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门合上之后,顾长卿缓缓开口:“朝歌,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事,是师父把你牵扯了进来,师父不想见你……。为难,师父知道该怎么解决,所以你别管这些事好吗?”顾长卿现在完全不担心自己的伤势,甚至可以说很放心,既然是匡飞下的毒,他救了他一次,那么必然不会让他死得这么早。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朝歌,他不知道匡飞到底打着什么算盘,所以不能贸然让朝歌接近他。
唉!一想到朝歌身上所带着的秘密,顾长卿就无比后悔,如果他能早一点知道的话,他怎么也不会带她出无忧谷的。可他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来了,除了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走之外,别无他法。
朝歌根本就没听出顾长卿话里对她的担忧,她只知道,她在告白之后,不但没有得到明确的回应,反倒把情况弄得更糟了。看到师父和霓裳眉来眼去的样子,她心里一阵一阵的痛,比身体上受伤的痛还要痛上许多。
“好”朝歌眼睛似乎含着泪,吐了一个字出来,冲出了顾长卿的房间,生怕下一秒自己忍不住哭了出来。不,她不能哭,师父最不喜欢她哭了!
“朝歌……”半坐在床榻上的顾长卿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朝歌怎么就突然跑了出去,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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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啊?”霓裳走进来来的时候,狐疑地望了正跑远的朝歌好几眼。她原本守在门外,只因还有话要对顾长卿说,可不想却看到朝歌脸色不对,捂住嘴巴从里面跑了出来,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你欺负她了?”霓裳想了想,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
顾长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朝歌究竟是怎么了。朝歌最近的行为都怪得很,他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明明很想关心一下她,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到底在迟疑什么?他自己都不知!
或许是朝歌的告白让他慌了手脚?那日,当她说出那几个字来的时候,顾长卿承认自己心跳得很快,可却不知该怎么回应她。所以当后来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竟有一种逃过一劫的感觉。他不是不想回应她,而是怕自己回应不了她。
他能给她什么?若他们还在无忧谷,若他能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现在也不会这么难以下定决心。如果朝歌是在他们来皇宫之前说出那几个字,他也不会对该怎么回应她感到为难了。现在,龙诀剑不知所踪,家敌当前,四面都是埋伏,他连自己都护全不了,有什么资格回应她?
“对了,你说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看的?”顾长卿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到正事上来,这样才不至于每每想到朝歌难受的表情就心疼不已。
“哦,这个!”霓裳也不再追问刚才的问题,和顾长卿相处了这么久以来,两人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或者说因为两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才能相互扶持。
霓裳从怀里掏出了那副地形图递给顾长卿。这是一幅用白纸画出来的地形图,可能是由于多次翻折的原因,白纸上的折痕都快撕裂开来。
顾长卿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地图,上面的结构真是复杂得很,光是看图都得看半天,难怪他们摸不清国师府府地形。“从哪里得来的?可信吗?”
霓裳想起那人递给她地图时说的话“我们有一样的目的。”一样的目的?霓裳决定赌一把,不管最后成功与否,她会独自承担一切。
“可信!”霓裳点了点头,笃定地说出这两个字来。
“嗯”顾长卿也不再问更多,他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清楚,一切全靠霓裳的安排,她身为公主,自然能做到许多他做不到的事。“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他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好了。
霓裳也知道顾长卿心切,他只想拿回了龙诀剑,然后手刃了匡申侯,他根本就不会知道事情根本就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杀死一个人并不难,可是如何除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决定着能不能斩除他背后的势力。
封霆只差一个正当的理由,除掉匡申侯,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首先,要想杀死他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再一想到他的背后那么大的势力,更是头疼得很。
“等向皇兄说明了,由他定夺吧!”
顾长卿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霓裳,自从来到皇宫之后他便有一种感觉,觉得霓裳做事不像以前那么有行动力了。总是要等问过封霆之后才会做决定,仅仅是因为封霆是皇帝的原因吗?
作者有话要说:
☆、确定心意
朝歌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可以说是不敢回自己的房间,怕顾长卿会来找她,怕顾长卿看到她哭的样子。怕的同时又在心里嘲笑自己,师父应该不会来找她吧?
不知道在河边坐了多久,脸上的泪早已被风吹干。朝歌呆呆地盯着河面看,心里空得很。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不是蔚蓝的颜色,朝歌见过许多次极为晴朗颜色极为湛蓝的天空,也看过许多终身难忘的美景,吃过许多值得回味的美食,可为什么,偏偏就只爱那么一个人呢?若是师父的地位在她心里没有那么重要,若是有人能替代他,她也不至于那么难过了吧!
