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九九归真,灵山共有九位菩萨,其中缘灭已经化身如来,智言死于南海一役,真衍死于天山一役,佛门便只有六位菩萨了。
事到如今,菩萨战死两个,投降三个,半死不活一个,能反抗如来的巨擘已经没有了,就算低阶佛修之中还有不服之辈,也已经无关紧要了,只要如来小心提防,以佛法禅理教化亿万信徒,过得数百年,那些佛修就自然而然的皈依了。
我道:“那些投降的菩萨法力极高,还是渡化他们,令他们一心向佛,彻底皈依才好。”
修到菩萨业位,已经是天人合一境的高手了,魂种、血神咒之类的法术根本无法控制他们,但如来佛法无边,十方钵又在她手中,此混沌至宝主渡化,加上众菩萨身受重伤,强行渡化众菩萨也是有可能成功的。
姜甜儿不屑道:“我的好姐夫啊,灵源、智海和悲心早就被缘灭菩萨渡化了,不然的话,他们哪肯归依?等你说,黄花菜都凉了!”
我道:“那就把真慧抬上来,赶紧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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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来答应一声,对门外的小沙弥吩咐几句,那小沙弥便径自去了。
妲己似笑非笑的道:“叶大教主,你就别在这儿没话找话了,说吧,你去哪了?”
六欲也抱怨道:“当初说闭关,结果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谎话连篇!”
听了这话,众女一齐看了过来,我轻叹一声,开口道:“一言难尽啊!”
妲己不耐道:“谁让你一句话就说清楚了,你尽管说,直到说清楚为止!”
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我道:“我去域外的破碎之领了。”
众女都是又吃惊又疑惑,六欲抢着道:“那里灵气全无,荒凉干涸,你去那里干嘛?”
我道:“不能说!”
六欲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为什么不能说?”
无奈之下,只得道:“我去找一件东西,其余的你们就别问了!”
妲己眯起眼睛,质问道:“不会又勾搭上哪个骚蹄子了吧?”
我一阵心虚,忍不住去想:“我和撒旦的事,她怎么会知道的?不管了,打死也不承认!”
急忙道:“绝对没有!”
妲己淡淡的道:“那你以元神发誓,要是背着我们勾搭别的女子,鸡芭就会被砍断,并且永远长不出来!”
我只觉得背脊发麻,当初我用誓言挤兑撒旦,没想到自己也有这等悲惨遭遇,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
当下咬牙道:“是别人勾引我的!”
众女齐声道:“还真有这回事?”
六欲满脸气愤,嚷道:“姐姐,你看他啊,吃了鲜桃一口,还惦记着那烂杏一包!”
姜甜儿叹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麟瑞满脸鄙夷,冷冷的道:“应该是狗改不了吃屎才对!”
正在尴尬之时,那小沙弥领着两个僧人进来,僧人抬着担架,担架上正是昏迷不醒的真慧菩萨,我急忙道:“未免夜长梦多,还请缘灭菩萨赶快渡化他吧。”
正好借此事把话题岔开,善哉啊,善哉!
姜甜儿漫不经心的道:“来的真是时候!及时雨啊!”
她这一句话,说得众女都笑,我暗暗咬牙,只当没听见。
如来取出十方钵,走到真慧身边,轻声念诵经文,十方钵渐渐放出柔和的佛光,钵身铭刻的九九八十一朵莲花也似乎活了过来,如受风吹,莲瓣微微颤动,甚至鼻中都能隐隐闻到荷花的清香!
感受着十方钵的威压,我不禁暗暗点头,这件神物果然有无上渡化之能!
如来继续诵经,过了片刻,十方钵散发的佛光凝结出一枚莲子,慢慢飞入真慧菩萨的眉心,原本昏迷的真慧菩萨猛然睁开眼睛,面露痛苦之色,眼中却满是迷茫,真慧菩萨残破的身躯微微蜷曲,勉强抬起手,似乎想抓取什么东西,便如溺水将亡之人,想抓取最后一根稻草···修士臻至天人合一境之后,元神便极为凝练了,外力很难对其掌控,但真慧受伤极重,元神自呈虚弱,如来又有十方钵为臂助,因此二者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真慧终于抵挡不住,神情慢慢变得安详,显然是被如来逐步渡化了。
真慧菩萨慢慢睁开眼,眼神之中再没有杀意和贪婪,变得极为宁静淡然,对如来合十道:“多谢菩萨点化。”
如来合十还礼:“真慧菩萨,你终于痛改前非,大彻大悟,实乃苍生之福!”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譬如六欲、姜甜儿之流,我必定会认为这是胜者的讽刺耻笑,但这话出自如来之口,却是虔诚肃穆,悲天悯人,没有半分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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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来道:“真慧菩萨,你身受重伤,还是赶快服药调理吧。”
真慧点了点头,取出丹药服下,开始盘膝打坐。
我道:“真慧皈依,可喜可贺!缘灭菩萨,你将佛门中的歧途左道尽数剿灭,从此正宗佛法永传极乐,灵山归于一统,你可以称为佛祖了。”
如来摇了摇头,合十道:“我佛慈悲!今日灵山杀劫太重,怨气冲天,寺院毁于战火者,经卷残破失传者,实是不可计数,此乃贫尼之大过也,若不一一修缮,贫尼永世不安,岂能称佛作祖!善哉!善哉!”
