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让她觉得很痛苦,渐渐下定决心和陈阳离了。没想到刚来到事务所的楼下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他逐渐靠近,他一动不动愣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蒋晓晓自然也看见了,她看了一眼苏晓瑾,又看了一眼陈阳,虽已决定和他分开了,可看到眼前这一幕,她的胸口还是感觉被深深地划了一刀,钻心的痛。
苏晓瑾见是陈阳和蒋晓晓,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道:“真巧!我正想着给你们打个电话,约你们出来见一面呢,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上了!”
陈阳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傻傻地笑着,此时的他心跳得飞快,以至于说不出一句话来,苏晓瑾的目光落在蒋晓晓的脸上,发现她的脸色很差,尽管她的唇角飘着淡抹的笑容。
蒋晓晓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晓瑾姐,你什么时候来美国的?真巧,纽约这么大,我们居然也能遇上!”她在心里暗暗地对自己说:为什么又让我遇见了你?还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缘分啊?!
苏晓瑾一只手挽着蒋晓晓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挽着陈阳的手臂,对着那两人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吧。”此时的她心情愉悦,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这两人的心情有多复杂。
“好啊。”陈阳应道,他的确挺想和苏晓瑾聊聊,即便什么都不说,只是面对面地坐一会儿也好。
蒋晓晓心想:你们想聊就找个地方去聊呗!拉上我干嘛?
她很想拒绝,可却又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只好由着苏晓瑾拉着向不远处的咖啡厅走去。
在咖啡厅的包厢坐下后,苏晓瑾关切地问蒋晓晓道:“晓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哪里不舒服吗?不会是怀孕了吧?”
蒋晓晓听了苏晓瑾的话,心又是一阵阵地痛,我哪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若真有,那便是心了!
她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我没怀孕,也没什么地方不舒服,大概昨晚没睡好,有点累了吧!”说完低头看着面前那冒着缕缕热气的咖啡,昨晚她的确没睡好,想着今天就要和陈阳来办离婚手续,她彻夜难眠。
苏晓瑾不禁暗暗怪自己嘴太快,莫名地说别人怀孕了,现在只好讪讪地笑了笑,说道:“没怀上也没关系,你还年轻着呢,我那时也是隔了好久才怀上的。”
她其实不过是想安慰一下蒋晓晓,却不想反而又深深地刺了蒋晓晓那颗原本就脆弱的心。蒋晓晓心想,我能跟你一样吗?你那时没怀上,是想怀却怀上,而我跟陈阳是谁都不想有个孩子!以后当然就更不可能有孩子了!
“姐夫呢?”蒋晓晓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令她难堪的话题了,便问起了邓诺天。
“他有很多事情要做,忙得很。”苏晓瑾哂笑着答道。
陈阳听了,心里掠过一丝不爽,他想说:就知道他会这样了,常常忙得忽略了你,如果是我,是绝对不会这样的,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傻傻地跟着他呢?可当着蒋晓晓的面,他不敢说这样的话,只能使劲地咽了一下口水,把那欲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晓瑾姐,听说你又生了个儿子?”蒋晓晓没话找话地问道。
“是啊,已经一周岁半了。”苏晓瑾想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脸上立刻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蒋晓晓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我们已经很久没回Z城了,下次回去时,一定去看看你的两个儿子。”她的嘴里虽说着这样的话,可看着苏晓瑾脸上的笑容,心却是无比的酸痛: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而我和陈阳却要离婚!
“你们打算长期住在这里吗?不打算回国定居了吗?”苏晓瑾问道,蒋晓晓的父母都还在国内,苏晓瑾知道她的父母对她是极其呵护的,难道她真舍得抛弃他们,远远地定居在美国?她对此表示怀疑。
而这个问题却让蒋晓晓很难回答,她的确很想回去,现在要和陈阳离婚了,她就更想回到父母的身边,可她同时又很怕回去,为了他,她断绝了和父亲的关系,和母亲也只是偶尔悄悄联系,六年过去了,她最终是要带着那一身的伤痛回到父母的身旁,她觉得自己根本没脸面对父母,她更不舍得看见父母因为她而悲伤失望的面孔。
这时,陈阳忽然发现窗外有很多人在那里奔跑,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禁向远处望去,立刻发现从一幢大楼里冒出一团团浓烟,忍不住惊叫道:“那里着火了!”
苏晓瑾和蒋晓晓顺着陈阳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一幢大楼在冒烟,消防车已经有好几部向那个方向呼啸驶去。
苏晓瑾看着看着,渐渐眼睛发直,惊叫道:“诺天在那幢楼里!”说完迅速拎起包,向楼下跑去。
陈阳紧跟在她的后面跑了下去,一边跑,一边叫道:“苏苏,慢点跑,你还穿着高跟鞋呢!小心别崴到脚,说不定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蒋晓晓紧跟在陈阳的后面,她当然也不希望邓诺天出事。
苏晓瑾不管不顾地往前跑着,过马路时,连红灯都忽略了,直接往马路对面飞奔而去,把那些司机都吓了一跳,忙急刹车,以至于后面有几部车还追尾相撞,紧跟着那女人的后面,又有一个男人也这样在他们面前飞奔而过,他们不禁破口大骂道:SHIT!Areyoucrazy!
