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海军也装备垂直起降战斗机了,打算用在航空母舰上。”水井的一句话又让刘德升如堕冰窖,“你觉得这可行么?”
刘德升的额头不自觉的渗出了冷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忘了,这样的问题对你来说太专业了,呵呵。”水井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回答这个问题。
尽管如此,但刘德升还是明白,国土安全部长已然怀疑到了自己的头上,刚才只不过是一种有意无意的试探。
想到情报部流传的关于这位“首席特工”出身的国土安全部长的种种骇人听闻的传说,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在这些传说中,最可怕的,便是说这位部长大人是一位狂热的大汉民族主义者,在刑讯危害国家安全的敌国间谍特工的时候,喜欢用刀一层一层的削犯人的足底板,听说最高纪录是削了二十层才看到骨头!
水井注意到了刘德升脸上表情的变化,但他仍然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用平和的目光打量着他。
“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水井笑了笑,问道。
刘德升转头看了看四周,他仍然看不到车厢里有别人存在的迹象,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想要逃跑,已经不可能了。
刘德升将心一横,走到水井的面前,猛地双膝着地,跪了下来。
“德升对不起杨总长,自知难免一死,愿以所知,保妻儿一命。”刘德升看着水井,嘶声说道。
“国法没有株连一项,只要她们没有参与便好。”水井看着刘德升,目光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而你的性命,要看你的表现和杨总长的态度。我不能给你任何的保证。”
听了水井的话,刘德升不由自主的瘫软在了地上。
“你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就还有机会,如果你执迷不悟,还想替人隐瞒,后果会是什么,我想你清楚。”水井的声音转趋严厉。
“我明白。”刘德升颤声说道。
“从现在开始,我问的所有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明白吗?”
“我明白。”
“那么,这一次的刺杀事件,主使者是谁?”
刘德升的身子抖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水井,无比艰难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听了他的回答,水井的面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他和日本人有联系吗?”水井问道。
“有。”刘德升点了点头,“但日本方面的事,我并不清楚,我只负责苏联方面的事情……”
“他为什么想要除掉杨总长?”
“我不知道。”刘德升看着水井的脸色,又急忙补充道,“不过我想,他有可能是想取代杨总长在政fǔ当中的位置吧。您知道,他和美国方面的联系也很紧密……”
“年轻气盛,志大才疏,眼高手低,又贪财好色,就是他这种人的写照。”水井冷笑了一声,“不过,苏日两个仇家,这一次竟然能尿到一个壶里,还真是不容易啊。”
听了水井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没有敢接话,而是小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垂手而立。
“他老子知道这事吗?”水井问道。
“我觉得,应该是不知道。”刘德升说道,“如果知道,他是会阻止他的儿子这样乱来的。”
“明知道是乱来,你为什么要参与?”水井紧紧盯住了刘德升的眼睛,厉声喝问道,“你好象没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吧?”
听了水井的话,刘德升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能调动新式垂直起降战斗机,证明你的能量,并不比他小。”水井冷笑了一声,“你参与进来,目的又是什么?”
“我……很早便信仰了马克思主义。”刘德升叹息着说道,“我一直认为,只有马克思主义和俄式道路,才能够救中国……”
“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是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水井的眉头渐渐的皱紧,“看样子,做为一个民主国家,在对付你们这些人方面,是存有先天的不足。”
听了水井的话,刘德升不由得惭愧地低下了头。
“刺杀杨总长会引发内争,政fǔ必当大乱,斯时苏日势将联兵夹击我国。你们这些内应再一起来,大事便成了。”水井看着刘德升,冷笑道,“真是打的好如意算盘。”
水井拍了拍手,两名特工快步走进了包厢。
“带他下去,要他把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的都写下来。”水井命令道。
两名特工不声不响的来到刘德升身边,将他押了出去。
水井跟着两名特工的身后走出了包厢,走进了另一间车厢,这件车厢原来的乘客现在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位特工人员和一座座便携式无线电台。
“找到杨总长的信号了吗?”水井向一位特工问道。
“还没有。”特工回答道,“要发安全信号吗?”
