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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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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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能震得住。”张庆无奈的添了一句。话刚出口,杨彦已经撒丫子飞奔而去,不多时,使听得庄里锣声响成一片,杨彦声音远远传来“贼来了,快逃上山啊!晚了没命了!反正是被杀,再不走我一刀结果你全家!”

“徐九,接下来怎么办?”有人问道。

徐卫望着夜色中的徐家庄,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大惊失色的话来:“去庄里放火。”

戌时,原本鸡飞狗跳的徐家庄归于平静,整个庄子一片死寂,不见半个人影。就连平日聒噪的看门狗都缩在屋檐底下,一声不吭。天空中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似乎预感到了有什么事情将要生。

突然!几点火光在庄中跃起,渐成熊熊之势。不多时,从村东到村西,徐家庄仿佛被火海吞噬。熊熊烈火,将天空,映成一片奇异的血红之色。

就在此时,徐家庄外那条小河对岸,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夜色之中,百十骑飞驰而来!他们的身后,一片黑幕席卷而至。马,喷着鼻息,人,喘着粗气,几千道杀意渐浓的目光全部投向了大火中的徐家庄。

一骑奔至河边,勒住缰绳,战马不住的划着蹄子。马背上的人,三十开外,头戴一顶铁盔,身穿一件山文字甲,手提长矛,面部削瘦,鼻梁极高,双眼往里深陷,那双野狼般的眼中,闪射出恶毒的光芒。

又一骑奔至他身旁,马上之人年约五旬,却作文士打扮,着轻葛衫,戴逍遥巾。望着一片火光的徐家庄,紧锁着眉头。赵大和祝虎两人至今未归,不知是生是死,这徐家庄的人倒是硬气,宁肯自己一把火烧了,也不让我们得到分毫,着实可恶!

那手提长矛之人扭头见文士一脸晦气,大笑道:“先生不必恼怒,这乡下野地方,都是些村妇,入不得眼。待攻破夏津,自有那细皮嫩肉的小娘们,供先生享用!”

那文士听罢,也笑道:“哥哥休说,前日破武城县,那正拜堂的新娘不也被哥哥搞得半死不活么?”

两人相视狂笑,直听得数千贼众欲火冲天,直吞唾沫,巴巴等着攻破夏津,好好乐子一番。这么一想,心中更急,盼望着两位寨主赶紧下令,直扑夏津!白花花的银子,白嫩嫩的胸脯!

“咦?”文士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持矛之人问道。

“莫不是我眼花了?方才明明看到那徐家庄背后的山上闪出一点火光?”文士眯着眼,疑惑道。

那持矛的匪望了半天,不见异样,催促道:“想是先生欲火焚身,出了幻象,走……”

“不!这徐家庄定然有诈!哥哥,且分我五百精兵,若无意外,立即跟上。若是有……”文士手捋短须,嘴角挂上一丝狞笑。

那匪寻思,此去夏津攻城,正是用兵之际,分走五百怕是不行。思前想后,便留下两百步卒,将仅有的一百骑也划归他指挥,反正攻城也用不上。调派完毕,持矛匪自领贼军扑向夏津,那文士立即下令重新架桥。

那木桥,只是被砍断,并未烧毁。是以重架起来,并不费事,七八个懂水性的贼兵下得河去,仅用了不到半顿饭功夫便将桥重新架好。一百骑兵抢先过河,直奔庄中而去,两百步卒挺着长枪朴刀,也急冲冲的往庄中赶。他们心中,都念着夏津县,至于这徐家庄,顺着三寨主的意思,走走过场得了。

有道是“无意插柳柳成荫”,那奔在最前头的骑兵突然看见,徐家庄里奔出几个人来,都背着包袱,定眼一看,其中一个,还是花枝招展的妇人!望见他们,吓得尖叫着往庄里逃!

“弟兄们!冲进庄去!”

第一卷第十六章杀杀杀

“三寨主有令!骑兵不得进庄!”后头的步卒大声传递着命令。可眼见“花姑娘”的贼骑们哪里还按捺得住?当先十余骑,哗啦啦一片全冲进庄里。后头的倒是也想跟进,可那徐家庄乡野地方,道路狭窄,几十匹马挤成一团,把入口全给堵住了。

随后跟来的步卒们一看,急得上窜下跳,狂骂一通。有滑头的,立即调转方向寻小路进庄。性急的,干脆直接翻越石块垒砌的围墙。那三寨主在后头望见,大声骂道:“蠢猪!骑兵在庄里施展不开,你们这些猪狗进去作甚?”可贼兵们满脑子想的是大姑娘小媳妇,这个当口,谁肯理他?争先恐后的往庄里冲去。

“烂泥扶不上墙!贼就是贼!”三寨主骂了一声,只得催动战马,前去指挥交通了。

那先入庄的贼骑,四处张望,只见庄里家家关门闭户,没半个人影,刚才那些妇人哪里去了?正疑惑时,忽听一人叫道:“在那!”只见先前奔回庄的那几个人,正往一处入口逃窜。到嘴的肥肉岂能让它丢了?步卒骑兵混作一团,心急火燎地撵了上去。

