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蓝小姐说得极是。那么就请随老臣进去罢!”
肖仁毅心下暗惊,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从内心真的很佩服这小丫头的缜密的心思。
他们随着进去了,不知他按了哪个地方,整个洞穴的壁灯就全部都亮了起来。
他们随着他往里往下走去,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条又长又窄的暗道。
他们越走越惊心,各自暗暗戒备着肖仁毅会起什么杀心。
如果他此时要置他们于死地的话,只要随便触动哪个机关,他们可能连呼叫的机会都没有就会命丧当场。
所以俩人对视一眼,各自提高了警戒。
蓝乐菱袖箭暗扣,只要肖仁毅有何异动,她就要将他射杀!
而凌天河则随时随地做好了挡在蓝乐菱身前的准备。
“到了。请稍候。”两人正万分紧张的时候,肖仁毅却突然停了下来,只见他的手在右边的墙壁上随意一按,又一阵‘轧轧’之声响起,又是一道暗门!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洞穴,而是一间宽敞明亮的石室!
肖仁毅带头走了进去,垂手候在一旁,说道:“他们俩母女就安身于此。”
倒是我们多疑了!
凌天河和蓝乐菱走进去一看,只见里面四周都耸立着一排排的木架,而在那木架之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个个的小坛子,而每一个坛子的前面都摆放着一个灵位!
蓝乐菱不敢相信,她一眼就看见了两个崭新锃亮的坛子放在右手第三排的正中央,面前的两块灵牌上刻的正是肖紫鸢和梅如雪的名讳!
她的头一阵发黑,在这一喜一悲的刺激之下,竟然软身晕厥了过去。
幸亏身旁的凌天河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了,这才不至于让她摔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我东越国不是一直奉行土葬么,眼前的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凌天河厉声问道。
“太子殿下,如果您回去问皇上皇后,就会清楚了。老臣的祖先是西方人,自古以来就流行火葬,这才请求皇上允许老臣在后花园建了这样一个密室,要安放肖家的逝去的家人。但为了不影响东越国国民的反感,老臣不得不再建一个墓园,立下衣冠塚啊!”
肖仁毅一边流着泪,一边娓娓道来,似乎有满腹的心酸和委屈。
“是么?这么说,倒是我们多疑了!”
凌天河紧皱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肖仁毅,想从他的脸上,眼睛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肖仁毅一脸的悲痛,完全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只见他正了正色说道:“这事不怪太子殿下。老臣不发讣告,又埋下衣冠塚,确实在外人看起来有些诡异了。老臣能够体会您和蓝小姐对小女的情深意切。所以老臣没有一点嗔怪之意,反而为小女感到开心。老臣想她在天之灵,一定会感谢太子殿下和蓝小姐的!”
“宰相请节哀顺变。对于我们对你造成的不便之处,还请见谅。此事就到此告一段落罢。蓝小姐身体抱恙,不宜久呆,就此告辞!”
凌天河语气缓和地说。
“是。老臣马上为太子殿下和蓝小姐安排软轿!”肖仁毅暗松一口气,恭敬地说。
她怎么了?!
“是。老臣马上为太子殿下和蓝小姐安排软轿!”
肖仁毅暗松一口气,恭敬地说。
凌天河抱着蓝乐菱回到琉璃宫后,没有心思换衣服,而是坐在蓝乐菱身边等候她醒来,同时思绪万千,感慨万端。
他真的是万万没有料到肖紫鸢母女还是死了!
更没想到蓝乐菱与她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她们相差七八岁,怎么会接下如此深的友谊呢?
他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转过头去看她,只见她柳眉紧蹙,眼角泪迹斑斑,脸上层层笼罩着一片伤心忧郁之色。
这样软弱忧伤的她,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让他心痛。
他伸出手,轻抚她紧蹙的眉尖,想要人为地为她抹去忧伤。
可是眉尖的紧蹙可以抚平,那她心里的痛呢?
他又该如何去抚平?
他就这样坐在她身旁,痴痴地坐着凝视着她,忘记了这半夜的春寒露重,也忘记了浑身的疲乏,眼里只有她——这个善良霸道又倔强的小女孩。
只是到后来,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他抚在她脸上的手突然滚烫一片,她的呼吸也粗重起来,原本殷红如樱桃般的小嘴也慢慢变得干涩。
她怎么了?!
生病了么?!
他不敢确定地急忙低下头去,用自己的额头去触碰她的额头,竟然滚烫一片!
他惊慌失措地立即站了起来,冲到外面打开门大声叫道:“来人!快来人!”