从咖啡厅跑到那幢楼,其实是很长的一段路,更何况苏晓瑾还穿着高跟鞋,这若是过去,她肯定跑不了多久就跑不动了,可此时的她一心牵挂着邓诺天,那双高跟鞋一下子变成了魔力鞋,跑得飞快,就连陈阳都很难追得上她。
好不容易在那幢楼的楼下,陈阳追上了苏晓瑾,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手上的那几幅画不知在什么弄丢了,那可是他花了好几个月的心血才画出来的画啊!可此时的他哪还管得了这些,一把牢牢地抓住了苏晓瑾的一只手,否则她肯定要冲进那幢楼。
“你放开我,我得进去找他!”苏晓瑾吼叫道,她想甩开陈阳的手,怎奈他抓得那么紧,她根本就甩不开。
“你进去干嘛?消防员已经进去了,他会没事的!”陈阳歇斯底里地叫道,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
那一阵阵的浓烟顺着风向他们迎面吹来,呛得他们一个劲地猛咳,两眼直流泪水。从那幢楼里陆陆续续地下来许多人,全都是一副慌乱的神情,这时,苏晓瑾忽然看见了一个熟人,那是“邓氏集团”的员工,她立刻紧张兮兮地抓住了他的手臂问道:“有没有看见邓诺天?”
那人直摇头,说道:“一开始我是跟邓总在一起的,突然发生了火灾,他让我在前面先走,他应该跟在后面,可我下来后,一直没看到他过!”
苏晓瑾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忽然想起在乡下时,那个白发老太太的老公给老太太种下那些花之后便突然离世了,难道她喝了那些花茶就会像老太太一样痛失爱人?此时的她心神错乱,竟然有了这种荒谬的想法,这种想法令她更加不安,更加急着想冲进那幢楼,她一边使劲摆脱着陈阳的手,一边叫道:“我必须找到他!找不到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陈阳怒吼道:“你别这么冲动好不好?你进去根本找不到他,只会送死!你必须得活着,你还有两个儿子,还有我,我说过,我会一直在你身旁的,你永远都是我的苏苏!”他双眸饱含深情地望着苏晓瑾,他想让她明白,他一直都在那里,一直都在等着她,从来不曾离开过,她不会剩下一个人,因为他会永远守护在她身旁。
苏晓瑾没想到陈阳居然会对她说这样的话,此时的她心急如火,一心想冲进那幢楼,想找到她无比依恋着的那个人,头发绫乱的完全像个疯女人,听了这样的话,没有半丝感动,反而很生气,她大声对陈阳嚷嚷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我不姓苏,我姓庄,苏晓瑾早已不存在了,所以我根本就不是你的苏苏!”说完又使劲地去拨陈阳的手,见还是拨不开,张开嘴便去咬,想让他放开,可刚张开口,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蒋晓晓放下手中棍子,冷冷地对陈阳说道:“你送她去医院吧!”说完转身便离去了。
陈阳原本以为自己在听见苏晓瑾说的那句话之后会很伤心,很难过,结果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而此时望着蒋晓晓离去的背影竟觉得有些伤感,她的背影是那样的单薄、孤寂,在滚滚浓烟中更显得有一丝凄凉,他看着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强大的恐惧感,仿佛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似的。
苏晓瑾醒来时,脑袋还有些痛,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医院的床上,周围一片白色,这时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你总算醒了啊?”
苏晓瑾睁大眼睛一看,是陈阳。她一下子想起了邓诺天,想起了她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忽然一个激灵一屁股坐了起来。
“诺天呢?有他的消息了吗?”苏晓瑾一把抓住陈阳的手臂,紧张兮兮地问道。
陈阳的脸不禁往下沉了沉,那幢大楼的火灾很严重,听说死了不少人,而邓诺天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很有可能也在死了的那些人里面,但这些话他怎么能跟苏晓瑾说呢?可这么大的事又能瞒得了多久呢?早晚都是会被她知道的!
于是,陈阳想了想,便说道:“现在还没他的消息,可能他被送到医院了吧!”
苏晓瑾不想再听陈阳的废话,她迅速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邓诺天的手机,可手机里居然传来话务员冰冷的声音:“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苏晓瑾一听,心凉了半截,木木地说道:“他的手机关机了。”然后又冲着拉住陈阳慌张地问道:“他的手机为什么关机?”
陈阳竟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升,手机关机,难道意味着他出事了?可他不能那么说,她已经那么害怕了,他不能再吓她,于是,他安慰她道:“可能他的手机在出事的时候坏了吧。”
“怎么会那么巧?他的手机从来不关机的!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现在真的找不到他了!”苏晓瑾发了疯似地拍打着陈阳,接着绝望地痛哭起来。
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