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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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谋杀-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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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明华倔强地把头一扭,说:“得了吧,咱们俩在一起两年,你还不了解我的性格。我真想干的事儿,你说也没用。”
常远慢慢地松开扳着雷明华的手,倒在枕头上,叹了口气,说:“我看你是真爱上孟知非了。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你只可能和我在一起的。”
雷明华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是早就说过了,和你在一起,只不过是两个怕冷的动物互相取取暖,驱散一下心里的恐惧和孤独。”
常远问:“那你是承认爱上他了?”
雷明华顿了顿,说:“你不明白,他对我来说代表着什么。”
常远半晌才说:“我知道了,你最向往的还是死亡。”
雷明华转过头,默默地看了常远一会儿,说:“这两年,我们没白在一起。你还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他们都不说话了,沉默了很久,眼睛都睁着,看着台灯柔和的灯光。
最后雷明华说:“睡吧。”
常远抬手关闭了台灯,两个人在死一样的寂静中睡去普克和彭大勇的调查突然变得顺利起来。
首先是彭大勇从出租车公司的一位夜班司机那里得到了一条线索,按照何天心所住单元的邻居描述得到的形象,那位夜班司机曾在一月十五日凌晨一点多钟,拉了一位穿灰色衣服戴帽子的年轻男客人。虽然上车地点离何天心家稍有距离,但不排除那人是为了避免嫌疑有意走远才叫出租车的可能。
那位司机的记性很好,告诉了彭大勇那位客人所去的地址,是民生路一个住宅小区。同时司机还说,那位客人上车时,情绪显得有些奇怪,好像很兴奋,但又有意压抑着自己的兴奋,而且在车上也把帽子裹得紧紧的,似乎害怕被人看到自己的脸。
民生路附近有两个住宅小区,小区正好在马路的两边,都不是那种封闭式管理的,随便从哪里都可以进出。司机没有注意那个年轻男人下车以后走进哪一个小区了。
其次的线索是普克与局里网络监察处的同志一起,从“血玫瑰”登陆的X 网站那里查来的。他们很幸运地从有限的保留资料那里查到了“血玫瑰”多次登陆该网站的IP地址,每一次的IP地址均表明,“血玫瑰”是在本市东城区地带拨号上网的用户。
虽然现在还查不出他是从哪部电话线上网的,但只要他继续更新他的网页内容,在公安部门和网站管理员的配合之下,最后查出他末位IP地址的可能性极大。
普克注意到,出租车夜班司机载送的那个男人去的民生路小区,正好就在城东地带。普克似乎看到嫌疑人的范围正在逐步缩小。
同时,普克还对全市范围内的所有软件公司、尤其是专门设计制作游戏软件的公司进行了调查。由于这样的公司必须具备相当雄厚的实力,在全市拥有的数量并不算多,制作游戏软件的只有四家,都是软件行业的知名企业。普克和彭大勇准备对这些公司一家一家展开调查。
另有一件令普克更增加了信心的事情是,普克给何天心工作的公司那位叫陆强的小伙子打过电话,直接询问他,有一次何天心曾对他提起过的那个网名是不是叫“血玫瑰”,陆强一听就认定正是“血玫瑰”,因为这个名字给了陆强一种奇怪的感觉,所以印象比较深刻。虽然后来忘记了,但听普克这么一提,就知道没错了。
这一下,何天心的被害与“血玫瑰”——也就是“神采飞扬”——有关的可能性,便得到了进一步的验证。普克把这件事向处里领导汇报过,因此获得了展开一切网络调查所必须具备的合法手续和证明。
这张在网络和现实世界里同时张开的网,渐渐地开始收回来了。
第二十四章
雷明华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孟知非每次带她来的地方,出租车走了以后,她在这一排高墙老院前徘徊了好一会儿,每扇门都紧紧关着,看不出里面是否有人的痕迹。
孟知非家的那栋老楼屋檐上,那只陈旧的牛铃仍然在风中叮当叮当沉闷地响着。
雷明华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转身到左边邻居家去敲门。前不久她的确看到这家晒过衣物,说明里面是住了人的。
拉住门环敲了很久,雷明华总算听见里面传来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里问:“谁啊?”雷明华说:“对不起,我是记者,想请问一点儿事情,麻烦把门打开好吗?”
雷明华看到门缝儿里有只眼睛从里面窥探她,大概看到她是一个单身女人,就“吱扭”一声把门打开了,是一个白发老太太,看上去有七十来岁,精神还好的样子。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雷明华几眼,脸上的狐疑打消了一点儿,问:“姑娘,你有什么事儿要问啊?”
雷明华客客气气地说:“奶奶,我想请问一下,您右边邻居家是姓孟吗?”老太太听力还好,马上点点头,说:“是啊,是姓孟。”
雷明华说:“他家有个叫孟知非的,您认识吗?”老太太又上下打量了雷明华一眼,说:“知非啊,认识,认识好多年啦,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呢。”
雷明华不由松了口气,问:“那就好了———奶奶,我是知非的朋友,有急事儿想找到他,前两天他还在这儿住的,可现在突然找不到了。您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吗?”