“发吧。”水井想了想,点了点头,“事情现在还没完,他可能还会有危险。要他尽快和我们联系。”
湖北,武汉三镇。
武汉是中国的经济重镇,也是中国共和时代的发祥地,眼下这座城市正随着滚滚东去的长江流水而强健地脉动着。自从中华民国建立之后,武汉已经成为中国重要的工业基地和商品贸易中心。在华夏联邦建立后,武汉不仅成为中国乃至亚洲的重要工业城市,更是中国工业发展的标志。在几任总统的领导和建设下武汉人民真正尝到了和平与发展的好处。如今的武汉三镇,又建起了象征着中国强大与繁荣的万里长江第一桥。
一辆豪华的小轿车开下了人来车往的武汉长江大桥,进入车水马龙的武昌城内。狭窄的街道两旁挤满了大声吆喝的小商小贩,拉黄包车的人力车夫在马路上横冲直撞,挑着扁担的挑夫被挤到路边,进城的农民慌忙扯住受惊的牲口。小车不得不一路高鸣喇叭,一群调皮的孩子跟在车后蹦蹦跳跳,学着“嘀嘀咩咩”的喇叭叫,快活地把几只窜出院子的母鸡赶得满街乱飞,惹来一阵叫骂声。一个戴着瓜皮帽的乡下地主拎着水烟袋,胖胖的身躯挡住了小车的去路,他慌不择路地让开时,撞翻了一个果贩的摊子,结果是一场堵塞交通的争吵。无可奈何的小车一个劲按着喇叭,直到出现了一个穿制服的瘦警察。瘦警察把胖地主一通训骂,赶走了占道的小贩,总算给小车清出了道路。因为在现在的中国,这样豪华的小轿车可是不同凡响的身份标志。
挤出了武昌城的街道后,小轿车穿出小东门外,向江边驶去。在江畔的望江台,小轿车停了下来。
车里先下来了两位年轻的军官,紧接着出来的,是身着黑色汉服的一男一女两个人。
“到底是国内第一桥呀,真是雄伟,听说是咱们中国最优秀的工程师设计的,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杨朔铭举着望远镜,把江水山色尽收眼中,“好久没过来了,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大桥还不是这个样子。”
听了杨朔铭的话,两名护卫军官的脸上现出了愕然之色。
“总……瀚之认为,现在有何不同呢?”一位军官问道。
“现在这座桥,已经和周围的环境,和这座城市,完全的融为一体了。”杨朔铭感叹道,“比以前更美了。”
“是啊,咱们中国,这些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军官听了杨朔铭的话,也不由得感慨不已。
“但是今天的中国,还是有人想着当皇帝,甚至是神。”杨朔铭放下了望远镜,看着远方,象是意有所指的轻声说道。
听了杨朔铭的话,两位军官都笑了起来。
“是啊,当皇帝是很爽,所以几千年来人人都想做皇帝梦,结果把中国搞得乌七八糟,现在民主共和了,国家总算进入了正轨,谁要想当皇帝,我林毓英第一个饶不了他!”一位军官说道。
“你家里人有消息了吗?”杨朔铭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句。
“父母都在前两年都病故了,姐姐去年难产也走了,家里没人了。不过亲戚都还在。”林毓英的语气变得出奇的平淡,“前几年,他们还托人给我送过信,可惜我那时在西伯利亚集训,他们没能等到我回来。”
“对不起。”杨朔铭道了个歉,又举起了望远镜,向远处望了起来。
过不多时,曦雪忽然指着江面说道:“他们来了。”
只听一声汽笛长鸣,一艘大型驱逐舰徐徐驶来。
“锦西的厂子造得船还是很不错的。”杨朔铭放下了望远镜,说道,“我们走吧。”
几个人重新回到了车子里,杨朔铭瞅了一眼这艘驱逐舰,面无表情的转过了头。
当杨朔铭来到了驱逐舰上之后,驱逐舰便缓缓调头,向下游驶去。
锦州,市行政公署。
“今天的舞会,真的要取消么?”
一位副官向张学良问道。
“取消取消!通通取消!”此时的张学良,已经失去了往日里风度翩翩的少帅风采,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如同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
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心情再去和那些莺莺燕燕厮混了。
看到少帅如此的模样,副官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张学良甩手走进了内室,里面的一位年轻侍女看到他神色不善,将调好的烟枪递给他之后,便闪身退了出去。
张学良躺在床上,吸了几口大烟之后,神志渐渐的恢复了正常,火气也消褪了许多。
他的头脑稍微一清醒,便又想起了目前所面对的危机,不由得又是心惊肉跳。
虽然他在离开沈阳之前,已经下令焚毁了所有的文件,“销毁”了证据(人证和物证),并且赶到了军事重镇锦州,但他仍然没有安全的感觉。
“少帅,刚刚得到的消息,杨总长要来,已经在路上了……不,应该是一会儿就到了。”一位军官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小心翼翼的报告道。
“什么?”张学良吃了一惊,“他没死?不是说他的飞机出事了吗?”
张学良的激烈反应让这位军官愣在了那里,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是的,但杨总长当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