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韩的细作。”
“再次,诸地刚刚光复,暂时只能军管。除了维护地方治安,和协助百姓恢复之外,对待从前投靠女真,为虎作伥,通敌卖国之人,要予以镇压。如果确系铁证如山,众口一辞,且罪大恶极者,不能手软,该杀就杀不如此,不足以平民愤这也是制置相公的钧旨”
“最后,也是重中之重,我军虽然打胜。但不可轻敌,要密切注意金军韩军的动向,保持高度戒备。”
说到这里,他向众将问道:“诸位还有补充的么?”
此时,杨彦见那店主端了一盆热气腾腾的菜出来,补充道:“吃饭。”
在陕西战场狼烟渐熄之际,襄汉战场上宋军也在积极地布置。折家军大败韩军以后,得到徐绍大力支持的折可求和何灌两人,调兵遣将,集结御营司神武前军和神武后军的主力,积步骑五万余众,准备在颖昌府与敌军主力决战。颍昌府就在开封府的西南,距离东京城已经不远。如果宋军在颍昌府战胜,那么剑指东京,恢复故都就不再是奢望
受战局顺利的影响,折可求和何灌都很振奋乐观。何灌私下里对折可求说,还师故都,当与太尉痛饮当时,宋军一扫阴霾,士气高涨。老实说,打女真人咱们或许怵几分,但打高世由的烂部队,咱们丝毫不惧
这一点,韩军统帅高孝恭也十分清楚。他接连败于襄汉,退走颍昌,如果再败,东京都得让出去。从军事意义上来说,东京或者不算什么,但时至今日,大宋朝廷所在的杭州还叫“行在”,不叫京城一旦宋军收复东京,其影响将极其深远,南朝的民心士气将受到极大鼓舞而对伪朝而言,则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有鉴于此,在败退颍昌府之后,他火速向大名府求援。他求的,当然不是韩军,而是金军高世由收到消息以后,心急如焚,赶紧派人赴金请兵。然而此时,金国皇帝完颜亶和朝中权贵都忙于权力斗争,无心他顾。他们本就不对伪朝这次出兵抱多大希望,对高世由的请求,完颜亶不屑一顾,予以拒绝。
身在颍昌府的高孝恭,还没等到大名府的消息,折可求就已经率领宋军高歌猛进,向颍昌进发。
腊月上旬,折彦野的前军进抵颍昌南部的舞阳县,败韩军七千,又在郾城大败荆超所部万余,折家小将在阵中亲手刺死荆超,将首级斩下送至父帅军前。而后继续北上,轻取临颍县,虎视颍昌府
折彦野进兵神速,离主力百余里远,高孝恭探到消息,企图在折可求的大军到来之前,吃掉这一部,挽回颓势。遂集结马步军五万之众,铺天盖地杀奔过来。折彦野手中不过数千兵力,因众寡悬殊,退回堰城。
不久,折可求神武前后军主力赶到,宋军鼓噪而前。扎在临颍的五万韩军,望见宋军主力阵势骇人,又极度恐惧府州折家的威名,竟然不战自溃,逃回颍昌府去。五万人马,算得上一支大军了,一箭未放全部逃走,世所罕见。
高孝恭气得几乎吐血,他深知自己手下都是些什么货色。如果不止住这股乱势,那么即将开打的决战结果可想而知。他处死韩军都统制一人,统制十数人,并严厉告诫将士,再有临阵脱逃者,唯死而已
可就算他再怎么铁腕弹压,也无法重新收拢涣散的军心。就在这种情况下,宋金两军的主力决战于颍昌府。
两军布阵未毕,高孝恭仗着他有女真人支持的马军优势,趁宋军阵未成,以六千骑掩击。可折家世居府州,跟党项人打了上百年的仗,论骑兵比他玩得溜。折彦文,折彦野二将,引折家马军出击,只两个回合,就杀得韩军骑兵不敢往前。
气急败坏的高孝恭又驱使大股步军出击,何灌之子何蓟,率常捷军迎战。那常捷军原是童贯的嫡系,当年童贯为了分化西军,广选西陲少壮组成军队,番号常捷,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在何蓟带领下,数千常捷军神勇异常,打得韩军步兵连连后退,支撑不住。
双方鏖战至午时,高孝恭手段用尽,虽拥有绝对优势的兵力,却拿宋军无可奈何。午时一过,折可求吃定韩军锐气已尽,势成强弩之末,果断命令张家兄弟进攻左翼,韩世忠岳飞进攻配合何蓟进攻右翼,他自己催动中军主阵,全力进击
此时,十万韩军已经打得胆战心惊,毫无斗志。见宋军全线压上,简直是一触即溃何蓟和韩岳二将,轻易撕开韩军右翼,岳飞率部直贯敌阵,所向披靡其长子岳云,使两杆铁锥,见人拍人,见马刺马,于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地
张家兄弟啃左翼不动,但随后折可求的中军就压垮了韩军的主阵。宋军三路并进,韩军师溃如山倒
第五百三十章双喜临门
第五百三十章双喜临门
开封府,鄢陵县。
这个位于开封西南角,距离东京城不过两百六十多里的县城已被溃兵淹没。难以计数的韩军乱兵从颍昌府逃入开封,建制完全被打散,士兵们失去了军官的指挥约束。一边逃跑,一边劫掠村镇,闹得沿途鸡飞狗跳。
