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蛋蛋惊疑不定,向林外张了一张,回见张原伤处仍在出血,忙给她点穴止血。张原见她指法乱七八糟,但内力深厚却是少有,几指下来,竟将伤口周围的几处穴位悉数封住,不禁又惊又喜,赞道:“好妹妹,你本事可真不少。”
却听林中竹哨四起。忽然间脚步声响到了近处,韩蛋蛋大惊。张圆道:“是自己人。”见来的是十几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服饰各异,一人道:“张姑娘在这里!”
众人奔近,见张原如此,尽皆大惊失色。张原道:“今天若不是韩姑娘,就别指望能见到我啦。你们快谢过恩人。”那十几人齐向韩蛋蛋下拜。韩蛋蛋道:“快免,你们若是懂事,赶快扶张姐姐找人救治。”
一名背插双刀的大汉道:“韩姑娘说得是。”转身劈了几根树枝,另一名汉子解了披风,迅速之极地做好一副担架,两名妇女扶张原在上面躺了,飞也似向丛林深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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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幽夜惊鸿
更新时间:2009…5…8 2:16:47 字数:16707
词曰:揽胜须向险处去,山青水秀,大略更遮。却在秋夜。浩宇皎此浮槎。纵人间花花世界,哪得如此清风明月。
忽然竟回心,亲朋四零落。便饮风餐露,梅妻鹤子,能消满怀萦结!此世定数是红尘。举手欲挽星河,凭寄来生豪奢。
韩蛋蛋跟着担架跑。听林外官兵喧喝了一阵,便退去了。众人一径急走,不一刻转过几片山坳,随行的人更多,见张原受伤,人人惊慌。见林中搭建了草棚帐房,打了木篱土墙,许多人提枪弄棒,巡逻哨望。
消息传出,人们竞相赶来。张原吩咐身边几位头领,将命令传下,众人各守岗位,不必跟随。韩蛋蛋心知这张原非寻常之辈。少顷到了一处石屋之前,当下将张原抬进屋去,韩蛋蛋但见屋内陈设用具极是简陋,但朴素之中,却有一样别致的雅气,房里一股淡淡幽香,想来便是张原的住处了。早有两名妇女将里间床铺就好了,轻轻扶张原安歇,一众男人全退到外间。
有人出去通报。接着进来一名汉子,慌色抢进,只看张原一眼,吩咐道:“赶快请石兄弟来。”问道:“张令使,你果然去了?难怪我四处寻你不见!”
张原微微笑道:“属下擅自行动,请方副帮主责罚!”
方副帮主跌足道:“你却还说这等话!伤在哪里?”
张原脸色微红,道:“伤得不好,却无大碍。”方副帮主叹道:“让郑爷知道了,可不怪煞我!张令使,你好大胆呀你!”虽是埋怨之辞,但怜惜之情,溢于言表。张原道:“可也是。不过你替我担待也不是头一回了,眼下仍担待些儿罢!”方副帮主苦笑摇头,说道:“霍英那厮该死,却怎能劳令使出手?那厮武功高强,更是小心得很,一行一动便带护卫,一个人哪能得手!”张原道:“方副帮主,若不是那霍英穿了金丝甲,今天便教他死了。”将情形简略说过。方副帮主道:“令使气力不济,待后面细说。”张原道:“这位韩妹妹救了属下性命。”将韩蛋蛋介绍了。那方副帮主名讳是必义二字。对韩蛋蛋施礼,连声称谢。
一人进来报道:“石先生来了。”方副帮主道:“快请。”却见进来的是三个人,一男二女,韩蛋蛋见了,不禁喜道:“原来是你们!”
原来这三人不是别个,却是石磊石、施杏、施苹三人。这三人都是药神吴还的弟子,当日韩蛋蛋曾与他们共同对付大弟子吕品田及师娘温柔,自在狼山一别,迄今两年余,不仅韩蛋蛋长高了些,便是他们三人也显得比从前高了一点,那石磊石唇上生出一层绒须。那三人见了她,也均是惊喜,却不是叙旧之时。当下方副帮主留两名女弟子照料,自己回避了,石磊石着施杏、施苹给张原洗净创口。张原伤口极深,施杏剪了数根头发绞作线,将伤口缝好,石磊石敷上药粉药膏,两名女医仔细包扎好,嘱病人好好休息。韩蛋蛋见三人动作麻利,有条不紊,暗道:“其实这一样本事挺好,缝缝补补之后,这位张姐姐又是一个好样的。”唇边带着一丝笑意,与众人肃静气氛极不相谐。
张原看见,觉得心里极是亲近,说道:“妹妹,你若是没有急事在身,留下两天陪我如何?”韩蛋蛋心道:“若是说急事,便是樊大成托我交给独臂道人蜡丸的事。可晚上几天又何妨?”点头道:“好啊,不过现下你要听先生的话,好好休息,我不陪你说话。”张原微微一笑,道:“我听话就是。”闭上眼睛。
韩蛋蛋与石磊石等三人来到外间,那方必义轻声问:“怎么?”