这世上有许多美景,有许多美食,可她喜欢着的人,却只有顾长卿一人。朝歌为这个难以改变的事实心痛不已。她多想用对待那些美景美食的态度来对待顾长卿,可是她做不到。
朝歌觉得自己有些悲催,失去了云轻这个朋友,飞纪轲也去忙自己的事了,现在她还和师父闹不愉快,她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原来,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她朝歌的。以前当她被爹娘抛弃的时候都没有过这种想法,以前,她以为自己拥有扶留的疼爱,拥有师父的关心,拥有清风明月的包容,拥有无忧谷的一切,可她现在觉得自己除了一身伤痛,什么都没有。
越想越凄凉,朝歌冷笑一声,把视线又转向水面。清澈的河水泛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河底的水草油油地招摇着,不时还有几条鱼儿从眼前游过。朝歌看着那些鱼,突然生出一股羡慕之情来。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追求,她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看着几条鱼相互追逐,不时地吐出一些泡泡来,引起水面上的涟漪越扩越大。朝歌突然很想捉了那鱼儿来,想看看如果少了一条鱼,它的同伴会不会因此慌张。
朝歌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但她克制不了自己的手。再加上鱼儿打圈的地方又离她那么近,她想捉鱼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手横在水面上够了够,发现还差一点距离。朝歌干脆站起了身来,右脚向前跨了一步,踩在围在河边的石头上,手缓缓向下伸去。
“朝歌!”
身子都还没弯下去,朝歌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得失去了平衡的。
“扑通”一声,朝歌直直地朝水面扑去的情形可真是壮观之极,激起的水花足足有一人那么高。把原本自由自在地玩耍着的几条鱼吓得四处逃窜开来。
“朝歌”顾长卿三步并作两步向河边跑去。霓裳离去之后,他想休息一下,可闭上眼睛之后,脑子都是朝歌。有些不放心她,便想看一看她去哪了。房间里找不到人,顾长卿便有一个不好的感觉,没想到一来到河边,就看到她正准备跳下去。
她怎么这么傻啊?
顾长卿也不是很谙熟水性,但起码比朝歌会好那么一点。朝歌刚刚跌进河里的时候,就因为嘴里鼻子里呛了水昏了过去,所以身子一直在往下沉着。
顾长卿憋足了一口气,潜到河底去寻人。没想到这河看起来不深,可当真正下去的时候,才会知道河底遥不可及。
好在他赶过来及时,朝歌往下沉的速度也不是很快,顾长卿在半途中截住了她。在顾长卿的手抓住她的手的那一刻,朝歌仅存的一点意识让她清醒了过来。她只知道自己快要被淹死了,所以一旦手里抓到什么东西,便死命地回抓了过去。
被她重重地挠了一下的手臂顿时泛起一道血痕,可顾长卿现在无暇顾及,想要带着朝歌往水面上去,可是她竟一点儿也不合作。
顾长卿无奈,只好又游近了一点,改用另一手环住了朝歌的腰。原以为这样能让她松开手,他好带着她上去,可他实在是低估了朝歌的求生本能。
朝歌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以为是水底的那些水草,于是急急地想要挣脱,可是人在水里一点力也使不上来,结果只是把抓着顾长卿的那只手更收紧了一点。
顾长卿极度无可奈何,两条腿在水底漂游着,最后慢慢地向朝歌贴了过来,终于如愿以偿地换了个能使力的姿势。看着紧闭着双眼,快要憋死过去的朝歌,他很让她睁开眼来看看,可怕自己一开口,连自己也会憋不住气。
朝歌不肯松开他,与此同时,两人还在缓慢下沉着。顾长卿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两人都要淹死在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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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往会在最危急的时刻做出最本能的反应来,顾长卿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行为算不算是本能反应,但至少他是心甘情愿的。不是内疚,不是别无他法,他吻上朝歌的那一刻,竟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知道有人在给自己渡气,朝歌嘴里得了一口气之后,眼睛终于恢复了一点功能。可是睁开之后,不是因为被河水冲击觉得刺激,而是被眼前的景象给刺激到了。
朝歌就那么任由顾长卿拥着,任他贪|婪地吻着,从嘴舌到口腔,没有一处被他放过。一开始是他在给她渡气,可到后来,他竟开始渐渐夺去了她嘴里的空气。
朝歌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顾长卿,乌黑的发被水顺开了来,紧闭着的眼睛下浓密的睫毛也被河水洗刷得极顺。朝歌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全身的知觉都集中到了嘴上。
这种滋味,会上瘾,顾长卿第一次放任了自己的理智。不似上一次的浅尝辄止,这一次,他几乎是用了自己的全部力量来加深这一个吻。
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