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黑剑。”
蕊儿说完后,竟有种幻觉,在对方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深深的刺痛,但仍是一闪而逝。
“我知道你是谁了。”男子嘴角挂起淡淡地笑,带着一丝自嘲。
“呃?”蕊儿不知他从何知道自己是谁。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就是金国太子大婚不久的太子妃。”
“呃?”
“我来金国就听说,金国太子新婚的太子妃乃天下最美地女子,而我从来不曾见过比你更美地女子。既然你来自太子府,那自然错不了。”
蕊儿象是被人点了死穴,心一阵阵的抽痛,太子妃这对她来说是心内最痛的伤,“这些流言不听也罢。给我。”她执拗地不肯收回平举着的手。
“你为什么认定是我取了黑剑?”
“因为黑剑就在你身上。”
男子眼里尽是惊异。不知她为何如此肯定,但仍淡然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正是黑剑,握在手中。“我为何要给你?”
“此剑除了它的主人,无人可以驱使。”
“呃?这只是一把软剑,有何不能驱使?”说罢,手腕一抖。黑剑在他手中变得笔直。手法纯熟,一看便知是使惯软剑地人。
“这不是一所普通的软件,它自带阴寒,如不是纯阳之身,难抵此剑所发出来地寒意,强行使用,定会伤身。”蕊儿此话并非虚言,就连父亲的钟楼钟叔叔都无法抵挡黑剑所散发出来的寒意。
“我是爱剑之人,好不容易得此宝剑,即使是赔上了性命。也值得。”男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蕊儿咬了咬唇瓣,直视对方的眼睛,“此剑重过我的性命。”
“呃?”
“因为此剑,我失去了一切。我不能再失去此剑。”为了这剑,她失去了楚容,失去了对楚容的忠贞,失去了太多太多
男子幽深地眸子瞬间泛起异常莹亮地光茫,让他平凡的脸变得极为迷人,“为何如此说?”
“对不起,我不愿意说。”蕊儿轻咬着下唇,眼里是无法掩饰地痛楚。
“如果我想知道呢?”男子追着不放。令蕊儿锁紧了眉头。
“你为何咄咄逼人。”
男子站起身,慢慢渡到她身边停下,一股淡淡的药香飘入鼻息。
让蕊儿又是一阵晕眩,这高大的身形与他也如此相似,如果不是全然不同的脸,还有身上散发出来的药香是他身上不曾有的。她一定会认为是他。
他伏低身。锁定她的眼,“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此剑。你没给我一个好地理由,我且能白白还你?既然你不愿说,那我也不陪了,告辞。”说完直起身,准备转身离去。
“等等。”蕊儿慌忙叫住,她知道,一旦让他离去,就很难再追上了。
他站定,又慢慢转过身,脸上有一抹得意的笑,象是小孩子使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剑是我心爱的人地心爱之物。”蕊儿垂下眼,眼里闪着泪光。
“心爱的人?难道太子妃说的是太子?”
蕊儿吸了吸鼻了,猛然抬起头,不回避对方戏笑的眼神,“不是。”
她的直白令对方一鄂,她单薄的身子在风中轻颤,象是随时都会倒下,却又象是坚韧不可动摇。
“如果不是这把黑剑,我不会和我的爱人分开;不是这把黑剑,我不会远离中土,成为这儿所谓的太子妃。”蕊儿一口气说完,怕停一停就没勇气说下去。
男子象是被她震住了,静静地凝视着她,眼里不断地变化,让人无法看明白他是在想什么。
令蕊儿奇怪的是,原以为对方会嘲笑她,但对方眼中无论怎么变幻,却没有一丝讥讽,到最后仍化为平静,淡淡一笑,手腕一反,将黑剑尖剑朝下,地握在手中,递到她面前。
蕊儿不敢相信地看向他,不敢相信他真的就这么把黑剑还给自己。
男子朝她轻点了点头,眼里没有一丝戏笑。
蕊儿木纳地接过黑剑,看着他转身离去,直到他消失在树林深处,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还没有向他道谢,也没有问他叫什么名字。
轻抚了抚黑剑,黑剑竟发出轻鸣声。
蕊儿深叹了口气,“你也在想你的主人了吗?”
黑剑鸣声久久不绝,直到鼻息间再也闻不到那股淡淡的药香,黑剑的鸣声才嘎然而止。
198 纳兰来访
树梢上黑色的人影望着慢慢远去的单薄得让人心痛的白色身影,合上任谁看了都痛得无法呼吸的黑眸,平凡的脸因痛苦而扭曲,握着树枝的手,因为太过*而发白,参差不平的树刺,刺进了他的手掌,却全然不知,鲜血顺着树杆慢慢滑下。
蕊儿回到太子府,刚进门,便见云龙焦急地在大门口徘徊。见她回来大松气,急步迎上来,拉住她的手,从上到下审视一番,“你没事吧?”
这一急,把这些日子以来的尴尬处无境全然忘记了。
蕊儿轻抽出手,将裹在衣衫里的黑剑取出,摇摇头,“我没事,黑剑在这儿。”
云龙微微一愣,“这剑为何会在你手中?”
