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欣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了一下,刚刚,五殿下说的什么?
她隐约听到,什么夜跪乾清宫,又是怎么一回事?
“各位哥哥,弟弟还要去东宫给父王母后请安,先行告退。”南宫辰抿唇一笑,待太子点头后,依旧牵着芸欣的手,越过几人。
擦身而过时,芸欣憋见太子的目光中兴起一丝玩味的光芒。
背后,似乎还有几双眼睛盯着自己。
☆、芸欣不傻,也不天真 11
她只能更加握紧南宫辰的手,跟着他,一步一步向陌生的东宫走去。
据她所知,当年皇后并非南宫辰的生母。
他的生母早在他幼年就香消玉损了,听说,当年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红颜薄命,一点都不假。
芸欣不禁猜想,南宫辰的容貌,大多遗传与他的生母吧,和他的几位哥哥,竟然一点都不相像。
“前面就是东宫,一会请过安,本王还得去御书房和父皇商量一些朝事,你自个在东宫陪母后说说话,午膳时分我再来接你,若是母后留你用膳,你就说和本王还有别的事,听懂没有?”
眼见就要踏进东宫,南宫辰才细细嘱咐一番。
芸欣微微点头,仪态端庄的跟在南宫辰的身边,慢条斯理的走进了东宫。
见过皇后,端过宫女捎过来的清茶,优雅作福,温婉开口,给皇后奉茶请安。
随后,又给几位前来给皇后请安的嫔妃一一奉茶请安,神态自若,礼仪到位。
一盏茶的功夫,南宫辰就告退了,只留着她,陪着一众宫内嫔妃。
大部分时间,她只是安静的坐着,偶尔微微一笑,附和几句,以显示她在认真扮演着听众。
皇后倒是热络,一直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时时指着某些甜点叫她不必拘束。
芸欣低眉敛目,看见皇后随意的摆弄了一下染了赤红丹蔻的指甲,听见她看似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听说昨夜,辰儿在洞房待了不消片刻,就去书房过了一夜,怎么好好的小两口闹矛盾?”
一出口,几个嫔妃纷纷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带着几许兴灾惹祸的眼眸。
洞房花烛夜被夫君嫌弃,也就意味着失宠,八封的宫中内眷,冷嘲热讽自不必说。
芸欣本能的感受到,这位看似母仪天下的皇后,语气中的不和善。
忽然便明白了过来。
当今皇后乃是太子的生母,前些日子太子遇刺,而自己又好巧不巧的在那日失足落下悬崖。
皇后对将军府想来是有所猜忌的。
☆、芸欣不傻,也不天真 12
心思千回百转,不得已,芸欣才羞涩开口:“回禀娘娘,芸敏昨日正直桃花癸水,王爷怜爱,所以。。。。。。”
后面的音调压得有些低。
众嫔妃却似恍然大悟,原本兴灾惹祸的表情转为一丝失望。
原来是来了红潮。
不过,洞房花烛夜来红潮,这位王妃也够倒霉的。
白白让不知情的人说三道四。
“原来如此,难怪脸色有些苍白,回去命府上多熬制点红糖姜水,暖暖身子,别苦了辰儿。”
皇后慵懒柔媚的端起茶碗,细细抿上一口,脸上闪过一丝意味犹尽的笑意。
“芸敏谨遵娘娘嘱咐,回去定好好料理身子。”
芸欣适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心里,却升起一丝戒备。
这位看似和善的皇后,远没有表面上的温润。
“本宫这里刚好有一批新上供的胭脂,琳儿,你去拿一盒过来,送给芸敏,就算我送给七王妃新婚之礼。”
皇宫轻笑着说:“涂在脸上,定能遮盖这几日的泛白,到那时辰儿肯定喜(…提供下载)欢。”
芸欣见此,赶紧接过白瓷胭脂盒,欠身道:“芸敏谢娘娘赏赐。”
刚好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七皇子到”的传报声,芸欣低头看见南宫辰缓步走进来。
他走到芸欣的身边,向皇后躬身道:“母后,儿臣府上还有事,这厢,就带芸敏告退了。”
“你啊,才分别不到半日,就这般想着你的新娘子啦,去吧去吧,新婚燕尔的,再不放你的王妃走,估计辰儿就该在心里怨恨母后了。”皇后说道,几个嫔妃纷纷掩面轻笑,芸欣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南宫辰勾唇一笑,也不辩驳,行过礼,便牵着芸欣出了东宫。
回府的马车内,南宫辰见她手中一直拿着白瓷锦盒,随意的问道:“这是什么?”
芸欣抬眸,答:“皇后赏赐的胭脂。”
说着便打开让他看,只是一个胭脂盒而已。
这厢打开,南宫辰没在意,芸欣却深深皱起了眉头。
☆、芸欣不傻,也不天真 13
红扑扑的细碎粉末中,有着一股特殊的味道。
忍不住,碾磨了一点在手指上,凑到鼻子前,细细的闻了闻。
倏地,面色剧变的,迅速将胭脂盒合上,看着南宫辰,惶惶道:“有毒!”
