺地惨嚎着滚落马下。龙腾云趁机钻出铁网,扬长而去。
“五弟,五哥……”常笑天等六狼围着图里木呼唤,一个个满怀忧伤。图里木缓缓睁开双眼,一扫六人,凄然笑道:“兄弟们,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这笔不义之财,只会给天狼寨带来无尽灾难,切勿贪图……”说着将头一歪,就此咽气。
“狂狼”脱朵抱着图里木痛哭流涕,哽咽道:“五弟,都是三哥不好,是三哥逞强连累了你。”就连一向嘻嘻哈哈的马昊,这时也泪流满面,懊悔道:“若非小弟贪财好色,就不会把哥哥们引来此处,最终害了五哥性命。小弟罪该万死,唯有以命抵命了。”
马昊正想结果自己,却被常笑天喝止道:“人都死了,你还要胡闹到几时?”马昊蠕了蠕嘴,却是想起此刻不该言死,于是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刮子。
邹言仰天长叹道:“五弟说得不错,这笔不义之财迟早会毁了天狼寨,要了我等性命。”常笑天伤感道:“人死为大,咱们先把五弟安葬了,再商议宝藏的事宜不迟。”众人一阵沉默,无不扼腕叹息。
第十三章 缘定天涯 第二节
天狼寨坐落于墩煌以西五十里的洞子弯,占据了一座山丘,地势十分险要。山寨筑有土墙壕沟,前后共有五进,俨然是座宏伟的城堡,而且距离著名的丝绸之路不过几十里,的确是个打劫过往商旅的好基地。
隆重的火葬仪式结束,脱朵气冲冲地闯进地牢,对守牢的喽罗叫道:“把门打开。”喽罗见他气势汹汹,急忙打开了牢门。脱朵来到罗什身旁,见他正在入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指着他就破口大骂道:“都是你们这帮驴蛋,害我天狼寨死伤几十口人,老子若不出这口恶气,便难消心头之恨。”
罗什缓缓睁开双眼,淡淡道:“咎由自取,岂能怨得了别人。”脱朵勃然大怒,咆哮道:“死到临头你还敢嘴硬。想我兄弟原本逍遥快活,若非你们这群人渣,非要来抢什么宝藏,又岂会害我五弟性命?”
“心底若无私,何来求天佑。地狱与天堂,作者还自受。”罗什吟罢,又淡淡道:“小生远道天竺而来,只为完成家族使命,对那些宝藏并无觊觎之心。朋友何必咄咄相逼,迁怒他人呢?”
脱朵正在气头上,那里听得进罗什谏言,当即一拳将其打倒,厉声骂道:“臭小子,我老实告诉你,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老子要慢慢折磨你,以慰五弟在天之灵。”言讫,一把拽着罗什走出地牢,来到校场之上。
炎炎烈日,热浪滚滚。脱朵将罗什捆在旗杆下,用蘸水的马鞭连续抽打,直到将罗什打得皮开肉绽,惨不忍睹。罗什紧咬牙关,始终一言不发。脱朵打得累了,叫人端来椅子和酒,坐着猛喝了几口,然后喷在罗什身上,让喽罗们继续抽打,自己则喋喋不休地谩骂着。
如此一连三天,又是鞭抽又是曝晒,就算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更何况罗什还有伤在身,更是难以招架。但他凭借执着的信念和铮铮傲骨,竟是没有开口求饶过。因为他知道,只要任务没有完成,自己就不能死去。
脱朵见罗什双目深陷,唇齿干裂,却依然顽固不化,恼怒道:“好顽强的驴蛋,看我怎么弄死你。”一个喽罗献计道:“三寨主,依小的看,不如任马拖着他在戈壁滩上驰骋,拖死了正好喂野狼。”
“你们好歹毒,把我罗什大哥折磨成这样。”江心月冲入校场,看见罗什受尽折磨,不成人样,难过得痛哭起来。脱朵大怒,挥鞭直取江心月,却被随后赶来的马昊一把拉住道:“三哥,五哥过逝小弟也很难过,但这的确不关他俩的事,不如将这小子交给小弟处置吧!”
脱朵横了马昊一眼,不悦道:“只怕七弟被这丫头迷了心窍,耳根子一软,就想徇私枉法了吧?”马昊忙解释道:“小弟再怎么糊涂,也不敢忘了兄弟情义。何况这丫头倔得很,非要我放了这臭小子,才肯从我。”
脱朵闻言一阵怪笑,叫嚣道:“你三哥我发起脾气来,就连大哥也拗不过,这丫头还能倔得过老子吗?不如把这臭小子一刀宰了,何愁小丫头不和你完婚。”
江心月见罗什满身血肉溃烂,伤心到了极点,此刻又听脱朵说要杀罗什,不由咬牙切齿,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草寇流氓,罗什大哥跟你们无怨无仇,你们却丧心病狂,将他折磨成这样。我跟你们拼了。”江心月一拳打去,那知拳头还没打中脱朵,就软了下去。
马昊一把搂住江心月,调笑道:“小月姑娘,你吃了‘卸气丹’,万一摔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哟?”脱朵吹胡子瞪眼道:“死丫头,竟敢跟三爷动拳脚,当心老子把你丢到狼窝里,去陪狼崽子睡觉。”
江心月挣脱马昊的怀抱,退到罗什身边冷笑道:“你们算什么英雄豪杰,有本事就和罗什大哥单打独斗。这般趁人之危,穷加迫害,岂是大丈夫所为。”脱朵大笑道:“咱们玉门七狼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豪杰,而是不折不扣的马匪强盗。小丫头,你懂什么叫马匪吗?”
马昊笑道:“三哥,咱们虽然称不上英雄豪杰,但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可别让人家瞧扁喽!”脱朵颔首道:“兄弟说的在理。嗨!小丫头,你只要嫁给俺兄弟,老子就放这天竺蛮子回老家,你看如何?”
江心月闻言一愣,看着不成人型的罗什,真有些左右为难,支吾道:“我,我……”罗什努力张开干渴的嘴唇,用沙哑的声音道:“小月,不可以。想我维摩罗什堂堂男儿,岂能因为活命,而坏了女孩子家的清白。”
“好样的,不愧是男子汉大丈夫。”随着一声赞扬,只见常笑天和邹言走了过来。常笑天来到罗什跟前,含笑道:“老子生平最欣赏的,就是有骨气的人。小兄弟可愿和我交个朋友,以前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
脱朵反对道:“大哥,他是害死五弟的凶手之一,不能就这么放了他。”罗什淡淡道:“小生出至天竺名门,向守佛教礼仪,岂能与匪盗结交,以至辱没门庭。”脱朵勃然大怒,又要挥鞭抽打罗什。江心月却挺身阻挡道:“有话好说,不要再打了。”
邹言制止了脱朵,跟着仰天大笑道:“夜探敦煌,你们又何尝不是匪盗?我兄弟劫富济贫,敢做敢当,自问比那些人面兽心的伪君子,真小人要强多了。”
江心月反驳道:“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算那门子英雄豪杰?我和罗什大哥虽然发现宝藏,却未取一物,这才叫做真君子,大丈夫。”
常笑天笑道:“好一张利嘴,难怪哄得我七弟团团转。只是这宝藏实在惹人眼红,我只怕放你俩去后,会招来灭寨之祸。”
江心月撅嘴道:“还用得着咱们去宣扬吗?恐怕早有人公布天下了。”邹言颇感诧异道:“好聪明的小姑娘,你怎知那几人没死,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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