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会说这几句?”
“是,她从醒来也不认得人,除说着这几句话,什么也不知道。”
银面沉默了。芙蓉早年追慕沐冉并不是秘密,而沐冉又是失踪在相府,虽然芙蓉当年上报说沐冉已死,但这里面到底如何。只有芙蓉自己清楚。那她与蕊儿间的纠结本是难免。
芙蓉在相府地道出事,当时蕊儿就在府中,那她与蕊儿碰面。这并不稀奇。
蕊儿在相府,那楚容出现在相府也属正常,不出现才是不正常。
那么蕊儿查到了芙蓉的什么秘密,芙蓉要杀蕊儿灭口,楚容必然不会袖手旁观,那杀芙蓉也是在理之事。
可是她叫楚俞之名,又是为何?鬼?难道说她曾见到了已死了十几年的楚俞?
楚俞,楚容。难道真有这么巧?
可是明明走掉的是个奶娘的女儿。这楚容和楚俞之间地关系却又不对了。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这件事,你派人查过没有?”
“查过。@宝书@@子@@阁@@首@@发@但没查到那个叫楚容的人的底细。当今江湖中用剑第一高手,确是叫楚容,身份十分神秘,查不出是何人门下,仅是在三年前突然在江湖中出现。”
“就没点收获吗?”
“我们暗查过与蕊儿有关的苏家。”
“有什么发现吗?”
“苏家兄弟,老二苏得德胜已经隐退,与芙蓉绝无关系。而老大苏得全之子苏文,却是芙蓉地姘头,曾为芙蓉做过不少的事,包括饲养淫蛇。”
“哦?”银面迅速将目标锁定在了苏文身上。“对这个人知道多少?”
“有密报说苏文和完颜俊来往至密。”
“你多派人手,就从这苏文查起,他应该知道芙蓉很多事。”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楚俞和楚容”
“这事十分蹊跷,与过去所知的情况差距甚大,不敢轻下结论。”
“少主为不从蕊儿查起?”
银面摇了摇头,双目一黯。
杜先生识趣地闭上了嘴,他知道这个少主心里装着蕊儿,他为了她可以冒死攀登悬涯采摘山参,为的只是暂减她身上的痛楚。
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石屋。
蕊儿正帮着狗儿打理店铺。
狗儿在前台招呼客人。
蕊儿在后面填写货单,突然耳边一道劲风刮过,擦过耳朵火辣辣地痛,一个纸团稳稳正正地落在了货单之上。往后张望,只见被抛开过的侧门门帘正归复原位。忙追到门到,抛开门帘向外张望,只见集上行人熙熙攘攘,并无特别人物。
走回桌边,摊开纸团,纸团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我在西口桃树林外湖边等你,在要紧之事,速来。”
蕊儿这一看,大惊失色,收好了货单,和狗儿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去了。
西口,桃花林外湖边
蕊儿望着一个稳坐在湖边石块上,用脚尖轻揉着地上枯草的女子背影,心里波澜涌动,上前几步,在她不远处停下,轻声唤道:“玉真”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这近年来的玉真。
玉真听到身后的叫唤,也不回头,仍看着脚下的枯草在她地脚下被搓得绞成一团,“来了,就过来坐吧。”
蕊儿走到她对面身边地石块上坐下,见她比以往清瘦了许多,脸色也不似以前一般红润,带着病态的苍白,并没有初生婴儿后地丰润,可想她过得十分凄苦。看到她这般情境,心里不由得一酸。
“玉真,你去了哪儿,楚容找得你好苦。”
玉真凄然一笑,“我这残败之身,他何苦找我。”
“你这些日子住在何处?”
玉真摇了摇头,“别问了。”
蕊儿不敢盯着她多看,怕她难堪,见她神色坚决,无论如何也不肯说住处:“玉真,回小宅吧,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算算时间,这孩子也该满过月了。
玉真眼里突然含满了泪,惨然一笑,“孩子。”
蕊儿心里一凉,难道她的孩子出了什么事?“孩子怎么了?”
“孩子被他奶奶抢去了。”
“什么?玉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他爹又是谁?”蕊儿心里猛然一抽,倾身上前,握紧玉真冰冷的手。孩儿便是娘心头的肉,让她*分离是何等的残忍。
玉真抽出手,“你别问了,我叫你来并不是是另有要事。”
蕊儿又再拉住她的手,“我们回去再说,楚容见了你一定会高兴坏的。”
玉真仍想抽出手,却被蕊儿牢牢握住,不肯放开,也只得作罢,由她握住,摇了摇头,“我不会再见楚容,我对不起他,我没脸见他,也没脸去见我那死去的娘。”
“别这样说,是我们对不起你,跟我回去吧。”
泪在玉真白皙的脸膛上滑落,心一横,扯开蕊儿的手,站起身来,“我不小心泄漏了自己的身份,他查到了我和楚容是一同前来中土的,只怕楚容的身份会有所暴露。而且我在一气之下告诉了他你与她的关系”
蕊儿脑袋猛地一下被炸开了,身体微微一晃,楚容的身份暴露的话,是何等危险。
玉真咬咬牙,悔不该那晚醉酒,造成了这许多大错,“他已在派人追查楚容的身世,这查出来也是早晚的事。现在他并不知你们住在小宅,你们尽快离开小宅,免得有朝一日给小宅带来杀身之祸。”
蕊儿站起身,“他是谁?”