“你对毒药倒是有研究。”南宫辰面色无波,眼底却隐隐波动着一丝她不易察觉的阴狠,接着不紧不慢的问道。
芸欣直接白了他一眼,有人要害他,他倒好,居然还有心思研究她的医术。
“胭脂内还有一种毒粉,名为‘花魂’,是一种慢性毒药,对女子无碍,但是男子若长期摄入,不出三个月,人会慢慢虚弱而死,而且查不出病因。”
将“花魂”涂在脸上,她倒不会有事。
显然,要害的对象并非是她,而是眼前这位慢条斯理的理着衣袍的南宫辰。
她自幼随鬼佞学习医术,试药认毒的本事自然不在话下,世间恐怕还没有几种毒药能够逃过她的法眼。
芸欣暗哑一声,她无意间暴露了自己,怎么这些天越发不淡定了。
幸好,她和妹妹自幼深居闺中,府外对两人一无所知,她会点医术,也不打紧。
这才收敛起情绪,掩饰掉眼中的局促,淡然道:“平日在闺中无所事事,略微识得一二。”
南宫辰轻笑:“想不到本王的王妃平日在闺中是以此打发时间的,我还以为王妃无聊会做些女红呢。”
芸欣瘪嘴:“女红,自然也是其中一项,精湛着呢。”
决不能让他轻视了去,她的女红,只比妹妹逊色一筹,却也是府中其他人无人能敌的。
“原来如此,早些时日就听说王妃心灵手巧,女红更是京城一绝,不如王妃就给本王绣一条锦帕吧,额,鸳鸯戏水好了。”
还不待芸欣拒绝,南宫辰便堵了她的口:“这胭脂暂且交给本王,三日之后,我可要向王妃索要锦帕哦。”
南宫辰拿过她手中的胭脂盒,轻描淡写的道:“听说南越上供了一批上好的胭脂,没想到居然居心叵测,幸好得王妃慧眼,这件事,王妃就别担心了,也别向其他人提及,以免惹来误会,想来母后也是不知情的。”
☆、芸欣不傻,也不天真 14
是这样吗?
芸欣疑惑的望了望南宫辰,只见他不动声色的收起胭脂,一副那还怎样的表情看着她,她才别过眼。
心里暗骂南宫辰腹黑,居然趁机向她敲诈一条锦帕,还鸳鸯戏水,心里难免升起一丝恶寒。
回府后,用过午膳,芸欣在婢女思烟的陪同下,在王府内院四处闲逛。
用王爷的话说,那就是先熟悉一下府内环境,以便日后打理。
“王妃,前面是王爷居住的云轩阁,和您居住的碧云阁紧有一墙之隔,再过去乃是府中春花秋月四名歌姬的居处。”
如此,芸欣才知道,南宫辰除了她这一名正派夫人外,还有四名歌姬侍奉,都是早年皇上赏赐的。
一路走来,亭台楼阁,水榭歌台,王府院内,无处不精工细琢,巧若天工。
想来,南宫辰还是个极为考究的主,王府院落真是美轮美奂,心里对此赞不绝口。
“那里是什么地方?”芸欣驻足在一片竹林的篱笆前,隐约中,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从竹林内飘荡而出。
可是篱笆上却上了锁。
她刚想让思烟命人打开,思烟却拉住了她的手,欲言又止道:
“王妃,此地乃王府禁地,除了王爷和颜木护卫,其他人一并禁止入内。”
芸欣对南宫辰赐给她的这个婢女思烟甚为满意。
相处不过半日,芸欣便看出她处事极为干练,伺候又细心周到。
见她严肃的说着,芸欣便知趣的放下了手,扬眉抱歉的笑了笑,便折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心里却暗暗的记住了这片竹林,俗话说,越是神秘越容易勾起人的好奇心。
隐隐约约中,竹林似乎有一种魔力,吸引着她的视线。
芸欣最后回头瞥了一眼竹林,嘴角还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才信步朝自己的碧云阁而去。
几个丫鬟早就在碧云阁伺候着。
她刚踏进自己的院落,就有丫鬟端来面盆,捧着拧湿的汗巾,让她抹一把脸。
☆、芸欣不傻,也不天真 15
思烟服侍着她换了一套衣着,便在她的耳边道:“王妃,春花秋月四名歌姬正在主厅等待,给您奉茶呢。”
芸欣微怔之后,淡淡道:“走吧。”
她坐在上位,细细的打量着四名歌姬,四人,看着各有千秋,却都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
“春姬、花姬、秋姬、月姬,给王妃请安。”妖媚的嗓音回荡在芸欣的耳中。
这就是南宫辰的四个妾仕,其实也说不上妾仕,只是四个身份低位的歌姬而已。
不过,她们今日倒是打扮的花枝招展,一个个都不想输给彼此。
芸欣淡淡的笑了笑,也没多为难她们,便给思烟使了个眼色,思烟一脸正色的让她们起身。
四个人一一给她奉茶,倒还算毕恭毕敬,唯独最后出了点小纰漏。
当那名叫“月”的歌姬给芸欣奉茶的时候,脚上一软,手中的茶水尽数洒到了芸欣的手里,芸欣的手被烫得阵阵疼痛。
思烟赶紧走过来给她擦拭,当下便冷着脸,厉声喝道:“你是怎么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