石磊石道:“张姑娘这一刀挨得不轻,从左胸至右腹,若是再深半分,便要了命。”方必义吩咐下去设宴谢韩蛋蛋及石、施师兄妹。方开宴未久,有弟子来前在他耳旁秘语,方必义自去处理帮中事务,告罪失陪。韩蛋蛋与石磊石等谈及起来,方知石磊石等同门自那日别过之后,寻找温柔与吕品田为师报仇。中间曲折颇多,施桃等人都自寻了投奔之处,此三人打听仇人来到福建,就一路跟了来,因石磊石一个表姑夫叫耿业初的在此,三人投奔些盘缠,其表姑夫是帮会中人,因这些时日来帮中受清庭官兵压迫,多有人伤病,三人便留在此处,一边治病,一边寻访吕品田二人。
师兄妹说到此节,只简单说了三两句,说道此间主人讳言帮中之事。韩蛋蛋道:“也是。他们跟官府作对,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与他们师兄妹说了自己一些经历,三人听她说起海上漂流、蛮岛之行、以鲸作舟、回到中原等事,听得咋舌不已,施杏叹道:“多会儿我也跟韩姑娘骑骑鲸鱼多好?”韩蛋蛋笑道:“你以为我想骑它?奶奶的,说实话,想起来真是后怕得很。”
正说话之间,那方必义副帮主转回来,说道:“韩姑娘,真是得罪,这里有一个人说认得姑娘,请移步认一认可好?”
韩蛋蛋奇道:“会有人认得我?真他娘的怪了!”跟着方必义去看人。
来到地处,却见聚了好些人,中间一棵樟树上绑了一人,却不是宫本藏茂又是哪个?韩蛋蛋喜道:“好你个忍者神龟派的,怎么找到了这里?”对方必义说是自己朋友。方必义连连告罪,命众人解了宫本藏茂缚绑。宫本藏茂道是从群英会酒楼一路跟来,被这里人拿住。方必义请几人重新入席。
众人坐定,方必义问起宫本藏茂详细,宫本藏茂与韩蛋蛋实说过怎样结识、怎样从海上逃出等事。方必义听了,惊叹不已,若有所思。韩蛋蛋心想:“他们跟鞑子官府作对,听宫本藏茂要到京城觐见鞑子皇帝,自然不会高兴。”又想宫本藏茂本就是日本皇子,跟自己终不是一路人,微有不快。
当夜在林中歇了。方必义按张原的意思,在张原屋里加了张床。张原生得秀丽,却并非娇弱之人,两人联床夜话,均觉得投机。问起为什么刺杀霍青来,张原道:“好妹妹,我和你一见如故,这些话本来该跟你说起。”脸上却有犹疑之色。
韩蛋蛋最会察言观色,笑道:“张姐姐,你不愿说就算啦。”张原叹道:“好妹妹,你救了我的命,按说有什么相问,我都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这些事你听了没什么好处,我却不愿添你烦恼。”
韩蛋蛋霍的自床上坐起,笑道:“姐姐人长得漂亮,说话却怎么这么吞吞吐吐?实话告诉你罢,我看你剑法高明,人长得也比霍英的那个妹子叫什么来着……哦,是霍乙妹漂亮得多,他们兄妹硬逼着那个卢贺公子结亲,你看不下去,才要行刺那个霍青是不是?”
张原怔了半晌,微微一笑,叹道:“也亏你能把这些事想到一起去。”韩蛋蛋道:“我没说对?”张原摇摇头,但双目之中却露出一股无奈之色,叹道:“国家都要亡了,我怎么还会把自己的儿女私事放在心上?”
韩蛋蛋忽觉得热血上涌,不禁想起一个人来,慨声道:“张姐姐,我认得的人之中,有两个长得特别漂亮,心里盛得却是国家大事,真能称得上是巾帼英雄。”
张原微有一诧,问道:“能对我说说是哪两个么?能让妹妹这样佩服的,想来不是寻常之辈。”
韩蛋蛋道:“一个便是你。”张原苦笑道:“我哪里能算?妹妹取笑了。”韩蛋蛋道:“另一个是我的师父。只不知还活着没有?”神情黯然。张原道:“不敢请问令师怎么称呼?”
韩蛋蛋道:“她姓苏,叫苏佩莲。江湖上人称雪莲花。”张原啊了一声,急道:“妹妹,你师父竟是她?”韩蛋蛋喜道:“你认得她么?”张原道:“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你刚才说的人,正是我的嫂子啊。”
这次倒轮到韩蛋蛋吃了一惊,回想刚见苏佩莲时众人都称她是“张大哥”,其夫君叫做张华,一对景果然不错,叫道:“奶奶的,真是巧死了!”窜到张原床边坐下,急道:“我师父活着没有?”张原叹道:“多年没见了,我也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有人世。”
韩蛋蛋见她神情,说道:“我想二师父必定是活着的。她那样的人,根本就死不了。再说,还有我大师父和她在一起,有我大师父在,你便是想死也死不了的。”张原听她大师父叫尹天弃,更是赞叹,道:“难怪你武功这么好。我嫂子擅长剑法与暗器,手上功夫想来还不及妹妹你呢。尹前辈手上功夫天下无敌,妹妹的拳脚功夫,自然是得自于尹前辈了?”韩蛋蛋笑道:“你猜得也不全对。”将自小练祖传拳法,后来得了三重天内力等事简略说过。张原听得入迷,叹道:“妹妹年纪比我小,经的事却比我多得多了。”她虽与苏佩莲是姑嫂,可已多年没见,对嫂子所知比不上韩蛋蛋,说起苏佩莲的事,却是韩蛋蛋说的更多些。两人谈得来,不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