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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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嫁-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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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姀失笑:“若指望你,我连口茶都喝不上了。你去哪里玩去了?也不说一声,让我好找。”
  春草瞪圆眼睛:“不是小姐让奴婢送梁小姐回去的么?”
  丁姀愣了下:“我……那……你可有将梁小姐送上车?”
  春草咕哝:“这梁小姐也真奇怪,说是让奴婢送她出府去的,可是才走出咱们这院子没多久,她就说不必送了,让奴婢先回来。要不然,奴婢哪里有这么快的动作。”
  丁姀心道,果然如此。那梁云凤大约又是去找丁婠游说一番了。照这样的话,那丁婠岂不马上会有所反应?
  她心中惴惴不安,似乎总漏想了什么。就是遗漏的这个,令她觉得自己再做何挣扎都是徒劳……
  “小姐,您怎么了?”
  丁姀微笑着摇头:“没什么,扶我坐坐,倒碗茶来。”
  “哦……”春草扶她到床上坐下,盖上被子,再回身倒来茶水,蹙着眉道,“小姐,奴婢这一出去虽然没有将梁小姐送上车,可却得了个消息。您要不要听?”
  “……”丁姀见她难得郑重其事的样子,便不想扫她的兴,问道,“什么消息?”
  春草想了想:“舒家小爷病了”
  “淳哥儿病了?”
  “嗯听说让舒大爷给带去自己屋里照顾了,丫鬟们说,小爷病得挺厉害的,整日的高烧。”又顿了顿,“还听照顾过小爷的丫鬟说,小爷身上都起了疹子,脸上也是,一颗一颗的密密麻麻,恐怖死了。”
  “起疹子?”丁姀一想眼下的季节,乍暖还寒,确实很容易感染一些呼吸道疾病。便问,“大夫怎么说?”
  春草唉声叹气:“大夫说,那烧退下去便好,若退不下去的话……”
  “……”怎么她昏睡的这两天竟发生了这些事?“晴儿跟红线过来怎么没提起?”
  “大约是不想小姐担心吧。”春草道。
  丁姀抿唇:“现在这个季节起疹子可不是小事,你去赵大太太那里传句话,就说那疹子再痒也抓不得,就近照顾小爷的人也得注意别再到处跑了,进进出出的话得戴个口罩……”
  “口罩?”不知为何物。
  丁姀呛了声,失笑起来:“说与你听也不懂,你把那些针线活都送到这里来,我且先做几个,你给送去舒大爷那里,让大爷跟丫鬟婆子们都戴上,或让她们自己再做几个。”
  春草咕哝:“小姐的身子还不大好……”
  “就做这点活操劳不死。”何况那这个病传染开来,说不定她自己也得染上。她想了想,又道,“告诉赵大太太让人到街上买十几坛子醋,搁屋里院里的四个角落个烧滚烧干。”
  “这又是为什么?”
  丁姀推了推她:“你只去就是了,别问。”
  春草吧唧了下嘴:“好吧……”于是给丁姀拿来阵线棉布等她要的东西,又扭身去赵大太太那里了。
  丁姀裁下衬棉叠三层,包上做荷包的锦布拿棉线钉牢,再做绑线,拢共做到第三个时春草回来。进门拍了拍身上淋到的雨水,便来到内间:“小姐……奴婢把话传到了,可是赵大太太说,诚劳八小姐抱恙之中还为小爷操心,让小姐您别太多虑,小孩子发了些疹子是常有的事,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又看丁姀已经做好了两个口罩,伸手拿起来正正反反地来回瞧,“这个要做什么用?”
  丁姀拿起另一个示范了一下,笑道:“咱们把话传到便好,这几个你仍旧送到舒大爷那里去。要不要信我也强求不来,你就说让舒大爷千万要为淳哥儿考虑,万般风险都冒不得。”说罢把手里的给春草,“你就戴一个过去,我这手上的给夏枝,她也时常要东跑西跑的。再有就是,你留一个让那边的婆子做样子,告诉她们里头夹了三层棉,少一层都不行。”
  春草一一记下,挑了个戴到嘴上,只觉得脸上一阵热,“嘻嘻”打笑:“小姐别说,这东西还真管用。戴上可不怕冷了……改日咱们做它一些备着来年冬天用。”
  “噗……”丁姀摇头,“你快去吧”
  “哎”春草顺手拿起桌上放的另一个口罩,又跑出去了。
  来到舒文阳刚住下的地方,远远听到铜盆“乒呤乓啷”的声音。她才出现在门口,打里头出来的晴儿惊讶,“春草,你蒙着面做什么?”