“盗剑之人并没走远,我把它要回来了。”
云龙本想再问,但见她神情疲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柔声道:“以后不要再这样一个人出去,万一有什么危险,该如何是好。”
蕊儿心不在嫣地轻点了点头。
“要诗梅陪你回去休息吧。”他本来想送她回去,但终怕自己难控制毒素发作,再次伤害她,强忍下来,目视着诗梅扶着她向蕊轩走去。
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她要远离自己的感觉,“蕊儿。”忍不住奔过去,从后面将她抱在怀中。蕊儿一愣,这院中聚了一院子的下人,包括黄忠。他突然这样全无顾虑地抱住她,愣愣的杵住了,想挣脱出来。
“别动,就一会儿。”云龙将头埋在她秀发里,闭上了眼。
蕊儿地心七上八下的。静立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他内心的孤寂深如大海,放松了崩紧的身体。由他这么静静的抱着。
下人们识趣地将脸别过一边。
云龙静静抱着她,心平如镜,箍紧了手臂,感受到她地体温,她还在他身边。那抹莫名地恐惧慢慢淡退,直到心再次被填满,才松开手臂,微微一笑,“谢谢你。”
蕊儿涨红着脸小跑着走了,虽然在这府中,他与她是夫妻,虽然她心里抵触,但这的确是事实。但当着这么多下人地面如此。实在不妥。
云龙看着蕊儿消失在蕊轩,才长吁了口气。刚才焦急的等待中,他有种强烈地不祥之感,怕她一去不回,如不是他了解她是言出必行之人,要他等待,就一定会回来,他早已冲出去四处寻找她了。
暗想,黑剑被外人所知,那放置在蕊儿房中,对蕊儿来说十分危险,叫人另行整理了一间密室出来,将黑剑移入密屋,再加派人手看守。对他而言,如不是皇爷爷执意要这把黑剑,他根本不会去夺这把剑。但这把剑关系到蕊儿,知道对蕊儿而言有多重要,他绝不愿为了这剑让蕊儿有失闪失。
只要剑在这府中,只要能让她随时看到,放在哪儿都没太大关系,所以蕊儿对他的决定也不加阻扰。
于是黑剑被请进了层层机关的密室之中。
蕊儿想起盗剑之人,但他把剑还给了自己,定然不会再来,也不必担心有人会受到伤害,于那些机关也没在意。
熙珍见这些日子以来云龙也不再进蕊轩,以为二人关系因为蕊儿滑胎已经决裂,暗暗高兴,只等云龙再过些日子平下心来。她再使着混身的缠功,不怕云龙不对她动心,毕竟云龙体内的毒未解,经不得挑逗。
她所以不敢贸然去挑逗于他,是怕他对蕊儿余情未了,毒发之后又如上次一般冲进蕊轩发泄,那自己地计划又再告吹。
万一蕊儿再次怀上孩子,虽然可以用上次的办法解决,但势必被云龙发现。他的冷血无情并不陌生,真的翻起脸来,就算她利用各方关系坐上了太子妃之位,只怕他从此也不会看自己一眼,那样寡情无欲的日子绝不是她所要的。
所以偶尔随了暗中试探也不敢有大的行动。
云龙看在眼里,心里冷笑,等于诗梅的约定一满,定要他们血债血偿。他对那个誓言着实避忌,诗梅用了他最软弱伤处让他发了毒誓,与蕊儿分开,他生不如死。
有了这次盗剑事件,蕊儿暗地里又加重了黑剑上的追踪药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但做这件事时,仍不让任何人知道。
轻抚着黑剑,脑海里闪动着盗剑之人一个个神态,越来越多地迷惑。最让她迷惑地是黑剑的剑鸣声。
黑剑平日从不鸣叫,只有以前楚容得剑之时嗡嗡鸣叫,今天无故鸣叫,定非偶然,到底是为什么?难道那人也和黑剑有什么关系?
但仔细想来又觉不可能,黑剑所以认楚容,是因为此剑本是楚容上一世亲手打造。此剑本为他所有。
那那人。他地眼神和声音,身形酷似楚容,她想过对方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但她仔细看过,看不出有戴人皮面具。世间应该不会有令她看不出来的人皮面具。
而且他的伤即使能好,离醒来,尚有一年时间,以穆老爷子所说,绝无提前醒来的可能。如果真有提前醒来,穆老爷子不可能不传过话来。
她虽人在金国,但从没断绝与云山的联系。
虽然否定了对方是楚容一说,但却拂不开他那双眼,这迷团怎么也解不开。
庆幸的是,她炼制噬魂散解药一事,隐瞒得天衣无缝,熙珍没有丝毫察觉,只要再过两个月,此药一成。云龙便可解去身上的淫毒。
她便可以亲自回云山看看,来解去心里的迷团。
如果楚容醒来,她该如何面对,就不是她所能想地了,摇了摇头。揉着欲裂的额头。
“太子妃。有人求见。”诗梅拿着一页信纸进来。
“如果说是无关紧要的人,你帮我推了吧。说改日再见。”蕊儿自从与云龙大婚后,就便时常有人来访。拉关搭系的,让她烦不甚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