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在草甸里穿行的时候,我们不时回过头去看过,那草尽管有半人多高,但是四处有什么人活动还是能一目了然的,况且还有老爷子这么个高深莫测的老家伙在队伍里,不可能没察觉到严哥他们的动向,所以严哥他们跟踪时保持的距离一定离我们非常远,不可能这么近,更不可能赶到我们前面去躲进了林子,到晚上再来开枪打我们。
那么,开枪的人到底是谁?难道是另外一批人?另外一批寻找香格里拉的人?而昨晚怒江边上的林子里那些口香糖恰恰是这批人留下的?可是,我们跟他们并没有产生任何冲突,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这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如果真的有这么另外一批心怀不轨的人,我们三个此刻岂不是仍然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阿风就跳了起来,说那还蹲着这里干吗,赶快找地方躲起来先!
阿乐一把拉住了阿风,说,先别急着躲,小马你的说法有些道理,不过我总觉得这里面没这么简单,你们之前有没听到,老爷子说那些口香糖粘上去的时间起码是十天半个月前的,如果真有那么一批人,他们不可能这半个月左右的时间都躲在林子里吧?他们躲在林子里干吗呢?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还有九尸爷留下的那句话:晚上不要进山。
你们再好好想想,为什么他没说不要进山,却光光说了晚上不要进山,所以说这个时间性很重要,而且他们是在白天进山的,说明白天进山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而晚上进山就肯定会出事,我们刚才就走进去那么一点,然后阿龙就中弹死了。如果说真的有那么一批人的话,难道不是在白天视野更好的时候更容易在林子里埋伏,伏击我们?何必要等到晚上黑灯瞎火的时候朝这么远开枪打过来?
“这么说,这林子古怪就古怪在晚上?如果我们不进林子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刚才这事了?但是第一声枪声怎么解释?那时,我们没有一个人进入林子!”我对阿乐的分析同样抱有怀疑。
“第一声枪声是林子的诱饵,也许九尸爷他们刚来不知道,也中了那个诱饵,然后就出事了,所以才会给我们留下这么一个警告。”阿乐回道。
“诱饵?枪总是人打的吧?除了人还能是什么会用枪?既然是人打的,不是老施他们,不是严哥他们,那你说还能是谁?”我反问道。
“呵呵,看来我是没法跟你说清楚了,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枪,并不一定只有人才能打!”阿乐似乎跟我较上了劲,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在强调。
我觉得这样跟他争下去完全没什么必要,拍了下阿风的肩膀,就朝营地外面走去,阿风果然跟了上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可以隐藏的地方,而不是继续蹲在这个随时都有危险出现的营地里。
走了几步,看阿乐没跟上来,我又回头喊道:“阿乐!你还不过来?要是真的有那么一批人,你继续呆在营地肯定会出事,你说的是一种可能性,我说的也是一种可能性,既然都有可能,我们就都要做好防范,不管怎么样,你先跟我们躲起来。”
“你们自己去吧,我要呆在这里,等他们回来。”阿乐却并不领情,这个精瘦精瘦的怒族小伙子有点执拗。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再管他了,和阿风一起就往旁边寻去。我们将手中的电筒光亮调到最小,只能照出眼前一丁点的距离,这样不容易暴露。
我们并没打算走很远,在离营地东南面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是和草甸交接的地方,散落着一些平房大小的岩石,很适合隐藏,而且在这个地方还能隐约看清楚营地那边的动静。
我和阿风上到一块大石上,这里既能隐蔽又可以居高临下地观察营地。
今晚的月光还是比较亮的,我看到阿乐还是坐在之前那个位置,面朝林子,不时又回过头来朝后边张望,可能在看我们,我心里就开始咒骂起来,这个阿乐也真是的,不和我们一起躲起来也就算了,还朝我们躲的位置看,这不是摆明了告诉那帮人我们在哪么?
我捅了捅身旁的阿风说我们得另找个地方,阿乐那家伙一直在朝我们看呢,阿风说没必要了,就在这吧,如果阿乐那边出什么事了,我们这边行动也来得及,我想想也对,也就没再说什么,继续趴在大石上朝营地张望。
身下的石头并不平坦,硌得我难受,可恨的是屁股痛坐不了,只能不时地换着法子趴,就那样扭捏了一个多钟头,也没发现营地有什么动静,身后不远的草丛里却开始唏唏嗦嗦地响起来。
开始并没怎么在意,以为是风在吹动,或者什么动物在那翻动,但是渐渐有一股臭味飘过来,这种臭味有点熟悉,就跟死老鼠发出的那气味一样,我看看身旁的阿风,他似乎也在嗅着,但嗅了一会突然脸一沉,说了句:不会吧?
我忙问咋了?你闻出什么了?
