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路是那种软绵绵的性子,他也适合这种软绵绵的疼。他就是下不定决心拔去这颗牙,而且小时候吐血的阴影还在呢。
两个人正开着小差,这时,店里有人推门进来了。年小小吆喝了句:“客官好,您要点什么服务?”然后就又揉陶路的腮帮子去了。“你听我话,这几天先别吃糖,缓一缓再吃行么?”
实在疼得厉害,陶路极不情愿地应了声:“哦。”
“唉。”年小小惆怅地说:“你想想,你要是这颗牙不拔掉,你每次疼都要好几天不能吃糖,这得少吃多少糖啊?我想想都觉得可惜……”
天然呆的耳朵动了动……
年小小继续说:“要是拔掉牙,安上个假牙,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多帅气的小伙。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笑,黑咕隆冬的丑死了,谁看得上你!”
天然呆的脑海里想起苏哲笑起来时露出来的白牙,很是同意的点点头。
年小小趁热打铁:“所以啊,快去拔掉吧!拔掉我给你买冰淇淋吃。乖乖的啊!”
“那冼衣给我吃蜜饯你也不准拦了。”吃货马上提要求。
“必须不拦啊,你要觉得不够,咱们拿着老板的钱再去别的店买。”年小小脸不红心不跳地诱拐着陶路犯罪。
“真好!”吃货马上满足了,严肃且认真地下决心道:“我要拔牙。”
年小小抹了一把汗,这样就骗过去了,但是她一点优越感都没有。
这时,一直等着的苏哲开口了:“你们这照一寸照么?”
陶路一听是苏哲的声音,马上从椅子上爬了起来,一看果然是苏哲,也不顾牙疼了,小跑着走过来开心地说:“你怎么来了?哦,一寸照照啊!”
一看苏哲的长相,年小小花痴相马上犯了,赶紧倒了杯水递给苏哲,流着哈喇子问:“客官您要不要等我们老板过来?这小子门外汉,照不好。”
当着苏哲的面被贬低,陶路不满意地说:“哎,你怎么这么说啊?”
年小小一记飞刀过去,陶路撅着嘴没再说什么。
见两人这样,苏哲冷淡地说:“就他吧。”
陶路马上又高兴了起来,拉着苏哲往楼上跑,边走边自豪地说:“其实我现在水平不赖了,你别听小小胡说。”
“哎,陶呆呆背后说人坏话当心牙齿被蛀虫全啃掉哈!”年小小叉腰在楼下吆喝。
陶路赶紧捂住嘴巴,默默地领着苏哲进了摄影室。
年小小说得对,陶路确实是门外汉,虽然有庄淇手把手地教了,但是他仍旧进不了门,天生就缺摄影细胞。
照了一会,老是对不准苏哲的脸,照出来不是缺左边的脸就是缺右边的脸,陶路眼看着苏哲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急得额头上出了汗。照了十几次都不成功,陶路直接放弃了,满脸不好意思地看着苏哲说:“我我我不好意思啊,还是等我们老板来吧!我老是照不好。”
说完,抓了抓脑袋,很懊恼地捂住了隐隐作痛的腮帮子。
“慢慢来。”看到他这个样子,苏哲心中竟然生出一丝不忍来。“你牙是不是还疼?”
“嗯。”陶路委屈地说,还在努力地调着角度。
沉默了一会,苏哲说:“那你……”
苏哲还没说完,陶路顿时兴高采烈起来。“哎,好了好了!”说完,赶紧拿着相机过去给苏哲看。
他趁着苏哲沉默的时候照的,照片里苏哲五官端正而精致。陶路抬手摸了摸苏哲的脸笑着说:“你长得真好看,怪不得小小都犯花痴了。”
听到陶路提年小小,苏哲心中有些不快,他问:“你吃醋?”
陶路低着头,嘟了嘟嘴说:“没有。”
年小小见谁都犯花痴,其他人他没觉得怎么着,但是苏哲,他却觉得心里有些不畅快。苏哲是长得好看,他去诊所的时候,偶尔听到护士们红着脸讨论苏哲。每每这个时候,他就觉得不舒服,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女生夸赞他朋友漂亮他该高兴才是。
陶路撒谎的水平很拙劣,苏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我以后不再来就是了!”
“哎?”陶路不解地睁大眼睛,“我没有不让你来啊!”
苏哲心口堵得慌,年小小不过是对他犯了下花痴,他就吃醋,可见他很喜欢年小小吧。自己真是犯病了,一直觉得陶路好骗,但是人家根本就不喜欢男人,骗来干什么?
没有再说话,苏哲转身出了摄影室,陶路赶紧跟下去。
“苏哲……”陶路气喘吁吁地赶到他前面,看到苏哲不高兴,陶路笑起来说:“我我我准备拔牙了!”
他不拔牙,苏哲不高兴,他拔牙的话,苏哲是不会就会高兴了?
“嗯。”是因为刚才年小小让拔他才拔的吧。心口堵得更厉害了,苏哲越过陶路出了门。
“哎,这冷美人怎么了?”年小小拿着抹布走过来不解地问陶路。
“他才不是冷美人!他一点都不美!你不要再看他了!”心中一股子火烧着胸膛,喊出来后,陶路红着眼眶上了楼,砰的关上了门。
躺枪的年小小:“我干什么了我?”