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他的声音显得特别凄厉,也特别清楚震撼,当下四下的灯火纷纷亮了起来,一阵阵的脚步声便传了过来。
最先到的是一脸惊慌的吴三顺和采珍。
“太子爷,怎么了?”
吴三顺衣衫不整地问。
“速去太医院请胡太医过来!蓝主子发烧了!快去!”
他心烦意乱地吼道。
“是。奴才马上就去!”吴三顺听了,顾不得多问,转身就跑,因为太急,还差点被自己的衣衫绊倒。
心智似乎受了重创
“是。奴才马上就去!”
吴三顺听了,顾不得多问,转身就跑,因为太急,还差点被自己的衣衫绊倒。
采珍也急急忙忙地冲了进去,一见到烧得满脸通红,口干舌燥的蓝乐菱,急忙就去拧了一块湿冷的帕子轻轻地敷在她的额头之上。
又另拿了一块崭新的帕子沾了茶水轻沾她那干燥得起了皮的嘴唇。
凌天河焦虑在房中踱来踱去,时不时地跑到蓝乐菱身边查看,又时不时地跑到外面看太医有没有来,任谁也可以看出他是有多么的心烦意乱。
终于胡太医来了,凌天河二话不说,拽过他就往房间里拖。
胡太医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急忙把脉开药,动作迅速得很。
吴三顺拿了单子就跑去抓药,而采珍则去命令采琴等人赶紧生炉子准备好,只待药一来,就要开始煎制。
一切一切,他们都不需要凌天河吩咐,就自行配合得天衣无缝。
凌天河拉着胡太医说:“她这生的是什么病?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唉!蓝主子这是风寒入侵,再加上受了刺激,悲伤过度,这才生病了啊!”
胡太医叹了一口气说道。
“明天能好吗?”
凌天河心急地问。
“这要看她愿意不愿意好了。照理来说,蓝主子的身子一向很强硬,这点小病明天应该可以痊愈,可是若是她不愿意,那就不太好说了!老臣看她心智似乎受了重创,只怕没这么容易就过去的。”
“是么?”
凌天河愣愣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拉起她那滚烫的手放在手心里,不再说话了。
胡太医轻声一叹,悄悄地退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蓝乐菱都一直没有醒过来,就那么昏昏沉沉地躺着,烧一下退一下又烧了起来,根本就没有好转的迹象。
凌天河寸步不离地也守在身边好几天,饭也没顾得上认真的吃,人很快就消瘦憔悴了起来。
她的病伤了很多人的心!
凌天河寸步不离地也守在身边好几天,饭也没顾得上认真的吃,人很快就消瘦憔悴了起来。
当然她生病的事也惊动了当今的皇帝皇后,他们都一起来看了,听得事情的原委之后,不由大大感慨她的善良。
韩绫纱临走之前对凌天河说:“皇儿,也许她还太小了。我们这么早就将她关进这深深的皇宫,是在扼杀她的生命。也许我们错了!”
凌天河听了,狂热地叫道:“不!我不要她离开这里!不要!”
韩绫纱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转身走了。
蓝风和安以珊也被允许进宫来看她,安以珊久久地将瘦弱得有些不成人形的她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可是他们却又无能无力,帮不上她一点点。
看着她反复在梦魇中挣扎,流泪,他们的心都快碎了!
只有上官子隐一次也没来过,因为凌天河不准他踏进一步。
在短短的几天里,他也变得憔悴不堪,形容枯槁,从得知蓝乐菱生病的那天开始,他那俊挺的眉间没有展开过,一双原本生动湿润的凤目也忧伤无比,那性感的薄唇紧紧抿着,几乎没有人再听他开口说过一句话。
但是终于有一天,凌天河出现在了他的屋子里。
他知道凌天河来了,但是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既不起身相迎也不抬下头,只是痴痴地凝视着窗外,仿佛他的意识里根本就没有凌天河的存在。
凌天河也不以为意,慢慢地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低下头半天才迸出一句话:“你去看看她罢!现在,也许只有你能将她那坚强的意志重新唤起来。”
上官子隐仍然一动不动,凌天河也不再说话了。
房间沉闷不已,也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子隐终于将视线一点一点从窗外挪回来了,缓慢地站起,却飞速地冲出了房间。
凌天河慨然一声苦笑,却并没有跟出去。
他知道她一定是不想他去的。
他却不得不将她放飞!
凌天河慨然一声苦笑,却并没有跟出去。
他知道她一定是不想他去的。
她虽然昏迷了,但他也知道在她内心的深处一定是希望呆在她身边的人是上官子隐,而不是他。
他是多余的,无法走进她的世界。