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能误会瀚之了。”蔡锷看着杨朔铭的眼睛,似乎猜到了什么,“瀚之刚说这些,只是指明了我国目前所面临的危机,绝非是想要劝大家自撤藩篱。”他将目光转向了杨朔铭,“你杨瀚之一向智计百出,我就不信你舍得把这些巨舰全都裁掉,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计划了?就别藏着掖着了,赶拿出来,别让大伙儿着急。”
“知我者,松坡也。”杨朔铭点了点头,他看到汤芗铭和李鼎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不由得又笑了起来。他随手取过了自己的公文包打开,将里面的一份文件拿了出来,直接递给了徐世昌,“请大总统先过目,然后给大家看看。”
“这是我定的一个关于海军‘瞒天过海’的计划,需要大家的严密配合能实现,”杨朔铭正sè说道,“事关重大,绝不可走漏丝毫消息,我希望大家能够严守秘密。”
看到杨朔铭说的郑重,尽管还没有看到文件的内容,会议室里所有的人仍然感觉到了事情的非同寻常,脸上的表情都是一变,会议室内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果然不愧为‘瞒天过海’之计。”徐世昌很便看完了文件的内容,不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将文件递给了汤芗铭,“铸看看吧。”
汤芗铭接过文件,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他看完之后,眉头微微一皱,一言不发的将文件jā给了李鼎。
“亏你杨瀚之想得出来。”李鼎看完文件之后,竟然难看的撇了撇嘴,将文件jā给了蔡锷。
会议室里的人们依次传看着这份文件,当文件转到外jā部长顾维钧的手中时,顾维钧刚看了一眼,突然觉得自己屁股下的椅似乎向后倒了一下,他身一个趔趄,禁不住惊叫出声。
顾维钧好容易稳住了身,没有跌倒,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金sè吊灯,发现吊灯正在那里不停的摇晃着,立刻便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是地震了吗?”蔡锷一手用军刀拄地,支住身,一边大声的问道。
(三百四十)高邻好义
(三百四十)高邻好义
“没错,肯定是地震了。”徐世昌刚也险些摔倒,他抬头看了看还在摇晃的吊灯,心有余悸的说道,“只是不知道是哪里。”
“不会又是海原吧?”顾维钧有些担心地问道。
听到顾维钧的话,蔡锷等人的脸sè也不由得一变。
1920年(民国九年)12月16日20时,宁夏海原发生了震惊世界的大地震。海原地震不仅是中国历史上大的地震之一,而且是世界上大的地震之一。震级85级,震中烈度12度,灾区面积2万平方公里,这次地震bō及宁夏、甘肃、陕西、青海、山西、内én古、河南、河北、北京、天津、山东、四川、湖北、安徽、江苏、上海、福建等17个省市地方,有感面积达251万平方公里,约占中国国土面积的四分之一,是中国历史上bō及范围广的一次大地震。这场大地震使海原、固原等县城全毁,大量房屋倒塌,造成民众生命财产损失极大,所幸在地震前中国政fǔ及军队预先做了一定的抗震准备(至于中国有关方面为什么会预先知道这里要发生地震,则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谜团之一),地震发生后第一时间组织人力到达灾区施救,避免了损失进一步扩大,但据不完全统计,在这场大地震中仍然有近5万人死亡,10万余人受伤,财产损失高达6000万元。
在中国,没有任何一次地震的bō及范围可以和海原地震相提并论。这次地震使200公里外的兰州“倒塌房屋十分之三”;使距震中400公里的西安“én窗暴响,房摇墙踏,被毁房屋约有百户”;距震中700公里的太原“房屋间有倒塌,人民微伤”;距震中1000公里的北京则“电灯摇动,令人头晕目眩”;远的上海“时钟停摆,悬灯摇晃”;广州“掉绘泥片”;汕头“客轮dàn动”;香港“大多数人感觉地震”。海原地震释放的能量特别的大,其有感范围超过了大半个中国,而且强烈的震动的持续了十几分钟,世界上有96个地震台都记录到了这次地震,甚至在越南海防附近的观象台上也有“时钟停摆”的现象,因而被称为“环球大震”。由于海原地震带来的破坏和损失特别严重,虽然时隔数年,仍然让许多中国人一想起来便心有余悸。
“不是。”杨朔铭抬头看了看总统府会议室墙上的挂钟,说道,“肯定不是咱们中国。”
“瀚之为什么这么肯定?”徐世昌有些吃惊地问道。
杨朔铭听了徐世昌的问话只是呵呵一笑,没有回答。
他是不可能告诉徐世昌,自己是一个穿越者,早就知道历史上著名的日本“关东大地震”的发生时间的。
“大总统可能忘了,上次海原地震,是瀚之先要求预做准备的啊。”顾维钧想起了往事,笑着说道,“至于瀚之是怎么做到比地震局那帮专家预测得还准的,现在还是谜啊。”
“瀚之是怎么预测的,咱们先不去管,只要瀚之说不是咱们中国,我就放心了,呵呵。”徐世昌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在没有感觉到多的异动之后,会议室内的气氛又恢复了正常,徐世昌只是给总统府秘书长打了一个电话,吩咐他问一下地震局,便又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杨朔铭的“瞒天过海”计划上。
当杨朔铭从总统府出来,回到家中的时候,一份从日本发来的电报已经早早的送了过来。
“电报上说,是日本发生了大地震,还有海啸。”黄韵芝对杨朔铭说道,“日本海军的主力舰有多艘沉没。”
“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呵呵。”杨朔铭接过电报看了一眼,脸上现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日本人的报应来得好。”
“看把你美的。”黄韵芝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似乎对他刚说出“报应”这样的话感到不解,因为在她的眼中,他一向是崇尚科学的,“报应”这样的说法是不上他的眼的。
“日本的老百姓肯定死了不少人。”面对灾难,黄韵芝身上的那种中国fùnv传统的善良天xìn和慈爱母xìn不自觉的表lù了出来,“上一次咱们这边的海原地震,死了差不多五万人,幸亏救助及时,这一次日本受灾,要不要帮他们一把?”