77、第七十七章
第二天,陶路去找苏哲的时候,苏哲整个人都淡淡的。他讨好地冲着他笑,苏哲也只是冷冰冰,冰得陶路委屈着个脸还要挂着笑容。抬头看着玻璃窗上的自己,陶路觉得自己笑得好丑。
看了牙,苏哲拿出笔写了张单子说:“后天过来拔牙。”
陶路赶紧笑起来,猛点头说:“好的,什么时间啊?”
“早上。”苏哲合上本子,打开另外一本日历,完全不抬头看陶路。
“哦。”陶路觉得自己是哄不好苏哲了。
陶路站在那里,苏哲的心就像被他死死的压着一般,一点也不好受。昨天回去想了一天,他觉得陶路不过是把他当朋友,但是他已经爱上这个天然呆了。两个人不能在这样相处下去,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断绝早利索。不然看着他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能把他给压倒吃进肚子里去了。
烦躁的在病例上划了两道,苏哲抬头:“要吃冰淇淋么?”
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宠着他,看着他吃东西时幸福的笑。
“好!”天突然就晴了,陶路又笑得见牙不见眼。
去了上次去的那家哈根达斯店,两人面对面坐着,陶路享受地吃着冰淇淋,像个小喵咪一样,慢慢地品味着冰淇淋在嘴巴里化掉时凉丝丝的感觉。
苏哲一直看着窗外,但是心却在陶路身上,不自觉的就把目光定在陶路脸上,发觉陶路正在看他。
苏哲的目光一与自己相对,陶路的心就砰砰跳起来,就像被别人发现了自己藏的糖一般。陶路脸微微红了,白嫩的耳朵也染上了红晕。天有些暗,苏哲看不清陶路的脸色。
陶路吃了一会,突然挖了一大勺递到苏哲跟前,笑眯眯地说:“你也吃一口。上次你都吃了!你虽然不喜欢吃糖,是不是喜欢吃冰淇淋啊?”
他不喜欢吃糖,也不喜欢吃冰淇淋,只不过想吃一下汤匙上他的温度罢了。真难为他竟然舍得把冰淇淋分给他,苏哲笑起来,张嘴含住了汤匙,上面果然还有陶路嘴巴里的温度。苏哲第一次觉得,“甜”真是个好味道。
吃过冰淇淋,苏哲开车送陶路回去。下车的时候,陶路往苏哲手里塞了个东西。苏哲敞开手掌一看,是一个皮卡丘挂链。
路灯的投影让苏哲看不清陶路的脸,陶路说:“吃冰淇淋送的,我看你钥匙上什么都没有,孤零零的,挂个皮卡丘吧!”说完,双手握拳,憋着腮帮子喊了一句:“十万伏特!”
苏哲特别想亲他,真的。就在他就要付诸行动的时候,陶路却转身嗖得跑掉了。直到过了好大一会,苏哲才摸了摸自己的脸,是烫的。
翻转着皮卡丘,陶路攥了一路,皮卡丘上有陶路的体温的。将皮卡丘放在钥匙链上,苏哲拎着钥匙想着刚才陶路做皮卡丘十万伏特时的样子,戳了戳皮卡丘的脸蛋,苦笑了一声。
苏哲是牙医,他拔牙的技术很娴熟,但是他却不懂得如何拔掉自己沦陷进去的心。
第二天,陶路来拔牙,脸上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苏哲正在给牙具消毒,看到陶路紧张,摸着他的脸说:“别紧张,一点都不痛。”
陶路眼泪汪汪的,心里吓得直打抖,他说:“小小说了,要是真痛就让我大声喊出来,喊出来就不痛了。”
又是“小小”……心被扎了一下,苏哲吸了口气说:“你跟她感情很好啊!”
“嗯,小小对我可好了!”陶路笑起来说,“来的时候她还说我牙拔掉了就请我吃一个星期的冰淇淋,去上次咱们去过的那家店。”
“嗯,刚拔牙不能吃那么多糖。”苏哲稳了稳手说:“别说话了。”
苏哲是个好牙医,打了麻药后拔牙,根本没有多痛。拔牙结束后,陶路还后知后觉,直到苏哲把他那颗坏掉了三分之二的牙给他看了之后,陶路这才捂着发麻的腮帮子坐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牙。
“开始是有些不适应,半个月后来镶假牙。”苏哲提醒道,摘掉了手套。
舌头刚想舔舔牙龈,苏哲制止住他,陶路高兴地说:“不痛诶,你真厉害!”
“嗯。”被夸奖的苏哲淡淡应声。
又给他开了些消炎药,陶路说了句“下午我再来”后就兴高采烈地走了。原本认为轰轰烈烈的拔牙,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结束了。苏哲心底说不出的失落。
看着陶路的背影,苏哲想,这个天然呆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吧。坏牙齿已经拔掉了,他插在天然呆身上的心也该拔掉了。
下午直到下班,陶路都没有来。苏哲一直在看着病例,直到有护士过来敲门提醒,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下班两个多小时了。苦笑一声,苏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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