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苹两手一摊道:“这不就结了!总之,各人有各人的目的,你得防着点!”
逍遥客道:“他们到那里去了呢?”
雷苹淡淡答道:“城南关帝庙。”
逍遥客惊问道:“你跟去了?”雷苹默默地点了点头。
逍遥客又问道:“他们未发现你?”
雷苹笑道:“我的轻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如何发现得了?”
逍遥客陷人沉思之中……
“双剑霸王”上官英曾在南观的关庙内发现了铁拐杖的痕迹,那帮明独脚剑客柳逢春曾经去过,现在他们三人又一同到那庙里去,难道……?心念及此,不由问道:“你可会听见他们讲些什么?”
雷苹讥笑道:“他们一进关庙就不见了,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跟人跟脱了踪!”
逍遥客心中猛然一动,皱眉道:“莫非那庙里藏有机关!”
雷苹眼睛蓦然一亮,振声道:“对!一定是那庙内藏有机关!走!我们去看看!”
逍遥客摇摇头道:“雷苹,不必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雷苹嗔怪着道:“你真是!胆子突然又小起来了!”
逍遥客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何必处心积虑的去打探别人稳私呢?雷苹!我来问你,你师父呢?”
雷苹答道:“他连夜赶赴‘绝情谷’救人去了。”
逍遥客轻笑道:“所以你就溜了出来!”
雷苹将嘴撇撇,极不高兴道:“真是不识好人心,我是为这个来的。”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逍遥客不由怔住了,原来雷苹的肚子象是怀了个月身孕似地隆了起来。因此,他期期艾艾地道:“那……那……?”
雷苹抢口道:“那是你的东西。”
逍遥客不由大惊失色,慌张已极地道:“这话可不是乱说呀!我碰都没碰过你一下。”
雷苹一听,不由满面血红,啐了一口道:“呸!你想到那里去了,真下作!这是你丢掉的一件东西。”
说着,伸手在腰间解下一个包袱。
用手一抖,光华夺目,原来是那件五光十色的七龙袍。
逍遥客大喜过望,忙问道:“你从那里得来的?”
逍遥客也章述一遍得袍的经过,接着又道:“雷苹!你看巧事就有这样多,我巧得七龙袍,又巧失七龙袍,又让你碰巧夺了回来,这些巧事不都连在一起又发生在两人身上了么?”
雷苹鼻孔里出口冷气,不屑地道:“呸!你说什么巧事我都相信,你说我们可能是兄妹,我可绝对不相信,什么巧事都会有,唯独这桩巧事不可能。”
逍遥客干脆将七龙袍穿在身上,一方面可以禁寒,一方面也可以防止失落。
他幌了两步,笑着问道:“你看我象不象皇帝!”雷苹笑道:“我看你象新郎官!”
逍遥客又怕旧事重提,忙岔开话题道:“天不早了,该歇了!你是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雷苹娇羞地道:“我要是留宿在这里,你又以为我急着要当新娘子了!”
逍遥客正色道:“别胡扯!到底怎么样?”
雷苹也随之脸色一正,默然道:“我要回去,我会一直在松林毒屋中等你,你一定要来找我!”
逍遥客默然点头!雷苹又轻道一声珍重,人已穿窗而出。天色已交四更了!洛阳九月!菊黄蟹肥的登高季节!
北邙山的道上,挑食担酒之人不绝于途!逍遥客内穿七龙袍,外罩白长衫,系一方紫色文土巾,倒蛮象一个文中的秀士。
他不象那些贵庸风雅之人,气喘吁吁地往高处爬。
他却是优哉游哉地自高而下,与那些登高之人迎面而过。
“双剑霸王”上官英说,“无不知”先生已离开了长山八岛,到了洛阳。困此,这几天,他跑遍了洛阳的大街小巷,访遍了大小招商旅店,鞋底磨穿,膝盖发酸,仍是毫无结果。
今天,是重阳佳节!逍遥客希望在这里发现奇迹!但是,人那样多,而且自己从未和“无不知”先生照过面,即使对方从他面前走过,他也未必认得出来。
这又使他想起了绿衣少女须霞,如果在……。
想起他,逍遥客不由得咬牙!为了她,不明不白地杀了断掌赵三,结下了一段梁子不说,使赵三的女儿赵兰含恨浪迹天涯,更使他含愧于心。
蓦然,一阵嘹亮的“报君知”声音传进耳鼓里。
逍遥客抬头一看……
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相士。
那相土年约四十左右,貌相清奇,右手摇着“报君知”,左手举着—块布招,上面举着两行字:“祸福休个。”
“无不知之。”
逍遥客心中一动,暗念一声:无不知之……。
莫非……?
心念一动,逐朝那相士走了过去。
逍遥客走到相士面前,双手一拱道:“这位高人,在下想请教……”
相士见有生意上门,忙将布招往地上一插,手中的“报君知”也停了响动,眼皮一翻道:“相公可是要卜卦?”
逍遥客仔细注意对方神色,不象一个武林中人,心中先失望了一半,愣了一下,方道:“在下想请卦一下行人的方向。”
相士连连点头道:“可以,可以!”