一个村庄内,乱军把方便带走的东西抢了个干净,村中百姓不敢反抗,任由贼兵肆虐。好在,韩军士兵多是两河中原人士,抢东西不手软,但却不似金军那般不问青红皂白地杀人。百姓们就盼望着这些祸害抢了东西赶紧滚蛋。反正世道就这样,谁也没奈何。
“南军追来了南军追来了”一片惊呼声在村中响起,那些提着包袱的韩兵一听,慌忙把东西系在腰上,背在背上,有马的打马就跑,没马的也撒腿狂奔不多时,就听得村外蹄声大作,百姓们看到一支马队冲进村中。骑士都收拾得精干,手执长枪,催动战马奔驰。一旦追上韩军,就痛下杀手
他们不过数十骑,却杀得村中成百上千的乱军哭爹喊娘,顿作鸟兽散有一小将,年在二十上下,只穿身棉袍,腰里系条革带,骑了一匹白马,此时却已染成血红色。手里提条铁锥枪,鞍上还备着一支,连刺带砸,如虎入羊群一般追杀着乱军,甚是骁勇
“小官人,莫追了,上峰有令,止于鄢陵”部下见那小将杀得性起,疾声喊道。
那小将哪里肯听,一支铁锥枪化作索命牌,一枪下去,立时就勾走一条人命一直杀出村去,追了十几里,直把那这股溃兵绞杀个干净,才引部回来。
当时,那村中的道上,横七竖八倒着许多尸首,老百姓骇得不轻。甚至不敢去拿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因为他们知道,乱军虽被赶走了,当官军又来了。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不信等着看,这些官军铁定会把抢夺自百姓的财物当成战利品带走,甚至还会闯入民宅,再劫一番。乱世当中,兵匪一家,不是什么稀罕事。
战马嘴边尽是沫子,喷出团团白雾,骑士也是气喘吁吁,浑身大汗。那小将从马背上跳下,将铁锥枪扔给士兵,打量起村中情况来。百姓大多缩于屋檐之下,不安地看着他们,村中一片狼藉,给祸害得不轻。
那小将看了一阵,向百姓们喊话道:“本地保正何在?”
没谁敢搭话,有个胆大的,回了一嗓子:“保正住在东头。”
“那劳你去唤来,我有事嘱咐他。”小将说道。
见他说话客气,那回话的汉子离了家,跑到村东头请了保正过来。至小将跟前,战战兢兢地行个礼:“小人乃本地保正,敢问官有何吩咐?”
小将还他一礼,朗声道:“这村中乱军尸首,劳你组织人手搬了出去掩埋,所掠财物,也请归还原主。”
保正一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谁的部队,竟有这等好事?把财物归还我们?心中不敢相信,遂说道:“不敢不敢。”
“嗯?怎地不敢?有难处?”小将倒有些疑惑了。
此时过来一个都头,是个老兵油子,见保正如此状态,喝道:“让你**就干,我们是正经的官军,决不会取你一分一毫。”
语毕,又对小将道:“小官人,百姓把我军当成那祸害地方的烂部队了。”
小将闻言,宽慰道:“保正休怕,我们是朝廷的禁军,有军法约束,决不骚扰地方。你放心去办吧。”
保正半信半疑,拿了铜锣满村敲,告知百姓前来帮忙搬运尸首,取回财物。那些官军竟也不在村中逗留,都在村外野地上稍事休整,拿了又冷又硬的干粮啃。百姓们看在眼里,觉得过意不去。
保正与村中长者商量,官军赶走了溃兵,且秋毫无犯,现在冒着寒风在外头喂冷干粮,咱们好歹也给弄点热汤水去,算是劳军吧。随后布置下去,百姓群起响应,这家整锅热汤,那家蒸笼馒头,扶老携幼地送出村来。
哪知,他们这番意,军汉们却不敢领情。没有一人去拿百姓的饮食,只顾吃着干粮。百姓请保正去跟那年轻的统兵官说,却得到回答说,军法森严,不敢有违,若拿了百姓一瓢一饮,也是死罪。百姓们闻听此言,都很感动,执意要送。
“岳指挥,百姓一番盛情,也不好拒绝。弟兄们啃着冷货,也吃得难受。不如给些钱,算是买的如何?”那都头向小将请示道。
那小将姓岳,名云,乃神武后军副军统制岳飞之长子,听了这话,见手下的弟兄们追杀大半天,滴水未沾,粒米未进,也确实辛苦。思之再三,终于点头同意。
趁军汉们饮食之际,保正上前问道:“敢问官人,是何人部属?”
“哦,我等乃御营司神武后副军,长官乃岳飞岳统制。”有人回答道。
保正吃了一惊,脱口问道:“莫非昔年在东京留司守勾当的,岳飞,岳鹏举?”
“正是,老丈识得我统制官人?”军汉们问道。
那保正一拍大腿,并不回答,而是转身向百姓喊道:“此岳爷爷军”
百姓一片欢腾,昔日岳飞在东京留守司供职,曾经在此地驻扎过。其部纪律严明,号称“冻死不拆屋,饶死不打掳”,百姓印象深刻。一听说是他的部队,如何不喜?这回咱们有盼头了,岳爷爷打回来了看这样子,官军怕是要收复东京呐
嘉定四年正月,折可求在襄汉战区取得重大胜利。击溃韩军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