“当然要帮,冤家易解不易结嘛。”杨朔铭笑着点了点头,眼睛仍然盯在电报上,黄韵芝听到他赞同自己的想法,很是高兴,但她又隐隐的觉得,他刚的话似乎又有些言不由衷。
“我一会儿给大总统去电话,让他命令海军马上派船去日本勘察灾情,救灾的话,越早下手越好。”杨朔铭看完电报,脸上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沉静如水,黄韵芝听到他刚的话,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杨朔铭的形象在她的心里又变得高大了许多。
杨朔铭已经习惯了爱妻望向自己目光当中的那些爱慕和敬意,他拿着电报沉yín了一会儿,抬头对她说道:“救灾yà品的事,还是你来负责吧,一定要些准备好,并且落到实处。”
黄韵芝点头答应,正要打电话,杨朔铭又对她说道,“卓瑶那里,你和她说吧,说我的意思,让咱们几个都以个人名义捐些钱出来,帮助日本人救灾。”
韵芝明白杨朔铭说的这个“以个人名义”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微笑起来。
“得发电报告诉日本那边的人,尽查明日舰的损失情况。”杨朔铭自言自语的说着,坐了下来,拿过纸笔,开始拟起电报稿来。
1923年9月3日,日本,横须贺,海军造船厂。
平贺让和藤本喜久雄看着几乎被夷为平地的造船厂区,和已经在船坞中变得不成模样的“天城”号舰体,不约而同的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啊……”平贺让看着几乎无法认出来的“天城”号,一时间不由得涕泪jā流,仿佛死去的是自己的亲生儿。
就在前天中午11时58分,在日本东京西南相模湾西北部发生了79级的大地震,在几分钟内,从东京到横须贺的整个关东大平原犹如太平洋海面一样起伏颠簸,数以千计的房屋在地震中倒塌。由于地震发生时正是家家户户用火盆做饭的时候,因此地震过后在东京、横滨等地又发生了大面积的火灾。同样位于震中附近的横须贺地区也不能幸免,庞大的横须贺海军工厂几乎被夷为平地,ún凝土的厂房和钢铁的起重机象纸牌一样全部倒塌,正在船台上修建的“天城”号战列巡洋舰的舰体也被震得七扭八歪。在附近的船渠里,正在建造中的数艘轻巡洋舰也已经被震后的大火灾完全烧毁,根本无法辨认出军舰的模样。
看到这地狱般的惨象,前来勘察灾情的日本海军舰政本部人员无不悲痛yù绝。
藤本喜久雄好容易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他将平贺让从地上拉了起来,哑着嗓下达了命令,开始了现场的勘察工作。而附近的居民有不少人得到了海军工厂被毁的消息,也赶了过来帮忙清理现场,抢救有用的物资。
海军舰政本部人员在藤本喜久雄的带领下先对“天城”号的受灾现状进行了考察,当他发现“天城”号的龙骨已经严重弯曲时,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大挠度达到了219厘米,而且沿舭龙骨方向的纵轴上也存在5度到14度的扭曲现象。如果将其强行矫正,只能将已建好的各层甲板、装甲背板、加强肋和相关管线完全拆除,其工作量与重建设差不多……”藤本喜久雄在汇总了部下收集的数据之后,有些无奈的对平贺让说道。
“藤本君,你的意思是不是‘天城’号的舰体已经没有任何修复价值?”平贺让难受地问道。
藤本喜久雄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
平贺让长叹一声,有些颓丧地坐了下来,此时他和藤本喜久雄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工人打扮模样的人正有意无意的在他们二人身边徘徊,将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尽数收入耳中。
此时平贺让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人,他的目光无意中看到海面上的情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