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的机会。”
“而德国要想在战败赔款上取得主动,关键要靠外交,只有利用各个战胜国的利益取向不一致渔利,才能成功。而协约国各成员国内部都各自打着小算盘,很难形成一致意见:法国曾经饱尝对德战争赔偿的苦头,此次战胜,自然想借赔款削弱德国,以雪普法战争之耻;英国从现实利益的角度出,害怕法国过于强大进而称霸欧洲,构成对自己新的威胁,一定会采取‘扶德抑法‘的政策;而美国在这场战争中一跃成为各国的债主,其对德政策必将更多地着眼于扶持德国,将德国变成其在欧洲的重要基地,只有这样,才最符合其利益。”
“不错,英国同美国一起主张适当放宽对德国的索赔要求。”杨朔铭听着她的分析,点头说道。
“协约国内部利益诉求不同,在这种背景下,讹诈德国的可能性就不存在了,各国只能被迫在损失赔偿的法理上寻找让德国赔偿的依据。这一次德国战争赔偿的规定与以往合约中的赔偿规定相比,有这样几个特点:第一,对德国赔偿责任的追究是以德国及其盟国的开战责任为依据的,这与以往只追究战败的责任形成了区别,也就是说,它排除了根据唯一的强权法则把战争赔款强加于战败国的传统原则,代之以普通法律里的‘侵权责任’原则。第二,用‘补偿所造成损失’的简单原则取代了传统的战争赔偿原则。第三,它既把赔偿范围明确限定在由侵略直接造成的物质损失之内,同时也鉴于战争费用数额巨大,基本上排除了战争费用的偿还。第四,关于赔偿的范围,应该会比以往有更为具体的规定。”
“要是按照卢小姐这样的说法,那么本来是战败国的德国,将成功地上演一出‘弱国有外交’的好戏,德国的战争赔偿,肯定是会大大减少了。”杨朔铭点头表示同意卢茂兰的看法,“而且,德国在战争结束后,实际上其地缘政治环境是极大地改善了,其东部的强邻奥匈帝国解体为独立的小国,而土耳其也生了解体,德国东南方向的威胁彻底削弱;德国东北方向的俄国生了国家变革,在变革的动荡中国力大打折扣,独立出来的波兰还成为了德国与新成立的苏俄之间一个很好的缓冲区;在德国的西边,法国在战争中也损失巨大。这场战争对德国来说,并不是全无收获。”
“正是这样,在德国不被认为是一个威胁时,英法两国的矛盾就加剧了,德国反而可以在英法矛盾中渔利。最后还要注意到,美国在战争后成为新崛起的一股强大力量,在欧洲分裂和矛盾不断的时候,美国的态度将成为最后的决定因素,而且美国还有一张王牌——美国可是这些战胜国的债主”卢茂兰说道,“美国所能采取的对自身最为有利的办法,就是用恢复德国经济的办法来保证德国偿付赔款。具体无非是由协约国监督改组德国银行,实行货币改革,并由协约国贷款给德国以稳定其币制,并监管德国的金融外汇、铁路运营以及税捐征收事务。然后以德国的主要税收收入为赔款。”
“不错,非如此,不足以保证美国的利益。”杨朔铭说道。而此时的龙永华看着二人谈得投机的样子,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墙上的时钟,在心里暗暗窃笑。
“用这种办法来解决德国赔偿问题的方案,不仅可以结束德国经济的混乱状态,解决德国可持续赔偿的一系列技术性问题,而且大大缓解了美英法等国围绕德国赔款问题的矛盾斗争。但是这样一来,德国对协约国的战争赔偿和战后协约国对美国的战债偿还联系在了一起,这就很可能会使德国赔偿问题变成了全球的金融博弈。”卢茂兰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杨朔铭的脸色。
果然不出所料,她注意到当他听到“全球的金融博弈”这句话时,眼角似乎不自觉的跳了跳,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说到了他的心里。
“为什么这么说?”杨朔铭不动声色的问道。
“这样的办法,为美国私人资本流入德国和有效地从其他协约国收回战债创造了条件。其流程就是,美元贷款从美国流入德国,再以赔款的形式流入协约国,最后又以战债形式流回美国,形成了一个循环。”卢茂兰说道,“这样一来,既可以保证了美国债权的实现的同时,各国也偿还了外债。美英等国为了私利而把德国赔偿的债权债务变成了全世界‘民间’持有的债券,在这个过程中,利益博弈主体其实就从主权国家转变为了国际金融资本。而这些金融资本又决定了各国的经济命脉。”
“政治从来都是服务于经济的。”杨朔铭叹息了一声,说道。
“您这样说,表明您早就知道了答案。”卢茂兰笑着说道,“我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最近有些报纸指责政府,说政府依靠美国资本进行币制改革是卖国之举,卢小姐怎么看这件事?”杨朔铭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哦?有这样的事?”卢茂兰眼波流转,似乎想要搞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这太可笑了,我想,应该给他们多补习一些国际金融方面的知识才对。”