  春草摸了摸套在嘴上的口罩,含含糊糊地道:“这叫‘口罩’,我家小姐让戴的。”说着从怀里掏出另外一个做好的,“这是八小姐给你们的,让你们照着样子做,每个人都最好戴上。哦……这里头夹了三层棉布呢,八小姐说少一层都不成。”
  晴儿糊涂:“春草,咱们这儿都忙着呢,小爷身上痒,咱们正给他洗澡……”突然嘎然打住,不再往下说了。
  春草没听出来,急道:“这是我家小姐说的,说……照顾舒小爷的丫头婆子,乃至于舒大爷都得戴上这个。似乎……小爷的病会传染……”
  晴儿一惊,她是听说淳哥儿被挪来这边,才得舒季蔷的吩咐过来搭把手儿的。先时怎么没听说这个病会传染?丁姀又怎么知道淳哥儿得了什么病?她狐疑地打量春草,一副怀疑的模样。
  春草是直性子,拉起晴儿的手一把就把手里的口罩塞了过去:“记着让舒大爷也得戴上。哦……小姐还说,最好能买上几坛醋在屋里子烧,烧干为止。”
  “什么东西要我也戴上?”舒文阳在窗口听了半天,廊下溅起来的雨珠将他的衣裳湿了半截。正负手揣度着端视春草。
  春草想到那日傍晚丁姀蒙舒文阳搭救挽回一命,心中早把他的样子给记住了。连忙行了个礼:“给舒大爷纳福。奴婢是丁八小姐的侍婢,叫春草。那东西叫‘口罩’,八小姐让舒大爷最好也能戴上。”
  “我戴那个做什么?”舒文阳大步过去,从晴儿手里牵起一条绑线,忍俊不禁,“倒生得不难看,可是蒙在脸上不怕闷死么?”
  “啊?呃……”春草在脸上胡乱抓了几把,愕异道,“不闷呐……闷不死人的……”
  “呵呵……”舒文阳将东西还给晴儿,轻柔地道,“照八小姐的意思去做吧,等一下将这一个送到我屋里去。”
  晴儿收下,笑着道:“知道了大爷。”跟春草相视了一眼,待舒文阳走了之后眯着眼睛笑地更加伶俐,“瞧咱们大爷,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同我说话呢。可见“天合”是真的……”
  “天合?什么天合?”春草挽住晴儿的胳膊央着问。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章一夜
  
  晴儿沉吟了一下,忍笑道:“往后你们主仆便会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你们小姐,咱们大爷承她的好意,改日再做答谢。”推了她一把,“快走吧……仔细你们小姐等得急了。”
  春草被硬生生推出院子,心下嘀咕:“这晴儿怎么也这么奇怪?今朝子这里的人都是怎么了?”抓了抓脸上套的口罩,百思不得其解地回去回丁姀的话了。
  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丁姀晴儿的话,一面还嘀嘀咕咕:“小姐,你说这晴儿奇怪不奇怪,说什么舒大爷从未跟她这么讲过话,难不成舒大爷平日不是这样的么?”
  夏枝也早已回来,听她这么一说便想起些事,说道:“我曾听晴儿提过,舒大爷往年征战在外,性格孤僻专断,不大好相处。春草,下回再去哪里你可得躲他着些,万一他脾气上来,你岂不遭殃?”
  春草厥着嘴纳闷:“我怎么没瞧出舒大爷是这种人了?”
  丁姀道:“谣言不可尽信。”
  夏枝行事是处处小心的,这回不大同意丁姀这么说,道:“小姐,晴儿不是外人,她说的应该不假。咱们小心驶得万年船,等离开了明州就好了。”
  丁姀手里的针线停了一下:“即便是同一个屋子里的人,亦或者是同床共枕的,也未能全然理解你看清你。舒大爷是什么人不关咱们的事,咱们与他萍水相逢的也没资格评断他。若怕的话,你们就少在外头走动好了。”
  夏枝点点头:“是不该在人背后说道。”埋着头继续缝手里的三层口罩。
  春草也搬来凳子坐下,突然想到什么,嘴巴张了张似乎要说话,但旋即一想,又把嘴给闭紧了。不知道晴儿说的“天合”是什么意思,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倘若告诉丁姀的话,自己也回答不出来,还是算了,不说。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在夜幕中“沙沙”作响。静匿之处灯影橘光微弱,仿佛承载这一声声叹息。
  晴儿推门而入,果见舒季蔷还未睡,便嗔道:“爷,您书拿倒了”
  舒季蔷恍惚地“啊”了一声,把书面翻过来看了看,眯起眼睛笑:“丫头又闹我。”
  晴儿边笑,端着托盘到书案边上,盘上是个翠色的玉壶,加个荔枝大小口的梨花杯。说道:“知道爷今儿不好睡,奴婢便准备了这样东西。七爷要不要来点儿?”
  舒季蔷舔了舔唇:“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七爷忘性可大,奴婢不是才从大爷那里回来么?”晴儿将托盘往案上一搁,提起酒壶往杯中注了一杯,递到舒季蔷眼跟前。
  舒季蔷无奈地笑了笑,接下酒一口抿尽。抬起袖子抹嘴,问道:“淳哥儿怎么样?”
  “适才醒了醒,喂了点粥。可是一直喊娘,大爷不好受,便一直陪着。奴婢见插手不了,就回来了。”晴儿如实相告。
  舒季蔷眼神发怔:“哦……要娘呢……若是给他一个娘,他们两父子日后能好过一些吧?”
  晴儿惊愕:“七爷莫非想明白了?”她心里掂量着审度舒季蔷的脸色,思忖要不要把合八字的事情说给他听,也好让他自此死了这条心。
  舒季蔷敏锐地感觉到晴儿有话要说,将梨花杯往案上轻轻搁下,抬眉笑道:“今儿这么好大晚上的请我喝酒。说吧,什么事情?”
  晴儿“咯咯咯”地笑起来:“七爷怎么就知道奴婢有话了?奴婢就不能白白地送七爷酒喝么?说得奴婢多亏待您似地。”
  舒季蔷也忍不住笑:“我酒也喝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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