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君。”
老妖下意识地转头，就见到甜品屋门口，站着一个紫发青年。
搂着少年的手臂收紧，柳莲二重新合上眼，侧首看向柳生比吕士。
“哟~柳生。”
黑山像是没骨头地赖在身边人的怀里，笑盈盈地冲另一个人挥了挥手：“好久不见了呢！”
柳生比吕士推了推眼镜：“好久不见。”
三个人回到甜品屋。
乍然见到老妖的回归，甜品屋的两个妖怪都是惊喜不已，鹤语回厨房准备大餐，繁英直接拿着“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了门口。
黑山趁着柳生没注意，凑到柳莲二耳边低问：“我离开多久了？”
早知老妖真面目的柳莲二，对他的问题不觉奇怪：“一千零三十二天。”
一时对天数满头雾水的老妖：“……”
“差不多两年零十个月。”柳莲二补充解释。
老妖恍悟：“怪不得，感觉你们都长大了许多~”
个子比三年前又高了一些的柳莲二和柳生比吕士，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成熟的青年啊！
黑山回归的时机很巧，今天正是他身份证上的生日，又逢暑假，曾经网球部的同伴们，大多都在神奈川，知道黑山回来的消息后，当即赶了过来。
“黑山好不够意思啊，”丸井文太吃着黑山的生日蛋糕抱怨，“离开都不跟大家打个招呼，我们都担心死了。”
黑山微笑：“抱歉~之前实在是事发紧急，没来得及说一声，以后不会了，文太。”
仁王插嘴问：“小琦以后还会离开？”
“不会~”老妖表示他实在不喜欢在各个时空流浪。
——这里兴许比起那些光怪陆离的世界少了精彩与热闹，却是能让他有一种归属感的故乡。
一番寒暄后，重逢的朋友们玩闹得尽兴，像是三年前，谁也没有离开的时候一样。
夜晚。
黑山惬意地靠坐在他久违的舒适的水床上，手里拿着PSP玩游戏——尸魂界虽然是修炼的好地方，但是什么娱乐都没有，太无聊啦！
这时，浴室的门打开了，青年一手拿着毛巾擦拭湿发，一边朝床走来。
——在众人为黑山庆祝完生日后，柳莲二并没有离开，在表达了留夜的想法后，黑山毫不在意地答应下了。
老妖抬头看向来人，双眼顿时闪烁着喜悦：“莲二，快教我怎么玩这个。”
流浪太久、记忆都模糊了的少年，对着这种新出的游戏机，完全是束手无策。
柳莲二坐到他身边，嘴角微勾：“你还是这么喜欢玩游戏。”
将PSP塞到青年手中，老妖漫不经心地回：“太久没玩了~”
柳莲二手中的动作一顿，将掌机放到一边，拉着少年躺下：“游戏以后再玩，”迎着少年不满的目光，他轻声说道，“可以对我说一说你这几年的经历吗？”
老妖一愣，原本不能玩游戏的郁闷忽然散去了。
“嗯~你想知道什么？”翻了翻自己的记忆，去的地方不少，经历的很多，但对老妖来说，过去了的就是过去，没有太多值得回顾的。
印象最深的，其实还是杀生丸吧……
黑山不由得出神。他能够回来，是因为感应到柳莲二体内，自己曾经为保护对方，留下的一丝丝微弱的精魄元力，有了明确的“坐标”，他才能准确地打破时空。
那么……“自己”应该也是吧，杀生丸有着他小半的精魄结晶，目标比柳莲二明显多了，他没有感应到杀生丸，那么应该就是“自己”先找到的。
“黑山？”少年这样恍惚的模样，让柳莲二感到不安，“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老妖醒过神：“没有~就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他一向不是很会说故事啊！
于是说了说为什么突然离开，一会儿扯起战国的妖怪们，一会儿说到贪婪之岛的游戏……
黑山眉飞色舞地说道：“好可惜啊~莲二，我和我不能共存，要不然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两个我了哦~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才见鬼了！
柳莲二担忧地问道：“你现在……真的不要紧？”
“没事啊~”老妖不解地回望对方。
“那，”柳莲二觉得纠结不已，“另一个你……还好吗？”
黑山打了哈欠，不在意地摆手：“不用担心的，我都没受伤，我应该也没事，”前一个“我”指的是他，后一个“我”指的是“自己”。
柳莲二无奈地叹息：“以后不要那么好奇了。”
老妖的经历，简言之，是证明“好奇心害死猫”的有力证据。
黑山轻笑：“嗯~好的。”他知道，柳莲二只是普通人，能接受自己那些匪夷所思的经历，已经是承受力很强了……
一贯任性的老妖，对于眼前的青年的要求，莫名地不太想抗拒。
“你不会再离开了吧？”即使少年乖顺地任由自己抱在怀里，柳莲二依然无法安心——天知道，这个把自己都分裂了的家伙，还会干出怎样“惊心动魄”的蠢事！
“不会哦~”老妖的语气是少见的温柔。
