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生零抿着唇,嘴角却分明苦涩,他轻轻的将手放在他的手背,实际上……因为自己在他身边,所以他才会更累,这些事,他都很清楚。
“呐……枢……”他轻声唤道,想要说什么,却顿了下来。
“嗯?”玖兰枢轻哼,温热的气体喷洒在他的脖颈下,有些酥氧。
“你……要和优姬结婚吧?”
玖兰枢的身体明显一僵。
良久,他垂了眸。
声音镇定,却分明哀伤,“零……我不想离开你,所以……就让我自私一次,好不好?”
锥生零一惊,耳中只剩他那五个字,‘不想离开你’,他根本没有想过,他已经做了决定,而且竟然选择了他,更不敢相信,那么冷漠的他,宁愿挑起战争也要与他在一起。
那他现在该怎么做?如果得到的是另一个答案,或许他会更容易开口,偏偏枢给了他这样的答复,是欣喜?却又因这欣喜更加的难过。
“为……为什么……”声音无法控制的颤抖着,他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而插在上面的那把尖刀又更深了一些。
玖兰枢垂眸在他耳
62、【第六夜】没有选择 。。。
边低声呢喃,“我经历过无数次的战争,或大或小……每一次为了保护夜之一族都顾不得许多,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才遇见你,所以……已经不想再放手了啊。”因为顾不得许多,所以在千年前失去了你,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想再放手了,一直以来,我都是为别人活着,就这么一次,冷酷也罢,自私也罢,我想为自己活一次啊,一次……而已。
锥生零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原本想要说的话,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玖兰枢轻轻舔舐着他的脖颈,一边低喃着,“零……不要离开我。”不管怎么样……这次,不会再让你离开。
锥生零蹙着眉,脖颈的温润让他身体轻轻一颤,他垂了眸子,玖兰枢的手渐渐伸入他的衣内,而他脑海中却不停的回想着锥生一缕的话,终于,他拉住了他的手。
“枢,你还是与优姬完婚吧。”他拨开他的手,听见自己这样说着,这时候,心中的尖刀已经连同刀柄一起插到了最深处。
淡淡的声音撞破空气,荡在了静谧的房间里,似乎在不断扩大回响。
玖兰枢的手微微一颤,然后从他手中抽了出来,半透明的手指狠狠攥住了沙发的面布,似要将它撕裂,而他冰冷的面容,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锥生零直觉手中空荡荡的,枢抽开的,不只是手,还有他们的将来。
彼此沉默了许久,终于,锥生零开口道,“你累了,好好休息吧。”说着,他站了起来。
玖兰枢看着他的背影,面庞静谧得像是没有情绪的木偶。
锥生零咬牙,不敢也不能看身后的人,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玖兰枢闭了眼,朝阳初升,照不尽他脸上的冰凉。
在那不久之后,玖兰兄妹订婚的消息便传开了。
63
63、【第七夜】订婚宴 。。。
天很黑,黑得像是不会再迎来黎明。
锥生零良久的看着放在床上的西服,他的面庞有些苍白,眼下有一圈淡青。
似下了什么决心,他终于换上了西装,站在镜子前将凌乱的碎发梳理好,随即离开了夜之寮。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驶到玖兰府邸的,走到府邸大厅门口,他抬头望了望高高的房顶,天太黑,有些看不清,泽田恩迎了过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称自己为零少爷,屋内堂皇明亮,一片平和,此刻他有一种回到了家的错觉,他在这里度过的那段回忆是那么的清晰,一切都熟悉得刻骨,然而看到这满厅的粉色的帷布,他才自嘲的笑了笑。
明亮的灯光将整个大厅照得通亮,白色的桌布看起来也似乎带了喜感,明明是那么的熟悉,却又似乎很陌生,所有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这么盛大的订婚典礼,真也好,假也好,这种笑容是必须要有的吧,于是,他也必须带上笑容,带上虚假到无以复加的笑容,他带着这样的笑容望了过去,对上那双正好注视过来的红瞳,于是,他的笑容被生生的扯下了嘴角,好不容易才逼自己扯开了笑颜,他又何必要这个时候用这种眼神看他,这样一来,他的嘴角还怎么能牵动得了一分一毫。
从锥生零走进厅内的那一刻,玖兰枢的余光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四目对视的这一瞬间,他清楚的感觉到了胸口压抑的疼痛。
锥生零看着黑主优姬穿着白色的礼服,礼服上缀了许多白色的蕾丝花,将她的未来一同缀了上去,他看到她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她的手挽在枢的右臂上,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合适,也许这时候他不该走过去,他强迫自己垂下了脸,独自靠在柱子上。
也许……他真的不该来,这样,只是更难过罢了,但是……他却又想看着他,这样一直矛盾着,终于下了决定。
他望了望天花板,眸光颤了几许。
他正发愣之际,却听到蓝堂英的声音。
“锥生零。”
他循声望去,却见蓝堂英捻着一个椰子圈嚼着,一边还在低声呢喃着什么,他走过去,只道,“你叫我?”
