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资他以实力。”
“湖南自治得以成功,乃因其地经济发达,新政深入人心,人民不欲湖南为南北势力之角逐地,有自治之强烈要求。然对根本说不上自治及根本不具备去举办自治条件之地,而强要举办自治,无异于揠苗助长,非独无益,且有大害。”
“今后实施地方自治,依璟等所见,目下中国的现实,有自治诉求之地者,可予帮助其实施自治,而无有诉求者,亦或其地经济文化未达足够程度者,不可遽然实行自治。村县如此,省亦如此。可自治之省立宪自治,而不宜自治之省,当为中央直辖行省,自治省与直辖省并存,为当下中国之所宜也。”
唐夫人看完信后,眉头变得舒展开来。
“你说得很对,”她笑着说道,“你这封信上去,我估计他杨瀚之是会冒冷汗的。”
唐璟的信其实写出了目前关于在中国实行“地方自治”的实情,在唐璟等人看来,目前有除湖南以外,有些省盲目跟风实行的“地方自治”,仅仅只是一种“包办民主”——即在底层民众没有内生出“自治诉求”时,由政府单方面主导的自治运动。这样的结果,既难以获得底层民众的呼应,更得不到底层民众的监督;最终,这些自治机构无一例外会蜕变成权力机构,从启蒙民众转向压迫民众。而湖南在“驱除张唐”后实施地方自治之所以能够大获成功,其原因则在于:“自治”是湖南民众内生的主动诉求,是他们在要求实行自治,在监督省政府实施自治,在积极参加竞选参与自治。
如今中国各省的经济状况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但各省的民众生活水准相差较大,一些地方的民生和经济发达的省份无法相比,远远没有达到实行地方自治的条件。而和目前远在北京的杨朔铭相比,唐璟更为了解本省及周边省份的情况。他已经从外省失败的“地方自治”运动总结出了宝贵的经验教训:第一,“县自治”是个好东西,但目前条件不够没有做好,应该把它做起来;第二,民主是等不来的,更不能寄希望于“包办”;即便有愿意“包办民主”的团体和政权,若无民间的内生诉求,其结果,恐怕比原来也好不了多少。
“他这一次总算出了点错,让我帮他纠正一回吧。”唐璟笑道。
“你现在终于不再是‘山大王夫人放下了信,看着唐璟,柔声说道。
(二百八十九)“英米援支统计报告”
(二百八十九)“英米援支统计报告”
“我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便立下了志向,再不做那样的山大王。”唐璟定定地看着爱妻,说道,“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受委屈。”
唐夫人开心地一笑,将他搂得紧了些。
“九妹那里有没有消息?我怎么觉得,她越来越喜欢呆在北京,似乎是不打算回来了。”唐夫人说道。
“你不用绕着弯儿提醒我,她喜欢上杨瀚之了,我早就看出来了。”唐璟笑了笑,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让九妹给他做小?”唐夫人笑着问道,“你肯让亲生女儿就这么受委屈吗?”
“杨瀚之这样的人,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唐璟平静地说道,“这件事,还是让九妹自己选择吧,毕竟现在是新时代,青年男女应该有自己的选择,不能事事都由父母包办。”
唐夫人让他一句“自由恋爱”说得笑了起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她看着唐璟,似乎听出了他话里有话,“象你这样‘开明’的父亲,还真是少见。”
在现在这个时代,尽管已经有了自由恋爱的风气,但传统观念仍然大有市场,并不是象后世那样的开放。在青年男女的婚姻问题上,父母仍然有着很大的决定权,但象唐璟这样完全放手的父亲,在现下的社会,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杨瀚之既然要从边防督办的位置上退下来,你觉得他会给自己做出什么样的安排?”唐夫人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他总不会什么职位也捞不到吧?”