如来说话之时,面容疾苦,声音悲切,这位佛祖显然对灵山大战后的惨况痛心疾首!
这位佛祖心怀苍生,远非我所能及,但此时此刻,岂能有妇人之仁?她若不君临灵山,号令极乐,那这一场大战所为何来?岂非出师无名?
我正色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佛门亦不可一日无主,寺院僧舍破败是空,修建亦是空,至于经卷佛法,更是过眼云烟,镜花水月,唯有‘慈悲’二字,才是佛之真谛,你不以亿万信徒为重,不以天下苍生为重,执着于皮毛外相,岂非本末倒置,买椟还珠?”
如来闻言,汗水涔涔而下,合十道:“多谢施主指点迷津!若非施主劝解,贫尼几乎走入歧途,沉沦苦海,哎···贫尼感激不尽!”
我道:“佛祖客气了,你我皆是修道之人,自该相互帮衬!”
这位佛祖其实大智大慧,舌辩无双,她成道之前,便曾驳的我哑口无言,但她心中对天下苍生看得太重,对佛门兴衰产生执念,所谓关心则乱,大失方寸,因此显得迂腐不堪,颇为木讷。
如来执掌灵山,乃是震动周天六道的大事,自然要广发请帖,大摆筵席,宾客临门之时,如来也势必要开坛讲经说法,各项仪式都是极为繁琐,况且寺院修建、破败皆是空的屁话,只是用来糊弄那迂腐佛祖的,到了她接任之日,总不能真把宾客往瓦砾堆里领,这修缮之事也要妥善安排!
再者说,灵山大局刚定,如来根基不稳,不服者多如过江之鲫,心怀叵测者有之,守旧厌新者有之,阴奉阳违者有之,这些毒瘤潜藏在虔诚信徒当中,自然也要一一剔除!
当下便和众女商议各项事务的细节,一直折腾了七八个时辰,才将诸般事务分派好,该建的派人去建,该杀的派人去杀,该买的派人去买,该请的派人去请···厮杀一场之后,又忙了这么久,众人都是颇感疲累,我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姜甜儿忽然道:“姐夫,当初乱淫教谋取大唐王朝,所有人替你跑前跑后,忙的焦头烂额,你自己却无事一身轻,当甩手掌柜的,今天佛祖执掌灵山,乃是佛门的事,你倒是比谁都上心了。”
六欲一拍桌子,冷冷的道:“哼,当初他说要闭关,所有人巴巴的替他操心受累,可他呢?拿闭关当幌子,跑出去和相好儿的鬼混!”
我忍不住辩解道:“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当初真没想到会发生那等露水姻缘,再说了,是她勾引我的!”
妲己皮笑肉不笑的道:“哎呦,你还挺有女人缘的啊,到哪儿都走桃花运,这位‘露水姻缘’是谁啊,领来给我们大家伙儿看看?”
我道:“我不与你们废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七情出来打圆场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夫君风流些,也不是什么大事。”
玉麒麟麟瑞忍不住道:“他沾花惹草你都能忍,七情,你是不是八辈子没见过男人啊?这般贤惠!”
七情尚未答话,六欲抢先喝道:“放你的狗臭屁!我姐姐见过的男人多了去了,哼哼,我姐姐玩过的男人,都比你见过的多!”
六欲好勇争胜,口无遮拦,脾气上来了根本不管不顾,这话说得奇蠢无比,简直比寒月神皇还呆傻几分!
听了六欲的话,我和七情对望一眼,心里都不太舒服,异口同声道:“欲儿,闭嘴!”
六欲也知道说错了话,低下头闷不做声了,我余怒未息,忍不住又道:“说的什么屁话!”
跟着拂袖离去,走出禅房。
妲己和七情追了出来,妲己道:“麟瑞和六欲随口调笑两句,叶大教主就甩脸子,好大的脾气!”
我不耐道:“少废话!还不是你挑的好头!”
妲己刚要说话,七情低声道:“是我不好,夫君别怪欲儿。”
我道:“没事,你别多想。”
妲己道:“是你先多想好不好?”
我不愿再纠缠此事,便道:“大唐的事,倒教你们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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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抿嘴轻笑:“叶大教主倒客气起来了,难得,难得!”
当年我前往域外之时,大唐刚刚易主,武则天根基不稳,是众女在暗中扶持,镇压旧朝余孽,事到如今,武则天已经将李治体内的氤氲紫气抽出,并且登基为皇了。
武则天嗜权如命,杀伐果断,经过这一百多年的治理,大唐王朝已如铁桶江山一般,因为她是乱淫教的圣女,登基之后亦不敢忘本,连连降旨,或建道观,或修经卷,或赐信徒田产,或免教众赋税,令乱淫教在大唐王朝开枝散叶,广为流传。
虽说乱淫教一直是大唐王朝的国教,但乱淫教真正兴旺起来,却是在武则天即位之后。
闲聊几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这百余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