说道,掏出三个制钱,往地上一蹲,就在路旁的青石板上摆:起卦来。
摆了一阵,扬眉言道:“是男是女?”
逍遥客道:“女的。”
相士将青石板上的制钱移动了二下,又问道:“沾亲?”
逍遥客摇了摇头。
相士却喃喃自语道:“这太奇了!挂中显示,相公所要寻访的人明明与相公沾亲嘛!”
逍遥客心中一动,不露声色地一道:“请问要往何方寻找?”
相士吟哦一阵,缓缓摇头道:“唔!这个人藏得真神秘呢,卦上都不出来。”
逍遥客心想可能遇上一个江湖士,于是淡淡一笑道:“那就算了吧!”
相士将制钱移动了一阵,倏地疾声道:“到底让我找出来了,不过,……”
逍遥客忙问道:“她在那里?”
相士缓缓摇头道:“那位亲人不愿见你,告诉你也是妄然,不说也罢!”
逍遥客暗暗好笑,但他也不愿找他的麻烦,人家跑江湖走码头,还不是为了混碗饭吃。
因此,逍遥客淡淡笑道:“多谢指示迷津,请问卦金多少?”
相土连连错手道:“这种没有结果的卦,是不能收卦金的。”
逍遥客不由神情一楞,先前以为对方是个骗银子混饭吃的江湖术士,看样子自己是看走眼了。
当下,心念一转,又道:“在下想再问一卦。”
相土点头应道:“好的,好的!这次所问何事?”
逍遥客道:“仍问行人,这次是个男的。”
相土“唔”了一声,又蹲下去在青石板上摆弄着那几枚方孔制钱。
须臾,那士站了起来,将制钱往袖内一收,笑道:“这次问出结果来了,人在洛阳,三日可见。”
逍遥客虽不全信,可是相士听说“人在洛阳”那句话,终算摸着了透,乃笑道:“这问卦的卦金应该照算的,请问多少银子?”
相士笑道:“不多!问卦寻人,纹银百两!”
逍遥客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设局诈财,也太离谱了!有谁带着成封的银子游山玩水呀!
相士见他发楞,又说道:“这是老价钱,问卦求卜,一向是童叟无欺的。”
逍遥客心内冷哼了一声,不露声色地道:“不贵!不过,尊驾的卦是否灵验哩?”
相土指着那副布招道:“如不灵验,请相公尽管摘下这副招牌。”
逍遥客冷冷地道:“可是那要等到三天以后才知灵验与否,而三天后……。”
相士眼睛一翻,冷冷地道:“相公可是说在下是一个言诈行骗的江湖术士?”
逍遥客道:“不敢!不过,尊驾能否立刻证实你的卦象灵验如神呢?”
相士连连点头道:“当然可以,相公不妨一试。”
逍遥客笑道:“好!诣相士卦卜一下在下的姓名如何?”
逍遥客心想,这恐怕神仙也猜不透的难题,如果这位相士真能卜出,那这一百两银子化得可真划算了!
那相士耸肩一笑,缓声答道:“这种小题,本地毋须卜卦。”
逍遥客不由暗惊,难道自己真遇上了神仙不成?当下按住满腹疑虑,叫声道:“相士可能善用神猜,请说吧!”
相士一字一字有力地道:“如石头缝里生,似泥土地内长,不知姓甚名谁,不悉家住何方。”
逍遥客惊震不已,低头一揖道:“相士真是神人!”
那相土将手一伸,冷冷地道:“拿来!”
逍遥客知道他要卦金,腼腆地笑道:“在下一时不便,请……”
相士愤然不悦道:“卦金付现,概不挂账。”
逍遥客陪笑道:“请留下尊址,回城一定奉上。”
相士连连摇头道:“不行!君不信我又怎能信你!”
逍遥客将浑身碎银子集起来,最多也不过三五十两。当下眉头一皱:“那……望相士随在下回城去取如何?”
相土连连摇头道:“那更不行了!今天游山的人多,说不定有个十桩二十桩买卖上门,我终不能说为了拿你那一百两银子,将成千两银子的买卖丢弃不做呀!”
逍遥客知道对方存心找岔,心中发火,不由沉声道:“依尊驾说,该怎么办呢?”
相士面色正经地道:“相公先将衣服脱下来押在我这里,回去取银子再来赎取。”
逍遥客耐住性子道:“一件衣衫如何能值百两银子?”
相士淡淡笑道:“何止百两纹银,万两黄金也是值得的,不过,可不是你外面这件白布大挂,我是说的你内穿那件……”
逍遥客蓦地一惊,沉声道:“原来尊驾今天是有所图而来的,请恕在下眼睛无缘识荆,朋友!报个万儿吧!”
那相士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可以卖卦了……”
突又笑声一敛道:“说句实话,相公这件锦袍穿在身太惹眼了!眼下这山道之中打主意的人,恐怕不只在下一人……”
逍遥客游自四顾,果见许多目光炯炯之人朝这边望来。
逍遥客冷哼道:“哼!在下不信,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谁敢公然行劫?”
相士摇头晃脑地笑道:“相公真是胆大心粗,此袍如交在下保管,或可暂管安宁……”
逍遥客大喝一声道:“住口!在下尚知自保,卦金暂欠,请于今晚到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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