杨朔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眼睛,但嘴角象是微笑似的微微撇动了一下,似乎对她在这个时候突然装傻很是欣赏。
她当然知道,大量引入美国资本进入中国的事,主导者就是杨朔铭本人。
他这么做的答案,她刚才在针对德国赔偿问题的解释中,其实就已经间接的给了出来。但她现在却不愿意说破。
能猜到杨朔铭内心真实想法的人,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她也知道,杨朔铭之所以取得这么多的巨大成功,源于对世界各方力量的系统分析和定位,绝对不是象一些人所说的象疯子一样的疯狂行事,同时瞎猫撞到了死耗子,刚好碰上西方列强都是喜欢搞绥靖的政府。杨朔铭能够两次抗日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在国际资本市场赚取了大把的美元的同时,把中国的展与全球金融资本的利益联系在了一起,同时利用这些金融资本在本国的影响力,主导各国对华友好,为中国争取展的时间和空间。
以后世的眼光来看,杨朔铭为中国赚取的12o亿美元资金似乎数量并不算多,但是稍有头脑的人经过比较就会现,象《辛丑条约》的巨额赔款总数为4亿5ooo万两白银,也就合5亿美元左右,而杨朔铭提供给中国政府平定国内叛乱和参加欧战的军费开支算起来,也不过几千万美元,有了这样的比较,就能明白,他所赚的这12o亿美元的数额到底有多大了
美国的资本市场对于这么大规模资金的进出,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而杨朔铭巧妙的将这些资金用来购买美国的工厂和设备,使这些美元仍然留在了美国本土,吸引更多的资金为中国的建设出力。杨朔铭知道,中国在战后必须进行币制改革,所需资金也将通过债券的行来完成,而这一定是一个全球融资的过程,其结果就是通过美国的资本市场让全球的金融资本认购中国的债券,最后由中国的这些债券绑架全球的金融资本。而且,由于债券持有人的不特定性,使西方各国必须保护本国债券持有者的利益,同时由于中国的债券是由美国资本市场行,对中国一直虎视眈眈的日本,其外交和军事力量将难以公开介入,使中国能够左右逢源,渡过展的最艰难时刻
杨朔铭知道,这一次虽然中国再次打败了日本,并和日本一道瓜分了中、东西伯利亚地区,但中国和日本的矛盾并没有得到根本解决,而且还因此和苏俄结下了永久的仇怨。现在的中国,看起来风光无比,但实际上,却埋下了未来可能独自面对苏俄和日本两个强大敌人的联合进攻的危机
而想要在对付苏日联手进攻时取得主动,那就必须把英美尤其是美国和中国绑到一起
而利用金融资本把美国绑进来,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二百七十六)窥之迷,忆之苦
(二百七十六)窥之迷,忆之苦
当杨朔铭将卢茂兰送走的时候,龙永华又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挂钟上显示二人的交谈时间是半个小时。
“您确定在美国见过她?”回来后龙永华向杨朔铭问道。
“是的,不过,看到的不是本人,而是画像。”杨朔铭微微一笑,回答道,“虽然那幅画过于突出她的西洋特征,但我还是能认出,那就是她。”
“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她……”杨朔铭想了想,没有再说下去。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取过一张信纸,开始写了起来。
“帮我把这个出去。”杨朔铭写完后,对龙永华说道。
龙永华领命而去,在他离开后不久,一高一矮两个男孩便小心的从一处角落里探出头来,向坐在办公桌前的杨朔铭张望着。
两个男孩的手里,各自捧着一辆巴掌大小的坦克模型。
此时周围的一名卫士和一位侍女已经注意到了这两个男孩,但他们显然很熟悉这两个孩子的身份,因而并没有阻止他们的行动,而那位侍女的脸上还现出了一丝微笑。
她当然知道,两个小鬼头很可能又要对正在工作的杨朔铭搞什么恶作剧了。
在看到杨朔铭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行动后,年纪稍长的高个子男孩子向个子稍矮的男孩子招了招手,两个男孩子悄悄的将怀里捧着的坦克模型放在了地板上,并打开了早已拧好的机关。
这两个坦克模型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明显是用钢铁做成,两个孩子拿着它们显得很是吃力,在将坦克放到地板上之后,年纪轻的男孩不由自主的喘了一口粗气,年长的男孩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惊觉地用手掩住了嘴巴。
两个男孩在完成各自的动作之后,悄无声息的退到了门外的花坛后躲了起来,观看着屋内的情况。
两辆坦克模型看起来是同一型号,都有方形的车身和炮塔,所不同的是,一辆坦克的炮塔是两门炮,一辆坦克的炮塔是一门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