奔到那入口处一看,这里原来应该是一片菜园子,因为园边还放着粪桶,甚至一堆刚采摘不久的瓜果蔬菜。但不知为何,现在地面却铺上了厚厚一层麦草。贼兵们冲将进去,又不见了人影,刚才明明瞅见他们往这里逃,怎么突然不见了?再看这这菜园子,东西两方都是农户,北面是石块砌成的围墙,只有南面是入口。

几个贼兵冲到围墙下,却摔了一个四仰八叉,麦杆本来极光滑,其他人也不以为意。借着庄中的火光,望见围墙中段本来有一个出口,此时却被一些乱七八糟,诸如牛车马车之类的东西堆砌起来完全封死,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味儿?”有人使劲吸了一口气,奇怪的问道。

“好像是……”其余人也嗅到了空气中那股子怪味,感觉到脚下又湿又滑,那摔倒在地的人摸了一把,放在鼻下一闻,神色陡变!是油!麦杆上浇油,这是想……

此时,有人开始握紧手中的兵器,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被欲火烧昏的脑袋逐渐清醒下来,不对头,菜园里怎么会铺上一层麦草?甚至还浇上了油?该不会是个圈套吧?正当此时,三寨主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这是圈套!快撤!快撤!”他一进庄就现,这村子里竟没有一处房屋在燃烧!那些所谓的熊熊大火,都是堆放在空旷处的柴草堆!

“中计!撤……”一个贼兵撤字刚说了一半,就听一声弦响!一支羽箭,不偏不倚,正中胸口!

徐家庄内,锣声大响!无数声音此起彼伏,大喊着“杀贼!一颗贼头值十贯!”贼兵们个个面露惊色,怎地?被官兵给围了?赵官家悬赏要我们的人头?这番苦也!

堵在菜园子里面的百余号人互相推挤,自相践踏,拼了命的想往外冲。就在这时,那东西两边的农居,门窗大开!“火!”有贼兵厉声大喝!其他人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看到几辆火车冲了出来!

“扔!”一个声音不知从哪里出。几十团火焰,在空中划出道道圆弧,在众贼的仰视之中,落入人群,火势大起!那几辆火车,让贼兵们避之不及,有被引燃衣衫的,苦于被同伴挤作一团,既不能伸手扑灭,更不能就地打滚,只能活生生受那烈火焚身的痛苦!凄厉的惨号四起!

“快退出来!退出来!你们这些猪狗,退出来!”三寨主在外急得跳脚大骂。可他刚骂完,就听到背后有响声!回头一看,立时骇得魂飞魄散!又是几辆装满麦草且被引燃的火车,快撞了过来!由不得站在园外的贼兵们多想,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

苦了刚刚从园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出来的贼人,又被同伴堵了回去!

火势越来越旺!痛苦而绝望的惨嚎回荡在徐家庄的上空。所谓狗急跳墙,贼兵中不乏头脑灵活之徒,奋力推动同伴,都往东西两侧的农居中冲去。

但等待他们的,不是安全的庇护所,而是数十杆锋利的长兵!冲在最前面一贼,刚一进门,突然一声痛呼!低头一看,一杆长枪,一柄钢叉,全捅进他腹部!

“杀!”一个身穿皮甲大胖子,举着板斧,虎吼出声。可那板斧却迟迟不见劈下。

“你他娘的傻啦!杀呀!”又一个妇人,却是男人的嗓音,提着柴刀,劈头盖脸砍将下来。那胖子把牙一咬,手中板斧乱挥!血花四溅!

“别愣着,冲进去!”后头的贼兵急得大叫!可屋里岂止这两个人?十几杆长短兵器一通招呼,刺耳的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

不断的往里冲,不断的倒下,这就是贼兵们重复的行为。空气中,皮肉烧焦的恶臭,呛得人直欲呕吐!

而菜园外,不及冲进去的骑兵和步卒也混作一团,想去救人,却爱莫能助。庄中的喊杀声时起时落,让人分辨不清村子里到底埋伏了多少人。只听得东边也喊,西边也闹,锣声,鼓声,不绝于耳。

“逃吧!”

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立刻得到了无数的响应。先前还杀气腾腾的贼兵们,个个如惊弓之鸟般,一人带头,群起跟随,都没命似的往村外跑。那贯穿徐家庄的青石路本就不宽,贼兵人马自己践踏,惨不忍睹!

可当他们远远望见出口,心头稍安时,冷不防一个人影挡在中央。借着火光,众贼看清,那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身披铠甲,未戴头盔,手中提着一把朴刀,面无表情。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正聚集着无边的杀意!

“放下武器,缴械不杀!”少年将刀一指,厉声喝道。

管你去死!一贼骑将手中长刀死死往马股上一拍,战马负痛,长嘶一声,势若奔雷般向少年冲去!可后者,却巍然不动!

“死!”马上贼兵高举长刀!

“死!”少年一声怒吼,突然身形一降!手中大刀挥出!蹲下,侧身,挥刀,三个动作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战马头朝下,臀朝上,一个空翻向前栽出,马上贼兵重重被撞在石板上,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可对方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急促的脚步声快逼进!

可求生是人的本能,这名贼兵自起事便落草,历经战阵存活下来,自是非同寻常。拼命定住心神,保持清醒,缓缓站了起来。

刀锋撕裂了空气,呼啸而至!

贼兵突然将身子一挫,朴刀反手挥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一刀,最简单,却最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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