老太太没有马上说话,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雷明华,看得雷明华有点儿发毛。
雷明华又问:“奶奶,您要是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我急着要找到他呢。”
老太太慢慢开口说:“姑娘,你不知道他去哪儿啦?”
雷明华摇摇头说:“不知道,他突然就不见了。”
老太太摇摇头,说:“这孩子蛮可怜的,病得重了,他们家人把他送到医院去啦。”
雷明华着急地问:“他病啦?什么病?您知道是哪家医院吗?”
老太太昏花的眼睛里流露出同情,说:“就是城北那家精神病院啊。你是知非的朋友,怎么会不知道他脑子生病的事儿呢?”
雷明华愣了,喃喃地重复了一句:“精神病院啊。”
老太太说:“是啊,自从去年他女朋友出车祸死了以后,他的精神就出问题啦。
平常说什么都好好的,就是不能说他女朋友。一说,他就说他女朋友得了艾滋病,被他杀死了。说的别提有多像了,要不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真相,真被他蒙住了。”
雷明华怔怔地看着老太太,说:“你们都知道他得精神病了?”
老太太说:“可不是。本来好好的一对儿小年轻,眼看着就毁啦。唉,可怜呀。
我们这儿要拆迁了,大家全搬走了,知非以前就跟女朋友住在这个楼上,说什么也不肯走,他们家人只好把他留在这儿,隔几天来看看他的情况,指望着他过一阵子就能好。谁知道越来越重了,前几天跟家里人说女朋友活过来了,晚上就会在房间里陪他……把他家里人吓坏了,所以硬是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了。唉,都搬走喽,我在这儿住了一辈子,可是舍不得看着它们被拆掉,可也没办法啊……唉,再住两天,我也得走喽。”
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说着,也不管雷明华听没听。
雷明华木木地站了一会儿,转身要走,忽然又停下来问:“他就住在城北那个医院吗?”
老太太说:“就是啊,听说就那个医院最管用啦。可怜,医院来拉他的时候,他像头豹子似的,挣扎得可厉害了,死活不肯走,还说女朋友晚上会来找他的,要是找不到,女朋友就活不了啦……唉!后来是给他打了针才弄到车里的。”
雷明华的眼泪没声没息地淌下来了,老太太看见,脸上满是同情,刚想安慰雷明华,雷明华已经转身离开,剩下老太太在自己家的老院门口长吁短叹。
雷明华痴痴地走在路上,一点儿也没察觉自己的眼泪已经流了满脸,只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走了很长时间,才走上一条大路,她站在路边呆呆地想了一会儿,看见一辆车经过,便伸手拦车,也不管拦的是辆什么车。
好几辆车都没有停,从雷明华身边呼呼地开走了。最后一次,她索性站在路当中拦车,很快就停下来一辆大卡车,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踏上车的踏板,掏出一张大钞来塞给司机,然后一声不吭地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旁边的位置上。司机奇怪地看看她,她目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司机也就闷头往前开了。到了城里有出租车的地方,卡车司机把雷明华放下了。雷明华又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把她送到了城北的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的地点也很偏,司机放下雷明华就返身开走了,剩下雷明华孤零零地站在大门口。医院的大门口挂着“脑科医院”的大牌子。雷明华站在门前,眯起眼睛看着牌子上冷冷的字体,脸上是一种充满困惑的表情。远远看去,她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单,无助,就像一个失去了生命的影子。
第二十五章
常远坐在公司里自己的办公桌前,不知道为什么,显出非常心神不定的样子。他身边洪波的位置已经被另一个新进公司的年轻人代替了,那是个刚从大学毕业不久的男生,脸上嫩得连胡子都没长几根。常远觉得,虽然那年轻人嘴上对自己客客气气,很尊重的态度,但那种尊重之下似乎总隐含着某些特殊的意味,像是在说:老家伙,反正你们的日子也不长了,我就容忍你们几天吧。
也许常远的心神不定除了新来的年轻人带来的威胁感之外,还有几分来自于雷明华。自从那天早上常远上班离开家以后,好几天过去了,雷明华再也没有回过家。当然,这个家指的是常远和雷明华同居了两年的住所,还算不上那种普遍意义上的家。
但毕竟两年了,常远心里还是对这个同居的住所产生了一种难言的依恋。尽管常远也知道雷明华性格中那种危险的不安分因素,知道自己和雷明华之间的感情已经不能用爱情来定义,知道自己对两个人关系的依恋并不正常,但无论如何,常远心里还是把它当成了一个家。而且,如果没有这个家,常远就再也无处可去了。
最后见雷明华的那天早上,常远挣扎着在九点钟起了床,然后匆匆忙忙地到公司来上班了。走之前,他看到雷明华还在熟睡,就没有叫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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