蓝堂英瞥了他一眼,“这个没你做的好吃,我想吃你做的。”
锥生零嘴角狠狠抽了抽,“没空!”
蓝堂英拽住他,“那回去了你做给我吃。”
锥生零一怒,“我为什么非得做给你吃?!”他现在还有心情做料理?鬼才会做!
他甩开蓝堂英的手,独自一人走出了大厅。
蓝堂英望了望架院晓,摆摆手,表示无力。
玖兰一族的订婚宴持续到翌日。
锥生零思绪不安,四处游走,天泛起了白肚皮,
63、【第七夜】订婚宴 。。。
却依旧很昏暗,是阴天。
他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目光移到波光粼粼的湖面,湖水很清澈,他垂了眸,头埋进了双膝间,玖兰府邸很大,这是离举行订婚宴的正厅很远的地方,在这里,没人能看到他的不安与痛苦。
枢已经走了,他还要在原地徘徊吗?
不,他应该冷静的看着他离开自己的世界。
可是,真的冷静得下来吗?如果真的可以,那他在这里做什么呢?
想起了他,又想到自己,为什么每次遇到难过的事,他总是习惯一个人安静的呆着,书上说,遇到不开心的事可以找朋友倾诉,但是……他找不到谁倾诉,一直觉得就算是自己独自一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真的是这样吗?现在的他开始怀疑了,说不定,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他明白,现在的自己还放不开那份爱,太熟悉着那份关怀,突然之间什么都没有了,他的失落是应该的吧……仅仅是失落而已吗?可是,心底的绞痛又是怎么回事呢,自私的他分明渴望着那个人只独属于自己。
也许他不该这样贪心,在他给了他一个微笑后,他就渴望得到他的吻,在得到他的吻以后,又渴望得到他的承诺,得到他的承诺以后还渴望得到他的心,可是,得到过吗?如果有个过程,至少以后也是值得怀念的,可是……没有,从始至终,他的那双眸子都在透过自己看着另外一个人。
如果能恢复记忆该有多好,这样的话,他的人生除了枢,或许还有其他值得追求的东西,这样他的目光就不用只放在枢的身上,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恢复了记忆就会好吗?其实他很清楚,就算恢复了,多的不过是伤痛而已,家人已经没有了,唯一的弟弟是恨不得杀了自己的仇人,呵……现在想起来,他的人生真是够讽刺的。
“果然在这里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一惊,抬起头来却发现玖兰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垂下眸子,交叠起双腿靠着树淡淡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玖兰枢挨着他坐下,“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来这里么?”
“是吗?我都没注意到。”
如此平静的对话,就像往常一样,但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们彼此都清楚。
“回去吧,快下雨了。”玖兰枢淡淡道。
“呐……枢。”
玖兰枢侧过头来,“嗯?”
“可以告诉我吗?你真正爱着的那个人。”锥生零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平静,他没有看那张脸,目光落在了那灰压压的天空,想象着现在的他是什么样的表情,是皱着眉还是抿着唇呢?而他又会怎么回答呢?
63、【第七夜】订婚宴 。。。
玖兰枢的目光移到了天上,很悠远,像是要穿透那灰暗的天际,望向另一个世界,“这就是你一直以来不安的原因吗?不想让你卷入纷乱,不想让你回忆起不愉快的事,所以不打算告诉你,是我错了吗? ”
“我只想知道在你心里,我的位置。”
是替代……吗……
就算是替代,会不会有我的一点点影子呢,一点点就好,一点点……
“一直以来,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人。”
心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戳了一下,疼了起来。
紫眸凝得比天还昏暗,所以……一点点都不曾有过吗……
下一秒,他的手被一股冰凉感侵蚀,锥生零低下头,却见他修长的青白手指裹住了自己的手,他抬起头来看他,那双红瞳的忧郁更胜以往,斑斓到几乎要吞噬掉他的灵魂。
“我爱的那个人,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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