阿风说:这气味是死人发出的。
我一惊,阿风是做尸检的,死人他接触的多了,他说是死人的气味那就肯定没错了,我心里就开始慌起来,运气咋这么背呢,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偏偏躲到了死人边上。
没等我多想,阿风就已经下了石头,往那气味飘来的方向去了,我心里虽然不太情愿,还是跟了上去。
我们一拨开草丛,就听到“啊噢”一声,像极了狗叫,不过是狗被打的时候那种叫声,然后又是唏唏嗦嗦一阵,有什么动物快速跑远了,消失在草丛中,阿风被这叫声惊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举起了手中的散弹枪,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前摸去。
臭味开始变得浓烈起来,我忍不住就捏住了鼻子,跟着阿风拨开最后一拨草,前面一小块空地就露了出来。
空地中间是一个小石堆,垒成一个坟头的形状,不过刚刚被其它什么东西翻动过,有几块石头散落下来,从里面伸出一根东西,似乎裹满了泥土,看不太分明。
我战战兢兢地把手电的光调亮了一点,往那根东西照去,这才看清楚是一截人的手。
第二十九章
因为早有预料,看到这截人手也并不感到奇怪,只是好奇埋在这里的到底是谁,难道是老施他们队伍中牺牲的人?估计他们也是遭遇了林子的袭击,也死人了。
好奇归好奇,我还是不会想要去确认一下这人身份的,一是因为实在很臭,二是对死者不敬。这么想着我就跟阿风说:“刚才肯定是什么饿昏了的野兽,连尸体都不放过,想刨了坟挖出来吃,这人死在这里也真可怜,我们不能就这样让他露着,迟早给其它野兽吃掉,得把石头填回去。”
阿风没回我话,却俯下了身去,拿着手电筒盯着那截人手在看,我真佩服他的扛臭味能力,连鼻子都不捂就那么近距离地观察,换作我肯定受不了。
他就那样看了一会,又说了句:“不对啊……”
“又哪里不对了?”我仍然捂着鼻子,听到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仍然不想凑近了去看。
阿风一把扯开我的手,把我拉了下来,说道:“你看,这人的手表跟我们一样,应该是九尸爷的人。”
我没好气地说:“这不废话嘛,肯定是九尸爷的人了。”
“但是,你再仔细看,这手上油腻腻的一层是什么东西?”阿风用石头刮去了那人手表层的一些泥土,露出惨白惨白的皮肤,但是那皮肤上似乎裹了一层东西,跟胶水似的,又有点像蛋清,看起来黏糊糊、油腻腻,这是什么?不可能是所谓的尸油吧?
随手也从边上捡了一块尖长的小石头,去拨弄了一下,没想到一下就扎进了那手的肉里面,可我还没怎么用力啊,怎么感觉跟扎在豆腐上似的?我赶忙把石头抽了出来,就看到被我扎进去的那块地方已经凹进一个洞,不过里面还是黏糊糊的一片,已经根本看不出是肉了,似乎已经完全腐烂了。
可是不对啊,如果是老施队里的人,他们到这个营地也还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就一天的时间,人死了不可能腐烂这么快吧?
“这层黏液有问题,刚才那野兽惨叫了一声,可能就是因为碰到了这黏液!”阿风说道。
“嗯,这黏液好像有腐蚀性,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这么臭……难道这人是被这黏液给腐蚀而死的?”我接口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怎么看这层东西都像……消化液……”阿风小声嘀咕着。
“口水或胃酸之类。”
“胃酸?这怎么可能,他难道把手伸进了自己肚子里?或者是他自己吐出来的?”
“我没说这是人的胃酸,况且人的胃酸酸性也不可能这么强烈,你看他的肌肉组织已经完全被腐蚀成泥糊状了。”
“那你什么意思?”我疑惑地看向他。
“算了,我也不清楚,总之我们先把他埋起来先。”阿风说完就开始往那人手撒泥土,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光是这么一具奇怪的尸体无法作出任何推断,一切都必须等见到了老施才能说清楚。
掩埋好尸体,我们又摸回了原先的大石上,往营地那边一望,篝火已经点起来了,而阿乐还是坐在原先的位置,只是埋着头,好像在打盹,我心里松了一口气,都这么长时间了,营地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难道我的推断错误了,真的没有另外一批人?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还是回到营地再说,这边黑灯瞎火的,草丛里指不定有什么东西会爬出来,之前被蛇咬还是让我心有余悸,迫不得已才跑到这边来,还发现了一具怪异的尸体……
这样想着,我就跟阿风打了个招呼,就准备下大石,没想到阿风一把拉住了我,指着营地那边说:“先别动,你看那是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我赶忙又趴好了朝那边望去,但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就问道:“你让我看什么?不好好的吗?”
“阿乐左手边那块大点的石头上!你没看到?”阿乐朝那边指了指,我才顺着他的手指和提示望过去,阿乐的左手边,大概5米左右的距离,一块半人高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