“他对海军一直非常感兴趣,他现在哪怕不当边防督办,仍然是代理海军部总长和海疆巡阅使,这一次很可能是转为正式的海军部总长。”唐璟说道,“因为如果没有他,咱们中国的海军,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规模。”
“他其实本来就是一个造船专家。”唐夫人想起了杨朔铭当年制造袖珍潜艇时的情景,不由得感慨不已,“真是很难让人相信,短短七八年的时间,他就能弄出一支这么大的海军舰队出来。”
“所以不管他做什么,我一直都很相信他的判断。”唐璟说道,“当然,他不是圣人,也难免有失误,这时就需要我们帮助他了。”
唐璟说着,目光落在了桌面上的信上。
东京,皇宫,御花园。
今天的天气很好,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坐在花园里的摄政宫裕仁亲王一边享受着户外清新的空气,一边在阅读刚刚送来的关于中国的一份特殊报告。
“……还在战争开始前,支那的宣传系统上就喜欢夸大西方援助对中国的巨大作用,象一些对西方列强对支政策持敌视态度的中国学者也对此多有记述。例如,在陈绍禹写的《欧洲战争期间的支那战时经济》一书中,作为一名社惠主义者,他把支那的重要西方盟国米国称作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靠吸人民的血汗发展起来的米国的资本主义’,而且米国‘现在站在帝国主义和**阵营的前列,同时成为了在世界各地实行帝国主义侵略扩张的倡导者’。”
“还有一些中国学者对西方国家对支那的经济支持有过详细的描述,在关于欧洲战争的《欧战短史》一书中就指出,‘支那实际上在战争期间得到了从美国运来的某些武器,还获得了一些对人民生产来说比较重要的汽车、装备和材料,其中包括蒸汽机车、燃料、无线电通信设备、各种有色金属和各种化学制品。其中最重要的援助是,米国和英国提供的大量汽车。这些援助所起的作用非常之大,对中国参战后欧洲战争的进程起了决定性影响。’接着,作者们证实说,国外援助在支那生产中所占的比重为:大炮产量占总产量的39,坦克占47,作战飞机占到60,在1918年,支那军的汽车总量中,进口汽车占44,而在1920年占到了59。盟国援助的总量约占到支那军事生产的60以上。而实际上,为了掩盖支那某些种类的武器和技术装备的生产总量,西方提供的援助在支那军事生产中所占的比例很可能被大大的压低了。”
“之所以压低了西方援助在支那战时条件下的作用,首先是为了证实支那在对抗帝**队的战争中‘民族经济的胜利’这一神话,同时还要证明支那的军事经济优于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军事经济——不仅包括德国,也包括英国和米国的经济。只有到了1921年以后,在支那的公开刊物上才开始对盟国援助有更为准确的评价。例如,冯基善将军在后来同一位美国神父罗文芳的谈话中指出:“如果从经济的角度出发,谈论我们对战争的准备情况,不能隐瞒从盟国一方获得援助这一因素。当然,首先要提到的是从米国朋友那里获得的援助,因为在这方面英国朋友对我们的帮助相对有限。在分析战争的各个方面时,不能不考虑这一点。如果没有米国提供的弹药,我们就会处于很艰难的境地,我们就不可能生产出战争所需的那么多的弹药。没有米国人的卡车,我们就没办法去运输我们的大炮。它们确实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保证了我们的前线运输。战争各个方面都很需要的特种钢也是由米国朋友提供的。”同时,冯基善将军还强调指出,“当我们开始参战的时候,与日本人相比,我们在工业方面还是很落后的。’罗文芳于1915年到1918年与冯基善的这几次谈话的可靠性,被冯基善后来的论述所证实——这是1921年我国情报部门监听并录下的冯基善谈话的内容:‘现在有人总说西方盟国在战争中从来没有帮助过我们……但是要知道,不能否认的是米国人民为我们迅速大量生产并供应了许多物资,没有这些物资我们就不可能组建我们的后备部队,也不可能把战争继续下去。我们没有炸药和火药。没有这些东西,步枪就没有子弹。米国人民真诚地给我们提供了火药和炸药,他们还给我们迅速生产并提供了多少钢材啊如果没有米国人提供的钢材,难道我们能很快地生产出这么多军舰和坦克吗?而现在情况当然不同了。我们自己这些物资装备已经很充足了。’”
“与支那人的含糊其辞不同,米国的学者们把援助支那的作用一直都看成是支那能够继续战争的决定性因素。米国学者亚当斯在今年出版的专著中论述了米国援助对于支那至关重要的军事经济作用。但是,由于缺乏有关支那生产的相关资料,他无法表明米国和英国提供的援助在支那的个别至关重要的生产中所占的分量,虽然他能够列举出根据一些非正式的和民间的协议所供应物资的详细清单。英国学者哈得逊也在专著中首次从平衡性的观点论述了米国、英国和加拿大根据协约国有关协议向支那所提供物资对于支那军事经济的意义。但是,他在研究中所列举的产品清单要比亚当斯少得多,同时受国民经济平衡理论的影响很大,哈得逊主要计算了武器和战斗装备的数量,同时象一般人所做的那样,没有逐项分析的、具体的产品清单(有关于石油产品的总量,而没有具体燃料的类型;钢材也是只有总量,没有分类。其他也是如此),这就使得局面对支那经济比较有利,比它实际上的情况要显得好得多。我们的专家学者试图计算一下西方的援助在支那某些战略物资的生产中所占的份额。同时,我们不仅利用一些不久前公开的资料,而且还利用了我们自己搜集到的资料。”
“战前,支那经济的最薄弱处是汽油的生产,尤其缺乏的是高品质的坦克用汽油。但在战争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