玉真眼里满是纠结,痛苦地挣扎,最终下了决心,“小心苏文。”说完闪身而去。
蕊儿眼睛迅速放大,“你认得苏文?”然话没问完,玉真已经失走远。忙往前追去,可她哪里追得上有着良好轻功的玉真,转眼间便失了她的踪影。
蕊儿软软地坐倒在大石块上,这事,她得好好理理头绪。
刚才她问玉真是谁时,她眼里的纠结明明有着对那人的维护,难道苏文便是她孩子的爹?蕊儿打了个寒战,暗叫一声不好,急步回赶。
楚容昨日便外出办事去了,这时不知可否回来。
151 玉真的孩儿
蕊儿回到小宅,楚容果然如她所担心的一般不曾回来。
她知楚容苦寻玉真一年,她也狠着心,不肯露面。而这时如不是事态紧急,定不会这样前来找她。也不敢在小宅多停留,交待了文叔,给楚容留下了字条,便收拾了自己和楚容的日常用品,换洗衣物,仍去了包下客栈的独门独院暂且住下。
想着狗儿在集市,人多事杂,正好可以暗中打探些情况,但易了容扮成一个中年妇人,往集市而去。
路过衙门,见衙门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众人对着衙门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大有敢怒不言之色。
衙门内有几个妇人声嘶力竭的求饶之声。
这衙门一直以来便是非不断,蕊儿本不愿理会,但听到那些妇人的惨嚎之声,又于心不忍,终挤进人群观看。
却见三个年轻妇人跪在地上,头发散乱,面如死灰,也不知经过多少次昏迷醒来,腿弯处已被夹得血肉模糊,手指也被夹片夹得腥红一片,有的指关节已经歪曲,想是已被夹断了指骨,其状凄惨。
再往上看,知府拍着案面大喝,“大胆刁妇,还不从实招来?”
三个妇人只是摇头痛苦。
知府竖起稀稀的几根眉毛,怒喝着一拍桌面,“继续大刑侍候三个妇人再次在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中昏迷过去。
知府见三人如此嘴硬,也没了计俩,凑到案桌边坐着的一人耳边低声问询。
蕊儿这时方看到,那旁边坐的却是苏德全的管家。不知这三个妇人如何开罪了苏家,要受如些酷刑,这苏家造的孽实在多去了。苏德全怎么说也是她的至亲舅舅,想到这点。||首…发www.Junzitang.com||心里又是一痛。
知府和管家一阵耳语后。对刚被泼地妇人们道:“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还不老实交待,就在这大阁之上乱棍打死。”
三个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爬上两步,“大人明查,小妇人冤枉啊。我们实在没有要加害小少爷。”
小少爷?蕊儿脑中飞转,苏文并没娶妻,这小少爷却又是何人?难道玉真瞬间惊得睁大了双眼,好在无人注意到她地异样,忙静下心来看事情的发展。
“大胆刁妇,还敢狡辩,苏家小少爷除了你们并没接触过别人,不是你们中人下毒。且会中毒?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大人,我们实在没有受任何人指使。”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人啊,乱棍侍候。”
这时蕊儿见人群中人影一闪。象极玉真,本想追出去,但见那三个如同血人的女人。又狠不下心这么离去。
几个衙役提了棍上前,没头没脸就照三个妇人打去。
其中一个被一棍击在头部,当场便昏了过去,棍子仍无情地拍打在她身上。
另一个妇人见了吓得忙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招。”打在她身上的棍棒停了下来,她崩紧的神精一松,又昏了过去。
另外两个眼见便要丧身棍下。蕊儿再也忍不住。上前道:“请大人暂且住手。”
知府一看是个平民百姓打扮的中年妇人,大怒。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这般说话。正要吆喝人将她抓起来。管家却突然扬了扬手,“等等。首发Junzitang。com”
知俯不解地看向管家。
“我们只是想找到这背后的指使人,找到解毒的办法,这女人敢出来叫停,没准有她地道理,先听听再说。”管家打量着蕊儿,虽相貌平平,但眼睛却晶亮有神,并非一般民妇所能有的。他也是见过世面,有心眼的人,否则也做不了苏家的管家。
知府这才知道自己差点犯了大错,万一真打死了这几个妇人,找不到那毒的解法。这苏家小少爷有个三长两短的,他这顶上乌纱也不知能不能保了。
那些衙役听到苏家管家之话,早停了手,这管家的话,比知府的话还要管用。
知府装模作样地一拍案桌,“大胆民妇,改扰乱公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