柳莲二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明天开始我给你补课。”
黑山：（⊙_⊙）
“还有差不多五个月升学考，”柳莲二继续说，“现在努力一点，你应该能考上立海大学。”
“呐，莲二~”提起考试就有点头疼的老妖，无辜地问道，“我为什么要参加升学考？”
“你不愿上大学？”柳莲二平静地问。
黑山想了想：“也不是~”
柳莲二淡淡地说：“你不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吗？”
也许是自欺欺人，也许这样太自私了，但是他现在能紧紧抓着的，只有怀里这个少年……妖怪的世界，对他来说，遥不可及，于是期冀，某只老妖能真正地融入普通人的生活。
老妖其实也不排斥柳莲二的提议，就是有点纠结：“嗯~莲二，书本知识我都忘光了~”
一直面无表情的人，微微笑了，一只手将少年搂紧，另一只手抚着那柔顺的长发：“放心，有我在。”一边低声说着话，一边轻轻地吻着少年的嘴角。
原本有了睡意的老妖，顿时清醒，眨巴着眼，抬手摸了摸被吻的地方。
“这是晚安吻吗？”
他咕哝了一声，便凑近柳莲二的脸，在对方的嘴角也好奇地啄了一下。
柳莲二睁开眼睛，脸上的笑意变深，在黑山的嘴离开时，手指穿插在少年的发间，轻按着对方的后脑，然后两人的唇轻柔地贴在一起了。
黑山微睁大眼，与青年棕色双眸对视着，他感觉到嘴唇被人小心仔细地研磨，不自觉地吐出舌，在对方的唇上舔了舔。
气氛便忽然热烈起来。
老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任由不属于自己的舌，在他的口腔里搅动。
没有什么害臊羞耻，他觉得……这样舌与舌嬉戏的游戏，蛮有趣的。
许久。
柳莲二的呼吸变得粗重，他已经离开了黑山的嘴，唇舌顺着对方的嘴角，滑移在那细腻温凉的颈脖间，一只手探入少年的浴衣，不安分地抚摸着。
老妖的气息稍微紊乱了一下。
“呐，莲二~”少年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你是想和我交‘合吗？”
柳莲二猛地僵着，片刻后，抽出手，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嗓音略显沙哑：“我……”
欲言又止。
一时不该说什么——道歉？不可能，本来他就想这样对待对方。回答“不想”？更不可能！
老妖完全不知道对方的纠结，只是好奇地问：“莲二喜欢我？”
作为玉石精魄，天生无情无欲，此先自然不识情‘欲……但是老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柳莲二的亲吻和抚摸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他虽与柳莲二关系亲密，但是对感情这东西认知欠缺的妖怪，不会联想得太深。
少年直白的询问让柳莲二微怔。
“嗯，我喜欢你。”他再度坦然承认。
“哦~”黑山表示了解，随即凑近对方，在青年的嘴上胡乱地咬了几下，“接吻蛮好玩的，我们下次继续~”
柳莲二勾起嘴角：“好。”
“现在我困了。”在时空风暴里漂流太久的老妖，现在已经困得不行了，含含糊糊地说，“晚安，莲二~”
“晚安。”青年低喃，“琦。”
作者有话要说：
☆、网王の结局〔二〕
夕阳将地上的人影拉长。
扎着长马尾的少年，一边慢悠悠地踩着步伐，一边不时地挖着冰淇淋塞到嘴里——冰凉香醇的口感，真有一种久违的怀念。
“嗯~我到了，”眼看甜品屋越来越近，黑山侧头看向紫发青年，“要进去坐一下吗？”
柳生推了推眼镜，看着甜品屋的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反而问道：“你现在是在准备升学考？”
黑山点头，看到迎过来的柳莲二，拿着勺子的手朝对方挥了挥。
“我那有一些高中课程笔记和复习资料，或许对你有些帮助。”
老妖眼睛一亮：“那就先谢了~”柳生的笔记和资料一向完美，内容翔实又易懂，基本囊括了考试范围的各种题型。
“琦，”柳莲二走到两人跟前，目光落在柳生身上，“柳生，谢谢了。”
柳生微微点头，看着黑山：“黑山君，再见。”
“嗯~不在甜品屋吃顿晚餐吗？莲二也一起哦~”
柳生沉默了一会儿，回道：“不用了，我还有事。”
黑山一贯不强求别人，转身朝甜品屋走去，跨出了一步，有些奇怪地回头：“莲二？”
“你先进屋，”柳莲二平淡的语气透着一丝不明显的温柔，“我有几句话要和柳生单独说。”
“哦~”老妖点头表示了解。
回到家，换回习惯了的装束后，黑山老实地待在二楼的书房里，在晚饭还没好前，继续复习一会儿——说来，自打决定要考大学，柳莲二对他管得真严，今天能出去溜一圈，还真托了柳生的福。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话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